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連鎖

祝纓道:「你們一個比一個精明,都開分號拉人入股了,難道不是為了應付我的?」
李司法有點莫名其妙,心道:案子不能這麼快就複核完了吧?那又是為了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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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纓道:「做買賣,不看錢是不行的,如果只是看著錢,不留意大勢,賺得有多麼豐厚,跌得就有多麼的重。」
「人,沒有不想查一查自己的根的。」小江說。
老丐說著話,其他幾個人敲著碗,口裡喃喃著吉祥話。老丐道:「還不是新來的大人喲~」
項安訕訕地道:「也是真的急了,明明局面是咱們打開的。新南府實在可惡!」
他們當乞丐的時候亂七八糟,有正經營生的時候,倒還看得下去。窮人本來穿得就不比乞丐好多少,除了特別邋遢的,最窮的那一撥看起來差別也不太大。
老丐越說越難過,嗚嗚地哭了,道:「就要瞅著好日子了,祝府君的時候,捐稅也少了,又教種了麥子,收成也好了。再種點甘蔗,越來越甜。哪知去年後半截就變了天!設新府,什麼衙門、房舍都要建新的,官員又要吃喝,又要使喚白直。就都到咱們頭上了。男丁拉去服役不算,又說新南府錢且不夠,要加征宿麥的稅,咱們哪擔得起?」
祝纓指著告示那裡,說:「那兒糖坊招人。」
項安道:「又種了宿麥,他們就說,一年兩季,就能騰了一半的地來種甘蔗了!」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百姓繳多少稅真是看地方官的良心了。祝纓跟朝廷討價還價,就真的五年不征,落到了別人手裡,五年不給朝廷繳,但不代表他們私下不收。
小江以一口有點變形的方言道:「是。師傅臨終前叫我到她家鄉來看看。怎地南府變成了新南府了?」
沒處說的。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李司法道:「叫個人來先問一問。」
祝纓倒不在乎卞行也要賺這個錢,很難說卞行能有多少的利潤。看卞行干一件事能幹到讓百姓逃亡,他開糖坊能賺多少錢就存疑。價高了,肯賣不過梧州。
花姐噗嗤一聲:「你才多大?就要休致了?快忙你的去吧。」
祝纓道:「你們不要總把我當小孩子。」
項安道:「聽說他們那兒建糖坊,咱們這兒也就加緊趕工了。招工時才發現,有些在河東縣過不下去的人過來了,人一多,工錢就上不去了。」
祝纓道:「考你一下,近來街面上有什麼變化?」
項安因得了祝纓一句:「答應他。」同楊坊主協商的時候也就不再堅持,其實楊坊主當時根本沒有想到要擠排她。在楊坊主的眼裡,項安,不過是因為項大郎上京了,所以暫代其兄的事務。沒必要排擠。
項安忙道:「不敢。我還想買地來的,種甘蔗多了,種糧的就少,糧價又要上去啦。」
婦人道:「選不上哩!還要有保人。孩子爹去那頭扛木頭了。」建房子的小工倒不用保人了。
祝纓問:「你們是遭了災了嗎?」
也就是梧州這兒壓著糖價,不然利更厚,他們賺得更多。
