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早的，由不得你覺得。」
「咱們女兒，考慮這個還太早。」
顧彥心說，怎麼可能忘，就是因為沒忘，才這麼一問的。
路滿默默聽著，聞藝的話雖然是調笑顧彥，但也側面是給他說了聽的。
「星星遠看是透亮的，但飛上去之後發現有塵土碎屑……」
「今天晚上，本來也不用去廠子里。」
聞藝慢悠地給顧彥又倒上一杯葡萄酒，顧彥看了看酒水，端起來接著就自己喝掉了。
瞧女兒這個態度，是鐵了心要和這小子填報同一所學校了啊。
「你就硬嘴鐵舌頭吧你。」
「我本意是要點撥點撥嘉兒。」
顧彥又問道：「想去哪裡？燕京滬市？男生啊，年輕小夥子，出去見識闖闖才好，沒必要局限在省內。」
顧嘉兒又說了幾個專業的詳細名字，顧彥隱隱閃過一絲牙疼的表情。
「人家在春晚上就喝開了。喝點酒，更願意聊天。」
「高考作文是什麼題目？怎麼寫的？」
路滿一頓，隨即說道：「我聽顧叔的。」
又加了十瓶唐胡里奧1942，嚇了聞藝和雙胞胎和圖書姐妹一跳，聞藝更是差點抬手，想沖顧彥的耳朵上擰一下。
顧彥看看一臉倔的小女兒，嘴角動了動，他舉起酒杯擋了一下臉色，轉移話題：「再端端酒杯吧，預祝三個准大學生，都被心儀的學校錄取，來。」
「爸爸，你忘了，哥哥他提前去看過濱海師大了。」顧嘉兒筷子杵到盤子里，說道，「也是媽媽的母校，我和苓依，正好也想報考那裡。」
「剛考完那幾天，家裡來爸爸的客人和親戚，也是逮著語文作文題目就問。」
「那有的寫了，遠看是山近看成川，生活里什麼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辛苦達成一個目標，高興之後覺得也就如此，再去瞄準下一步的目標；連結婚都一樣，沒談對象之前，沒結婚之前，想得多好多好，真成了結了以後，發現哎怎麼是就這？還有……」
「行了，顧彥，差不多了。」
「你高看大家了。」聞藝也往大女兒苓依盤裡夾了些鮮奶塊，「因為大人們除了高考語文題目之外，談別的都不懂，沒那個實力。」
「媽媽。」和-圖-書顧嘉兒托腮看著喝酒之後話多起來的爸爸顧彥，「不掐他腰嘛？爸爸說和你結婚後發現沒那麼好欸。」
路滿這麼一算，今天晚上這隨便一喝，好像喝掉了不少白花花的銀子似的……
「那個那個什麼，馮鞏和朱軍的，《藝術人生》！」
「顧彥？」
「嘉兒和你差了不少分數吧？這湊不到一個學校裏面去吧？」
作為姐姐的顧苓依，給了自家妹妹一個示意放心的眼神。
「沒事兒，老婆。」顧彥的臉色比起之前，顯得紅光滿面，語氣也亢奮了一些，「三十七八度的酒，瓶子又小，沒你想的那麼……那麼過頭。」
「家裡的大部分也不是你做的，有保姆的功勞呢……」
「哈哈哈哈。」
「你不要挑撥爸爸媽媽的感情。」聞藝一笑，「不過掐是要掐他的，但不能當著你們兩個的面，得關起門來，給他留點面子。」
顧苓依乖乖起身，和路滿調換好位置。
顧嘉兒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坐在原地，沒有再說什麼。
「我到時候不急，保證不急。」顧彥不承認妻和_圖_書子的猜想，「她們願意在家裡多待幾年，我就好好養著。」
顧嘉兒不想讓自己的爸爸和路滿比著多喝，啟唇剛想出聲阻止，不過顧苓依卻捏了捏妹妹的小手。
「我完全不需要相親！」顧嘉兒冷不丁插了一句。
碰杯之後，顧彥順著話頭，不經意似的問起：「路滿，你的分數是，多少來著？」
顧彥看看路滿：「能再喝點么？咱們換點洋酒？」
顧嘉兒問向聞藝：「媽媽，他們為什麼不問問其他的呢？歷史地理題之類的。」
顧苓依抿了抿嘴唇，她沒有什麼發言，可是心裏升起的一個想法是：妹妹，有可能到時候，不需要相親的是姐姐……
路滿還沒說話，顧嘉兒就搶先解釋：「濱海師大有一本專業，也有二本的，哥哥可以報學校內特別優勢的專業，我和苓依可以壓線報二本裏面比較一般的。」
「你引到我身上做什麼？嫌不好吃，你以後不要在家吃了，出去吃。」
顧彥不懷疑，如果路滿就算按他說的，去了一所省外的好大學，恐怕嘉兒也敢跟著報名他學校旁邊最近m•ｈetｕboｏk•coｍ.ｃoｍ的一所二本……
顧苓依和顧嘉兒在邊上，聽得憋起忍笑的表情。
聞藝沒好氣地把兩份蘸料，分別往路滿和丈夫顧彥的面前擺放近了。
聞藝笑吟吟看看雙胞胎女兒們：「等她們真的大學畢業了，過了法定婚齡幾年了，你準是前腳嚴令她們不準戀愛談男朋友，後腳就覺得孩子大了，怎麼還不結婚，趕緊給介紹相親吧。」
「這就和去年那個小品一樣。」
「嗯，文科能考這個分，也是不低了。」
聞藝翻了下白眼，這是喝得來暈乎勁兒了。
顧彥夾了下滑丸子，沒夾起來，發現筷子兩頭一長一短，又往自己盤子里插了插對齊。
「哦，好的媽媽。」
一邊圍繞高考聊聊家常，一邊吃菜下酒，這爺倆出奇地迎來了一種默契的和諧。
聞藝這才把矛頭指向小女兒：「不過我看，嘉兒是不需要故意這麼學了，她是真做不好。」
在重生前的2022年，這種不到一瓶500ml可樂容積的龍舌蘭酒，賣到了兩千元一瓶。
這款唐胡里奧1942，路滿有印象，重生前他和顧苓依在和_圖_書燕京的家裡也小酌過，人|妻苓依逛超市買它的理由就是，記得顧彥聞藝在家裡經常也喝這種。
……
「苓依。」聞藝又出聲吩咐，「你和路滿換一換位置，讓這喝酒的爺倆挨著坐，說話方便。」
「592分。」路滿回答。
顧彥咽下一口之後，聽到這裏，又不得不出聲了：「大學還沒上，她們連成年生日都沒過。」
路滿也悄悄地拎著酒瓶頸，把自己手邊一瓶沒開封的，藏到桌子下面的腳邊。
顧彥塞嘴裏一塊孜然羊肉，表示自己不叨叨叨了。
顧嘉兒一邊聽著路滿和爸爸顧彥的東聊西扯，一邊往盤子里夾炸鮮奶和藍莓山藥。
顧彥不允許兩個女兒早早地談戀愛，大概率會等到幾年後，安排相親給她們。
顧彥嘴上說著喝不完再放回去，起開瓶塞就要往路滿杯子里倒。路滿也禮貌地推阻一下，接過顧彥手裡的酒，作為晚輩，得自己給他倒酒。
在轉為敦睦的賓主盡歡中，時間緩緩溜過。桌上的空瓶也越來越多，第八瓶洋酒見了底后，聞藝覺得不能放任丈夫和路滿再喝了，手按在下一瓶的酒瓶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