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片在咕嘟咕嘟的沸水中浮起，逐漸被燙熟，隨著鍋底散發出勾人香味。
「前路一點點摸索，自古以來便是如此，沒辦法。」
江游尋思剛才自己在門口，看倆人說起話來有一搭沒一搭，像是既認識又不認識的，這叫聊得開心？
幾大口羊肉下肚，飢餓感消減下去許多。
半晌，方向陽打破沉寂，「北都那個大傢伙最近不太安分。」
「昨天城外那巨響你們都聽到了嗎？」
「這麼多年了，他家味道還是沒變，肉依舊香。」他感嘆道。
「不知道，祂的思維，常人如何理解。」方向陽搖頭。
「李叔你也別說我，你是不是光顧著搶肉，我方哥都沒吃上幾口。」
「老了，我哪裡比得過你們這幫年輕人。」李洵光頭都沒抬，一筷子就夾起來七八片羊肉，「思來想去，也就你最合適。」
「咳。」
嘩——
清澈酒水倒入杯中，方向陽吸了吸鼻子。
見他還坐在原地，李洵光挑眉，「怎麼著，是打算讓我這個老頭子，敬您這位大將啊。成，我敬你。」
你怎麼能做到吃的這麼香的。
「https://m.hetubook.com.com我才17啊，還沒過18生日呢。」江游傻眼。
「坐對面去，你坐我旁邊影響我翹二郎腿。」李洵光毫不客氣，「等你半天了沒到，難道讓我們餓著？」
「咋了老李。」老闆走了過來。
憤憤聲音在旁邊響起，方向陽抬起頭，看看少年，再看看對面鬍子拉碴的漢子。
方向陽無奈。
一口下肚，方向陽輕咳一聲，臉頰瞬間騰上抹紅色。
青年右眼眶上帶有些許烏青，大叔臉上則是帶著絲絲血痕。
「明明是其他人都不願和你來往吧。」方向陽嘆道。
「你怎麼不自己收。」
「我先吃了。」李洵光毫不客氣，拿起筷子夾向肉片，然後裹著一層麻醬送入嘴中。
應該說，果然不愧是叔侄嗎。
江游伸手摸向酒杯，被李洵光用筷子啪的抽出了兩道紅痕。
方向陽微微張嘴，看向李洵光。
「你總認為我留有餘力，實際上，我已經老了。」李洵光依舊是淡淡的回道。
「我這照相？」老闆愣住，笑道，「老李你沒開玩笑吧，我這小破hetubook.com.com館子，有什麼可照的。」
本來樂樂呵呵的李洵光一下子陰沉著臉。
「你讓我。」方向陽語氣難以形容。
「超凡技領悟幾個了？」李洵光隨即開口。
「行，看出來當上戰將后，翅膀硬了，心頭有恨，讓老師倒酒。」
「那個大傢伙，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噹啷一聲碰杯，然後一口烈酒入喉。
街道另一頭，夜色閣會所spa的霓虹招牌亮起燈光，表明正在營業中。
李洵光輕笑著。
「野貓子撓的。」李洵光直接答道。
李洵光摸了摸臉上傷痕，「這年頭，貓子性情都野的很，張牙舞爪，齜牙咧嘴都是常事。」
熱氣騰騰的小館子，傍晚時分，肉香酒香瀰漫，十分熱鬧。
「可不是，就我家那小子，前幾天被貓子撓了幾下，打疫苗就花了我幾百塊錢，這年頭，貓子都喂不熟你說氣人不氣人。」
然後拿起筷子，夾起兩片，畢竟再不吃，就一口都吃不到了。
就這樣在這家蒼蠅小館，照進同框。
「算了，不說這些。」
「火鍋來咯。」
「？」李洵光動作一頓ｈｔtps://ｗｗw.hｅtｕbｏoｋ•com.cｏｍ，「放你大爺的屁。」
