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踏歌朝穀梁卓看了一眼,卻見他笑的自在,心中更是難安。又或者,假意當做沒看到嗎?為了江山便如此失了本心,果真不會悔嗎?
穀梁修淡淡頜首,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沉靜:「此事交由我來處理就好!他刻意與你相遇,想必對你的習慣和事情一清二楚。我讓夜鷹暫且跟隨於你,在你出府之事護你周全。」
顧含笑頜首,起身道:「我欲進宮一趟,王爺可要一同前往?」
「既如此,本王自當陪同四小姐如同一趟!」
最後又感慨的說了一句:「有你在,朕也安心不少。那蕭遠和善璞都不是好應對的,若無你去周旋,怕是那些個莽夫要吃大虧了。」
陛下啊陛下,您是當真看不出來,又或者是只假意沒看明白么?四小姐與王爺情投意合,以陛下您的眼力,難道當真看不出?
兩人當下也就入了宮,見了穀梁卓之後,顧含笑主動提及要與穀梁修一同前往邊關之事。穀梁卓聞言只是手下動作一頓,定定的看了顧含笑半晌,最後卻也點頭應允了下來和*圖*書
。
「就三國的關係,會同西嶺和南安坐下來細細商談一番才好。」穀梁修冷淡說道,面有淡淡的冷色。所謂的和平不過只是鏡花水月,看似動人,實則一觸即碎!此番需要他前往邊關,也是眼前局勢有些危險。唯獨有他坐鎮,才能讓商談順利進行。
顧含笑訝然抬眸:「你要前往邊關?因何?」
穀梁修的眉頭輕輕皺了皺,深邃的眸中顯露出一絲淡淡的厭棄。
那人,是特意去等候的!
他今日提及此事,其實也是抱著些許期盼。沒成想,顧含笑竟然當真主動提起。
只是,此事他卻是不願詳細說起。
穀梁修狹長黑眸微凝,竟是露出一絲淡淡冷笑:「本王又為何在意?即使相見又如何?不過是前程往事!」
「若是如此,王爺何時出發?」
穀梁修面色並無變化,可整個人的氣勢卻陡然變得銳利了起來。微微抿著的唇角,讓顧含笑明白他此時心中的感受。
是了,他提及此事,自是希望顧含笑能與他一同前往邊關。若hetubook.com•com有她在身邊,一來凡事也能有人可商量,再來善璞和蕭遠尚在邊關,若無顧含笑,怕是北武要吃了虧去。有她去應對那兩人,至少可保北武立於不敗之地!
顧含笑淡淡頜首:「見著了,是個人物!」
穀梁修頓時心情大好,回眸盯著她,嘴角竟然悄悄彎起,整張臉頓時柔和了起來,俊逸非凡!胸腔震動,低沉的笑聲緩緩響起。
此事顧含笑倒是沒猜到,前世倒也跟兩國商談過。不過當時去的多為楚家人,三國關係看似岌岌可危,可無論是誰,都不會輕舉妄動,反倒是安全,她便也沒掛心。倒是忘了今生事情大有不同,三國之間的關係大變,商談也是必要的。
穀梁卓無奈輕笑:「原本朕與踏歌相商之時,便是屬意讓含笑你前往邊關。只是後來想著你身子弱,舟車勞頓怕是會折騰了你。再者邊關也需有強力之人坐鎮,這才請了大哥出面。不過既然含笑你由此心意,那便勞煩含笑你與大哥一同前往吧。」
穀梁修也不是天性涼薄之m.hetubook.com•com人,能變成現在冷冰冰,無心無情,也只是因為自小被人忽視,無人關懷又因著大皇子的身份備受嘲諷欺凌,這才逐漸封閉了自己的內心,逼著自己不再去在意任何人和事。雖然他說的輕鬆,可是當年或許只是十三王爺隨意之舉,可對穀梁修來說,那也該算是他幼時能享受到的唯一的溫暖。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才在得知那人還活著卻從未再出現在他面前而生氣吧。
雖是與十三王爺說說笑笑,只說是賭了一把,這才相邀,藉此確定他的身份。道了偶然,可是她又怎會相信?那人連先皇尋找多年都不曾露出半點蛛絲馬跡,她不過是出門一趟,又豈能當真運道逆天,就這麼遇上了一個名義上已經死去二十年的人?無論是他當時所處之地,又或是那讓她惑然的神態,說到底不過都是他刻意表露給她看的而已。
倘若當真毫不在意,又為何會說出這等賭氣之言?
「近日!該是在三五日之後。」
「無妨!他此番進京縱然是有目的,卻絕不會是與你們hetubook.com.com為敵。」顧含笑說道。
「四小姐多禮!」穀梁修到底沒忍住,眉宇間的戾氣和冷漠盡數消散,唯獨剩下一片溫暖和寵溺。
穀梁修並不贊同她的話,可是見她似乎堅持,也只好不再多言,由著她去了。
都是過去的事情,穀梁修也不過是隨意一提。或許仍舊在意,卻是不願再提及。
「你見著他了?」穀梁修直然問道。
「是偶爾遇上的?」他又問。
顧含笑在他跟前站定,垂眸看著他,嘴角綻露一抹促狹笑意:「王爺心知肚明,何必追問?」這話,卻是認同了他心中的揣摩。
顧含笑淺淺一笑,略有些無奈。
顧含笑瞭然!
「因著我母妃身份不高,父皇又忙著與諸位皇叔一較高下,府中並沒有人會關注到我。」穀梁修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幾句,「唯獨小皇叔會在來府中之時,陪我說上幾句話。也因著小皇叔這隨意的照看,府中的下人倒也不敢太過輕慢於我。」
顧含笑淺笑著應了下來,倒是一旁陪同處理摺子的寧踏歌聞言暗嘆一聲。
只是,她也好奇穀梁修與十hetubook.com•com三王爺之間又曾有過何種過往?為何連平日里冷清冷心之人,竟會為了這麼一個人而動了些許怒意,失了方寸!
顧含笑暗嘆,牽著穀梁修到進得屋來坐下,這才淡淡說道:「他暫時卻是不願回皇宮,自然也不會與你們相見的。不過,遲早也是要見面的,你若是在意,卻是落了下乘。」
穀梁修心中一動,眼底不自覺的浮起淺淺期待:「為何?」
穀梁修到底也不是會被情緒操縱之人,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可饒是如此,他也明白適才自己些許情緒外泄已經被顧含笑所知曉。
太過難得才能看到這人露出笑容來,顧含笑也是禁不住微微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
「如此,有勞王爺了。」
顧含笑哂然一笑:「這世間或有偶然,卻又如何能寄望事事皆是偶然?若要說偶然,無疑也是刻意製造出來的罷了。」
「邊關暫且安寧,西嶺和南安私下有動作。過些時日,我將前往邊關一趟。」穀梁修忽而又說道。
顧含笑卻是淡淡搖頭拒絕:「無妨!倘若他真想要動手,縱然有夜鷹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