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會議室里,傳來了宮森葵略帶慌亂的聲音。
【……所以,若是你能夠觸手可得的東西,壓根不叫夢想,夢想的前方永遠都是一片漆黑,你不走到最近的時候是無法看到的,但是不代表你沒有在前進,所以,不要被眼前的黑暗所迷惑了,宮森小姐。】
「……」
「……」
「好冷啊,果然在這時候簽合同最糟糕了。」英梨梨凍得顫顫發抖,抱怨著說道。
【難受……為什麼會那麼難受……】
「什麼啊,完全不記得了嗎,你昨晚喝醉了酒,然後我收留了你,然後昨晚我們一起睡了……」珈百璃解釋說道。
她在醉酒的時候,小聲帶著哭腔一樣,小聲質問道。
有人安慰的那一段時間,她並沒有記住……
白雪之上,是一片璀璨的星空,視頻里的自己,在低沉著聲音,難受的表情漸漸沉寂下來,說道:【不是,絕對不是身體的難受,我……我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加入動畫公司,為什麼要在做著繁忙的工作……】
結果,很快傳來了她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就醉醺醺,說話有些不清楚。
【慢著,宮森小姐,你稍微放一下手……等一下,你不要亂摸啊!!】結果,在搖晃的鏡頭中,傳來了李炎驚訝的聲音。
【清醒一點,宮森小姐……】李炎在攙扶她的時候,稍微試圖喚醒她。
結果話語還沒有說完,薇奈特的下勾拳直接往她柔軟的腹部揍了下去,直接把這個惰天使給打得懸浮在半空,看起來有點像動畫中賽亞人王子貝吉塔被痛毆的樣子。
然而,就在李炎準備跟著神樂坂菖蒲和英梨梨一起進去公司裏面的時候,卻也看到了樹蔭下不遠處,有一個穿著大衣的熟悉身影。
視頻四十分鐘,看得出李炎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不禮貌的行為,相反的是,她一直都在給他惹著這樣亦或是那樣的麻煩。
突然,在靜謐的開車過程中,旁邊傳來了宮森葵有些難受的聲音。
坐在床上的宮森葵有些不大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總覺得這兩位少女應該不是什麼不良的學生。
三十分鐘的路程,結果她一共吐了三次,在第三次之後,則是要求了要坐在路燈下的天橋階梯那裡緩一緩……
【雖然世界的經濟已經比歷史任何時候都要輕鬆了許多,溫飽不再是問題,人們有著更高更崇尚的夢想……但是無論何時何地,首要的還是需要自己養活自己,宮森小姐,你在迷惘自己沒有夢想,沒有目標的時候,其實東京也好,哪裡都好,還存在著吃不飽飯,在只為生存,只為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忙碌奔波。】
【沙沙沙……】
「是!」
時間:00:31分。
「誒?8:40分的時候就進來了,小葵你沒有聽到我說話嗎?」
在寒風中,李炎的聲音如此冷清,訴說著他的感悟。m•hetubook.com•com
緊接著,李炎好不容易將醉醺醺的她送到副駕駛上,在給她繫上安全帶的時候,頓時被這一個醉醺醺的少女伸出手抱住!
