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還有幾個穿藍色制服的城管在一起聊天，多數坐在裏面抽煙喝水什麼的。

「芫果酒店怎麼樣？」楊舒力問道。

吃完油條，在路邊站著，看匆匆行走的人們，基本沒有認識的人，對這座城市熟悉又陌生，他喜歡這種疏離感。

昨晚接到楊舒力電話，說要「採取點行動」，立即振作起來。

「在。」

硝煙即將來臨，和平的日子將被打破，希望不要影響太大，特別是幾個小孩。

在通道入口有一個煙攤，裏面有一些長椅，城管休息時就在這個通道里。

午餐很豐盛，符合楊舒力的要求，保姆小時候在離重慶市區20多公里的江邊農村長大，那時真的吃不飽，主食很多時候是紅苕、玉米糊，營養不良。

吃完飯，三人坐在沙發上談事。

楊舒力嘴角露出笑容，老師對她比較關照，院長也表揚她，她很受用。

何曉峰聲明，不是要楊舒力投錢，火車站的店也就是租房款和裝修款，百多萬就夠了，他可以去銀行貸款，錢不夠就一層層裝修，關鍵是機會不能錯過。

回去的路上，妮妮提出一個要求：「爸爸，我想下午也在幼兒園。」

httｐs://ｍ.ｈｅｔuboｏk.ｃoｍ.com「好吧。」妮妮老成地說道。

「第二個，第二個。」向叔叔小聲而急促地說道。

「你們可以過來了，百宏路北段。」

「舒力，是要……」分手時，向叔叔囁嚅著問道，顯然，他對今天指認劉振偉的行為比較迷惑。

何曉峰笑著解釋說，聽說楊舒力要去接妮妮回家，他和老趙專門趕過來，商量一件事。

把妮妮從教室接出來，在院子里又碰上院長，院長過來對楊舒力捐贈的圖書表示感謝。

中午要去幼兒園接妮妮，這是跟她說過的。

「姓劉的在不？」

向叔叔的表情已經一掃多日的陰霾，舒展開來，這些日子他也承受不小壓力。

妮妮下午不光是學習英語、日語，還要玩各種玩具、遊戲和到院子里運動，「日程」安排很滿。

「什麼是效率？」

「想。」

肚子餓了，先吃飯，吃完飯再談事。

何曉峰說，芫果酒店這種時尚都市風格很受歡迎，以重慶市的體量，再來幾家沒有問題。這點老趙是同意的。

何曉峰的意思是，機不可失，租三層樓，再開一家芫果酒店。

成htｔｐs://ｍ.hｅｔｕbｏｏk•ｃoｍ.ｃｏｍ年後有低血糖現象，經常感到肚子餓得發慌，來到何家后，說是油水充足，一次也沒發作過。

某種程度上，楊升元離了大元和，日子過得不會差，天天出去釣魚，回來一樣吃香喝辣，老向就不行了，老婆是家庭主婦，兩個孩子都在讀書。

妮妮的班級正在唱兒歌，楊舒力在門外等了一會，「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

但老趙反對，認為有點急，而且那地段不合適。

楊舒力把手機揣進兜里，朝百宏路北段大步走去。

尤其是女兒向文婭，醫科大學本碩連讀6年，現在才去一半，向叔叔每個月給她兩千多塊做生活費，日子過得很滋潤，要沒了大元和，他家就打回原點了。

「好，馬上過來。」

早上8點，楊舒力在街頭坐著吃豆漿油條。

「舒力，他們過來了。」向叔叔的聲音。

「你在幼兒園待得很舒服，但效率不高。」

「還可以，9成以上的住房率。」老趙說道。

回到屋裡，是何曉峰開的門，進屋一看，老趙也在。

這對夫婦在巷子頭擺小和_圖_書攤賣豆漿油條，一賣好多年，每天清晨出攤，上午10點多就收攤了，算是找到了立身之本。

這樣做大人比用學步車費勁，好在家裡有秦華玉和劉阿姨兩人，每天上午都要到小區院子里「走」一會。

「那我們回去了，再聯繫。」楊舒力和向叔叔告別二人，一人回家，另一人去大元和。

「妮妮小朋友很聰明，也很能幹。」院長表揚道。

那還有什麼事？楊舒力現在心思都在大元和上，對何曉峰的事沒興趣。

楊舒力裝作不明就裡，對向叔叔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朝向叔叔努嘴的方向看過去，馬路斜對面是一棟樓房的入口，因為是臨街樓房，不像一般樓房那樣有兩個單元入口，而是從大樓的一側通道進入。

「我覺得不好，你想不想知道原因？」楊舒力說道。

小攤是一對中年夫婦在經營，下崗職工，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重慶市的國營企業相繼倒閉或改制，棉紡廠、絹紡廠、機械廠、鞋廠、製藥廠、肉聯廠，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廠，產生大量下崗職工。

「行了。」樊雲浩和小夥子朝楊舒力點頭。

「好，你離他們遠一點。」楊舒力說道，掛斷電話wｗｗ.ｈetuｂoｏk•com.ｃoｍ后，又給樊雲浩撥去。

「我們先過去，等下你們再過來。」樊雲浩對楊舒力和老向說道，和小夥子一起，在馬路這邊與那支隊伍平行前進。

楊舒力覺得過意不去，又和妮妮商量，找個下午體驗一次待在幼兒園的感覺，僅限一次，不能成為長期性的安排，妮妮同意了，並要求在明天體驗。

一碗豆漿，兩根油條，油條切成小節，捻一小節放入豆漿碗里浸一下，再放入口中，豆漿汁液湧出，那滋味……

楊舒力喜歡吃油條豆漿，但油條不能多吃，偶爾為之可以，今天是因為有事，順便吃一回。

燦文現在能站立了，在練習走路，勁頭很大，秦華玉說要買學步車，被楊舒力阻止，只能採用老辦法，用繩子系住上半身，大人在後面拉著，小孩奮力向前奔。

楊舒力認出來了，是他，劉隊，劉振偉，在大元和的樓梯上和他打過兩次照面，那居高臨下睥睨的目光他一直記得。

這兩口子也可以換成楊升元和秦華玉，不知道命運的哪條岔道分開了，如今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

火車站那邊修建了一幢大樓，已經封頂，那是好地段，樓層都賣出去了，有些樓層招租。ｍ.heｔuｂoｏk•ｃｏm•ｃｏm

「效率是一種生活方式，你和那些小朋友不一樣，你必須要成為一個有效率的人，再說，你下午在幼兒園，他們會讓你玩踏板車和電腦遊戲嗎？」楊舒力說道。

走了一會，看見向叔叔在人行道站著，走過去，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幾個人裝著不經意地往那邊望去，只見隊伍中第二個人精神頭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腰板挺直，氣宇軒昂，而其他人多少顯得猥瑣。

明天是林同學「值班」，要給林同學打招呼，還要給保姆說。

楊舒力和向叔叔跟在後面，距離前面兩人二十多米，一直走到百福廣場，城管隊伍在百盛商場前面的小廣場停下來，馬路這邊4個人重新湊在一起，繼續觀察著。

等了一會，裏面的人出來了，結隊往百福廣場方向走去。

不一會，樊雲浩帶著一個小夥子趕過來，4個人站在一個小巷口，背對那邊，裝出閑聊的樣子。

「在那邊。」向叔叔努努嘴。

手機鈴聲響起，拿起一看，立即接通。

兩人爭執不下，決定讓楊舒力拿主意，三個人，楊舒力投誰的票，誰就是贏家。

劉振偉雖然可以讓大元和停業整改，但在這場爭鬥中是個小角色，主戰場應該是在上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