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機關弩的箭道,調整的比我都准。」梁心安感嘆道。
也因此,各科的大師兄算是機關宗中最有權勢的一幫人了。
畢竟趙崖乃是化外之地的武道新貴,自己師兄雖然在機關宗中地位尊崇,可那是對內,對外並沒有什麼名聲。
而空氣中瀰漫的那股潤滑油的味道,更是讓趙崖恍惚間有種回到了前世的感覺。
但好東西沒人會嫌多。
「沒用的,我們不知道造了多少了,結果根本達不到原裝子彈的威力。」
就見這位奇技科的大師兄崔光躍,穿著一件油光鋥亮的衣服,蓬頭垢面,臉上的油泥比梁心安還厚。
等好不容易安頓好后,桂玄清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好奇,低聲問道。
倒是趙崖率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
別看他是天工科的大師兄,主攻建造這一大項,但對雷火科的知識也有所涉獵。
「不錯,是兩個可造之材。」
梁心安領命,帶著趙崖三人走出了工棚。
沒等到傍晚,梁心安便來通知趙崖,讓他去工棚一趟。
片刻之後,崔光躍也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
「是,師兄!」
雖然說以趙崖現在的實力,不用火器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了。
所以如果趙崖不賣這個面子的話,那可就有些尷尬了。
距離之近,眼鏡甚至都要貼到趙崖臉上了。
在開山取石或者在石頭上挖地基的時候,火藥可謂既便宜又好用。
然後梁心安才嘿嘿笑道:「嘿嘿,這下出氣了吧,要不師兄你再踢我兩腳?」
要是能將這火器弄好,豈不是無形中又多了一件大殺器?
「我就說嘛,人怎麼可能長三個腦袋,來來來,離近點讓我好好看看你。」
可即便如此,在那臉上依然能看到黑煙熏燙后的痕迹。
其中一人大概五十歲左右年紀,清瘦矍鑠,雙眸鋥亮,頷下一縷山羊胡,顯得十分精明強幹。
「有很大不同,咱們宗門雖然也收藏有類似於火器的奇迹造物,但如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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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你們所見的那樣,崔師兄他的眼神確實很不好,但這也是有原因的。」
趙崖悄悄打量著這處工棚,就見偌大的檯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構件。
崔光躍對著水缸怒目而視,抬手要打。
天下還有這樣奇怪的病症?
因為崔光躍手指的根本就不是梁心安,而是他旁邊的一個大水缸。
「好!」
同時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因此他也沒賣關子,沖崔光躍還有那兩位大師兄點了點頭后便拿出了那件火器。
當梁心安引領著趙崖來到奇技科的駐地,並見到奇技科的大師兄時,哪怕事先有所準備,但趙崖還是不由得一愣。
「好嘞!」
與此同時,就聽趙崖輕笑道:「崔師兄還會相面?」
崔光躍這才知道自己看錯了,卻也沒有在意,只是呵呵一笑道。
崔光躍繼續破口大罵,重點圍繞著梁心安的不告而別進行展開。
說著他目光炯炯的看向趙崖。
「師兄!」
「可我見崔師兄他剛才還在組裝零件啊!」桂玄清忍不住問道。
就算自己不用,到時候送給醉兒,讓她留著防身也不錯。
桂玄清和金福聞言趕忙湊了過來。
所以趙崖哪怕是客人,很多事情上也得自己動手。
「聽心安師弟說,你想要製作一些適合這火器使用的子彈?」
說到這,荊柔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子,翻開之後裏面記載有許多奇形怪狀的花紋。
眾人聽了也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這就是我從奇迹造物上面拓印下來的花紋,鑽研了許久,結果依然沒有任何收穫。」
