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惜時光
第074章 顧家收仆

只要不是當面而言,顧朝夕從來不會理會這樣的臆測八卦。更何況他現在心情不錯,鏖戰一夜,卻也收穫豐碩,這讓他感到很滿意。
大小戒條加起來足有七十多條,坐在右位的蔣雨筠暗暗咋舌,以前並不覺得怎樣,今日才曉得顧家這規矩這麼多,搞得她都有些緊張。顧朝夕看在眼裡,當下卻沒有多說什麼。現代人講平等自由,而他講專制。想要扭轉觀念並不容易,潛移默化,慢慢來。
回到家中,賓主落座,一問之下才知道,顧朝夕獨闖青彌寺,這兄弟倆在命火陣噴發時就感應到了,畢竟敗馮承業的那一擊威勢實在驚人,深更半夜的,就算睡得真是豬也應該被吵醒了。李力善於控土,便壯著膽子遠遠地偷眼觀瞧,認出了顧朝夕的法身。以致後來浮屠大尊為了吸取陰靈方便散了聚魂幡中拘禁的魂魄,然後同顧朝夕鬥法,秦卿來援,這些李力也都是看在眼裡的。回去之後,他跟李鐵一叨咕,不管情願不情願,青彌寺這大樹算是倒了,他倆覺著顧朝夕有本事,又肯為救胡家母女隻身犯險,是個好靠山,便來投奔了。
別的不敢誇口,但有兩件事,這天下修真者的圈子裡,顧朝夕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第一件是顧朝夕的大忌,也是他前世被正邪兩道集體轟殺隕落的原因。這第二件,便是「法」。出於某種需要,顧朝夕前世是絕對的博覽群法、身兼百家所長,即使當時號稱收盡天下群法的清霄派,都沒有他的私人收藏豐厚。如果說顧朝夕前世六百年高質量的修真生涯有什麼體現的話,「法」多,便是其中之一了。
胡山芙暗自發笑,「小女人心態……」
順了蔣雨筠的氣,胡山芙便把五峰山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蔣雨筠,足足說了三個多小時,詳細無比。結果蔣雨筠顧不上生氣了,開始擔心顧朝夕的身體,寢食難安,一夜沒合眼和圖書。現在見顧朝夕醒來,喜極而泣,當下就跑過去摟著顧朝夕開哭了,一邊哭,一邊捶他:「你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辦……」翻來覆去就是這句話,心中恨顧朝夕不知道愛惜自己,卻又不捨得用力打。
顧朝夕深知此刻是多說多錯,也不吱聲,摟著蔣雨筠,感覺著對方的存在,心中一片寧靜。有美人掛心,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壞。
夏衣冬衣各五套、春秋衣十套,這就相當於工作服,一個兩個穿得比主子還張揚裸|露,那自然是不合適的,舒適、樸素、大氣,這常服的要求就這三樣,如果還有一條的話,那就是精工細作了,這對顧家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安排封仁找比較上道的裁縫來定做也就是了。
這兩法的源頭相傳是來自上清靈寶天尊,即截教通天教主。有教無類便是由此天尊而起,所以大多妖修的大法、正法,皆跟此君有牽連。
顧朝夕也不阻止,任兩妖宣洩感情。他看著兩妖真情流露,心中也難免感嘆:「有前人說『交心為上』。這話說得好啊!尤其是世風日下的當今社會,收妖實是比收人靠譜……」
「行了,留下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進了我顧家門,不遵守規矩,可是要吃大苦頭的。」
這隻是普通概念里的待遇,身為修行者,自然還有修行者的一套待遇。
正法主性命雙修,術法主各項應用。相對而言,前者是總綱,術法是分支,術法李鐵得了講求無堅不摧的《雷霆四式》,李力得了《千年堅壁訣》,一攻一守,也算是顧朝夕的哼哈二將。半是天賦使然,半是有意安排。
