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長夜火種,黎明曙光
第六十三章 初遇

風雪交加,扭曲了他的身形。
「看不清了,開河……你替我看看吧。」
「那我不送你了啊。」
此刻。
「什麼叫每次看到。」姜開河眉頭一揚。
進入荒蕪雪山第20天,人數銳減五成,已越過了荒蕪雪山最外圍。
「你的天賦真好,如果早生個一百年,或者晚生個一百年……哦也不,我們要是都折在這,也沒人能生你。」
「那照王叔你這麼說,咱們是出不去了。」青年笑道。
「哎,也不一定呢。」王叔搖頭道,「感覺……還是有那麼些希望的,事在人為。」
「並且,也完全沒聽說過有什麼東西,從另一邊穿越雪山過來。」
他將那身軀扛起。
「你繼續上路吧,不用管我。」少年大聲道。
他沉默許多,身旁也沒有其他人能夠與他嘮嗑。
「當然,這些都是傳聞,而且也不知道是怎麼流傳出來的。」
「走吧,隊伍又開始前進了。」
隊列中,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青年縮著身子,手拿小塊像是飯糰模樣的hetubook.com.com食物,小口小口咬著。
「王叔。」姜開河抓住他臂膀。
他連連喘息。
少年只是前行數步,身影已經快被漫天飛舞的雪花所吞沒。
絮絮叨叨念叨完,姜開河邁著步子,重新回到隊伍中。
青年身側,年長些的大叔搖頭晃腦。
「開河啊,哎。」大叔長嘆。
「你說,咱們這往前走,什麼時候能走到頭。」少年反而詢問。
於是,二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王叔被自己的話逗笑,「可惜呀可惜,和平年代,以你能力,我們至強者必定有你一席之地。」
「剩我孤家寡人一個,其實也沒什麼活下去的動力。」
拉扯著對方右臂,左肩頂起。
眾人緩緩向前,他拍拍腦袋,「我之前話沒有這麼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喘了幾口氣,望向遠處隊伍,眼中閃過幾分懷念,「我的妻子,孩子,都沒了。」
「感覺你說話怪怪的。」
姜開河喊道。
「或許吧。」王叔無奈www.hetubook.com.com
少年望向前方,又看過後方。
「沒什麼的。」姜開河依舊是微笑,容貌並沒有多麼英俊,卻有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親切感與澎湃自信。
「沒必要。我應該是被雪山的力量侵襲了。我好像聽見許多特別的聲音,看到了些模糊身影,那些是什麼……」
「冷。」
黑色的雪,從天而降。
「這破黑雪。」少年嘆息,「不知會有多少人將埋葬在這場雪中。」
踉踉蹌蹌,自己走向旁邊。
時間軸向前倒退。
「好吧。」少年無奈,打量他幾眼后,繼續趕路。
「王叔我扶你。」姜開河道。
呼吸在空中拉出一條白色匹練,溫度頗低。
黑雪不是真的雪,可如果把它當成真的雪,那倒也能喝。
眼前少年模樣俊朗,樣貌很有特點,他不可能一點印象沒有。
不知走了多久,抱怨聲音在耳畔響起。
少年擺擺手。
「可能就是有種莫名預感,感覺自己活不了太長時間,所以一口氣把想說的話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出去。」
「真特么冷死我了。」
「我感覺這破雪山好像已經開始影響我的思緒了。」大叔頗為苦惱,「腦袋轉的都比平時慢上許多。」
而且隊伍前後左右,姜開河不說完全記得每個人,好歹也都記了個臉熟。
「然後咋了?」那男子下意識出生詢問道。
他雖然一直在趕路沒怎麼留意身旁,但仔細回想起來,好像這人是突然出現在身邊。
那人留著一頭黑色碎發,模樣甚是俊朗。
「哎,說你什麼好。你就老實睡吧,我替你接著受苦。」
「每次看到這場景,都會感覺很絕望。」
不知何時起,他身邊多了道身影。
「這我說不太清楚。」
「這破地方到底幹嘛的,日復一日,折磨,純純的折磨。」
「或許唯一的動力,就是想要翻越雪山,看看雪山的另一邊,有沒有屬於我們的家園。」
「叔,先別說話了,省省力氣……」
動作越來越遲緩,氣息衰敗下去。
「荒蕪雪山,傳聞中時間與空間混亂的節m.hetubook.com.com點之地。」
說了些什麼,聲音斷斷續續,在風雪中被扭曲,到耳邊只剩下了模糊不清的一個字:「江」
看不見盡頭般的行走著,忽然,這少年也越發開始變得無力。
排成列的隊伍停在雪地。
他輕輕搖頭。
「哥們,少說兩句吧。我有個朋友,就是說的太多,然後……」姜開河聲音頓了頓。
姜開河在腦海中思索一圈,反而來了興趣。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很像方向陽。
「喂,你叫什麼。」
「王叔別烏鴉嘴。」姜開河面色嚴峻了許多。
「說真的,我真有點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王叔喘著氣,面上神情倒是坦然無比。
姜開河看向身邊。
「你看看不聽勸,一口氣說太多,今後沒的說了吧。」
依靠著能夠將雪轉化成「雪團」的禁物,再加上出發前攜帶好的食物,才讓眾人沒那麼容易被餓死。
待走出去幾十米,來到枯樹旁,他將對方卸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姜開河聳聳肩。
第八撤離隊伍。
「在這裏,能夠看到一個個特殊hetubook.com•com身影,甚至能夠和那些特殊的存在進行對話。」
「嘆息什麼?」姜開河問道。
「有可能你是被凍傷了。」姜開河回道。
「王叔啊,我就說讓你少說點話,保存體力。」
「我也感覺我怪怪的。」
既然稱作「荒蕪」,顧名思義,這地方又荒又蕪。
「啊?」姜開河挑眉。
黑色的雪越下越大,能見度也變得極低。
就這麼扛著,二人向旁邊走去。
王叔拍拍他肩膀,隨後站了起來。
「踏入雪山者,只有個別在邊緣的人僥倖撿回條命,凡是往深了走,就沒見誰能夠能夠走出去。」
「有點累了。」
話音停頓住,姜開河嘴唇蠕動,摸了摸鼻子。
這罵罵咧咧,也不知道遇見啥了。
這些天來,黑雪下不停。
「哥們,你哪來的?」姜開河好奇問道。
「我也不知道。」姜開河如實道。
「不知道。」少年很實誠的說道。
就是喝的越多,人越容易出問題。
「事在人為。」青年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
「又沒力氣了。」他喘著粗氣,腳下一軟,險些直接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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