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回歸
第六章 王語嫣的夢

當初第一次登上縹緲峰,馮驥便察覺到了這裏的獨特環境。
最終定格在了靈鷲宮時的畫面。
短短三個字,頓時令整個曼陀山莊都扭曲起來。
多年的修行生涯,早就鍛鍊出他處變不驚的心性。
「滄海桑田,人間皇朝都幾度更迭,唯有這茫茫雪山,仍舊不變。」
下方立刻有人叫道:「誰啊?」
她急忙大叫起來,四周夢境激烈顫抖,不斷變換。
但是這些人士大部分都是苗疆大理人,所以她構築的夢境之中,才會出現大量的苗疆男女。
「呀——,不是我,是靈兒編織的夢境,和我沒關係的。」
馮驥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向不遠處的那塊千年寒冰!
卻見來人姿容俏麗,竟是阿碧!
馮驥看著激動的王語嫣,忽然輕嘆一聲,抱著她的小腹,道:「語嫣,這些年苦了你了。」
她惦記腳尖,主動索吻。
王語嫣羞澀的躲在他的懷中,整個人還是緊緊抱住他。
旋即整個山莊,急速變化,瞬息之間,竟是變成了荒郊野外。
她怯生生的看著馮驥:「你……你不許看!」
白雪皚皚之中,馮驥速度快若閃電,在山中飛奔。
馮驥倒是好奇,問道:「這幾百年,你們在夢境之中,都做了什麼?」
馮驥笑了笑,拍了拍阿碧香肩,道:「語嫣呢?」
「還能是誰,當然是大英雄馮驥了!」
但是修鍊到他這個境界,對這樣低級的武俠世界,已經提不起任何興趣。
那山腰以下的山谷,依舊四季如春,開了不少花朵。
「這裏,是我當初堵住的洞口。她們……還好嗎?」
「啊,馮驥是好人啊,他殺死四大惡人中的雲中鶴,還救下了丐幫大英雄喬峰唉,這些武林人士聚集少林要幹嘛啊?」
這城內人物,除了北宋風格,還有不少苗疆打扮。
「萬劫谷的鍾靈仙子,和曼陀山莊的王語嫣仙子!」
寒冰內部,此時躺著兩名絕美的少女。
馮驥身形一躍,自城池之中飛起,眺望整個城鎮。
但是她似乎能夠聞到馮驥身上的氣味。
王語嫣忽然眼眶發紅,眼淚宛若珍珠一樣,一串串的滴落。
松針掉落,松果砸在雪地里,一隻只松鼠冒出了腦袋。
仔細感受二女的身體,以他如今的靈識強度,自然能夠感受到她們的氣機。
馮驥伸手摸了摸青苔,發現石壁上的武學壁畫仍然存在。
王語嫣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馮驥看著身邊的景色,不禁想到當年初登縹緲峰時的場景。
和_圖_書眼前的馮驥,和她做夢中無數次見到的馮驥都不一樣。
歲月是自然最好的修容師,任憑當年靈鷲宮如何繁華,百年歲月之後,仍舊會回歸自然。
他抬頭看向城外,卻見得城外崇山峻岭,山清水秀,瘴氣重重。
數百年歲月過去,這塊寒冰仍舊沒有化開。
說著,她催促馮驥,立刻離去。
這裏到處都是綠樹繁花,只有撥開草叢,才能看到一些殘垣斷壁。
即便數百年過去,這裏依舊一片通明。
馮驥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道:「走,我們去看看靈兒在做什麼。」
哪怕是夢境之中,王語嫣也會想起那些年王夫人做過的那些駭人聽聞的壞事。
馮驥五指如刀,瞬間插入岩石之中。
他身形一躍,雙手宛若登山鐵爪,噗嗤噗嗤的插入岩石之中。
卻見縹緲峰仍舊雲霧纏繞,山頂白雪皚皚。
一路北上,終於在數月之後,他趕到茫茫天山。
她們也唯有在夢中自我寬慰。
馮驥抬頭,卻見二樓草垛間,一個身影軟弱無力的靠在草垛,露出香肩,雙目微紅的看著樓下的自己。
旋即輕輕一帶,頓時將她一把拉進懷裡。
忽然間,一道厲喝聲音響起。
「什麼人!」
在這熟悉的夢境之中,二人顛鸞倒鳳,雲里來,雨里去。