兩個傢伙都是不太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只是跪在那裡涕淚長流,不斷磕頭,就跟闊別幾十載的遊子終於回到家見了父母長輩一般。授正法,這是再造之恩,雖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又是主子(www.hetubook.com.com相當於君上),對守舊的兩妖來說,說顧朝夕從這一刻起是死心塌地的效忠對象,也是毫不為過的。
李力是天生的土靈根,只是有些駁雜,因為同樣已是化形,所以顧朝夕授其《上清厚土正解》,有此法,李力用不到一年就能開始純化靈根,而且進境絕對是一日千里。
根據七妖不同的屬性,顧朝夕可謂量身定作為其安排最合適的修鍊之法。李鐵和李力都是洪荒異獸的種,雖然血統多少有些不純,卻也遠高於後世那些血脈中祖宗烙印早已薄弱到千不剩一的這個猛獸、那個猛禽。
顧朝夕嘆了口氣,生於天地,誰又喜歡給人當奴才?還不是無奈?他是真的可以理解現在李鐵他們這些異族的窘境。如果說五百年前這天下還有一條河可供異族生存,那麼今日,就只剩一條臭溝了。人滿為患,像李鐵這樣的妖族,根本無力跟人類爭什麼,不爭還被滅,爭只能速死,不知道有多少衛道士盯著它們的內丹,多少賞金獵人盯著它們的皮毛,恨不得扒筋吃肉骨髓都榨出來賣錢。
人還未完全消失在電梯門后,已經有人忍不住在小聲八卦,美女與野獸,千年不變都不會覺得膩的主題。
「你們猜,幾位『女客人』要多久才能下來?」
理論上講,顧朝夕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然而他還是延遲了這個打算,他得問清楚,這李鐵和李力怎麼就眼巴巴地趕來了。
「嗯、嗯,我哥說、說跟上你,會、會有好日子過。有肉……骨頭吃。」李力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
好東西從來不怕不識貨,這法門尤其是兩卷正法,以法不傳六耳的秘術剛傳於李鐵、李力,馬上引動了兩妖血脈中遠古之力的回應及天地契機,當下便是字字如雷、句句似電,一一在兩妖的腦海中轟然閃現,使之熱血沸騰,很多血繼烙印中的神秘內容開始有了復甦的徵https://www.hetubook.com.com兆。妖作為魔神血脈,血繼烙印便是其承襲修鍊之法的重要途徑,現在顧朝夕所傳之法能喚醒此烙印,兩妖再笨也知道對於它倆來說,這是無上正法了。
「我覺得是乾脆就沒開過張的那種……」
李鐵能當哥顯然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說出來的話比較上道:「人族勢大,日子難混。五峰山也被平了,沒了落腳的點,我就想著道長心好,本事我們也服氣,又不以我們為異族而歧視,跟著您應該比野地里刨食強。」
薪水待遇,吃、住這主家自然是要管的,雖然不缺那口吃食,卻也不能山珍海味任著性子來。管飽和精緻的前提下,正飯是三菜一湯(一涼、一素、一葷)。
「怎麼好好的逍遙日子不想過,到願意跑來給我當下人來了?」顧朝夕笑問。其實他這也是隨口一問,這個理由若是換成別人顧朝夕也許會多琢磨一下,但是他倆一說,已是信了八分。這樣漏洞明顯的理由反倒是符合這兩妖的性格特點。
「是,主人。」不光是李鐵、李力,連胡家母女也一齊叩拜。
顧家這回算是添人加丁了。初五這天,顧朝夕與蔣雨筠穿正裝端坐在主座,接受胡山芙母女及李鐵兄弟的叩首敬茶。這樣的主僕關係以及這樣的儀式在現代的很多人眼裡顯得有點封建秀逗,但對顧朝夕和七妖來說,卻是再正常不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那種主不主、仆不仆的才是值得詬病的。說這是傳統也好,守舊也罷,反正顧朝夕就定下了這規矩,顧家就這樣。
「走了這幾天想我了吧。來,『啵』一個!」
……
顧朝夕笑了笑,叮囑七妖沒有他的命令不準上街,一切等他醒來后再說。另外,又告訴了胡山芙天然居的電話和這裏的地址,讓她叫東西吃。住宿則先自行安排,房子多,被褥也不缺,將就兩三日應該不難。
醒來這日已經是大年初四,而蔣雨筠和圖書初三就回來了。
