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看她從外面走進來，笑道，「高家的真是客氣，還叫你用飯，牛的事可說好了？」
林氏被說中了心事，立時氣得把手裡的茶頓下來。
劉管事道，「迷人心智的，不是什麼好香。」他當時聽到下人彙報，也是很吃驚，不知道姑奶奶想了法子買這些東西是要幹什麼。
「我明白太太的意思，不過杜二姑娘也沒有什麼不好，我也來縣裡也快大半年了，沒聽說過有人說杜二姑娘的閑話呢。」
「找了人去北董村。」
劉管事抬頭看了老太太一眼，聲音變小了一些，「又去買了一些香。」
「不過融在胭脂里就淡了，但也不妨事，若是單獨放在香包里，或者吃下去可就不行了，會亂人心智的。」她指了指柜子里一個玉瓶，「你看看，這種就最厲害，我每回都只能放指甲蓋那麼一些。」
趙氏點點頭，叫她坐下，說道，「我跟你爹昨日商量過了，以後你既然要嫁給文淵，李家雖說是在京城，咱們也不好去探訪，可林家……怎麼說，咱們也該去拜會拜會老太太，是不是？將來你嫁過去也是好的。」
杜小魚聽了暗自嘆口氣，這件事成是成了，可裏面多是李源清做得功夫，要問別人的真心，只怕林家，李家都是不肯的，不過母親說的也對，有時候要化解矛盾，必須自己先邁出去一步。
林氏注意看了下名字這才點點頭，拿著買下的胭脂告辭。
是說要聯絡下感和*圖*書情？
「香？」老太太挑起眉，「什麼香？」
「婆婆，這小牛咱們可不能收錢。」她跟孫氏說道。
林氏這幾日不定心，去鋪子挑選胭脂的時候都是神情恍惚的，總也聽不到阮玉在說什麼，拿錯了好幾樣東西。
她點點頭，「也好，我看老太太喜歡吃牛乳做的東西，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弄些來。」
林氏想起杜小魚的容貌，眼睛眯了眯，小小年紀，倒是會勾搭人，把自家外甥迷成這樣，還非她不娶了，倒要讓她把真面目露出來！
「說好了，還有一個多月小牛就出來了。」
顧氏跟孫氏相視一笑，孫氏道，「這就好了，我們正愁沒有杏子，到時候釀成酒，你們館子肯定是第一時間送來的。」
可不是么？李瑜同意了婚事，媒婆都請去說親了，老太太知道這件事後居然一點沒有反對的意思，後來還說要幫著準備聘禮，說李家離得太遠，李夫人要管著家裡，也不可能過來，就全權攬了下來。
「我好像聽村裡人說，那掌柜原先是在他們家給杜二姑娘養兔子的，不知怎麼的後來就不做了。」阮玉目光一閃，「兩人好似也好得很，那掌柜天天在他們家用飯呢。」
林氏重重哼了聲，看著阮玉道，「若是跟你一樣的，我倒也沒有話說，」她頓一頓，「哎，我是把你當成自家人才跟你說的，杜家那個女兒，如何配得上我們源清呀！」
她奇怪和_圖_書道，「怎麼會給他出資？難道那兩家是親戚關係不成？」
她急匆匆的站起來，就要往外面走。
那不是李源清來這兒當縣令的時候？林氏越想越覺得哪兒有些問題，阮玉看在眼裡，嘴角微微挑起來，「兩人算是青梅竹馬的，有些感情也很正常，杜二姑娘只怕是把他當朋友，才願意花那麼些錢給他開鋪子。」
「可要坐下來休息會兒？」阮玉關切的問，又笑道，「我這兒剛得到些好茶，太太若是想嘗嘗的話。」
阮玉就領著她去了鋪子裡間，外面還是由周氏跟兩個夥計照看，她親自熱了水泡茶，又端來給林氏用。
天氣寒冷，喝了些茶水，身子就暖起來，林氏瞧著對面的阮玉，「你果然是個貼心的，可惜我大哥木頭一樣……」
林府大院里，老太太正聽著劉管事說話，都是關於傢具，錦緞等一些東西的採辦，還有日後要準備的事宜。
孫氏笑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可小魚不肯呢。」
「那老太太的意思？」劉管事詢問，聽起來姑奶奶是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也不知道要不要阻止。
兩人天天在一起，指不定出過什麼事，也只有李源清蒙在鼓裡！
林氏疑惑的看向她。
三人說笑一陣，杜小魚也不拘束，就留在他們家用了飯。
那掌柜確實也挺年輕，看上去應該比那杜小魚只大上兩三歲……居然天天在他們家吃飯？林氏思量道，這杜家怎的hｅｔuｂoｏk•cｏm.ｃｏｍ那麼不避嫌？再有，不過是幫他們家養兔子的，跟個下人有多少區別？竟還出資給他開鋪子。