只見她抬手便是一掌,打向馮驥。
馮驥笑了起來,當下身形一閃,在城內穿梭起來。
就連王語嫣夢到的阿碧,都不知道如何處理了。
馮驥若有所思,這樣的夢境,應該是語嫣的記憶構築而成。
他快步走到兩個少女身旁,伸手覆蓋在寒冰之上。
「啊——」
馮驥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做理會,繼續前行。
卻見馮驥上來,已經見到她滿臉疑惑之色。
「北宋時期的服侍,這兩個丫頭……」
她急忙掙紮起來,渾身氣息巨變。
「你掐掐我,我好害怕,我一覺醒來,發現這又是一場大夢。」
馮驥身形一晃,躲開掌力,笑道:「天山六陽掌第五式,記得當時我教你這一招時,你好像穿著那套鵝黃色的裙子。」
「靈兒,語嫣!你們……還好嗎?」
馮驥向里鑽去,繼續挖掘。
馮驥不由笑道:「我在城裡聽到有人說書……」
「不,不對,這……這是怎麼回事?」
所以馮驥根本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
她頓時一喜,高興的當然是馮驥入夢,第一個找的是她。
眨眼之間,眼前的石壁就被挖出一道深坑!
她夢境之中,馮大hetubook.com.com哥應該是彬彬有禮的。
王語嫣愕然,不由得瞪大眼睛。
馮驥這般,似乎打破了她的夢境規則。
馮驥吐了一口氣,心頭鬆了一口氣,只要還活著,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馮驥伸手,撥開石壁上密密麻麻的藤蔓雜草,又隨手拔掉樹木,終於清理出了一大塊石壁。
「呼——」
如今這裏早就成了廢墟,石窟也早就被石洞掩埋,到處都是草木覆蓋,哪裡看得出當年被靈鷲宮視為禁地的石窟密室。
「靈兒,語嫣!」
「說啊!」
「這裏的石壁,比數百前年,要厚實許多了。」
這和她以往的夢境不一樣了。
「這次這些江湖人士,便是因妒生恨,聚集在那少林,對付馮驥大俠!」
「你……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嗎?」
「你……你是誰?」
二女都生活在北宋年間,她們的夢境,自然不會超過這個範圍。
但是他血之法則能夠清楚感受到,二女血氣還在,肉身還活著。
與此同時,整個曼陀山莊都微微扭曲蕩漾起來。
「噓,繼續聽啊。」
阿碧似乎並不認得馮驥,喝道:「此乃曼陀山莊,禁止男子入島,你快快離去,若是讓夫人知道,你會被砍了雙腿做花肥的!」
說書人笑道:「只因他是全天下男子的仇人,娶到天底下最美的兩人。」
說著,馮驥忽然一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
隨著他一扣一抓,嘩啦一聲,岩石碎裂,大塊的石頭被帶出。
她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馮驥。
馮驥一路向著山頂走去,終於來到了昔日靈鷲宮的石窟位置附近。
那少女容顏絕美,不似凡俗之人,仿若仙子一般。
歲月並未腐蝕這些刻痕,但是顯然這些年來,也沒有人進出過這裏,當年逍遙派的神通功法,並未流傳出去。
馮驥沒有離去,而是站在原地,任由阿碧如何拉扯,始終不動。
「你……你……到底是誰!我做的夢,不可能有人能比我厲害!」
馮驥看著這一幕,不禁笑了起來。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當下笑了起來:「王姑娘,你身中悲酥清風,衣衫都濕透了,不換下來,會生病的。」
看著這裏寒氣森森洞窟,他不由深吸一口氣。
三日間,馮驥翻過多座大山,終於來到了縹緲峰。
是的,是馮大哥!