顧朝夕哭笑不得,心說:「瞧你這志向。再說也混得忒慘了點吧?吃肉骨頭這麼點願望都滿足不了?」
初時見到自己走了幾天,家裡就來了一窩狐狸外加兩個壯漢一共七個妖怪,心情自然極為不好。但是胡山芙精靈,千年狐狸放低姿態乖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成功率實在是高得令人髮指。
顧朝夕一覺睡了整整七十二個小時。通過睡眠,青蓮丹的藥效徹底被身體吸收,他本就只是內臟受傷及輕微的骨裂,救治得即時,再加上他身體早已今非昔比,因此醒覺后,除了元氣虧空、身子有些虛,其他基本已經無礙。
胡山芙一口一個夫人,叫得蔣雨筠心裏美滋滋的。儘管知道奢侈,但蔣雨筠還是由不住的渴望顧朝夕能給她個公開的名分,顧太太、顧夫人,想一想都覺得幸福。尤其是這次回家,她那藏之不住的快樂又怎能瞞的住父母,一問之下,知道她有了男友,蔣雨筠的家人都埋怨怎麼沒帶回來,她已經答應,五一一定帶顧朝夕回去見家人的,這事都沒跟顧朝夕商量,聽胡山芙叫夫人,便如同吃了定心丸般,心中不安少了很多。
「不後悔。」李力這話說得倒是不結巴。
恩威並濟,這是古來有之的御下之法。通俗點就叫大棒加甜棗。皇帝還不遣餓兵,要求僕人做這做那,當主子自然不能空口白牙,歷史證明,剝削也是個技術活,太過那就是赤|裸裸的壓迫了,智者不為。
大、小禁忌之外,還有些小的戒條,比如偷懶啦、尊卑不分、有客人時胡亂插言啦,這些都是要受懲戒的。顧朝夕到沒打算把家裡搞的跟皇宮內院般那麼法度森嚴,卻也不願看到像肥皂劇中那樣烏煙瘴氣、亂了綱常。
重中之重便是道法,七妖之所以修千年而不成氣候,主要是因為不得法。胡亂摸索著練,功法補丁打不斷,彎路不知走了多少,到現在也沒個名堂。有了顧朝夕這www•hetubook•com•com個主子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薪水,其實就是零花錢。個人有本事額外掙錢那是自己的事。主家月例錢是要給的。到了這事上,就看出差別來了。先有內外之分,胡家母女是伺候起居的,這是內,李鐵、李力自然是守門兼車夫兼保鏢,這是外。再有高低之分。胡山芙為管家,月薪三萬,芷柔、芷彤為侍女,月薪兩萬,李鐵、李力是一萬五,芷晴、芷肜只能算是仆生子,掛著個名,指派的工作少,待遇自然也就差些,只有五千。
李鐵金土之資,表現出來的特質就是力大、剛猛,顧朝夕授予李鐵的修鍊之法是《上清玉金訣》。因為李鐵已經化形,並不需要奠基之法,因此這《上清玉金訣》便是他往後修鍊的正法、大法。呲鐵本應為純粹的金靈根,李鐵明顯不純,不過,也是因為這土性,才讓李力(狸力)覺得親近而有了一段手足|交情,也添了他的氣運,甚至在無形中幫他消減了不少因好勇鬥狠而產生的災厄,世間得失有時候就是如此玄妙。
「兩個男人很猛啊,好像旱了很久……」
蔣雨筠嗔道:「要死啦,有人在……」話雖如此,可看她表情,明顯是開心居多,還有一點點炫耀,炫耀的目標當然是胡山芙。
顧朝夕一擺手,「我現在需要休息調養。正式成禮延後幾日。你們也好好想想,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大小美女攙著一位如同盤床大戰了百多回合、虧耗嚴重的年輕男人,身後跟著小美女還抱著兩隻狐狸,在後邊是兩個蓬頭垢面的漢子。這樣的組合併不常見到,足夠無聊的大廈物業員工們好幾天談資所用。
禮成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訓誡家規,顧朝夕前世也算是書香門第出身,家中自有嚴謹法度。像家僕私自通姦、與外人勾搭背叛主家啦這些都是大禁忌,犯了是要打殺的,另外像背後議論主家、瘋言瘋語等等這些是小禁忌,犯了要受家法懲戒,從鞭刑到掌嘴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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