趙崖明白,對於這些理工男來說,任何的客套都是多餘的。
大都奇形怪狀,根本看不出是做什麼用的。
趙崖苦笑了一下,「沒有辦法了嗎?」
這並非是梁心安多慮。
他此次來機關宗,一是為了看看這裏收藏的奇迹造物,二則是為了給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己這把火器製作出合適的子彈來。
說著荊柔很是輕柔的將後面的子彈裝填口打開,兩眼爍爍放光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也沒什麼可忌諱的,機關宗里人人平等,並沒那麼多規矩,只要你能在機械研究上取得他人沒有的成就,那你就是最牛X的。」梁心安解釋了一句,隨即說道。
一包炸藥便能省去無數的人工,所以他也曾認真的研究過雷火科的知識。
「火器?手銃?」
「是!」桂玄清和金福二人齊齊點頭稱是。
「好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
「是!」
「聽說他有一件奇迹造物,到底是什麼?」
不用問,這應該就是雷火科的大師兄了。
趙崖若有所思,「那能讓我看一下你們收藏的那些奇迹造物嗎?」
別看梁心安在外面耀武揚威不可一世,但在面對這位崔光躍的時候,卻老實的好像個乖孩子,站在面前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
「師父,大師兄他……」
當趙崖一行人來到工棚之時,這裏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
梁心安聞言尷尬一笑,「看您說的,我怎麼能不知道回來呢!」
至於那個清瘦男子,則應該是天工科的大師兄。
「是師兄!」桂玄清趕忙說道。
「呵呵,梁心安這小子這次倒是運氣不錯,交了個好朋友。」
眾人也不敢吭聲,只能默默的等著。
桂玄清和金福都傻了。
這些人湊到一起,為的就是看自己手上的奇迹造物。
磋磨鐵件的聲音,擰動螺絲的聲響,還有小聲的議論和交談,構成了一曲奇異的旋律。
可沒想到崔光躍這下更激動了。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議時,便會由天工,奇技和雷火三科的師兄們坐在一起進行商議。
趙崖自然沒有異議。
關鍵這人不光將頭髮剃了,連眉毛鬍子等等都剃了個乾乾淨淨。
「只要他認可你們兩個了,必定傾囊以授,到時候你們就發達了。」
梁心和圖書安這才鬆了口氣。
「果然是奇迹造物,光憑這流線型的槍身和複雜的構件就可知不是凡人所為。」荊柔嘴裏喃喃自語,兩眼放光,翻來覆去的把看著。
可一旁的趙崖和桂玄清三人卻都有些傻眼。
機關宗跟其他的宗門不一樣,這裡是沒有專門用來伺候人的僕役的。
「所以才說崔師兄的病有些蹊蹺呢,他看人跑偏,但看機器卻很准。」
其中資歷最深的師兄,說出話來也最有分量。
「莫非是膛線?」黃粱說道。
一見這東西,雷火科的大師兄荊柔瞬間便來了興緻,近乎是搶一樣奪在手中,然後仔細觀察起來。
「沒有,要有辦法的話,還用你說,我們雷火科早就弄了。」
「我呸,連聲招呼都不打便不告而別,你還有臉回來?」崔光躍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伸手指著梁心安大罵。
「先帶他們去休息吧!」
「這就是蒼龍寺的趙崖?這麼年輕嗎?」
梁心安也不抬杠,乖乖退回了原處。
當趙崖打量他們的時候,這些人同樣也在打量趙崖。
桂玄清和金福自然也要跟著一起長長見識。
只有如崔光躍這樣行動不便的大師兄,才會有弟子伺候他一下,但也僅限於日常起居。
「行了,這次算你將功補過了,以後再敢私自下山,小心家法伺候。」
崔光躍自不必說,還有兩人令趙崖的印象十分深刻。
「諸位請看,雖然槍管不可拆卸,但從這裏也可得窺一絲奧秘。」
「蒼龍寺趙崖,見過崔大師兄。」
這次崔光躍沒有伸著脖子看,而是伸手在二人的臉上摸了起來。
崔光躍沒有抬頭,依然在小心翼翼的組裝著手中的器械。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們兩個要時時在他身邊侍奉,一是照顧崔師兄的飲食起居,二也是培養感情。」
