顧朝夕「哦」了一聲,都說救人如救火,難怪柯楠一點這方面覺悟都沒有,看那動作步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吃飽了溜達著去消食兒。
「地屬靈氣,竟被他直接吸附使用,方法太霸道,我個人觀點是遲早會為此付出崩潰的代價。」凝碧又道。
「那……咱從明天開始,一天打兩場?」
坐在顧朝夕身邊的尤得貴講解,「民事組呢,一般都是些很清閑的工作,除除瘴啦,抓抓鬼啦,就是這些。」
「哦,忘了你不能像我一般便利地吸取能量了。那你要快點變強哦,跟別人打沒勁兒,一味躲閃,感覺像在和膠皮或棉花過招。和你不同,爽快。」石磊咧開大嘴,又露出了他那一嘴招牌牙齒。
「哼!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筋肉人一個。」姚曉曉嘴上雖然如此說,一雙眼睛卻瞬也不瞬地盯著場中較量的二人。
「哼!不稀罕!」姚曉曉猛地甩頭,給了顧朝夕一個後腦勺。
「啪!」場中,借對拳的力道,顧朝夕倒縱出四米多遠,喘著氣微笑道:「不打了,渾身都快散架了。」
「呵呵,這個提議好,說好了,我預定一隻熊掌,跟我師叔喝兩盅。」柯楠在看台上蹦蹦跳跳。
「這小子不簡單!」楊廚子摸著自己光亮的腦袋頂殼,沉聲道:「以敵之長克敵,心思很重啊。」
石磊飲下藥劑,雖然只有一小口,但看那表情彷彿飲下了最烈的酒,「喝!」吐出一口氣,竟然在常溫下呈現出比冬日哈氣更濃的白色。
「嘿!那說定了,真是好。」聽顧朝夕這麼說,石磊高興得兩眼放光,有人天天陪他打,那可比蹲馬步打麻將有趣多了,他開心的搓著手道:「你很好,夠意思,我請你吃熊肉。」
不得不說,十八局的正裝真的是挺扶人,就連尤得貴這樣的人穿上,都能顯出嚴肅和剛氣來,像石磊這樣的就更別說了,英武壯碩到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安全感十足。唯一的例外就是柯楠了,孩子再繃著,也沒那股彪悍的氣質,尤其是柯楠的外貌氣質是屬於適合在西式婚禮上替新娘扶婚紗的那種,這樣的一位偏偏是組長,真是獅子群中立只羊,要多突和-圖-書兀就有多突兀。
「哎,再來一會兒嘛!再有不到十分鐘,藥效就過了。」石磊誠心誠意地向顧朝夕招手。
飯吃到一半,警訊響了,柯楠撈起一隻雞腿,邊啃邊去了通訊室。
「不錯,唯有弱者才顧全大局。所以,我們要變強。變得更強。」
「嘭!」撞擊的結果就是一聲宛如時速二百公里汽車擁抱的悶響,無形的氣流波動自撞擊點擴散,炸起一捧燦亮的銀光,那是崩離的弱水,如果此刻有超高速攝影機,就能抓拍到,石磊的皮膚自接觸點出現了層疊的褶皺波動,那是力量傳遞作用在他身上的結果,如果他是一輛汽車,這樣的力量作用,足以扭曲瓦解,爛成一堆。撞擊產生的無形能量還在擴散,吹捲起地面的沙,形成一個清晰明顯的塵沙圈。
顧朝夕心道:「這倒真是個憨貨,似乎根本沒有什麼保密的概念。」他道:「再打,你藥效過之前,我就被拆碎了。明天吧!天天有得打,打上幾個月,我想我能提高至挨到你藥效過的程度。」不謙虛,不客套,對老實人,顧朝夕說話也是老實厚道。
顧朝夕和石磊幾乎是一撞即分,但兩人均硬生生控制了反彈的勁力,相距兩米便同時折返衝上。「砰砰!」「啪啪!」兩人的較量是實實在在的硬碰硬,格擋、還擊、對鋒,拳拳到肉,沒有一式是躲閃規避的。
「嗯,我會變強的。」顧朝夕應承石磊,也是給自己打氣,話說他近幾個月來,一直在做的就是打根基,拓寬、拓寬、再拓寬,如果其他修真者的基石是一幢屋,那麼顧朝夕希望自己的根基是一棟樓。性命雙修,如果別人的「命」是一幢普通的摩天大廈,顧朝夕希望自己的「命」是體育場的增高版。至於在他看來比功法層次更重要的心性,他無時無刻都在淬鍊,跟石磊對戰磨鍊的,就是戰意,無懼無畏,越挫越勇、勇往直前的戰意。他覺得自己在這方面還遠遠不夠。他覺得自己的強大,更多的是靠鎮定和淡漠裝出來的,真正強大的靈魂不需要任何情緒偽裝或維護、捍衛。
「我的異能是強化肌肉,只要腳和_圖_書
踏大地,就能感覺倒磅礴的能量,當我越興奮,能吸取的大地能量也就越多。所以,我的戰鬥藥劑是這個。」石磊說著從腰帶上的夾囊中拿出一個半透明的塑料囊晃了晃。顧朝夕看到,那軟囊中裝著金色的液體。
「油鬼,你又嚼舌頭!」姚曉曉怒哼哼地喊。
顧朝夕順著話題問起這個水淼,一提水淼,石磊臉上便心悅誠服的神色盡顯,說水淼是三組的No.1,如果不是自願留下,早被人挖走了。
尤得貴湊過來,壓低聲音道:「曉曉面冷、臉皮薄,但心地很好,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
午飯並沒有因為顧朝夕的到來而做什麼更改,十道菜的標準伙食,顧朝夕已經覺得足夠豐盛了,況且楊廚子的手藝顯然是跟他的年紀成正比的,相當的高明。據尤得貴講,楊廚子的很多代祖師,都是皇宮御膳房的出身。這反倒把顧朝夕搞糊塗了,柯楠叫楊廚子師叔,這是從哪兒拎來的?莫非這「紅領巾」還是星爺《食神》中的中華廚藝班學員?
