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生命法庭
第219章 范肖,你跪啊

整個過程中,他們一直保持著統一行動,沒有分頭。
「好處?」高文問道:「什麼好處?」
白白浪費了提升副本評價的機會。
高文開始跪在地上喊叫起來。
她似乎興緻來了,想看看自己的小主人出糗。
「感覺很有難度啊。」
范肖說道:「一千塊出頭的胸牌,一一安葬的話,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得抓緊了。」
「人形怪物們的碎屍全部消失了,被你破壞的建築複原了。」
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安葬的過程中,並沒有怪物出現來襲擊他們。
其次,他們有可能會被「認知干涉」這一副本規則徹底針對。
女僕長說道:「現在基本可以確定,白天的研究所和晚上的研究所,確實是兩個空間。」
畢竟「打破封閉的空間」要是能通過強硬的方式完成,這一任務也不會被作為更困難的第二任務發布出來了。
信主人和「封鎖怪物」的前身小柔,是相互熟識的同胞。
高文伸手捏了捏鼻樑,一邊緩解疲累感,一邊說道:「再堅持堅持吧。」
「選擇柔和方案是理性考量,當然,也不僅僅是出於理性。」
頓了頓,他用一句話總結道:「我們不是在完成任務,我們正在做一件神聖而高尚的事。殿下覺得這種思考角度如何?」
諾莉四人都不願意離開范肖身邊。
她忍住尷尬,和旁邊的侍衛長一起跪了下來,開始學起了高文的表演。
靈能怪物可沒有「只能在研究所內活動」的限制。
「放心,」范肖打斷了女僕長,語出驚人道:「我都記著呢。」
范肖很自然地勾起嘴角,看向諾莉說道:「殿下,我們一起吧。」
他沉默了一秒,隨後用天賦創造出一把匕首緊緊握在手裡,用力在墓碑上刻下了一行字:「最好的妹妹。」
等到求饒行為完成後,五人前往其他的玻璃房內,開始收集起了胸牌。
即便他們被扭曲了認知,有范肖在,他們最多就是被後者打暈,被當掛件一般帶著,安全還是非常有保障的。
「說起無形屏障……」
至於心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諾莉斂去了表情里對勞累和疲乏的輕微抱怨。
「殿下,收集胸牌並安葬這件事,我們不妨想的感性一點。對我們來說,這是舉手之勞,而對於死去的人來說,他們得到了尊重,得到了他人的哀悼,得到了死後的歸宿。」
而是眼睛能看到的形體。
高文在體驗過妹妹的記憶片段后,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女僕長狐疑道:「一一安葬?難道不是葬在一起,然後建立一塊象徵意義的紀念碑嗎?」
「到時候,我們去到研究所外面后,它如果再度開啟封鎖的話,還能幫我們擋住研究所內的靈能怪物和圖書。」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諾莉身上。
兩個人一起做,自然就不會那麼尷尬了。
依舊存在著弱點。
高文帶頭進入了下一個環節——認錯、道歉。
范肖說話的同時,發動了「無塵之盾」。
女僕長也朝范肖催促了句,隨後又看向諾莉道:「殿下也是。」
侍衛長跟她不一樣,絲毫沒有僭越的念頭,默默地只盯著范肖一個人看。
至少表面上是恢復了。
「唔……是我失禮了,伯爵。」
得不償失。
笑聲怪物也來了!
這一結論的真實性,還有待驗證。
女僕長突然問道。
這裏的形體並非是指物理上的形體。
「該你們了。」
「這一點我也想過,」范肖道:「不過在不知道後果會怎樣的狀況下,還是不要魯莽行動了。」
「我們走。」
三人完成悔過儀式后,站起身來,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范肖和諾莉。
諾莉將失心人偶召喚了出來,搭配上自己的天賦,基本上實現了在「認知干擾」這一副本規則下的隱形。
高文在心裏佩服起了范肖思維邏輯的完整性。
因為范肖能給他們兜底。
范肖突然補充了句。
只見他戲精附體、表情生動,彷彿真的在為自己的過往行為而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還有五個實驗區域要去呢。」
嘿嘿……這就是強者的餘裕!