……
看著兩個少女,馮驥雙目之中,不禁露出激動之色。
不禁回憶起自己夜探曼陀山莊的那一晚。
即便是有男子,也都是苗人m•hetubook•com.com打扮居多。
他不再是少年模樣,他成熟了,他的眼中,是無盡歲月沉澱下來的光芒。
良久,雲雨初歇。
旋即她立刻道:「等她見到你,肯定要高興壞了。」
馮驥心中感慨,開始徒步登山。
他緩緩降落在島上,看著這熟悉的山茶,那熟悉的建築。
她瞬間一頭撞入他的懷裡,儘管是夢境之中。
兩名少女,皆是肌膚如雪,白皙潤滑,雙目緊閉,神態安詳。
一個人的夢境,是根據過往的見識和記憶構築而成。
笑傲江湖的劇情發展,馮驥心裏很清楚。
馮驥雙目夜能視物,儘管洞內一片漆黑,他卻十分熟悉的繞開一些機關設計。
「再也不分開……」
他的雙掌,便是最厲害的挖掘器具,短短半盞茶的功夫不到,就已經挖通了石壁。
他大步走向碾坊,入得碾坊,就聽到一聲驚呼。
「有人要問,這些人來少林做什麼?」
從柔弱無力的小姑娘,眨眼之間,就成了先天級別的高手!
都說小別勝新婚,更何況數百年的分別。
馮驥轉頭,看向那人。
卻見這是典型的江南水城,城內不少小河流淌而過,河道里,漁家唱晚,兩岸樓閣燈籠高掛。
馮驥站在樓下,滿臉古怪的看著這一幕。
二女被冰封至今,身體處於休眠狀態,此時早已陷入假死之境。
似乎這麼多年,有無數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這具傀儡,可以不吃不喝,不知疲憊。
王語嫣微微一愣,露出疑惑之色:「不對啊,不是這樣的啊。」
馮驥無聲的抱著她,靈識給予她最大的寬慰。
什麼千秋萬載,一統江湖,都是過眼雲煙。
王語嫣呢喃,連忙道:「你見過靈兒妹妹嗎?」
這日馮驥行至一處破廟,隱隱聽到裏面傳來打鬥聲音。
毫無疑問,那片山野都是鍾靈的記憶所化。
「語嫣,這幾百年,你就是在夢境里這樣想我的?」
王語嫣頓時驚呼一聲,滿臉不可置信。
「為什麼啊?」
只有那份凝視自己的眼神,仍舊沒有變化。
心中感慨,馮驥石階而上,一路登上縹緲峰。
馮驥依稀記得,自己當年親手封存這裏石壁時,也不過四五米厚度,時光變遷,山體似乎增加了近一米的厚度。
馮驥身處其中,站在一座城池之中,四周來往小販叫賣,車水馬龍。
王語嫣激動,向來溫婉的她,再難掩飾心中思念。
「卻說那少室山上,高手雲集,齊聚少林。」
王語嫣頓時整個人如遭和圖書雷擊,瞬間獃滯的站在了原地!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她滿臉不可置信,雙目微紅,手臂都在顫抖。
說著,他一步步走向樓梯,道:「我幫你換衣服吧。」
四周景色不斷變換,有擂鼓山的一幕幕,有曼陀山莊的一幕幕,也有碾坊的一幕幕。
馮驥輕柔撫慰她柔嫩香肩,愧聲道:「語嫣,是我,我回來了。」
她的夢境之中,從不與外男相見。
這就是馮大哥的味道。
馮驥輕輕捏了捏她鼻尖,安慰道:「不是夢,這次回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這兩個丫頭……居然做這樣的夢?」
馮驥雙臂宛若幻影,噗噗噗的聲音不斷傳來。
馮驥笑了起來,身形一躍而起,飛向那座島嶼。
阿碧一愣,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
「馮……馮大哥……」
「只因一人!」
他若想要,彈指即可。
看著有明顯坍塌跡象的石壁,馮驥心中有些緊張。
她在夢境之中,可從來不會被自己夢到的人說穿自己所經歷的夢境!
