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半山腰上的十多米,比懸崖都危險啊,摔下去最輕也得病床上躺到明年。」周正煙都吐掉了,這種玄的沒邊的事感覺比生死搏殺還考驗人,畢竟那心裏多少還有點譜,這可是半點都沒有。
「我要起壇。」顧朝夕說。
……
感覺如同騰雲駕霧一般,「咻」的一下,就已經在十多米高台上了。這台案最頂只有一米見方,三人站著當然是擠了點,周正斜下瞥了一眼,腿肚子都轉筋,不由緊抓顧朝夕,吳雪更是嚇得哇哇哭叫,雙手緊摟著顧朝夕的胳膊,死死不放,如果顧朝夕此刻是在吃她的豆腐,那麼很顯然,超額完成了。
顧朝夕的鎮定還是多少影響到了兩人,一先一后,兩人總算讓顧朝夕的兩隻胳膊松閑下來了。
「啊?」周正和吳雪均是吃驚,起壇這種事,又是桌子、又是幡子、有是各類法器的,一時半會兒怎麼搞定?況且就顧朝夕那個電腦挎包里的幾件物品,夠起壇?
「有沒有膽?」顧朝夕問。
「怎麼辦?夕夕你快想辦法啊!」吳雪急得團團亂轉。
只見顧朝夕左手掐法訣,從西方一引,太陽的最後幾道餘光似乎被聚攏在了一起www•hetubook•com•com,並被引到了周正身上,周正只覺得一股龐大無匹的熱能灌注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同時他覺得自己現在一拳就能打塌一座山。周正知道,這是因為神經系統不適應而產生的錯覺。類似的錯覺他以前被一些法師授力后也曾有過,卻從未有這次這般強烈。
顧朝夕也不多解釋,直接開干,他摸出一張大符紙,三疊五疊,然後取出柳木剪,幾剪子下去,從疊好的符紙中間剪出一個奇怪的形狀,稍稍一展,竟成了有四條腿的紙案模型,向空中一擲,然後一口白光噴出,那紙案化火燒盡,飛灰中生出一張紫紅色的木案,檀香香味隱然。
「自然不會讓你們摔下去。好了,就是怕也請摟住我的腿,現在這個樣子我什麼都幹不成,你倆不是準備讓對方打靶吧?」
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周正和吳雪。
「我們會不會先被凍死?」周正哆嗦著問,高處風大,只這一會兒,他就覺得挺不住了,話還沒說完,突然覺得不冷了。感覺不到風,也不覺得寒冷了。再看四下,不由地大張了嘴,合都合不攏,不知何時,https://m.hetubook.com•com自己三人已經處在一個直徑十米的圓盤之中,這盤看起來厚實牢固,有著地面的厚重感覺和金屬般的光澤。最重要的是,這圓盤繪製著極大的一個陰陽魚。
「有沒有他的生辰八字。」
這下兩個人覺得心神安穩,不在害怕了。周正又摸又看,道:「真神奇。」吳雪則一邊擦眼淚一邊四下打量。可是只聽得顧朝夕一聲「滅」,那原本厚重平穩的圓盤突然消失了,周正和吳雪這才發覺,自己坐在剛剛容納身形的木盤上,連接他倆和顧朝夕的,竟然是根魚線般粗細的草繩。然而,這還不算驚心動魄,只聽得顧朝夕又是一聲「立」,「轟!」他身下的七疊木案竟然悉數燃燒,一燒而盡,最後同樣只剩下片地容身,一線相連。
「周正,我送你去陰魚之眼。」聽到顧朝夕這樣說,還沒來得及反應,周正就覺得一股大力湧來,將他從顧朝夕的身邊推出,彷彿冰球一般在光滑的圓盤上滑出,落在地面陰陽魚陰魚的圓眼上。
吳雪咬了半天牙,也沒敢把這個「有」字說出來。
時間不久,綠光飛舞,象只亂碰亂撞的蒼蠅,以詭異的身https://m•hetubook.com.com姿上了天。
「要不我們衝下去?」周正的想法就是硬碰硬。勝利都是一拳一拳打出來的。今天他比上回在醫院好點,總算也帶了兩件靈能裝備。