「還用看,猜也能猜到。」姚曉曉昂著小臉。
隨著蠕動,石磊的身體開始膨脹,速度很快,也就是七八秒的時間,石磊的外表便很難再看清原來的樣子,身體的肌肉群被增值、放大且異化,給人的感覺,彷彿在皮膚下,墊裝了整套的岩石鎧甲。
「不是猛龍不過江。呵呵」柯楠口氣輕鬆道:「不過,咱們這江的水量百分之八十都在『四水MM』那裡……」
就在石磊動作的同時,顧朝夕也迎著石磊沖了上去,不像石磊的肩撞,顧朝夕是雙臂交叉于胸前,正面推進。嘴裏同樣吐出兩字——「打鐵」!
在石磊的熱邀下,一起去沖澡。顧朝夕這才發現,這三組的地盤處處簡陋,桑拿居然很地道。蒸桑拿的時候,顧朝夕問石磊,這麼大的地方,衛生都是李大娘一人操持?石磊說不是,李大娘雖然是個普通人,卻是江西役靈者的後代,役靈、趕屍,這是江西很有名頭的兩大術。十多個靈仆以水淼提供的冰水膽為軀,分擔了絕大多數雜役的工作。
「姚曉曉!」顧朝夕喚獨自在另一邊看台上獨自一人和-圖-書的MM,「打壞了你的蠻木,我想補償一下。」
「曉曉威武,我的那隻熊掌分你半個。」
石磊、姚曉曉、尤得貴都放下了手中吃食,起身前往自己的房間。路上,尤得貴給顧朝夕解釋道:「大行動,就是所有組員都要到場。體面人家,要求我們必須正裝出場。」
本來,從身形上,兩人是不成正比的,而且這樣的格鬥方式也顯得很笨拙,但是,這兩個人,硬是把一場這樣的格鬥演繹得異常驚心動魄、吸引眼球。石磊的攻擊速度快、力量猛,每一擊,都能帶起大片的銀色碎光,那是顧朝夕抵抗的一種方式,通過瞬間爆炸來對抗巨力,餘力則由剩餘的弱水和特戰服組成的軟承受抵消。因此,看起來顧朝夕被打得光華飛濺,彷彿火石人再被一次次地刮掉身體,實質上他還能承受。畢竟,弱水不比尋常,飛散的,燦亮之後就會分解于空氣中,然後再回歸他身體。
石磊憨厚中透出的精明,一下子噎得顧朝夕沒了言辭。以他現在的元炁轉化速度,跟石磊硬碰硬地打兩場,他還真有點吃不消。「我是修真者,你總得給我剩點元炁,積累著好在某日達成層次的突破吧?每天耗得空空如也,那出任務都成問題了。」
尤得貴雙手抓著欄杆感嘆,「也就是石磊,否則,就是輛主戰坦克,恐怕此刻也扭曲變形了,裡邊估計都震蕩成零件了。」
彷彿是受石磊影響,顧朝夕似乎也能在痛楚和碰撞中找到越挫越勇的感覺,雖然沒有像石磊那樣笑罵無忌,不過,從其打鬥時一次又一次的低聲喝叱聲中,眾人同樣能體會到那濃烈更勝的戰意。
「聽尤副說,局裡給你的車是輛開不走的皮卡?」石磊問副駕駛位的顧朝夕。
「……」
「呵呵,你說話對我胃口。不像尤副和其他我見過的一些小白臉,明明生氣,偏偏忍呀、讓呀、顧全大局。老子在第一線賣命,為什麼要老子顧全大局?」
「岩靈根者,很純粹,沒去修真糟蹋了。」凝碧雖然也沒有靈眼,但她層次已相當於修真的金丹期,境界不穩,勉強運用「妖瞳」,也能看清一些本質。
「等我先把車m•hetubook.com.com技練好了再說吧。好車也怕開成碰碰車不是?」
工夫不大,柯楠回來了,一臉無奈地道:「諸位,本月的獎金來了,大行動,體面人家。」
兩人本來就相距不遠,於是,碰撞在不到一秒內就發生了,看台上的柯楠敏銳地發現,就在碰觸的最後一剎那,顧朝夕的雙臂上才亮起璀璨如鑽的光芒。他知道,這是對自身力量控制到巔峰的體現。「每一分力量都在最關鍵的時刻,用到最關鍵的地方,只這一點,三組中除了水淼或許能一較長短,其他人根本比不了。」柯楠默默地想著,「但,這一場還有得打,畢竟他面對的,是可以肆無忌憚揮霍力量的石磊。」