新南知府尤可,他還是願意再收一季https://www.hetubook•com•com宿麥的糧食充裕一下他的倉庫以防萬一。但是刺史卞行又有他自己的打算,祝纓在京城賣糖的事卞行是知道的。新南知府沒到,他就下令讓河東縣的官糖坊把配方交出來,他也要干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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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一層下來,到最下一層百姓身上,可想而知。
就慘,祝纓在的時候,南府衙役有補貼,管下面的縣裡要的也少。新南府這兒,知府沒有祝纓會經營,也比祝纓拿得多,下面自然要苦一些。錢少了、事多了、氣受了……
一回府中,祝纓就叫來了李司法和張司兵。
有心的長官則有另一種辦法。
河東縣這種感覺尤其明顯,因為它那兒真的有新式的糖坊。像這種工坊,越是在產地生產,越是能節省成本。
老丐道:「官人明鑒,我們就是河東縣的。」
孟氏自己就是個商人,她不販糖, 但是十幾年來積攢下來的人脈,使她亦可從中獲益。
「不好說。」祝纓道。得看河東縣具體是個什麼樣子,才好判斷對她會有什麼影響。
到了才知道,祝纓讓他去留意一下梧州城的乞丐,尤其是從河東過來的乞丐。
她摸了摸腰間的錢袋,摸出兩枚錢來往破碗里一扔,乞丐就念叨一句:「好人好報。」之類的。祝纓剛要蹲下來跟他說話,乞丐身後又閃過四、五個人,男女老少的,衣衫襤褸一齊說著吉祥話。
項家做買賣有一套,以前的表現也頗為出色, 祝纓就放心地將事情交給了項安。項安也有一種「事事都要麻煩大人,要我何用」的想法,唯恐讓人覺得她沒用, 打定主意要將事情辦好, 不令祝纓操心。
就梧州這個位置,梧州產甘蔗,周邊的州也產,尤其是河東縣,以前就是南府的地方,它還有之前從祝纓手裡拿到的新製糖法,不擴建才怪!
祝纓一挑眉,項安道:「我也幫著平抑糧價。他們要是缺了,也可以到梧州來買嘛!」
誰都不嫌錢多,還是一個才設的新南府,新知府手裡什麼家底兒都沒有!不像祝纓,手裡三縣是原來自己的班底,府庫都在。新南府連公廨田都是現攢的,劃了一片已經開了的熟田,連上面的百姓都劃過去,這要找誰說理去?
祝纓一閃身,出了他們的包圍圈。拿著一把錢,道:「誰上前,一文不給。答了我的問題,每人五錢。就你們幾個,再招呼別人圍我,誰也別想有好兒!」
小江冷笑道:「他們捨得賣低價嗎?大人還等著咱們回話,走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好像是比以前多了。她看到了一個長衫的中年人在告示前面讀著內容,她要往前走,前面都等著念告示的人斥道:「別擠!」
花姐將事情說了,祝纓不動聲色地道:「是這樣么?」她知道, 這事兒是她估計不足。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糖坊辦大了,它並不是「雇傭女工」這麼一個簡單的事兒,這甚至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影響。它不用女工,都不會妨害這件事情。但是如hetubook•com.com果影響了糧食的生產,才是真的要命。
「對。」她原本打算讓項安、項樂輪個班的,但是現在糖坊在護建,項安恐怕走不開。她需要對人事有一個新的規劃。項安由女工所引發的擔心,在她看來就是「沒有自己的心腹不行」。她自己也有同樣的問題。
