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基地的總部、分部都已經封閉了。不過你們要去，應該問題不大。好好乾，或許能當個治安維護員什麼的。」

「狩獵者？殺那些吸血魔？」妮娜問。

顧朝夕拿起撕下來的碎布，迅速地擦去喬腿上的血跡，動作毫無溫柔可言，喬疼得直吸氣。眾人望去，雖然缺乏光線，看得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來，喬的傷患之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我們走！」顧朝夕也不去計較這「隊長」的稱呼是從何而來，招呼眾人，仍然是兩人架著喬，一行人從後門離開了民宅。

顧朝夕在前邊帶路，幾個人在後邊跟著。顧朝夕對他們貓腰彎身，左躲右閃，靠牆貼角，時不時探頭偷瞄路口岔道一眼的舉動嗤之以鼻，道：「不用鬼鬼祟祟，平時怎麼走，現在就怎麼走。腳步放輕些，盡量少發出噪音就行。」

「槍保險都關上。」

「骨頭位置偏了。」顧朝夕說著一捏。「喀嚓！」

「不。」顧朝夕將惡魔及其爪牙的種類、特性，及以後預估的發展方向說了一遍。最後道：「這是『先知』的推論，就目前來看，他的預料是百分百準確的，所以才有『先知』之名，並得到了大家的信任。」

「隊長，你是不是成超人了？」

吸血魔們一擁而上，顧朝夕就像台絞肉機，一邊倒退，一邊舞動太陽劍上削下斬、左劈右砍，他的動作雖然不夠瀟洒，但勝在速度快，吸血魔死了一茬又一茬，二十多秒的工夫，已然死了四十多隻。

「隊長……」結果那幾個人也如同家養的小狗般，眼巴巴地看著他。

「當然，我親眼看見隊長被吸成了人乾兒，現在能復活，自然經歷了不一般的奇遇。就像那些魔幻電影中的一樣。」另一個人解釋。

「得，就這麼巧，碰到死者的老婆了。」顧朝夕無奈地搖頭道：「不記得了，我說了，之前的事我全忘了，你節哀順變吧。」

這個顧朝夕倒是不感到意外。時至今日的微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程序開發公司，它已成為一個以高科技項目為核心的集團。生物電腦、軍用電腦、納米技術……就是開發人造人戰士也不奇怪。

「一切行動聽令行事，明白么？」

「原來ｗｗw.hｅtｕbｏoｋ•coｍ•ｃｏｍ殺那些吸血魔只會讓惡魘變得更強大，我們一直都不知道。還以為像《生化危機》中那樣，殺一個少一個呢。」傑斯感嘆。

顧朝夕仰脖灌了一口酒液，顧氏出品，必屬精品，這身體五感俱全，與活人無異。如此做，第一，是為了更好地戰鬥。第二，是為了修行。痛苦，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隊長，你好強力！」

「好了，這次災難死的人太多了，都麻木了。不要在這種問題上計較了。」顧朝夕道：「你們現在屬於哪個組織，出來幹嘛？」

女隊長一聲「西蒙」，把其他幾人都聽的傻立在那了，一個兩個槍也不開了，扭頭去看壯漢，越看越覺得和記憶中的那個身影、體形相似。

顧朝夕巡視了一圈，幹掉了兩個試圖潛伏進屋的吸血魔，然後快步進了屋，有些粗暴地分開兩個人，來在喬的身前，問旁邊的人：「藥用了么？」

「最後防線還收不收人？」喬問。

「對，你說得沒錯，樣子是無所謂，但現在是腦子出了問題。就好像你不能把你丈夫的雙胞胎兄弟當丈夫一樣。明白么？」

「可以這麼說。」

灌了一口酒，「這些怪物，Fuck！」壯漢本恩罵了一聲。其他人也是心情沉重，他們之前對怪物的情況了解還不夠全面，聽顧朝夕一說才知道，以後像橫行魔和撕扯魔這樣的怪物會越來越多，而且也越來越強力，人們都覺得胸中如堵了大石般沉重。

「西蒙！」那女隊長也摘下了防毒面罩，露出了一張淚流滿面的臉，一下子撲在了顧朝夕的懷中。「我是妮娜啊，你的妻子妮娜，不記得我了么？」

顧朝夕看了妮娜一眼，中上之姿，也許是職業的原因，身材很棒。他知道，對他來說，眼前發生的這些事，只能算是雞毛蒜皮的小節，做出任何決定都不會影響大局，但對這些人來說，已經是頂了天的事了。

「反正我要跟著你！」妮娜說。

史蒂夫·巴爾默，微軟公司的二號人物。作為這個星球最重要的商人之一，他的評價是：「壞警察」。容易激動，好鬥，其表現在於，他會把競爭者置於死地。顧朝夕對這個人了解不多，只是和_圖_書從一些文章中知道，他是微軟的首席執行官，是一個導向型人物。對微軟來說，他很關鍵，可以使一些討厭計算機的人集中精力去編程序代碼。只要是他到過的部門，他就會讓員工拚命地超時為公司工作，使整個公司變得專業化……