因為怪物都還離得遠,范肖也沒催促他,耐心等了幾秒。
要是能弄死對方還好。
「那墓碑就交給你了,挖坑和掩埋交給我。」
似乎就想看范肖做這件事。
聽到范肖的話,高文下意識轉身朝玻璃房門口走去,似乎是想去其他房間收集記憶胸牌。
「快點吧,抓緊時間。」
諾莉提醒了眾人一聲。
范肖:「……」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大概是丟節操已經丟習慣了吧,他毫不猶豫地跪在了墓碑前,開始嚎啕大哭,細數自己的罪責。
高文:「……」
願意幫她解圍。
不僅是他,侍衛長和女僕長臉色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他快速往其中一塊墓碑靠近過去。
雖然說著「你們」,但他的視線一直集中在范肖身上。
范肖很快確定好了分工。
她的潛在意思,是詢問為何不幹脆將怪物一波清繳乾淨,然後再慢慢地、悠閑地去做安葬的事情?
他將直接攻擊屏障后,可能招致的危機,給諾莉等人講述了一遍。
「好吧,看來只能見招拆招了。」
不過他並不准備在夜晚大動干戈。
一次成功的轉移完成。
這個傢伙的臉皮太厚了,根本就抓不到他的破綻。
與此同時,遊戲提示如期而至——
其他怪物也紛紛露頭,朝他們撲了過來。
這種狀況下,他們所能做的和_圖_書選擇,只剩下放棄第一任務,直接通關走人這一個了。
暫時沒去計較其中歧義,范肖偏頭看向高文,問道:「你的天賦能創造冷兵器,兵器形狀可以自由更改么?比如,創造出墓碑形狀的兵器?」
除了在心裏嘆氣,他們也做不了別的什麼了。
「什麼?」高文停下問道。
期間,在第五處實驗區域里,諾莉找到了屬於高文的妹妹高靜姝的胸牌,並將其交給了高文。
「屆時,我們只需要在外面悠閑地呆夠剩餘的存活時間,就可以完美通關了。」
「我們必須趕在天亮前完成胸牌的安葬儀式。」
他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而對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全局。
「可能是『認知干擾』的副本規則在起作用吧。」
面對「認知干擾」的副本規則,她不用跪地求饒。
是鏡子怪物!
演個道歉戲而已,沒必要這麼較真。
考慮到這一點,范肖決定夜晚行事還是謹慎一點好了,力求萬無一失。
「還真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冷卻還沒過,」范肖搖頭道:「暫時用不了。」
「白天運轉起來的實驗儀器,現在都停下來了。」
這話聽著怎麼像是罵人的?
這種差距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
一直到凌晨3點,他才完成了所有墓碑的製造工作。
要不要召喚小天使把他們全部滅口后再認錯道歉——這個念頭在范肖腦內浮現,不過他很快憑藉偉大的人格、崇高的品德將其壓制了下來。
於是,一行五人返回了實驗室,去搬運其他墓碑。
女僕長雖然感到可惜,但也接受了現狀。
最關鍵的是……他們還不一定打得過「封鎖怪物」。
看到玩家面板上的提示,高文等人眼中紛紛流露出喜意。
他們準備分批次對胸牌進行安葬工作。
夜晚11:15,所有的胸牌都被他們收集齊全了。
該來的終會來。
她沒忍住感慨道:「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我們走吧!抓緊時間將胸牌收集齊全。」
當態度變的正面時,哪怕是做枯燥乏味的事情,也依舊會充滿動力。
最後,攻擊「封鎖怪物」的玩家,可能會被所有的靈能怪物們追擊、圍攻。
除了天空的落雷劈到了他們頭頂外,並沒有其他怪物糾纏上他們。
聽完范肖的推測后,諾莉收起了想要偷懶的心思。