兩人出了籤押房,張司兵就問李司法:「想以刺史大人的習慣當不至於要驅趕乞丐吧?難道是要乞丐有什麼用嗎?」
江舟道:「唔,更熱鬧了,外地人更多了。」
祝大人也想留,可是朝廷不答應。祝纓將一把錢分給了他們。
內掌柜道:「是哩!道長也是河東人嗎?」
內掌柜道:「街上當差的還是那個人、看城門的還是那個卒子,換了個長官,他們的樣子就變了。昨天還好聲好氣,今天就粗聲粗氣,唉,他們也不容易。」
祝纓沒有等她們,她也有自己的事——年過完了,除了番學生們要回來了,朝廷也批下了梧州長史和司馬的任命。
花姐也只當這是一件好事, 講給祝纓聽的時候是想讓祝纓也高興高興的。因為孟、王二人對她講的時候,口氣也是不錯的。
「我只在梧州囤。」
祝纓道:「有件事要交給你們去辦。」
老丐道:「自打去年,河東併入了新南府,起頭還好,王縣令走了,沒有新官兒來,咱們倒還自在。到後來,新的知府大人到了,他治所不在咱們縣,咱們都說那更好,還少些攤派。哪知……從上頭又攤下來了!」
兩人從側門悄悄入內,胡師姐將門一掩,又站回了祝纓身後。
祝纓道:「不錯,外地人更多了,河東縣過來的人也多了起來。你們去河東縣看看,那裡有什麼與本地不同。與那裡的人聊上一聊,他們的賦稅如何,新的官長如何,糖坊如何……」
小江一把拖過她,兩人上了車,趕出一段地方才說:「你道是京兆的時候王相公治下,還是梧州咱們大人治下?哪有一年只服二十天役的?」
花姐碰了碰她的胳膊,道:「不是好事么?你就笑出聲來也沒什麼。」
祝纓真的站住了腳,聽中年人讀告示上糖坊的招工要求。要年齡在二十到四十歲的男子,還要健壯,要有保人。如果是女子,還得體貌端正,要有保人,要有家裡人畫押等等。在這個旁邊,又有人吆喝著工地招人——為建糖坊,這個就不用保人了。
祝纓轉身,在街上蹓躂,耳中聽著人們的議論,一些人穿著不太合身的衣服,在街上走,都說著糖坊的事兒。「能被挑中就好了!家裡能多些嚼裹。」諸如此類。
兩人一聊二聊,小江就知道了河東縣自打不歸祝纓管了,就一天比一天糟糕了下去。
祝纓的心思自不能對旁人講,項安白天正忙,她等到晚上項安帶著項漁回來了,讓胡師姐去叫來項安:「糖坊的工錢是怎麼一回事。」
見她也有一個故事,內掌柜樂得與個出家人多聊幾句,小江編一個自己腳上殘疾被父母扔了,被個道姑給揀去撫養長大的故事。後來道姑死了,人葬在了道冠里,但還是懷念家鄉www.hetubook.com•com,於是讓徒弟小江到河東縣來看一看。
小江道:「不用旁的,我用舊度牒。」既然是打聽情況那就用道士身份,一個京城遊方的道士總比梧州的女官更能讓河東人說話。
王家除了自家住的房子, 另有一處房子租了出去給往來客商,糖坊建得越多、客商越多,她家的收益也就越多。她家的田裡也有幾個佃戶,雖不多, 但有餘田再種上一些甘蔗, 又是一筆額外的收入。
祝纓輕輕地扯動一下唇角,道:「就那樣吧。」
祝纓道:「你們自己要注意安全,再看一看河東會不會亂,新南府是個什麼風範。」
祝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那好吧。」
是以祝纓知道糖坊擴建的事, 但不知道擴建得如此迅猛。
婦人道:「他們正稅之外又加稅了,問一句以前為什麼不收,就又將這幾年的『欠稅』補征了。餘糧也被拉走了,以糧折錢,又是低價折,還有積欠,只得向大戶借了錢。咱家本來出一丁,可不知怎的,今年要出三丁,又耽擱了宿麥。」
「是。」
她又聽了那個招工的工錢,中年人讀的是「男工九十文,女工六十文」。祝纓越發的詫異:這不對呀!
