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力量后,一切變得不同。從小錯,到大錯,再到不可挽回,一步步落到今天結局。
聯絡器掛斷,江游望向窗外。
「這……」江游沒想到他能說出這話來,一時間不知怎麼開口。
「我不清楚你說的哪個人。阿婆知不知道,重要麼。可能他家裡人知道,瞞著她;又或者那位阿婆是知曉的,在事情開始前,被我們清除了記憶。」
初陽集團,研究藥液,背後有火種的影子。
正如許山說的,「不同意,那就換一家唄。」
王友順,店鋪老闆。難得的平凡者,又堅守住底線。
而他就好像一個看客,自始至終知道結局,靜靜的看著。
「不管巡夜司認為小孩們葬身於那場意外,還是真查到火種身上,都無所謂,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
深淵裂縫,異種入侵。
他本以為這東西骯髒齷齪,使的全是陰招。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鄧科的小區附近。
倘若陸遙遙,李叔遭遇了血系污染
www.hetubook.com.com,而江游又處於類似鄧科的境地。
「一切準備就緒,待火災起,便可開展。」
啪。
江游皺眉。
真正令江游難以接受的,是許山口中「支付家長們能夠接受的報酬,借走孩子幾年……」
人心有異,滋養生邪。
誠然,許山說的不一定是真的,火種手段或許根本沒有這麼光彩。
「強擄?」許山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你覺得我們是強擄嗎。」
「惡念如井墜,貪慾似懸橋。」
說到這,他帶上几絲殺意,「然而因為你,這一切沒能如願,現如今血種之事你又橫插一腳……」
只是按照對方所說,似乎還算合理。
即便吸收了血紋種,江游仍然無法完全揣測出他的真實想法。
「噢。」禾禾乖巧點著頭,小口小口吃著麵包。
昨日不斷被巡夜司審問,她難掩疲態。
坐在天台邊緣,午時的烈陽照在身上,卻沒讓人和圖書感受到多麼溫暖。
「游,我勸你將血紋種……」
對方有沒有可能騙自己,江游不清楚。
江游難以去評價。
他亦無法保證自己是否會走上一條相似的道路。
是左右搖擺后,于懸橋墜崖,還是毅然潛行抵達彼方。
聽聞如此信息,江游大腦有些宕機。
「唯有抗過異化,于深井中爬出,穿過聳立廊橋,才是超凡。」
鄧科,本只是個普通拾荒人。
金錢你不接受,力量接受不接受?
是任由自身墜入井底,還是上爬,爬出井口。
許山開口道,「最後把敲定的人選聚集在一起,製造一場意外,趁著混亂將目標帶走,我們也能開始實驗。」
城市內一切看起來生機盎然。
「媽媽去睡覺吧,禾禾會守在家裡的。」小女孩堅毅道。
善與惡的界限,誰又能完全說的清晰。
坐在天台邊緣,雙腳垂下。
「你肯定想問,他們不同意怎麼辦。好辦,不同意,消除記憶,尋找下家。反www.hetubook.com.com
正雲海那麼大,總能找到合適的人選。」
「強行擄走?這你真想錯了,我們是正規火種,從不搞這種事。」
什麼??
「那位阿婆呢,她孫女丟了,她焦急尋找,難不成是偽裝出來的?」他下意識問道。
接受過最為正統的超凡知識教育。在血種的誘惑面前,他的選擇看似多樣,實則早已註定。
許山聲音中多出些許嘲弄,「與家長提前聯繫好,支付他們能夠接受的報酬,借走孩子幾年,約定到年限后歸還,如果出了意外,我們還會支付更高的報酬作為賠償。」
「污染纏身,軀體非人;井墜溝壑,百丈高崖;懸壁廊橋,如履薄冰。」
只讓人覺得對比強烈。
也代表著背後有十幾個家庭!
江游收回目光,爬至高樓頂層。
對於內心的考量,怎會局限於超凡者。
「您客氣了。」江游反手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錄音,「你們最近業績怎麼樣,強擄了幾個小孩做實驗?」
趙啟hetubook.com.com,特訓營老師。
「畢竟,這種事情,還是清除下記憶比較保險。」
這場關於血種的災變,亦能看到千人千面。
「禾禾乖,爸爸出去工作了,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房間內,鄧科妻子雙目紅腫,看得出剛哭過,輕聲道。
「好好。」鄧科妻子揉著她的腦袋,抿著嘴角,斂起眼中淚水。
家裡孩子多,窮的揭不開鍋,換一個出去,承諾給他好的教育,並且給你錢,願不願意接受?
「是啊,就是讓人家主動送過來,你以為呢?」
你母親重病在床,我們能救,僅僅是借走你孩子幾年,並承諾到時候會還,願不願意接受?
當價格足夠高時,會有多少人不同意?
僅憑三言兩語,不足以簡述這其中發生的一切。
橋不見盡頭,搖搖欲墜唯有前行。
「媽媽,爸爸呢?」
至於火種,以及那群「同意火種做法」的家長。
「或許,人心才是深淵。」
江游完全記得,在場的,不是一兩個娃子,而是
https://www.hetubook.com.com十幾名!
聽許山意思,似乎並非如此?
為了親人、為了實力、為了權利。
她搖搖頭,回到屋中。
你家世代是普通百姓,孩子將來大概也無法成為超凡者,我們火種能夠給他個機會,將來助他成為超凡,你願不願意接受?
存活於世,誰又能孑然一身,無欲無求?
往日的對話在眼前浮現過。
井不見其深,惡念起便難止;
混混劉肖,不用說,典型的一朝得勢,橫行無忌。
他是幕後元兇,卻也發明出沸血藥劑、強體藥劑,並毫無保留的傳授給學生。
但江游依舊有種呼吸凝滯的感覺。
她起身向房間中走去,腳步微頓,疑惑地看向窗外卻只看到一片風景。
「難不成和和氣氣,讓人家家長把孩子送過來?」江游諷刺道。
他污染了許多人,也救了不少被牽扯進來的人。自以為是布局者,結果自身才是那枚最大的棋子。
高處的風,帶著涼意拍打在身上,吹動著少年茫然的思緒。
遠處,車流如海,交織穿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