看到這裏的宮森葵,還是第一次發覺到,原來醉酒後的自己,竟然不需要精神分身,這樣直白地說出那麼痛苦、心酸和迷惘的話語。
緊接著,沉默的李炎似乎對著宮森葵的方向思考一會兒,默默地說明一般。
※※※
宮森葵頓時對自己醉酒的時候有些無語起來,自己竟然會大意成這樣。
在原畫師的工作區飲水台前,安原繪麻剛剛倒好了熱水,打算離開的時候,突然發覺到公司對面路邊堆滿了積雪的樹下,有一個古怪的身影在窺測著這邊。
「不要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薇奈特惱火說道。
很快,一片雪花的畫面后,開始進行錄製。
【……我該怎麼辦?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工作下去,結婚,辭職,做家庭主婦,直到終老……明明跟朋友們說好,會一起製作出一部動畫,結果,不僅僅繪麻醬在迷惘,我也很迷惘……人工作的目的,只是養活自己吧?】
宮森葵沉默著,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全部都看見了嗎?」宮森葵眼皮直跳,露出極度尷尬而靦腆的表情,小聲問道。
「但是,李先生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是,當然是這樣了。」
【短大畢業之後……我並沒有任何目的,僅僅是為了就業而尋找工作……果然,這樣不夠覺悟的心情……只能做到這樣的水平吧?】
坐在一旁的李炎說道。
「對了。」
「是,是,不過都過來了,就好好把最後的工作做完就好了。」
鏡頭裡,在閃爍著車輛危險警報燈的燈光下,如此寧靜的夜裡,在鏡頭外的宮森葵已經不知道當時的情景和心情是怎麼樣了,但是,她卻知道鏡頭裡的自己,並不是說酒精影響的問題。
「雖然我是絕對相信學長的,但是果然還是這一種方法會比較妥當,前輩,請你也相信我們學長,他絕對,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的。」
「那麼請離開吧,我準備要洗一下被子和被單,我無法忍受沾了酒氣的床哦。」少女直接冷漠地說道。
恰好在這一時刻,會議室的門把動了動,嚇得宮森葵急忙暫停了視頻,結果一個染了黃色頭髮,體魄有些瘦弱的青年探頭進來,看著會議室內的她,問道:「喲,在吃早餐嗎?」
「……嗯?」
李炎心有餘悸地心想著,畢竟他跟宮森葵並不熟,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呼,不要聽這一個傢伙亂說,你昨天晚上和我們的學長一起出去外面吃宵夜的時候,因為前輩你喝了太多酒,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學姐居住的地方,手機也是帶密碼,所以快要一點鐘的時候,學長將你託付給珈百和*圖*書璃照顧,大體情況是這樣子。」
「是這樣嗎?」
「繪麻……這一個視頻的事情,絕對,絕對不要說出去,拜託了!」
就在這個時候,屋內另外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問道。
朦朧的燈光下,抱著雙膝而坐的自己,在寒冷的冬季中,披上了李炎的外衣。
就在這一個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下雪的天氣。
「這一輛車不就是小葵一直找的對手嗎……」
在夜間模式開啟之後,一片漆黑的街道,李炎似乎在攙扶著醉醺醺的宮森葵往外走,鏡頭放置在胸口的口袋上,結果鏡頭有些搖晃。
「完全不一樣啊!!」薇奈特氣的對著珈百璃低吼道。
「啊,跟我解釋的完全一樣啊。」珈百璃露出無所謂的表情,說道。
然而無奈之下,她繼續看接下來二十分鐘還會發生什麼。
——【沙沙沙……】
【快一點……總覺得有什麼要吐出來了……】
「……又一個女孩,奇怪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到底在什麼地方,昨晚到底經歷了什麼啊?」
此刻的安原繪麻穿著女性用的西裝款外套,好奇問道。
宮森葵有些好奇地接過手機,結果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會那麼有經驗要怎麼證明自己清白的操作方法……
清晨,8:35分。
在鏡頭裡,她將自己的臉埋入雙臂之中,悲傷地問道。
原本只是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來看這一個視頻,結果,卻如同穿越不同世界線一般,看到了印象模糊的昨天夜晚發生的一切,很神奇的感覺,如同看著電影一般,偏偏的,這就是現實,還是她親身經歷后,卻忘記了的記憶……
宮森葵頓時臉色蒼白地看著身後一直都在的安原繪麻,臉色都蒼白起來,問道:「繪、繪麻醬,你什麼時候在這裏的?」
在靜謐而燈火通明的東京街道,12:43分,公路上的車輛比起前一段時間要稀少許多,開始從目黑區,經過山區近道,在一片茂密的樹林通道中行駛了10分鐘左右。
「冷……」
