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哥哥這個大豬蹄子,現在沒有熱戀的樣子,其實誤打誤撞還是最好的情況了?」顧嘉兒心裏這樣想著,可還是有些遺憾。
「嗯。」段璐應聲。
顧苓依不好意思撒謊,低了低頭。而顧嘉兒站在自家媽媽戰線,她說得有鼻子有眼:「拖走的時候,輪和車子都分家了,還冒著煙兒呢。」
聞藝笑著說出讓親哥和丈夫渾身冰冷的話:「剛才去取針線,我看到那裡,好像停了輛摩托車——它自燃了。」
「不是,我的大舅哥,陳年往事別提了,喝,喝——那個,路滿,你還是過來陪陪你聞叔叔……」
「哎呀,媽,您這是幹什麼,怎麼都沒和我說過啊。」
她深呼吸一下,彷彿在說,「哥,是你先惹我的」。
「姥姥?」顧嘉兒不解。
姥姥看出她的失落,安慰道:「又和人家男生鬧彆扭了?」
聞家遠「豁」地起身,二話不說披上外套,忙跑了出去。
「嘉兒啊,你聽姥姥的,就當是從小到大最近的朋友,也不要想著這情那情的。」
顧彥尷尬地咳嗽一聲:「你去陪媽還有小姨他們,我們自己喝就成——把花生米兒再給我們端過來。」
聞藝細眉一豎,眼神凝到他臉上,聞家遠被自家妹妹從小都瞪慣了,不痛不癢。
路滿和路小霜正喝著湯,聽到顧家大舅的爆料,兄妹兩人反應出奇一致,一口水嗆在嗓子里,強忍著不噴出來。
二姥姥面容慈祥,她近段時間見過路滿,還是在暑假中村裡辦婚宴的時hetubook•com•com候。
聞家遠繼續刺|激她:「幾年前,你婆婆還樂意和你們一起住的時候,我聽顧彥說的啊,說有次在那套洋房小院,你在浴室洗澡,就你那嗓子還哼歌,哼著哼著,你婆婆循著聲音就來擔心你,『小藝啊,是水太熱,你被燙著了嗎?』」
姐妹倆看去,是路小霜磕著焦糖瓜子,分她們一把。
聞藝笑得大仇得報:「苓依嘉兒也看見了,對不對?」
聞藝準備了梨水和綠豆百合湯,小瓷碗給老人們盛上。
路滿耳朵支棱起來,老頑顧同志的黑歷史,那可不能錯過。
「姥姥,二姥姥。」
雙胞胎也憋笑憋得相當辛苦,顧嘉兒捂著腮幫,讓自己臉上的笑收一收:「哥哥,忍住,別被媽媽注意到。」
路滿偷聽著,微微點頭:「難怪老頑……顧叔,他總是和海鮮較勁,原來是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一生要強啊。」
「恭喜舅舅,選了地獄級別的難度。」顧苓依小聲嘀咕,沒讓舅舅聽清楚。
「小藝,你這還真不能全怪你婆婆。」
顧彥和聞家遠對這種淡出味的飲品不屑一頓,再加上路衛華,仨中年男人嚷嚷著,飯局上沒喝酒,飯後來幾杯喝著玩。
「嗯。」顧嘉兒猶豫一下,想聽聽姥姥的意見,「姥姥,這次是我的錯,很可惜很可惜的錯,我有點怕,萬一彌補不過來了——」
路滿和雙胞胎姐妹交換下眼神,走了過去。
「就沖我事後陪你上吐下瀉了兩天,你該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該敬我兩杯?」
「你們大舅也是彪悍。」路滿壓低聲音,和雙胞胎姐妹咬耳朵,「當著這麼多人面,就抖摟聞阿姨的黑歷史……」
「你呀,開花時開花,結果時結果,先把大學生的本分給修好。」
姥姥摸摸顧嘉兒的長發,笑著說道:「這樣就好,反而還好呢。」
顧嘉兒忍著笑:「你挑他喝?」
「哦——」
而聞藝則面帶微笑,坐到顧彥身邊:「又瞞著我買摩托車?還不敢開回家來,讓我哥開著?」
被聞藝一瞪之後,顧彥一句「高度的還是低度的」沒問出來。
「長記性了?」
如果現在強行秀一波「早戀」,估計自家爸爸心理上很難認同她和路滿;但如果是現在端著一層「朋友」的窗戶紙,到後來拖成「晚戀」了,那時候,爸爸綜合考慮各種因素,對路滿或許就特別認可了。
咚——
「你這兒,樓梯太多,床板子軟。」顧家奶奶說,「住不習慣,就算了。」
「你看你一來,這群當長輩的,都沒個長輩樣,還讓你瞧樂子了。」
而聞藝聽著自家老哥沒遮沒攔的大嘴巴,笑容已經愈發危險。
話音剛落,聞家遠就感覺,在場很多目光瞬間就投向了他。
「那時候你剛有倆閑錢,其他方面就像個傻小子似的,人家賣海參的告訴你,魯省的名菜做法,是蔥燒海參,你愣是給聽成了醋燒海參,去了爸媽家裡,你還自告奮勇露一手。」
這時,聞家遠又把矛頭轉向顧彥:和_圖_書「妹夫哎,下次別整這麼多海鮮,搞得酒都還不敢多喝,怕痛風。多少年了,你還沒吃夠啊。」