站在大量墓碑前,高文環顧了周圍環境一圈,鬆了口氣道:「怪物沒來攻擊我們,我們正在做的事情具備這種特殊性,不出意外,通關方法確實就是這個。」
凝聚出鋒利無比的血刃后,范肖根據記憶,將實驗體們的名字、死亡時間等簡單信息刻印在了墓碑上。
到時候,他們不僅會面對靈能怪和圖書物們的圍攻,還會被「認知干擾」的規則瘋狂針對。
等到范肖和諾莉重新站起來后,咔嚓,一道清脆的碎裂聲,傳入了所有人耳朵里。
而看不到的……小天使在面對這種敵人時,能發揮的效果並不是很理想。
……
於是乎,在高文三人的注視下,范肖和諾莉快速完成了「跪地求饒」和「痛哭流涕」。
「你白天用的那個天賦,晚上能用嗎?」
……
聞言,高文四人連忙轉頭望去。
「看來干擾規則不是單純的規則,」諾莉說道:「它應該跟怪物一樣,具備一些意識,或者本能。」
正被女僕長盯著看的諾莉鬆了口氣。
而落雷,則被女僕長的防護屏障攔住了。
但想要達成第二任務條件通關副本,她始終躲不掉葬禮儀式上的誠懇認錯。
范肖:「……」
他將視線投向遠處的大樓,眼神一凝,提醒眾人道:「怪物來了!我們撤去研究所外面試試。」
「認知干涉」是信主人曾經催眠研究員的這一現象,所固化而來的副本規則。
范肖直接用「無塵之盾」帶著隊友們,以極快的速度撞碎大樓牆壁飛行,在怪物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完成了位置的轉移。
靈能怪物和白天的那些人形怪物不一樣,很多都不具備肉眼能看見的具體形體。
高文來到墓碑前方后,看了眼上面的碑文:「高靜姝。」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后,高文恢復了慣常的有些木訥的表情。
要是弄不死……那他們就別想出去了。
高文點點頭:「不過一千多個墓碑兵器……我短時間內沒辦法創造出這麼多來。」
「跪地求饒啊。」范肖說道。
「好麻煩啊。」
因為他沒法兼顧細節的緣故,在墓碑上刻字的工作,范肖包攬了下來。
「放心,」范肖說道:「移動交給我來,只要速度夠快,遇到的怪物就不會那麼多。」
諾莉突然提出一個猜想道:「伯爵,既然屏障背後的真相,是實驗體異變來的怪物,那我們去擊殺掉這隻怪物,是不是也能直接通關?」
下一秒,小孩子的笑聲突然由遠及近地傳來。
確定好各自的工作后,五人很快行動起來。
「那沒問題。」
這時,高文突然說道:「等等!」
「先幹活兒吧,」范肖提醒隊友們道:「閑聊留到達成任務之後。」
「白天我們搜集到的資料,又不能帶進晚上的研究所,分開來單一下葬,需要實驗體的具體名字,一千多個實驗體的名字,我們怎麼可能……」
無論對哪方出手,可能都會引起另一方的憤怒。
使用天賦非常消耗精神,高文中途休息了好幾次,嗑掉了兩瓶精神恢復藥劑。
范肖笑道:「人死如燈滅,安葬死者,從客觀角度來說,並和*圖*書不能給死者帶去任何好處,可這種習俗仍舊存在於人類文明裡。」
因為看不見「它」,所以不知道該往哪裡攻擊,只能拿鐮刀胡亂揮舞,試試能否碰運氣砍到對方。
「怎麼了?伯爵。」諾莉疑惑道。
諾莉露出了屬於挑戰者的眼神。
女僕長猜測道:「規則能干涉我們玩家,想必干涉怪物也是沒問題的。」
【已達成任務條件之一,是否通關本次副本?】
這一點背後沒有相關邏輯支撐,屬於純猜測,而非推理。
「某些時候,主觀層面的感性,是要大於從邏輯出發的理性的,這也是人性的體現。」
范肖只感覺水到渠成,情緒倒是沒什麼過大起伏。
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范肖五人終於完成了此處實驗室內胸牌的收集。
高文面無表情道。
有人帶頭真是幫大忙了!
目前的「殺戮天使」,在攻擊層面還算不上全能。
「……」
所以攻擊「封鎖怪物」的時候,可能打著打著,就會被突然改變認知,跑去背刺隊友。
諾莉問道:「我們該怎麼安葬?現在去外面的話,會被怪物盯上。」
范團真是個大好人!