梁心安不動聲色的往旁挪動了下腳步,站在了水缸前面。
「別喊我師父,機關宗里沒有師徒,只有師兄弟,我之前說收你為徒也是為宗門而收和_圖_書的,所以以後稱呼我師兄,記住了嗎?」梁心安正色道。
梁心安靜靜的站在那。
機關宗沒有宗主。
不僅如此,在他的鼻樑上還架著一副比瓶底還厚的眼鏡,正低頭專心致志的琢磨著一件器械。
而後桂玄清和金福也依次上前見禮。
「行了,你們兩個就記住一點,崔師兄他雖然脾氣不好,經常罵罵咧咧的,有時候氣急了更是會打你幾下,但人可是相當不錯,尤其在機械製造上的造詣,整個機關宗都無人能出其右。」
等來到客房之後,梁心安一邊招呼他們三人住下,一邊幫著他們端茶倒水。
「但最近幾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視線開始跑偏,明明你就站在他面前,他卻以為你人在另一個位置。」
別看崔光躍蓬頭垢面,邋裡邋遢,但一雙手卻很是白皙細嫩。
「誰讓你動了?你以為我看不著嗎,滾回去。」
「崔師兄過譽了!」趙崖將心中的疑惑壓下,微笑言道。
「幹嘛!?」
「荊師弟,這個奇迹造物跟之前咱們宗門收藏的有何不同?」
而除了這位大師兄崔光躍之後,還有許多人正在工棚里忙碌。
原因無他。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厲害厲害!」
眾人紛紛探頭來看,透過餘光可以看到槍管內層似乎篆刻有一些花紋樣的東西。
所有弟子都得自己照顧自己。
「你還敢提紙條,你不提我還不生氣,這麼大人了,居然說什麼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我呸,都不嫌害臊!」
說著說著,崔光躍又看向了趙崖旁邊的位置,似乎這位大師兄的聚焦點經常跑偏一樣。
崔光躍探出頭來,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仔細打量起了趙崖。
「當然不是膛線那麼簡單,就以咱們雷火科現在的技術,製作出來的手銃都有膛線,但那東西只能增加一些精準度,其威力遠不能跟奇迹造物相比,所以我一直懷疑,奇技造物的威力都來自於這些篆刻的不知名的花紋。」
可沒想到趙崖連猶豫都沒有,直和*圖*書接一步向前,來到了崔光躍面前。
「好嘞!」梁心安應了一聲,隨即退到了一邊。
只有少數一些能分辨出來,應該來自機關弩。
「都說蒼龍寺的趙崖乃是化外之地近幾十年來罕見的天才,現在一看果然名不虛傳,居然長著三個腦袋,真是稀奇!」
「你們兩個也過來!」
片刻之後,就見崔光躍收回目光,點了點頭道:「果然是龍鳳之姿,不同凡響。」
而後崔光躍才看向了趙崖和桂玄清三人。
還有一位則是新剃的光頭,鋥光瓦亮的頭皮閃爍著工棚的燈光,令人目眩。
「我當時其實沒有不告而別,我不是在桌子上給您留了張紙條么……」
而後梁心安又沖趙崖說道:「待會我去通知天工科還有雷火科的人,先研究下你那把火器。」
看人不行,看小東西卻很准?
正在這時,這位崔光躍終於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先抬起頭來看了眼趙崖和桂玄清以及金福三人,而後才將目光聚焦在了梁心安身上。
畢竟初次見面,武者難免有所顧慮,尤其靠得太近的話,更是犯了很多人的忌諱。
「崔師兄最開始的時候,只是有些近視,五米之外就人畜不分了,所以才佩戴上了厚厚的眼鏡。」
「哼,你小子皮糙肉厚的,我怎麼能踢得動你,滾一邊去吧!」
說著崔光躍抬手招呼了下,柔聲道。
梁心安趕忙上前一步,將肩膀湊到了崔光躍的身前,挨了這一巴掌。
一旁的梁心安聞言立即緊張起來。
其餘人等在旁看著,而後那天工科的大師兄黃粱皺了皺眉。
「相面倒是不會,但僅憑閣下這般年紀便能博得偌大名聲,可見其不凡,同時還敢在初次相見時便直面於我,這點膽識亦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
梁心安一聽不由大喜,然後腆著臉上前,笑眯眯道:「那師兄我這次……」
問題是作為機關宗奇技科的大師兄,他這樣的眼神,如何能勝任那繁重的任務?
這時梁心安有些心虛的舉起手來,「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