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傷大雅，反正留下來繼續辦事的也還是萬亦。
「六隻眼睛，他帶來了六隻眼睛，訴說著他對世界全貌的渴望。」
「羔羊啊，你的眼睛，也將得到無上之眼的垂憐，現在，睜開眼睛，和我們一起透析萬物吧。」
看到足足六隻眼睛，對方顯然有些驚訝，身子晃了一下，頭抬起仔細看了幾眼又再度低下。
看在人死了的份上就原諒他了。
「好耶，終於翻車了。」
萬亦注意到此時大部分信徒的視線都聚集在他展示出的眼睛上，估計對他這個人反而不是很重視。
「等下，這些『垃圾文件』在自動『下載』！」
這身衣袍是百目教派的標準服飾，黑底的寬大外衣，上面用金色紋著不規則分佈的眼睛圖案。
他看到了這座城市，城市以外的城市，這座空島，附近的界線帶。
他一驚，還沒拉開腰包，就聽見了玻璃破碎的聲音，六顆眼球直接從腰包里飛了出來，環繞著他漂浮，瞳孔始終朝向萬亦。
萬亦本體的工作到此結束。
有種自己被碰瓷了微妙感。
除非大型集會，不然正門自然不會天天打開。
好似紅色的巨浪迎面撲來，將萬亦眼前所看到的景色全部容納進去。
「我想要加入教派，追隨萬物之眼的目光。」他拉開了腰包，露出了玻璃容器中裝m.hetubook.com.com著的幾個眼球。
萬亦走上前，教會的大門上有兩隻閉合眼睛的雕塑，不知道單純只是裝飾，還是觸發什麼條件之後能睜開。
眼前的引路人又神神叨叨地說了許多，然後便開始禱告。
雖然這張臉皮的樣貌出色，但是很顯然，種種疊加之下，肯定是與正常的審美大相徑庭了。
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定，就是他突然感覺最近自己親自行動得有點多了，所以想回去休息了。
突然，腰包里的眼球似乎開始發燙！
在軌道上躺著，地鐵駛過來把人壓了的話對三更半夜還在打工的駕駛員不太友好。
「這份垃圾文件有些特殊，那邊那個做好心理準備。」
雖然萬亦在夢魘裏面還加了點恐懼之種的力量，這才能讓人知道自己做得是噩夢，但活生生被嚇死，萬亦感覺太誇張了。
當然不可能，其中一對眼球的本人的皮都還披在萬亦的臉上呢。
那對被襲擊的男女已經昏過去了。而三個百目教派的成員，雖然看樣子估計就是很邊緣的泛信徒，甚至可能剛加入不久。
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又是『垃圾文件』，服了，和邪教打交道這種文件沒完了是吧！」
果不其然，下層教派都是一副類似的德行。
滿意地看著自己hｅtuｂｏok.cｏｍ•cｏｍ的傑作之後，萬亦帶著剩下的兩人來到一旁。
此時已經有一個被活生生嚇死了。
「那邊的草坪上有東西在動。」
總之先想挖挖這二位的記憶，看看怎麼才能加入百目教派吧。
走在路上，他收起裝在玻璃容器中的六顆眼球，將其放在隨身的腰包里。
從進入宅邸開始，一種被注視的眼睛縈繞在萬亦的心頭。
實際上蛛神教派因為規模太小，有個跳蛛主教這個情報官存在，各種資料拿捏得反而更加完善。
這些眼球本該已經失去了其應有的功能，但是萬亦卻注意到此時這些眼睛的瞳孔竟是在對焦，它們在看，看著萬亦。
就地取材，他把剩下兩人做成皮囊之後，進行畫皮，給自己捏了一張臉，從此這張臉就要成為他在這裏行動的身份了。
不錯，這才是正統百目教派的信徒該有的樣子。
「那邊門上的貓眼好像是真的眼睛。」
腦海中的其他分身迅速把看到並分析出來的東西彙報。
但是和那輕浮的打扮不同，行為舉止使得他的氣質依舊陰鬱。
這三個人，確實還不算是百目教派的，他們是來拿入場券的。
走進這座城市偏僻的居民區中，他在一棟宅邸前停下了腳步。
無數道視線聚集到萬亦的身上。
引路人用高昂的聲音說道。www.hetubook.com.com
……
「尼瑪……！」
「很有誠心，那便隨我來吧。」
萬亦聞言，把腰包里六個玻璃容器全部拿了出來，擺在了眼前的台座上。