阮玉叫住她，「太太，別忘了拿胭脂，都是我新調好的，裏面有些香可不能亂用。」
她想了會兒問道，「那家鋪子是什麼時候開的？你可還記得？」
還是顧著姑奶奶的，劉管事忙點點頭。
「咱們田裡也收了不少東西，不是值錢的，但也是心意。」
「要是出了事，你要護著她回來，別叫人抓了把柄。」老太太又加了一句。
「你且讓人跟著，不要打草驚蛇。」
「我大舅那邊已經談妥了，等明年五月份杏子快熟了就摘下來，你們派了車子去收。」他們跟趙大慶已經通過信，是說小魚的婚事，再來也是問問那邊的情況，趙大慶很快就回信過來了。
劉管事是老太太用了幾十年的管事，除了在主宅坐鎮的管家外，他是最得重用的一個。
老太太就叫他出去了，看著門慢慢關上，她微微眯了眯眼，也許是可以看出人品的時候了……
青梅竹馬？感情？林氏腦中靈光一閃，冷笑起來，只怕是奸|情才是！
「之後呢？」老太太又問，去胭脂鋪又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去找阮玉說說話，那姑娘善解人意，也是正常的。
就是這樣才不好，叫人找些錯誤也難！
杜小魚去了高家說起買牛的事情，正好他們家那頭牛正懷了小牛，聽說她要，高鐵的娘子孫氏一口和-圖-書就答應了，又留她吃飯。
那杜家一開始定然是想弄個倒插門的女婿，不然會天天留他吃飯？後來看到李源清來當縣主，又想著往高處走了，就才又拋棄了那人，又怕他出去胡亂說話，才給了錢化解此事，一定是這樣的。
果然還是那種心思，不想李源清娶了杜小魚，老太太哼了聲，她還是外祖母呢，都沒有她這個女兒掛心這件事，無非還是在為陳家的將來在打算！
見她這樣說，那兩人才作罷。
「素玉最近在做什麼？」老太太聽了會兒，抬起眼問道，素玉就是林氏，她的小女兒，大女兒婉玉，兩個人都是以玉命名的。
顧氏長得張鵝蛋臉，眼睛細長細長的，為人處世都很老道，高鐵夫婦卻又是另一樣性格，都是爽直的。
他們家媳婦顧氏也在，立刻就拿了吃食招待她，笑著道，「那會還是聽了你說的才想起去釀杏子酒，沒想到那麼好賣，我們家都不知道感謝你呢，你們又幫我們家到南洞村去說收杏子的事。」
劉管事遲疑了一下，才回道，「前幾日去了趟胭脂鋪。」林素玉雖然是老太太的親生女兒，可老太太對她一向是不放心的，這些天更是叫人跟在後面去打探行蹤，這事還是頭一回，劉管事都很驚詫，但也不敢鬆懈，只叫人小心辦妥，別讓林氏發現。
「是啊，你們不收錢倒像是我專程上門來討要的一樣，這怎麼行？」杜小魚忙擺手，「錢還是要收的，一碼事歸和圖書一碼事。」
林氏嘆口氣，「也好，我正氣悶的很。」
「那我先謝謝了。」
「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什麼杏子酒，也是我貪嘴胡說的，是你們手藝好才釀得出來，別的人家不也學么，怎麼也弄不出這種味道呢。」杜小魚笑起來。
林氏聽著皺起了眉頭，這事她倒是頭一次聽說，雲祥錦是新近出來的錦緞鋪，但是掌柜的眼光好，總能進一些新鮮好看的布料，生意也是不錯的，她都去過幾回。那掌柜也見過，長得一表人材，雖說是個商人，倒是有幾分文氣。
顧氏也笑了，杜小魚明明沾了功勞卻一點也不當回事，果然是個爽快的人，難怪公公婆婆都很喜歡她，聽說最近已經跟李家定親了，將來就是縣主夫人，卻是一點也沒有架子，她心裏就更喜歡了，連連誇讚她的好。
老太太沉下臉，「她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看來這裏面不簡單！
這話高深莫測，劉管事不禁疑惑，打草驚蛇，這草若是姑奶奶的話，那蛇又是誰？但也不敢細問，便點頭應了一聲。
這個話題她一點都不想談，阮玉笑笑道，「太太瞧著都瘦了些，可是因為縣主要成親的緣故，家裡又遠在京城的，所以替他忙著置辦聘禮？」
對此，李瑜極為感激，雖然出了資，可那些挑選買辦還不是要林家的人去做？
「杜二姑娘還很慷慨，咱們縣裡那家雲祥錦就是她出資給開的。」
「倒是不太清楚，好似是在三四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