頭頂處的石室,早已在當年就被馮驥鑲嵌了大量夜明珠。
馮驥哭笑不得,心中既是好笑,又是愧疚。
有人立刻問道。
這大概是王語嫣的夢境之中,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奇怪一幕。
唯一不變的,還是之類的氣候條件。
她猛然轉身,死死抓著馮驥的手臂,生怕這一切還在夢境之中。
夢境世界,寬廣無垠。
山腰處已經看不出任何建築物,被綠色的樹木覆蓋。
天氣更是變成了陰雨綿綿。
有人催促起來。
「當年我以入夢之法,為她們構建夢中世界,如今是時候叫醒她們了。」
數百年來,自己未曾來見過她們。
身形一躍,他急速登山。
馮驥順著石階,往裡走去,甲乙丙丁洞府一一出現。
馮驥掃了一眼這些人的服侍,心中微微一動。
噗!
馮驥心中一動,知道她還在夢境之中,也未曾看破自己回來了。
王語嫣聽到他的話,頓時泣不成聲,嚎啕大哭起來。
有鳥獸被他驚動,嚇得飛起。
王語嫣臉色通紅,神色大羞。
馮驥不禁愕然,旋即笑了起來。
而且城內大多數都是女子,男子似乎十分少見。
「這麼多年,讓你們等太久了。」
所以她的記憶之中,男子極少,大部分都是女子。
馮驥撥開茂密的草叢,看到原本上山的石階,已經滿是青苔。
她儼然忘記,當初第一次馮驥與她在一起時,也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
這座城也會顯得如m.hetubook.com.com此奇怪,完全是這兩個丫頭自己的記憶所融合形成的城池。
而鍾靈生活在萬劫谷,從小混跡大理武林,倒是見過不少男子以及江湖人士。
他當下身形閃動,迅速飛出城外,就見到城外一座大湖,連綿不斷。
唯有兩次外出,也就是天龍八部劇情開始的時候。
馮驥一眼便看到這些山巒有些熟悉的影子。
他扭頭看去,卻見說書人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說起這兩位,之前擂鼓山之戰,也已經提過了,老夫就不再贅述,上回說過,擂鼓山一戰,馮驥大俠與語嫣仙子喜結良緣,定下終生。」
馮驥漫步在城池裡,忽然耳邊傳來茶館里有人說書。
馮驥靈識滲透二人識海。
江湖上的權利鬥爭,在他眼裡,不過是一群小孩子過家家。
馮驥跨步進入石室,石室之中,並非一片漆黑。
馮驥笑了一聲,走到她面前,伸手環住她的細腰。
馮驥搖頭:「還沒有。」
馮驥穿過廢墟,依稀記得,這裏曾經是天山童姥所在的廳殿。
那說書人大笑道:「諸位猜測不錯,這些人今日聚集在此,便是要對付馮驥大俠!」
「台階還在。」
他跨步進入洞穴,洞內出現人工挖掘痕迹的台階,左右的附近石壁上,露出青苔。
「不,不對,快醒來,快醒醒!」
他目光仔細看去,立刻發現,這裡有無量山等熟悉的山峰。
穿過所有洞窟石室,馮驥來到最深處的石室。
王語嫣臉色一紅,連忙搖頭:「沒有啊,什麼也沒做啊。」
不遠處,一座碾坊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躲在碾坊之中。
馮驥知道,這是因為王語嫣一生之中,極少離開曼陀山莊,所見之人,也都是島上女子居多。
那湖中心島嶼點綴,其中一座最大的島嶼之上,開滿了茶花。
然而此時此刻,即將要面對昔日的愛人,他仍舊忍不住心頭激動。
「寒氣仍然充足,寒冰床應該沒有化開。」
他當即盤膝而坐,靈識鋪開,滲透向玄冰內的二女。
他追求的,是長生,是無敵。
「我帶你們,回我們自己的家。」
他笑道:「阿碧,王姑娘呢?」
馮驥看著深達五六米的石壁,裏面一絲絲寒氣流出,馮驥不由露出笑容。
走在大道之上,馮驥一路向西北趕去。
看著連綿不絕的山巒,馮驥心中微微感慨。
速度飛快的登上山腰。
「嗚嗚嗚……」
「馮大哥,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可惜靈鷲宮已經不在了。」
馮驥微微一怔,笑道:「阿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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