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踏歌有些哭笑不得:「五爺爺,四小姐的手受了傷,難道您非得在今兒讓她跟您回去么?」
穀梁修神色不變,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在那瞬間他渾身的肌肉頓時緊繃。
「為何這麼問?」良久之後,他才冷聲問道。
穀梁修腳步一頓,回頭靜靜的看著穀梁逸,等著他先開口。
「如此,那踏歌就先行一步了!」寧踏歌微微一笑,先行告辭。
從頭到尾,她都沒跟穀梁修說上一句話。穀梁修只是靜靜的坐著,明明聲色不動,亦不多言,可是存在感仍然是極強!雖然目光時常會飄向顧含笑受傷的手,可到底還是沒跟她說上一句話。
穀梁逸溫和的一笑,看著顧含笑的眸子之中帶著濃濃的謝意:「皇妹,今日之事多謝了!若不是你,雲兒母子恐怕就……」他的拳頭驀然握緊,眼底也有怒色閃過。深吸一口氣,生生壓下這種驚慌和憤怒,這才繼續說道,「倒是連累了你受了傷,我心中也是過意不去!」
「四皇兄!https://www.hetubook•com•com」從善如流的改口,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顧含笑如此安慰自己。
連皇兄都叫了,多收一份禮也就沒什麼了。顧含笑毫無壓力的收下,淺笑著謝過:「如此,那就多謝四皇兄了!」
等顧含笑離開之後,寧踏歌起身告辭,他也就順勢站了起來,想要跟他一同離開。
穀梁逸聞言緊繃的身體倒是放鬆了幾分,看著顧含笑輕輕的笑了起來:「如此,皇妹又何必叫我四殿下?莫不是在皇妹眼中,我尚且不能得到一聲『四皇兄』的稱呼么?」
寧老御醫聞言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不屑的冷睨了寧踏歌一眼,雄赳赳氣昂昂的起先離開。
也正是因為如此,兩人只有師徒名分,卻極少見面,偶爾見面,大多也都是因為顧含笑受了傷,又或者老御醫偶爾去顧家看望小十一的時候。所以,當老御醫說出這話來的時候,連顧含笑都覺得意外。
他們兩人的師徒名分,很顯然https://m.hetubook•com.com是有很大的水分的。其實從頭到尾,他們之間存在的,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大皇兄可否留步?我有幾句話想要跟大皇兄說上一說。」穀梁逸也跟著站了起來,揚聲說道。
顧含笑有些愕然,眨眨眼,卻也起身跟上老御醫,果真是打算跟著他去寧府了。
穀梁修雖然沒說話,可是那神情分明也是有些不贊同。
顧含笑朝三人歉疚的一笑,對穀梁逸說道:「四殿下,二姐姐今日當真受了驚嚇。二姐姐性子內向,就算心中害怕也絕不會開口。不過二姐姐一旦害怕,就會不自覺的摩挲著棋子。倘若四殿下見到二姐姐又抱著棋盤不放,還請多多勸導。明日我來再探望二姐姐,勞煩四殿下轉告二姐姐一聲。」
「弟子知錯!」顧含笑從善如流的低頭認錯,雖然完全不認為自己有錯。
穀梁逸嘴角微抿,沒有回答。
寧老御醫冷眼看著顧含笑:「怎麼?為師者讓你去聆聽教誨,你不願意去?」
https://m•hetubook•com.com「四殿下無需客氣。」顧含笑淡淡的說道,「她是我二姐姐,身為妹妹護著姐姐也是應當!再者,四殿下適才也叫我一聲皇妹,不管從哪方面,我今日所為也只是理所應當的。」
她需要一個弟子的身份,好做一些本不該由她去做的事情。比如驗屍,比如解毒。
而寧老御醫的目的現在雖然尚未明確,不過顧含笑大致也能猜到,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穀梁修。
等寧踏歌走後,穀梁逸才回頭看著穀梁修,溫潤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凝重:「大皇兄,你可是喜歡含笑?」
穀梁逸點頭,毫不退卻的盯著他的眸子:「是的,提醒!父皇看中含笑皇妹,以父皇向來對太子的喜愛,必然是想要將含笑皇妹許配給太子的。而且,若有含笑皇妹在太子身邊輔佐,太子登基之後,江山自然也能穩固。這樣的人,父皇是斷然不會讓她嫁給其他人的,至少,不會讓她嫁給其他的皇子!大皇兄,若是父皇知道大皇兄你也對她對了心
和_圖_書,怕是會……」
「提醒?」穀梁修回視著他,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漠。
可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想要提醒大皇兄!只是看這樣子,大皇兄顯然並不認為自己需要將這份感情扼殺。他只是有些擔心,倘若有一天大皇兄和太子當真為了含笑而刀劍相向,到了那時候,被遷怒的,恐怕只有顧含笑!
「弟子不敢!師傅能教導弟子,是弟子的福分,弟子豈能不願?」
穀梁逸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只是覺得大皇兄對含笑皇妹之事關心的太過,這才想要提醒大皇兄一句。」
顧含笑也不知自己這個便宜師傅到底又是怎麼了,老老實實的承認錯誤:「弟子當真知錯!」
父皇自然是不會為此殺了大皇兄的,這一點穀梁逸很是清楚。畢竟,大皇兄的武力,將會是太子的一大助力。這些年若是沒有大皇兄在身邊,太子又豈能安然活到現在?
「承認錯誤就好!」寧老御醫斜睨著她,那副表情充斥著濃濃的不屑,「既然知錯,身為弟子,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好好聆m.hetubook.com.com聽教誨吧!」
顧含笑點點頭應了下來,起身告辭。
老御醫見她認錯挺快,可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完全不像是真的知錯。原本還覺得這弟子多災多難,打定了主意要對她好點。可是一看她這態度,當下也就火了,瞪了她一眼,輕哼一聲:「你當真知錯了?」
穀梁逸溫潤一笑,說道:「你快些去吧,寧老都快殺回來要人了!雲兒我自會照顧好,你無須擔心。」
顧含笑破天荒的腹誹了一句,明明阻止他的人是寧踏歌,為何挨訓的人是她?
穀梁逸輕聲笑了起來,翻手遞過一塊溫潤的白玉玉墜:「這本是早就備好要送你的!只可惜你一直都不肯稱呼我一句皇兄,我就狠下心壓下了。好容易聽你改了口,這禮物倒也是到了該送出的時候了。」
若是讓顧含笑自己選擇的話,她自然是不願意稱呼這幾位皇子為皇兄的。可是,既然穀梁逸都說到這份上了,若是她不改口,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會如何?」穀梁修冷聲道,「就因為這份喜歡,父皇會找個借口殺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