一縷陽光照在此刻頭暈腦脹,緩緩睜開著眼睛的少女臉上。
宮森葵鬆了口氣,總算是沒有被發現那一段不堪入目的黑歷史。
宮森葵對自己醉酒後的失態感到相當難堪,默默心想著。
「誒?」
「哦,那麼不打擾你們了。」
宮森葵眨了眨眼睛,忍住了一開始的眩暈,看了看周圍,一股不明而喻的寒意侵襲著她的心靈,總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些意義不明。
薇奈特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
「……」宮森葵頓時一愣,所以從醒過來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
「珈百璃,那個人醒了嗎?」
很快的,黑色的supra轎車在暴雪中就被白雪所覆蓋,幾乎快看不出原有的樣子了。
「這裡是哪裡?」
「……」
安原繪麻微微一愣,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著這一輛車。
「可、可惡,我……我只是說我有睡在她身邊而已,不然我睡哪裡啊?!」珈百璃捂住肚子,生氣的反駁問道。
薇奈特露出文靜的微笑,詳細地解釋說道。
李炎突然開口回答了。
【……為了生活去賺錢,去工作,本身就並不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糟糕啊……」
接著,視頻內的宮森葵說了一句讓李炎相當在意的話。
「……?!」
這些,即使是在朋友和父母面前,也無法抱怨的事情。
結果,車輛在一個類似於森林公園的門口邊上漸漸停下,結果,視頻鏡頭的自己似乎很迅速解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就往山道的水溝里,俯下身嘔吐不止。
神樂坂菖蒲露出笑容,說道。
鏡頭12:51分,她坐在天橋的階梯那裡,流淌著眼淚,對著一個還是很陌生,年齡比自己稍微小了一歲的青年吐露著辛苦和迷惘。
宮森葵稍微露出一絲笑容,不清楚是否是暖氣,還是內心的溫暖所致,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些熱乎乎的,小聲說道。
這一個同事名叫高梨太郎,跟她是同一批加入武藏田動畫的製作進行員工,不過這一位青年工作方法有些問題,總會給別人增添麻煩的時候,依然保持著足夠樂觀的心態,完全沒有「反省」這一個概念。
【宮森小姐,你醒一下,你的家在那裡,有朋友的電話嗎?】李炎詢問道。
「……騙人的吧?」安原繪麻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小聲說道。
「……是,原來這一個視頻是不能一起看的嗎?」安原繪麻看著對方的表情,有些驚訝地問道。
鏡頭裡,李炎很快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在她帶著難受的表情,用礦泉水漱口之後,被李炎重新攙扶送回到了車裡。
她腦海中只是記得自己可能是喝醉了酒,但是完全忘記了是怎麼過來的,記憶的空白,便是人最害怕的一段未知領域。
在鏡頭裡的自己,喝醉了之後,又是在笑又是在哭……或許這樣才是真正的自己,這樣的自己,也是很多在忙碌工作中的其他人……
「慢……慢著,這裡是哪裡?!」
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宮森葵來到了一個會議室內,拿出李炎的手機,在內心有些好奇和不安的情緒下,打開了昨晚錄下的一段視頻。
然而,她爬起身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
然後露出苦色和尷尬的表情,低著頭看著手機那一個固定在她自己看起來飽得很開心的表情,總覺得就像是去歌舞伎町內的牛郎店裡尋樂的老顧客一樣,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做法太流氓了,自己到底是怎麼對李炎動手動腳的……
不知道為何,在鏡頭裡看了一段李炎在照顧她的段落,心裏突然有些暖和起來……
宮森葵突然想起來了,的確昨晚她是跟那一m.hetubook•com.com位不知道本名的青年人出去吃飯了,有無限量的生啤可以喝,結果貪便宜喝了不少,結果後面就什麼都不大記得了……
「……是。」宮森葵有些好奇地看著這一位少女。
然而,鏡頭裡面的李炎,似乎在傾聽著,鏡頭裡不斷看到他呼出水霧一般的氣息。
鏡頭裡的自己在驚訝地看著對方,那表情如同此刻在會議室中靜靜看著視頻的宮森葵所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樣。
世界似乎很大,但是往往有時候便是這一般「撞」在一起……
宮森葵心裏噗通劇烈跳了一下,緊張地看了過去。然而,出其意料的是,進來的人,也是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陌生的少女。