她做這些年的官,自有一股氣勢,乞丐們有序了起來,答話也變得謹慎了。
一旁一個面黃肌瘦的婦人道:「您真真是個沒受過氣的大官人!主持公道?誰來?」
才開學,花姐肯定不能擅離番學,祝纓就只好繼續帶著父母上山。她與花姐兩人都有點無奈,祝纓低聲道:「我還不如早早休致。」
一個就是蘇鳴鸞的哥哥,另一個是山雀岳父的弟弟。這兩個人的名字也是她給起的,蘇鳴鸞的哥哥名為蘇飛虎,山雀岳父的弟弟名為林淼。
祝纓這次進山,正好順手將二人的任命宣布,再將二人帶回梧州城。尤其是蘇飛虎,看看他和他的孩子,能不能為自己干點事。
小江又說:「是不是他們會對大人不利?」
祝纓站起來後退了兩步,道:「你們這是什麼口音?河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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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纓一聽「三丁」,就知道是大戶與官吏勾結,將普通人的稅、役都轉到普通人的頭上。租賦一重,很難不破產。而生病也是一樁大事,如果是老人或者小孩兒,兩副葯看不好也就由它去了。家裡一個成年男子,壯丁,是值得認真治一下的。一治,花錢,破產。
她的問題比項安還要嚴重一些。
江舟氣道:「哪還有這樣乾的呢?」
祝纓問道:「像你們這樣的人家,多嗎?」
因為乞丐的成份和來源是複雜的,有些人是間歇性地當乞丐。家裡收成不好了,來當個乞丐。日子過得下去了,又依舊回去。也有一些人,有感興趣的事幹了,就做工,不然,也是當乞丐。乞丐里還有一些遭了災、沒處去的,其實是有些手藝的人,也是暫時棲身丐群之中。
所以楊坊主沒有故意為難項安,又提了另一件事——他發現,梧州城來了一些「流民」,可以壓低工錢了。
李司法和張司兵不解其意,口上仍是答應了。
老丐苦和*圖*書笑道:「小老兒活了五十六年了,這十年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好年景,不比我小的時候,三年兩旱,第四年還澇了!」
二江答應一聲,祝纓又問:「需要什麼東西?」
項安從楊坊主那裡得到的消息還要更細一點:「咱們梧州產的糖稍路極佳!周圍都紅眼呢!」
「不是,」小江說,很自然地又轉回了官話,「我是京城長大的。」
一個長官,一旦突發奇想,下面必定有人遭殃。
老丐道:「現在還不顯,等著吧,以後必會有更多的。祝大人怎麼就不把咱們留下來呢?」
兩人都當這是一件好事。
祝纓問道:「學里準備得怎麼樣了?」
張、李二人打定了主意,派了個衙役去將本地的乞丐頭子喚了來,吩咐一番,讓他去打聽一下外地乞丐的事情。一面猜這是要做什麼。
花姐低頭看了看她的鞋子,道:「唔,沒穿木屐,不怕門檻磕壞了齒。」
祝纓對項安道:「你建糖坊,甘蔗夠用嗎?不許動我的糧田!」
祝纓道:「那也不至於就討飯了呀,是遇著什麼為難的事了嗎?」怎麼也得有點積蓄吧?再說狠點兒,還有扛長工這樣的路可以走,半年時間就背井離鄉,有點不太合理。
「大人們拿他們撒氣,他們有氣,還能忍著?哎喲,聽說,他們的俸也扣了。」
「好。呃,出了正月,你是不是也要往別業去了?」
花姐搖頭道:「那不一樣,你要是個小孩子反而不用這麼擔心了。今時不同往日,如你今你是一州刺史,多少人的眼睛盯著你。以往你自己隨便就能應付了,現在……沒個知根知底的人守著你,不放心。咱們也是萬不敢放心將事情告訴別一個人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祝纓點了點頭:「家裡也要準備一下,小妹和阿發也快到了。」
讓項家接管糖坊就是為了節省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自打做了刺史,祝纓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糖坊重要, 但也不是那麼的重要, 不需要她「事必躬親」。一個刺史,如果一直撲在糖坊上, 反而是一種奇觀, 會被傳為奇談的那種。