「哦？什麼意思？」李洵光來了幾分興趣。
找老闆拿了個碗筷，二話不說，吭哧吭哧埋頭吃起來。
二人陷入良久沉默，只剩下一筷子接連一筷子。
李洵光招了招手。
「知道沒成年還不老實待著。」李洵光冷笑，「我和你方哥正敘舊聊的開心，你過來，好心情全沒了。」
方向陽回頭望上一眼。
六十多度白酒，彷彿刀子一樣，猛烈的勁頭過後，是燃燒般的火熱。
你們真的聊的很開心嗎？
「潛力非凡。」方向陽沉聲道。
方向陽咬著牙，「算我敬你。」
對方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樂呵呵道，「還好沒等你，不然光剩搶肉吃了。」
「有沒有興趣收個弟子？」
說著，抓起酒杯。
「去特訓營了吧？」李洵光邊吃邊問。
方向陽好笑著舉起酒杯，三人叮噹碰杯，一飲而盡。
「地鐵速度就那麼快，我總不能扛著地鐵跑吧。」江游揉了揉肚子。
「害，照相嘛，哪照不是照，吃飯熱熱鬧鬧照相多好，指不定想照的時候就沒機會照了。」www•hｅｔuｂｏｏｋ•coｍ.cｏm
「什麼夜色……滾蛋。」
「李叔你臉……」
路邊館子。
「……」
「怎麼樣？」
「我是感覺，越來越危險了。」方向陽輕聲開口，「六階之路略有苗頭，但誰也不確定等真正研究出來，還需要多少年頭，我感覺已經等不起了。」
「正常，安安分分才奇怪。」
「去了。」
「是啊，你覺得我用得著問你方哥？」李洵光理所應當道。
「我不傻。」
方向陽思索著，正想接話。
「……」方向陽沉默，伸手就想搶過酒壺，「我來。」
「都倒完了還你來。」手腕一晃，躲開他的指尖。
老闆笑了笑，「行了，我上后廚給你們把肉端來，你們慢慢吃。」
他訕訕縮手，只得舉起飲料杯，「我以酸梅湯代酒，敬李叔，方哥一杯。」
然後拿起酒，給空了的酒杯斟滿。
曾經的戰將，現在的戰將，最後一個二虎蛋子。
「不知道你還和我說？」李洵光無語。
方向陽越發感到離譜……卻又好像合理。
江游再次愣住，「夜貓？夜色閣那家？18號？」
角落中的一桌，二人相對而坐。
「老吳，來，麻煩你給
wwｗ•heｔubｏｏk.cｏm.ｃｏm我們照個相。」李洵光掏出手機。
「可不是嘛，我以為發生大地震了，大半夜差點把我老婆孩子喊醒，結果神奇的是震動又沒了。」
「這話說的對。」老闆煞有其事點點頭，「我家那小子，從不愛照相，總說有機會再照，結果現在去邊線幹了六七年，連趟家都回不來，也沒留幾張照片。」
一位青年，一位大叔。
吭哧吭哧，吧唧吧唧。
他嘟囔著，手掌在圍裙上擦了一把，然後接過手機，對準三人，按下拍照鍵。
江游含含糊糊，一抬頭，愣住。
店老闆端著熱氣騰騰的銅鍋靠近，將鍋放到桌上。
「或許吧，這重要嗎。」李洵光聳了聳肩。
「？」江游眼睛睜大，似是不敢相信，「你問我？」
「可惡啊，竟然不等我，已經吃上了。」
「好傢夥，從下午就開始響，一直響到半夜，最劇烈的那會，我感覺房子都在顫動。」
「老李，你可是好久沒來我這邊吃飯了……誒，臉上傷怎麼回事，讓野貓撓了？」
「架也打了，酒也喝了，還不行？」李洵光嘩啦啦將肉片下入鍋中。
三五名漢子聚在一起，互相討論著昨晚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