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目為什麼沒有反應?」
「抱歉,夏目……」
李炎有些驚訝地看著夏目貴志,果然,這個後輩才十五歲,卻懂得許多人一生都無法懂得的道理,這些道理並非美好,相反的還是帶著棘刺深深刻下來的。
貓咪老師舔了舔自己的毛髮,一開始還嘮叨不休,結果想起了什麼,就跟手臂和額頭被包紮住的李炎問道。
「真是的,樹妖一族就是一群頑固不化的朽木,說了很久才請到了這周圍的其他樹妖過來幫忙,完全不相信非同類的老頑固。現在大體可以了,以後的話,只要保持水土穩定,她應該就很快回來了。對了,李,你的車,我把它藏到了山上一個妖怪的家裡,這一輛車無論如何都是一輛邪物,雖然它這一次好用,但是下一次的話還是相當的危險的哦,要不要我幫你銷毀掉?」
……
「下次不要亂來就行了。」
李炎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不,留著它吧。畢竟我跟它一起努力奮戰過,我不會拋棄它。不過……修理它的錢我估計也沒有啊,也不知道警察那邊是否還在跟蹤調查,無論如何,暫時都不能讓它出來了,所以麻煩你的朋友,幫我保養一下那一輛supra。」
清脆的樹葉沙沙作響,在這一片安靜的鄉村道路邊上,清水流淌在稻田的水渠中,發出咚咚的響聲,夜晚如此漫長,李炎和夏目兩個人分開坐在那一棵完全枯萎了的樹邊上,等待著奇迹的出現。
他再一次抬起頭,微風吹拂著他的劉海,心中默默地再一次想起了那一個有說有笑的樹妖,或許,他的錯誤,並非一開始選擇去接納妖怪,而是從一開始沒有去接納,沒有了解妖怪才釀成的結果。
夏目和李炎頓時一驚,問道。
如今和圖書,她或許再也無法表露出自己的情感了……
漆黑的夜晚,他們兩人就這樣坐在那裡,靜靜地等候著這一棵樹的任何一個動靜……
少女解釋著,說道。
「……什麼?!」
李炎微微一愣,遲疑了一會兒,他才伸出手,捨起這一支櫻花,抬起頭再一次看了看那一棵櫻花樹。
李炎緊緊閉上眼睛,靜靜地說道。
「……我雖然理科學習起來很輕鬆,也認為自己大部分時間能夠冷靜分析許多緊急的事情,但是其實我還是一個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在車站那裡遇到了你的朋友,因為覺得她真的很思念著你,就沒有思考太多,把她帶過去到你的面前,結果卻沒有想到過,妖怪也會有自己如此追求的情感,甚至為此消散也在所不惜。那個女孩,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到目前為止我拼了命能夠做的,就是這樣……僅僅只能這樣了。」
夏目貴志微笑看著他,說道:「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貓咪老師也這樣誇過你,它是一個幾乎不會夸人的妖怪,所以連它都這麼認為,請一定要相信這一點。」
「嗯,前輩你為什麼要道歉?」夏目貴志微微一愣,好奇問道。
李炎微微低下頭,無奈說道。
夏目貴志發現到了什麼,立刻露出欣然的笑容,說道。
「謝謝。」
「哈哈哈,總覺得,你的這一張臉快要哭出來了一樣。」
他沉吟了一會兒,隨即地繼續看著試卷。
他坐在那石頭上,手臂還綁著固定的繃帶和支架,微微抬起頭看著那一棵樹,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關注著一棵路邊的櫻花樹。
「嗯,的確活過來了,不過耗盡了全部的妖力,大概沒有一年的修鍊,是無法在幻化成人形,跟大家見面的呢。」
少
m.hetubook.com.com女那棕褐色的長發迎著風兒飄逸著,也迎著陽光露出燦爛的笑容,如此的美麗動人,對李炎說道。
清晨八點鐘。
在空曠的電車內,回答了一句。
「……李前輩!」
「……」
忽然之間,這一位少女站在了李炎的旁邊,看著這一棵樹,幽幽地笑著說道:「怪物嗎,你……竟然玩暴走族那一套,給別人添了那麼多麻煩,不過真是驚險呢,你開車技術真是不錯呢。」
是昨晚的那一位賭贏了的少女。
「就算是我,跟妖怪接觸如此之久,也並不知道樹木的化身妖怪是無法離開太遠的地方的……若是這樣,我估計也會跟前輩一樣犯下錯誤,帶她去我生活的那邊遊玩吧,從而釀下苦果。無力的我,無法去創造出前輩你所創造出的努力結果,我見證了很多的妖怪消失,深深體會到這一點……」
李炎抬起頭來,在一片陽光下,一片枯萎的樹枝上,卻有一朵,這個季節不應該有的花朵。
「托你的福,比我預計的還要早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到了,她已經沒事了哦。」
「這不是前輩你的錯……前輩你,是最近才開始接觸妖怪的。但是,你還不是鼓起了勇氣,經過千辛萬苦把你的同伴解救出來了嗎,身為一個人類,能夠敢於抗爭妖怪,抗爭困境,而不是選擇逃避,這一點已經是相當了不起了。」夏目貴志微笑著,看著一臉沉默的李炎說道。
「……是這樣的嗎?」
夏目貴志摸了摸這一棵樹榦,微笑看著她,說道:「一個人會覺得寂寞,是因為害怕踏出離開寂寞的第一步,那最初的一步,伴隨著內心疼痛,結下了難以割捨的牽絆,以至於再也無法適應孤獨。我想她便是帶著這樣的心情來找我和_圖_書的吧,始終,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找我的,妖怪們,就是這樣的存在……前輩,雖然今晚做的事情很瘋狂,但是我不會後悔跟隨你來到這裏,我不會猶豫,不願意去放棄自己能做得到的事,而以後再去後悔。」
「李前輩,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我覺得這個世界上也是如此,當完美被人為定義之後,就沒有所謂的完美。」