薇奈特將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機遞給宮森葵,微笑說道:「因為學長一直都有遇到醉酒的女性,所以習慣用手機的錄像功能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共有50分鐘,應該可以打消前輩你的憂慮的。」
然而,更加可怕的是,在不經意之間,暴雪的天氣中,從車上駕駛座下來的人,偏偏是她完全認識的一個身影……
突然之間,宮森葵身後傳來了安原繪麻的聲音。
【誒……你不能再喝了嗎,我還能喝的啊……】
十點鐘,安原繪麻從自己的辦公桌上站了起來,將防塵的手罩摘下,拿著杯子去喝一些熱水。
「……」
「不知道這一個時間,宮森小姐有沒有完全理解昨晚的事情經過……不要我一進去,就被武藏田的幾十個人圍攻吧……」
好不容易將宮森葵安置在副駕駛座位上,李炎這才拿著宮森葵的車鑰匙,啟動了汽車的引擎。
「……」
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公路街道里,視頻基本上快要接近尾聲了。李炎就是這樣送她去到了珈百璃的房間里,然後視頻到了1:09分的時候正式結束。
「?!」
宮森葵緊緊裹住身子,走進了公司內,才算稍微鬆了口氣。
【遇到沮喪的事情之後,如何回應這一個心情。人們總有兩種辦法,一種就是看著比自己還要慘的人,這樣證明自己不是孤獨一人。另外一種,則是看著比自己要強大的,這樣就能夠鞭策原來如此懦弱無力的自己……】
【……現在已經快一點鐘了,也只有將你送到我朋友的家裡暫住了。】
※※※
風聲如此輕盈,話語如此沉靜。
宮森葵臉色有些慌張,急忙解釋說道。
她在忙碌中,時常感到沮喪,接觸到工作之後,才漸漸了解到社會的冷漠和辛苦,在這一個時代中,跟她高中願望是有很大距離的……生存下去的物質來源永遠來之不易,社會的情感如此扭曲複雜,掩蓋著太多灰色的身影……
【我馬上停下來,你再忍一下,不要吐在你自己的車上啊!】李炎的聲音顯得有些著急。
「剛才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總覺得好奇怪呢。」高梨太郎賊頭賊腦地看來看去,說https://m•hetubook.com•com道。
「……」
結果恰好是換做第二個分視頻,時間:12:41分。
車型恰好是豐田supra,這一輛車的照片都被宮森葵列印出來過,隨即的,她特意看了一下車牌,結果車牌上很明晰的標明:新宿78-80,完全跟宮森葵嘴裏掛著的賽車一模一樣。
「我到底做了什麼……有點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了……」
這一位進門的少女體型相當嬌小,目測只有143-146之間,繚亂的金色長發似乎隱喻著這一位陌生少女有外國血統,穿著那一身露出大腿的運動外衣,明明長得相當可愛,卻有一雙幾乎爛透了的眼神,對方默默地走進房間之後,靜靜注視著她。
鏡頭並不能看到李炎的神色,但是僅僅從鏡頭裡自己那有些獃滯和驚訝的表情中,似乎都能夠想象出來。
【哈哈……先生的肩膀果然很寬敞啊,原來男人的味道和體溫是這一種感覺……還是第一次知道!】宮森葵帶著很歡樂的笑聲,緊緊抱著李炎說道。
宮森葵看著視頻,突然之間,整個人都靜了下來。
安原繪麻有些驚訝地看著樓下的動靜,心想。
安原繪麻有些好奇那一個身影是什麼人,然而,緊接著,一輛黑色的跑車停靠在公司的門口,似乎有客人到了。
結果鏡頭轉了過去,結果,此刻的宮森葵已經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睡得不省人事。
「……說得真絕對呢,這一位先生。」
在暴雪中,李炎將車停靠在臨時停車位上,車上一起下來了英梨梨,還有神樂坂菖蒲。
【只是酒精作用而已,不要擔心,回去之後用熱毛巾洗一下臉,睡一覺就可以了……】
「只是!只是……看連續劇而已。」
這時候,一位藍色短髮的文靜少女走了進來,一邊好奇看著珈百璃,一邊也往宮森葵這邊看,結果看到宮森葵醒過來了,露出微笑。
「這不是醒了嗎?」薇奈特說道。
宮森葵一下子就覺得有些受不了,小聲呻|吟了一陣,抱著自己的頭。
【停車……】
宮森葵做賊心虛一般,坐得筆直起來,桌上放置的牛奶和一團便利店有售賣的壽司,滿頭冷汗地看著這一位同事。
宮森葵立刻下意識地抱緊被子,驚訝地停止了思考,慌忙看著周圍,心想。
李炎眼睛微微睜大,不解地看著這一個躲避他視線的身影,但終究,李炎不動聲色,裝作沒有看到,在茫茫白雪中跟著三和文庫團隊的身影,往武藏田動畫的公司門口走去……
很快的,高梨太郎並沒有想太多,很快就將門重新合上了。
「額……頭暈……」
宮森葵有些害怕地小聲嘀咕起來。
「你醒了?」陌生的金髮少女問道。
外面正在刮著暴風雪,在回去自己公寓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周六要繼續工作的宮森葵終於開車回到了武藏田動畫的停車位上。
「……」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