巴裕此刻正剛從蔣雨筠在的那個屋子出來,走過去照著地上的屍體就是一腳,將那漢子踹飛出兩三米遠。然後口中念念有詞,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地上剛開始凝聚不久的那攤血上,如同鹽酸澆在了大理石地板上,那攤血馬上冒起白煙並沸騰起來,翻卷血花漸漸在形成一面血紅色的鏡子,鏡子中,赫然出現了顧朝夕的面孔。
顧朝夕三人都穿得不多,冷得直打哆嗦,顧朝夕正準備臨時畫兩張驅寒符用,突然心有感應,符刺蜢傳回訊息,蔣雨筠已經啟動了金縷符衣,並且,另一個更不好的警訊傳回,對方有異能者。
顧朝夕手中不停,柳木剪咔嚓、咔嚓,一個又一個案子憑空出現,每個案總比上個案小一圈,連疊七層,高度已然超過了十米。
周正還好點,吳雪又在那裡哇哇大哭了。
這時,巴裕讓李建成等人輪斧子榔頭硬砸,顧朝夕再顧不得布置,拿出符狗,向它噴了一口白光,便丟煤球般扔了出去hetubook.com.com,然後雙手掐訣做法,一引,符刺蜢對巴裕發動了突然襲擊后,吸管式的口器中帶著幾滴巴裕的血液「咻」的飛回到了顧朝夕手中。
巴裕眼睛一亮,大叫一聲「好!今天就看看,是你的壇高,還是我的淵深!」
上次遇險雖然顧朝夕也是異術迭起,但感覺都是小把戲,就最後的血陣似乎牛一些,周正也沒看出什麼玄機來。所謂外行看熱鬧,今次見這麼大個木案就無中生有、見風見土地出現了,心中自是極為震撼。
「盤腿端坐。」顧朝夕話雖不高,卻聽得周正心神猛震,不覺間就已按顧朝夕說的坐好。
「有,我查過他的檔案。」
木案見風就長,直到三米見方的一張長腿大案,顧朝夕才並指訣隔空一點,「砰」的一聲塵土飛揚,木案落下,桌腿入土差不多有米多深,即使這樣,露在外邊的還有一米多。看得躲在一邊的周正和吳雪目瞪口呆。
「我一個單腿瘸子都不怕,你倆至於么?」顧朝夕笑。
「啊!」一聲尖叫,吳雪也被顧朝夕推了出去,落在陽魚的黑色陰眼上。顧朝夕右手起訣,一引,昏暗中無數黑光被聚集,落在吳雪身上,吳雪只覺得如同洗了個清涼的澡,精神
https://m.hetubook.com.com一振,緊接著思維變得特別敏銳,聽得真,看得遠,彷彿千米之外的事物也能感覺得到。
「有。」周正吼了一聲,怎麼聽都有點像是給自己打氣。
顧朝夕三人此刻在磚窯坳村村北的半山腰上,時間已經是十七時有多,暮色漸起,最後一抹陽光正在從西邊的地平線斂去,西北風倒是漸漸來了情緒,吹過曠野、樹林,打著唿哨,帶著它的哥們兒寒冷,希望所有遇到的人都能跟它們一起得瑟。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夕夕,我們是不是凍死了!」吳雪帶著哭腔問。多少也說出了周正的心聲。
「認不認得他?」巴裕紅著眼珠子問。他的血竟然輕易地被對頭取走了,還不知道有什麼術法在等待著他,他怎麼能不紅眼?
「認得,他就是顧朝夕。」李建成一邊穿褲子一邊說,他的心情此刻真是糟透了,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結果最後要跨馬提槍了,卻成了掄大鎚,簡直是不可想象之扯。
顧朝夕那已經在默念訣法了,摸出一張符,顧朝夕往自己上衣扣子上一卡,沖兩人「嘿嘿」一笑,「其實有沒有都要上!」說著一拉兩人衣袖,「蹬雲訣,敕!」衣扣上的符猛地燃起,「嗖!」顧朝夕帶著兩人直飛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