隨著藥劑飲下,顧朝夕看到,石磊的皮膚下開始出現蛇蟲遊走般的蠕動,從少倒多,由快倒慢。
而顧朝夕攻擊給人的主要印象,就是兇狠,相比于石磊攻擊的頻繁,顧朝夕的攻擊頻率不高,格擋和對鋒幾乎佔去了絕大部分的表現,然而,就是不足二成的反擊,卻總是能柯楠等人眼前一亮,卻又感覺背冒寒氣。每一擊,都是要害,每一擊,都能讓石磊的皮膚堆疊起褶皺,每一擊,都如同彗星般在瞬間燦亮無匹,每一擊,都給人一種《精武英雄》陳真轉身側踢那一腳的效果,無論是意、力、還是勢,都積蓄到一個峰頂繼而爆發,不但兇狠,還有一種難以言述的美感。
「開始!」石磊大喝聲中向顧朝夕衝來,噗!地面被他的腳力拿得彷彿中了迫擊炮彈般炸裂,他看似笨重,出擊速度其實極快,起速直接是十八米每秒,比獵豹快一倍。
「那幫關係戶出身的傢伙就欠抽,等有空我跟你去一趟,不給換輛滿意的,就砸他的場子。」
「咦,你怎麼看到的?」尤得貴佯裝驚訝。
據尤得貴說,每年的某些時候,或一些特殊時候,組員都要連續好幾天候命,這宿舍便是為此而來。這些顧朝夕能理解,類似於國慶閱兵這樣的慶典,作為特殊機動部隊的十八局六個民事組,自然是要枕戈待旦,準備隨時應付突發事件的。
「哈哈哈哈!真他媽的……痛快!姓顧的小子,以後要……天天……陪我…https://m.hetubook.com.com…打幾場哦,一個人……鍛煉,沒趣透了。」石磊笑得暢快,說話卻已不能完整,顧朝夕帶來的威脅和壓力可不是假的,痛是真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也是真的,不過他是天生的神經大條,後天又刻意磨鍊,像現在的戰鬥,使他的戰意不斷昂揚,痛也痛得非常快意。
顧朝夕看了一下石磊那壯碩的身體,心道:「如果熊肉是這位壯男看得上眼的美味,那可真要替天下的熊悲哀了,估計滿足他一人的供應,得專人飼養熊才成。」
「你就直說還惦記著我那幾瓶窖藏的好酒不就完了。」楊廚子瞥了柯楠一眼,滿臉的不待見。
「嗯,比較歹運。」
「又是一條猛龍。」楊廚子繼續摸著他的腦殼,似乎這樣做能有效地使頭髮再生。
柯楠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我倒更覺得他是把石磊當作了磨刀石,不僅是戰鬥層面的磨鍊,更是意識層面的磨鍊。不知道師叔有沒有注意到,顧朝夕初時是很沉默的,如同憋著一股勁;後來則開始用低喝來激發自己的戰意,但那時效果寥寥,這『戰吼』也是用得生澀了些。看現在,已經有模有樣了。基礎素養高得驚人,才能有這樣的進步速度吧。」
尤得貴插言打岔:「熊掌美酒,沾光、沾光,哈哈。」
「No.1,是戰鬥力No.1,還是隱藏Boss那種的No.1?」石磊說得很含糊,顧朝夕也沒細問,這事現在有個概念就好,時間有的是,比起相信別人的敘述,顧朝夕更願意通過自己的觀察和了解來分析和判斷一個人,而不是早早地就扣上這樣那樣的印象。
基地宿舍是那種典型的有高度沒寬度的房間,寬四米,高四米,長八米,東西山牆沒窗,唯有北牆頂端有一扇,天窗,狹長的一條,這使得房間有些像某類牢房。房間陳設統一而簡單,單人鋼絲床、兼書桌功能的電腦桌,電腦椅,鐵皮的三連櫃,集衣櫃、武器櫃、雜物櫃於一體;洗臉池,再無其他。
出任務駕公車,三輛有國產悍馬之稱的「東風猛士」,一水黑,掛著的是駐京某旅的軍牌,一路都有專用通訊線路保證優先通行,穿街越巷、時速不減,倒也囂張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