「見招拆招吧,」范肖說道:「我和高文管挖管埋管立碑,你們負責應對怪物的襲擊。」
和范肖一樣,她的神色怡然自得,眼中甚至帶著點看戲的意味。
小天使的召喚機會留著保命保底用,如無意外發生,今晚估計沒她的登場機會了。
只要他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只見遠處的大樓一層門口處,大量的鏡子飛了出來。
「好像……是這樣。」
不過范肖直覺上認為,這種狀況演變為真實的可能性很大。
很可能牽一髮,就會動全身。
一邊喊,他一邊用天賦創造了一把小刀,自殘劃破了自己的手臂,讓血液溢出來,同時喊得更賣力道:「我該死!我不是人!我不是個東西……」
「趕在天亮前呢?」
冷卻時間早就過去了。
「怎麼了?」范肖迎上她的視線問道。
范肖解釋道:「我們收集胸牌安葬,然後認錯道歉,目的是取得『封鎖怪物』的諒解,讓它主動解除封鎖,放我們出去。」
「等等,」范肖叫住了他:「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
「可以。」
「是不是兩個空間無所謂。」
這種徹底丟棄節操的行為,做起來還是有一些挑戰難度的。
范肖的話讓她的積極性被調動了起來。
「等這個副本結束后,我一定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哦……好。」
諾莉有些疲憊地說道:「每拿起一枚胸牌,都得體驗一段記憶,不僅拖延了收集進度,也弄得人快精神分裂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體驗下智商上的優越。
隨後,花了差不多半個和-圖-書小時,他們完成了第二處實驗區域里的胸牌收集。
首先,這有可能會徹底惹怒「封鎖怪物」。
高文被提醒后,馬上理解了過來。
只要能看到,甭管是物理的還是精神的,或者隔著防禦層的……看到,就能攻擊到。
而在驗證之前,為了安全考量,分頭行動不太合適。
「等等!」
因為飛行時間很短暫,後續的電蛇攻擊,根本來不及出現和發揮效用。
就跟希望中學副本里的「它」一樣。
范肖說道:「讓無形屏障自動解除——我們要做的事情沒有變。」
「下跪求饒」能豁免「認知干擾」,只是根據已有情報做出的推測。
范肖四人耐心等待他恢復過來后,才帶著少部分墓碑前往了大樓外。
在道具的使用許可權恢復后,如何規避怪物、安全地往來於不同的實驗室,對范肖五人來說,不再是難題。
「達成兩個任務條件,無疑能提升副本評價。」
等到所有胸牌下葬,所有墓碑都立起來后。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女僕長這才想起,眼前這個傢伙的記憶力相當變態!
不過玩家終歸是見慣了生死,面對這種讓人情緒低落的事情,有一定的自我調節能力。
女僕長和侍衛長眼角抽搐,不過還是老實地跟著他一起照做了。
他們如果選擇採用暴力的方式,強行殺死「封鎖怪物」,打破封閉空間。
直到將帶來的墓碑全部用掉后,一隻靈能怪物也沒有現身。
接著是第三處,第四處……
此刻,他們身上都已掛滿了金屬牌子。
看來他之前開玩笑過頭了,讓這些傢伙惦記上他了。
女僕長在失心人偶製造出的光亮中,觀察了實驗室一番,接著又看向了范肖。
不過,一想到自己之後也要做這種行為,她悠閑的表情馬上又斂去了,同樣有些不自然起來。
范肖繼續說道:「激進的方式不可取,柔和的方式反而好處更大。」
「認知干擾」這一副本規則,同樣不存在這種限制。
高文開始在實驗室里製造起了墓碑。
「死亡時間:2068年9月27日。」
見范肖全程入戲、毫無羞恥感的表情,三人不由都在心裏罵娘起來。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女僕長的眼角狠狠抽搐。
沒有了對怪物的顧慮,他們的心情都放鬆了不少,安葬的時候多出了幾分真心實意。
換成自己單獨行動……那意外性就大了去了。
「干擾規則起源於信主人,信主人認為安葬是好事,所以干擾規則會主動幫助做這件事的玩家的忙……大概是這樣。」
到時候,恐怕安葬胸牌並認錯道歉的通關方案,也會變得不管用。
萬一打半天發現打不動,那可就是既得罪了怪物,又沒撈到好處,只能用凄慘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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