祝纓心裏算了一下,一整套的府衙班子,它還包括了相應的府學之類的機構,這一批人也是要財稅養活的。最後都會壓到普通人身上。
誰都不嫌錢多。
今年的新年過得刺|激,馬上燈節了,過了燈節就要開學了,番學的學生們要不了幾天就要回來了。花姐道:「我那兒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還有孟、王二人幫我的忙。洒掃又有雜役,都是盡好的。」
天色已晚,二人十分驚訝,這個時候叫她們過去能有什麼事呢?上一次還是讓江舟去盯梢。江舟這任務完成得不錯,但是沒有聽說還有別的命案了。
祝纓道:「你仔細著些,囤積買賣糧食,一個弄不好,血本無歸!」可以囤積糧食,如果只是地主家自己堆著,沒關係。如果是商人進行大宗的糧食買賣,容易召來官府出手,給你抄了都是有理由的。
「好,那我走~」
江舟問道:「看什麼呢?」
江舟趕緊拿出本子來記,小江看她記得慢,取了紙筆自己來記。很快https://www•hetubook•com.com記完,又問道:「大人,下官冒昧,再多問一句,這是為了什麼?也好知道要不要多看點別的。」
小江與江舟在河南盤桓半月,又往新南府城去略轉了一圈。很快就發現,新南府的甘蔗田比例彷彿比梧州要高不少。更是得知了另一件很常件的事情:梧州糖坊還僱人呢,新南府這兒,那個「官糖坊」,直接拉人服徭役,人工成本,零。
祝纓還要說話,圍著她的人已經在「行行好吧」了。
二人第二天一早還參加了刺史府的晨會,扭頭就變裝離開了。因為小江的腿腳不好,她們還是趕了一輛騾車,江舟坐在車轅上,一面走一面說:「我又想起來跟娘子出京時候的事兒了,我那時還不會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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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丐道:「又催著趕工期,一年二十天役,足幹了兩個月,人也累病了。大戶又催賬,我說,怎麼也要春天宿麥收了才好還錢。他們不依,必要收了我的田。何苦再種?沒了生計,只得離了家。」
小江有點驚訝,怎麼她也有任務嗎?還是驗屍?
她對花姐道:「你得顧著番學,現在天還沒暖透,這次我連爹娘也不帶過去。」
祝纓原是要看一看招工的情況,自己心裡有數也好付,如今遇到這一件事身份被道破了,祝纓擺擺手,慢慢地走回了刺史府。
花姐離開之後,祝纓換了身衣服,從後門出了刺史府,打算自己到街上看一看。
祝纓拐過街角,突然看到路邊一個光腳乞丐,坐在一領破席上,手裡掂著個破碗,向往來的行人乞討。心道:這人我沒見過呀!梧州城的乞丐她多少有點數。
「是。」
祝纓道:「你們兩個改裝,去河東縣看一下。」
她說:「現在你連辦案都會啦!」
「這是我書房。」
這是掐著尖兒的僱工人啊!她征徭役都不敢這麼征!
地方上對乞丐是不太喜歡的,乞丐一多,不但治安變差,也顯得治理上有問題。所以通過在上官經過的時候,就會驅趕乞丐。
項安走後,祝纓又讓胡師姐去將小江和江舟叫來。
「誒?你們怎麼來了?」
巡街的衙役懶洋洋地走了過來,吆喝著:「哎~幹嘛呢?老實點!還有你,離乞丐遠點兒,別丟了錢袋……大人?!!!」
「你……」
祝纓道:「你去忙吧。」
「那你是遇著了難處?還是遭了惡霸?又或者欠了什麼債?沒人主持公道嗎?」
正月末,旨意到了。
乞丐們也有個頭兒,通常是長官發話給下面,下面的官員吩咐衙役或者自己去找這個乞丐頭兒,派發一些任務。一些要出力的工程項目也會讓他們做。有些大戶家裡比如遇到蓋房之類的事情,也會招他們去幹活。
「咦?」
兩人第二天就到了河東縣,找了個小客棧住了下來。客棧的掌柜看小江的度牒,十分的驚訝:「京城來的?這麼遠?」
江舟憂愁道:「那他們豈不是能更低價……」
「嘿嘿。」
小江笑笑,回思當年,恍如隔世。
猶豫了一下,項安道:「大人,您……會不會現在就要將配方教給一些旁的人?」
祝纓被這句話逗笑了,花姐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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