一瓶精釀「哐」一下落茶几上,聞藝一手拿著起子和瓶蓋,似笑非笑。
沒想到,再次見面,是在苓依嘉兒的家裡面了。
「媽?」顧彥忙說道,「不再待一會兒了?您和您親家一整年也見不到幾面,我還想讓您在我這兒,住兩晚……」
顧彥也瞪大眼睛,又馬上裝作鎮靜,一副這事兒和他無關的樣子。
路滿心裏想笑,狂演我的敵人,痛擊我的家人是吧。
「小、小藝。」
「我們,我們還是學生嘛。」
「嘉兒,再早一步春芽不發,再晚一步錯過谷花啊。」
在一旁看戲的顧苓依和顧嘉兒,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然後她們兩人眼前,伸來一隻小手。
路衛華也如赦重負,他這兒子的酒量,當老子的已經栽過一次跟頭,不堪回首。
「嘉兒,給姥姥交個實底,是不是就想和路滿這樣子定了。」
饒是顧嘉兒開朗活潑,聽姥姥催婚論嫁似的,她也沒好意思正面答覆。
聞家遠已經一瓶啤酒下肚了,他樂呵呵地揭短:「你的性子要是好點,你婆婆不至於連一晚上都不住。」
眾人拗不過老人家,還是把她送出了門。
二姥姥笑了,覺得路滿這小夥子會說話。
顧嘉兒小聲:「而且哥哥……哥哥他,心裏怎麼想的,還不知道呢……」
「舅舅。」
「嗯呢~」
顧彥好像是吸了一口氣:「那什麼……路滿還在上學,喝和圖書
酒影響腦子思路。咱們喝酒,就彆強行勸他了。」
顧彥轉頭去找車鑰匙,又聽顧奶奶說:「不用麻煩了,你送我到外面,我來之前,給你三妹打電話了,她開車來接我。」
他悻悻地伸一根手指:「小藝,每人就一瓶,讓路經理,還有你哥,都嘗嘗我買的那批精釀,就嘗嘗鮮而已。」
聞家遠顫著嘴唇開口:「你確定,你沒看錯?」
而在二姥姥拉著路滿問東問西的時候,雙胞胎的姥姥把顧嘉兒攬進懷裡,悄聲也問著話。
「沒有,二姥姥。」路滿笑著說,「這樣的家庭環境,才顯得輕鬆嘛,苓依嘉兒都那麼聰明伶俐,肯定和聞阿姨的遺傳,還有顧叔這麼安逸輕省的家教分不開關係。」
聞家遠誤會了,還以為是顧彥護著小輩,點點頭,回給路滿一個「下次再說」的眼神。
「那就好好人家說。」姥姥笑著說道,「你們這是最好的年紀,也是最容易成一對的年歲,往前都還不懂事,往後就不一定像現在這麼真心純粹了。所以有什麼事,在這個年齡經歷一下,有什麼想法都說開了,不是壞事。」
聞家遠把手上的啤酒杯放茶几上,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噗——」
「咳咳……」
聞藝假裝無意間想起什麼,扭頭對段璐說:「對了,嫂子,一會兒你開車回去么?」
「大舅就是這樣的。」顧苓依遠遠地看看自家大舅,翻了個輕巧的白眼,「他在單位里聽風奉承、戴面具時間長了,對自己親人,就直腸子。」
「哥?」
「你們走和*圖*書的時候,注意避開車庫的A5那塊地方。」
「哦,也對,你這是有原因的。媽,小姨,你們還記得么,當年他第一次帶著小藝上門,狠掏腰包,孝敬你們兩隻海參。」
聞家遠看見路滿陪著女孩們一起端著個瓷碗,在噸噸噸喝著梨水,笑著說:「小路,能喝么,陪著我們喝一點兒?」
這時候,顧家奶奶慢悠悠起身:「我先回去了,顧彥,你送送我。」
「不用了,哥,物業那時候已經處理著了。」
姥姥笑眯眯地繼續說:「你爸爸的算盤精著呢,他比你看得遠。就現在這樣挺好,你們也不一定晃在他眼前入對成雙的,這樣啊,到了真的適合處在一起的時候,你爸反而更容易鬆口了。」
「這,這,這。」聞家遠也是讓酒精影響了一下思路,舌頭慌得打了結,「我意思是,在你們小區的公共地庫里,那也是鄰居的,總得幫幫忙吧……要不,妹夫,我們下去看一下?」
路滿陪著雙胞胎看完了整出好戲,老頑顧同志吃癟,他正樂著呢,卻見雙胞胎的姥姥沖他們招了招手。
「小夥子,坐二姥姥這兒。」
「那海參,和醋放一起,味道叫一個古怪啊。其他人筷子都不敢動,你自己捨不得浪費,幹掉了一條,最後是我捨命替你解決了剩下一條。」
顧嘉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有些明白姥姥的意思了。
「姥姥~」
等五分鐘后,顧彥回來,關上門,聞藝看看他:「咱媽這脾氣,一點也沒改。」
「哥,你別緊張,放心,燒不到你們家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