八個人面面相覷，心道：「果然是失憶了，要不然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信息都忘記。」

就這樣不停地行走，偶爾停下來也是射殺。又行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最終選了一家小型超市落腳。

「是。」紛紛回應，這次真的沒人開槍了。

「最後防線聽說過么？」顧朝夕問。

「是，隊長。」人們反應倒是挺迅速，分頭做事，很快諸事完畢。

不過之前的那個女隊長不關心這些，一見有了空，便拉著顧朝夕激動地問：「西蒙，是不是你。西蒙！」

「隊長，你是怎麼復活的？」

就在這時，顧朝夕一抬手，後邊的人知道這是止步的意思，都停了下來。人們見顧朝夕從後背取下狙擊槍，丁字站立，瞄準一處黑暗，「嘭！」大約兩百多米遠的地方，一團白火亮起，緊接著炸裂。與之前在小街上那頭橫行魔死時極為相似。巴雷特M82A1狙擊步槍的強大后坐力，僅僅是讓端槍射擊的顧朝夕身體微微晃了那麼一下。

「這基本不可能，我是單獨的狩獵者，並不隸屬於戰鬥部隊，而且他們都在修鍊，並不執行任務。」

結果一行人很快發現，顧朝夕簡直就像個活雷達，對吸血魔的位置似乎一清二楚，他的腳步從容，不快也不慢，理論上這樣的速度應該不如跑動，但他一刻不停，總體上看，速度比他們原先行進的方法還要快出不少，關鍵是不累，可以走長路。一行人跟著他竟然極少碰到吸血魔，偶有一隻、兩隻，也是只見顧朝夕身影一晃，黑劍斬過，那吸血魔便化火灰而去。輕鬆愜意得就如同周末閑逛。

遠處的吸血魔看到情況不妙，「轟！」四散逃竄了。

八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補充。顧朝夕這才知道，自己原隸屬於特種部隊，後來退役后被高薪聘請為某私人部隊，是行動部隊的隊長級人物，手下管著二十多號人，不過現在就剩眼前這些了。一部分是在災禍初期hetubook.com.com執行任務時跟他一起死的，剩下的則是受內部排擠，陸陸續續地在執行危險任務中死去的。

「我不管，我不管，你是西蒙，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

「你看到我的樣子了吧，我已經被黑暗感染了。而且我對你和其他人也毫無印象，現在只是有一張你熟悉的臉而已。你理智一點。」

半個小時后，在超市被清理一空的雜物室中，十多個手電筒照明，脫掉沉重外衣的九人，裹著嶄新的床上用品，圍坐成一圈，愜意地烤著由攜帶型煤氣罐和煤氣爐製造的篝火。火上架著鍋，鍋里煮著面和封裝火腿腸的切片兒，還有脫水蔬菜，食物的香味彌散。人人手中都有瓶酒，威士忌、龍舌蘭、伏特加，凈是烈酒，天冷，大家需要這個。而且按人們的說法，這些日子以來，嘴裏都淡出鳥來了。

「明白。」

「我想成為最後防線的戰士。我要跟著你。」妮娜口氣堅決地說。

「我們也想跟著你，西蒙。」其他幾人也紛紛發言。「受夠了二隊那個尤洛夫的鳥氣了。」

「Yeah！好！」幾個人開心地喊。

「……」

妮娜靠在顧朝夕身邊，摸了摸他手臂，又摸了心臟，悲傷道：「沒有體溫，沒有心跳。」

「對！西蒙你不知道，你不在，打妮娜主意的人很多，尤洛夫居然敢毛手毛腳，還總是出言奚落。我們已經跟他們干過好幾架了，但吃虧的總是我們，上面也站在他們一邊。」傑斯說。

「走啊！發什麼愣？」顧朝夕沖幾個被殺戮一幕震撼到呆傻的人喊。

幾人伸手摁住喬。

搖搖頭，「先知說，我的情況是特殊的，不可複製的存在。最後防線有戰士，不過他們成為戰士的條件是……」顧朝夕將挑選戰士的情形簡單地講了一遍。

比較有意思的是，這支行動部隊竟然是隸屬於微軟公司的，之前類似於高級保安，現在，是真正的戰鬥部隊了。這次他們出來的任務是抓捕吸血魔，因為公司需要它們做試驗。據說是試圖以生物電腦接駁控制吸血魔，使之成為練有素的「狼狗」。

離災禍發生已經過去近四個月了，很多食物過了保質期，但不少真空包裝的食物其實沒問題，酒類那就更沒問題了。

顧朝夕重www.hetubook.com.com新幫喬校正腿骨位置，嘴裏道：「去，先找被褥什麼的將你們身上的血擦乾淨，然後看有沒有刷馬桶的去污劑、空氣清新劑之類的玩意兒，噴點。給他拿些撕好的布單來。速度要快。吸血魔一會兒就會帶更多的同類和橫行魔、撕扯魔趕來，我們要離開這裏！」