在昨天早上的時候,他還是跟這個妖怪少女說著話,一起乘車前往人吉市。
李炎猛然之間,心靈一震,彷彿從未聽到過那麼好的消息,詫異地看著這一位少女。
「……」李炎一臉嫌棄地盯著這一隻貓,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紛紛再一次抬起頭,看著那一棵樹,卻終究的,如同昨晚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完全的枯萎了一樣。
李炎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
李炎微微一愣,隨機轉過身,看著那一位酷似夏目的神秘的高中生少女,她此刻淡淡而笑站在朝陽的方向,靜靜看著他。
「下一次,說好了,對吧?」
「嗯,這樣就已經是相當好的結果了。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天,我會再過來看她,不會讓她再亂來了。」
一位少女,忽然發出了嘲笑的聲音。
李炎看著樹下的夏目貴志,忽然黯然地道歉了一聲。
夜晚的風兒一陣接著一陣,吹拂著在等待的兩人。
「那一份櫻花樹的泥土,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大概只能幫助她堅持多兩分鐘而已,不過兩分鐘也是相當寶貴的,我當時估計的多出來的半個小時,起碼有二十八分鐘是你和貴志的功勞,所以別人的成功率是零,而你開始出發的時候,成功率是百分百哦,李炎君。」
李炎看著夏目貴志,有些無力地思考著。
在此之後,貓咪老師帶著從周圍請過來的樹妖和圖書
們,開始聚集在這一棵樹邊上,在好好地觀察,一起協力施法之後,終於穩定住了這一棵櫻花樹的生命力。
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謝謝那無形之中的神明,終於有一次,願意傾聽他的訴求,他不由鬆懈下來,禁不住低下頭,誰也不知道這一位手臂脫臼,全身鮮血都不會吭聲的男人,此刻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但是,李炎還在緊張關注的時刻,忽然之間,他的背後,傳來了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
貓咪老師嗅了嗅,對他們說道。
夏目貴志微笑著說道。
不過,他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已經是八點鐘的時間了,他從石頭上站了起來,看著夏目和貓咪老師,說道:「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給你們添了麻煩,真是抱歉,下一次保證不會那麼不小心了。我現在要去朋友那邊,支持她的漫畫展,這邊的事情就麻煩大家了。」
忽然之間,身邊的那一個位置,隱隱約約之中,有一位少女露出微笑,問道。
乘坐著電車,靜靜的獨自一個人前往宮崎縣市中心,李炎坐在同樣的位置,繼續看著那一張考得不及格的試卷。
李炎一愣,轉過頭看去,結果,看到的卻是那一支迎著風兒的櫻花樹枝放在她曾經待過的靠窗位置……
但是,李炎剛剛想要說話,這一位幽靈少女卻伸出手指放在嘴唇邊上,搖了搖頭。
夏目貴志靠在樹榦上,低著頭,但是最終的,他還是在意著李炎的傷勢,那一群被貓咪老師叫過來的一群妖怪,一聽說是為了救那一位樹妖而受傷的人類,就開始七手八腳地幫他敷藥包紮,結果在這裏給他接骨接回去的時候,咔嚓一聲聲響,李炎也沒有沒有哼一聲,他就坐在那一顆大石上,靜靜地憔悴的看著枯萎的櫻花樹,那一片的落葉……
還和圖書好,只是有驚無險。
忽然之間,貓咪老師忽然之間一個身軀飛躍起來,一嘴摘走了那一朵櫻花,回到了李炎和夏目的面前。
「嗯,交給我吧,李前輩。」夏目貴志微笑說道。
不知不覺,在時間不斷遊走的一夜,終於,兩人迎來了東方方向的第一縷陽光。
「雖然真的很想看你哭的表情,我在想,若是這麼強的傢伙失敗了,會是什麼樣子呢……不過果然,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玩這樣的惡趣味。放心好了,為什麼要懷疑自己的本事呢,若是連你都做不到,估計世界之中沒有人類能夠做得到了。」
夏目貴志明白了,他露出笑容,看著李炎。
一縷縷的陽光照耀在這一片大地上,漸漸地,天空明朗了起來。
「原來如此,也是,畢竟怎麼看,你這個更邪門的傢伙應該可以鎮得住它。」貓咪老師說道。
他不是什麼完美的人,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完美的人,在一路上他更多是關注著自己的國語試卷,卻忽略和思考了那一位少女跟他傳遞的情感……但是或許就算是真的認真聽了,對於妖怪不熟悉的他估計也無法真的能按照一個人類的理解去明白她會是下了這樣一個決定。
「那麼下次見了,不知名的女孩。」李炎露出微笑,說道。
「李前輩,你受了傷,要不要先好好休息一下?」夏目貴志看著他,問道。
「你在做什麼啊,老師?!」
「不需要,我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在這裏等著她醒過來了……」
「拿著,李,這是這個傢伙要求送給你的禮物。」貓咪老師放下了櫻花,抬起頭說道。
李炎沉默了,他看了看夏目貴志,發覺到竟然這一位靈力如此高強的夏目也好像看不見這一位少女,此刻夏目的注意力也放在了樹妖的身上。
「……等一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