速度飛快，萬亦才向後退了兩步，它們就直接全部撞入了萬亦的面部。
對視只有一瞬，萬亦的眼前很快被一抹通紅覆蓋。
這些都是……
禱告沒有因為這異變而停止。
「這隻追尋真理目光的羔羊，為我們帶來了驚喜，來吧，孩子，讓他們看看你的誠意。」引路人說道。
視線好像脫離了自己的身體，超出了體外。
「卧槽，有東西往身體里鑽的感覺好噁心！」
他說了幾句，台下的人也開始跟著開始說。
於是挑選了適合的行動人選之後，他交換回014空島。
引路人說道。
他看到了偏角一隅，有一條界線帶自我環繞成團，組成了眼睛的形態，在萬亦注意到祂的時候，祂也看了過來。
當從地鐵站中走出時，這個萬亦分身已然改頭換面。
那些綿延無窮的界線帶，破碎成各種姿態的空島群。
說著，對方轉身推開了教會大門走入其中。
走入教會中，發現裏面並不是沒有人。
伴隨著引路人響徹在耳邊的話語，萬亦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睛不嫌多嘛。
萬亦又收起眼球，之後被送到台下，站在了所有人的前排hetｕｂooｋ.ｃｏｍ•com。
「夜已深，教會已經關門了。」對方開口說道。
「感謝您，大人。」萬亦微微低頭，態度有些木訥。
和盧卡斯低調作風不同，這個分身的行事顯然要高調張狂一些。
百目教派蓬勃發展，如今招人都不是隨便招的了。
眼前的世界變得無比的清晰，還在更加清晰，清晰到出現了重影。
對方臉都被遮在外衣下，躲藏在黑暗中，萬亦看不清對方的臉。
即使是邪教，也還是要稍微顧及一下城市的社會治安問題的。
身上帶著許多金屬製品，就像是那些愛好獨特的非主流青年。
萬亦就這麼傻愣著。
這種情況伴隨著周圍的禱告聲還在不斷加深。
「那麼，如此美妙的時刻，你就加入我們的禱告吧，在這場禱告中，順勢完成作為新加入成員的洗禮。」
「那邊能不能快點了事啊！」
「這棟房子附近有很多鳥類在不停徘徊，注意到這些鳥類都只有一隻眼睛，應該是受到驅使的。」
是眼球的本人？
塗著黑色指甲油的雙手伸至腦後，紮起有些長的雜亂頭髮。
……
此時在百目教派內的萬亦感覺眼睛很脹，難受得他甚至產生了戳瞎自己的眼睛以解放痛苦的衝動。
方便有人來第一時間能看到。
他來到教會的門前，正準備進入，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特殊衣袍的人。
正hetｕｂｏｏｋ.cｏm.com相反，這裏聚集著不少人，都是正式的信徒，看來今天晚上正在舉行什麼聚會。
不著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這棟看起來價值不菲的宅邸之後，他掃視一圈，找到了宅邸的側門。
但這與其說是讓萬亦去接受，倒不如說是讓眼球趕緊來找萬亦。
幫那對男女的腿做了簡單的固定之後，再把那位嚇死的兄弟吊起來掛在了地鐵入站口。
成為泛信徒，到據點教會中去禱告倒是沒有什麼限制，但想要真正加入其中，那就需要一顆人眼球作為「請帖」。
那位引路人把他帶到了最前方。
「看似普通其實是龍潭虎穴啊。」萬亦在心底說著，腳步倒是沒有停止，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話音落下，眼球直接向著萬亦飛了過來。
「羔羊！接受它們！它們是你感官升華的第一步！」眼前的引路人突然對萬亦喊道。
引路人倒是並不意外，笑著道：「去吧，孩子，拿好你的眼睛。」
萬亦把五個人都拖到了外面去。
「擇日不如撞日，今夜是我們一同禱告的日子，而在這個日子，你帶著充分的誠意敬意來到了這裏。」那位引路人一邊對萬亦說，一邊又好似是對台下所有人說。
從側門走進，繞至宅邸的側後方，這裡有一座小教堂。
百目教派對於自己信徒教眾根本沒有進行嚴格統計的必要性，甚至連人臉都不一定會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