「聽說過，挺神秘的一個組織。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這個組織在災禍前期一直隱忍，而在前段時間突然出手，成功吸納的成員至少有兩萬名。已經是這個世界擁有最龐大人口的組織了。只是沒幾個人見到這個組織的人在地表活動的，人們都說他們是『礦工兄弟會』，都去地下挖洞去了。」說話的還是傑斯，挺愛侃的一個傢伙。

另一個隊員約翰從鍋里又盛了些食物，道：「我們的行動頻率低，今回是十多天來的第一次行動。那種大塊頭，還是頭一回見。橫行魔，確實夠蠻橫的。」

「不，你這隻是局部失憶，是可以恢復的。」妮娜流著眼淚望著顧朝夕，眼神滿是哀求。

「不明白，我不管。」

「乒！」酒瓶相碰之後，人們都是大大地喝了一口。

「也就是說，關鍵是心理素質過硬，至於肉體力量，最後防線有辦法提升？」妮娜問。

「你呢，西蒙，你現在隸屬於哪個組織？看武器裝備，遠優良於我們的。」問話的是喬，他現在除了因失血而有些體虛，傷勢已經完全恢復，來連個傷疤都沒留下，這讓眾人都驚異不已，顧朝夕給的藥水，太神奇了。

「……哎，你們，勸勸她。」顧朝夕對其他幾人說。

「我說了別開槍。」

超市的後門，顧朝夕伸手一把掏過去，低沉的金屬扭曲聲中，連帶鎖、鐵門上被掏出個窟窿來。隨手將掏出來的廢鐵扔到一旁乾枯的草地上，拉開門，顧朝夕沖幾人道：「進，裡邊沒怪物。」

「我失憶了，以前發生了什麼事都記不得了。」顧朝夕扯了一個謊，並摘下了頭盔。

「好吧，讓這個角色扮演得更像一點。」顧朝夕這樣想著，對眾人道：「我或許可以作為一道橋樑，連接公司和最後防線。這兩個組織彼此有什麼需要，那是后話，但這樣一來，我也多少能招呼你們一下，就算為了這個身體，也至少要教訓教訓那行個尤和_圖_書洛夫。」

「用了。」

「哇塞！」有人小聲歡呼。

「哦！哦！」幾個人都似充了電，一下子有了活力，槍法也准了很多。

「進裡邊！進去！」說話間顧朝夕又劈死兩頭吸血魔。情況並不難懂，這身體的原主人，這幫人恰好認識。不過他們的表現實在不夠專業。「真是對不起一身行頭，都什麼時候了，還玩戰場認親。」

「隊長！」這幾人也跟著喊。

不僅沒怪物，裡邊貨架上的物品竟然琳琅滿目，沒被動過。

「隊長……」

「啊！」喬慘叫一聲，疼暈了過去。

顧朝夕道：「我就是『最後防線』的成員。地表有多危險你們都是有親身體會的，而最後防線派出的狩獵者，都是有相當於我這樣戰鬥力的人。」

「嗤啦！」顧朝夕將喬斷了腿的那截褲子徹底撕下來，「摁著他。」顧朝夕道。

「隊長似乎成了超人了。」有人小聲嘀咕。

幾人醒過味來，踢開房門沖了進去。顧朝夕站在屋檐下，將一瓶生命藥劑扔給其中一個，「救命葯，一半外敷，一半讓他喝掉。」說完揮劍又殺了出去。更多的吸血魔被斬殺當場。

顧朝夕也不答話，掛好槍，一揮手，隊伍繼續前進。

「來，為西蒙超人式的回歸，碰一下！」有人提議。

「我，嗐！」顧朝夕嘆了口氣：「好了，好了，先休息休息，想幹嘛幹嘛，有話慢慢說。」顧朝夕說著將防毒面罩遞給妮娜，「戴上吧，零下四十度。」

「能不能像你這樣？」大漢本恩問。「我想給瑪格麗特和瑞克報仇。」

「休息好了，我跟你們去基地，見識見識。」顧朝夕微笑著說。

「不要叫我隊長。」顧朝夕道：「如果我是你們之前認識的那個西蒙，就直接叫名字西蒙好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太清楚，我醒來就已經成了這樣。」

「隊長，你現在算是活著的么？」

「蓋茨呢？在么？」顧朝夕問。

「西蒙，就算你失憶了，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兄弟被人欺負吧？萬一恢復記憶了呢？」

「是。」

「不在，他去參加一個峰會，逃過了一劫。真羡慕那幾個跟隨前去的小子。現在的領導者是巴爾默。」一個叫傑斯的小隊成員說。

「隊長，你的夜視儀是什麼型號的？這麼遠都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