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積蓄已久的力量在軀體中咆哮。
當大風吹拂其草原上鬱鬱蔥蔥的綠海之時,天陡然黯了,又忽而亮了起來。
如果再強一點,可能會更好。
隨後他鬆開了懷中已然徹底化為一個結晶雕像的愛人。
死亡的氣息前所未有的濃郁,他求生的本能讓他嘗試著激發自己的奇迹天賦。
當兩種狂暴的力量以沒有任何緩衝的餘地撞擊在一起后。
「千百年後,這裏的人仍然會記得——他們的王沒有倉皇而逃,他們便不會向新的主子徹底彎下脊樑!」
易夏收幡而立,看著底下已然徹底的轉為為一個巨大坑洞的草原。
「我會以凡人之軀坦然赴死。」
「你是想羞辱我嗎?」
「我不會讓你那傲慢的族人還能再輕蔑地向我的後人說:瞧,那些地面上的骯髒泥人!」
他見過太多臨死之前怯懦和軟弱的醜態。
「但時間足夠抹平所有傷痛,她會忘記這一切。」
是啊……
當滔天的權勢被徹底掀開之後,和-圖-書
現在,唯有手中貫穿始終的騎槍為他驅使。
「你知道,我在等什麼……」
哈德拉-威廉看著從天而降的愛人,眼中並無任何情緒波動。
易夏沒有理會。
哈德拉-威廉如是說道。
也許,王也會有走錯路的時候……
而此時的原咸則怏怏地打掃著房間里的衛生,全然沒有之前精神煥發的激昂模樣。
大巫的回歸,帶了又一輪暫時性的「生命爆發」。
隨後,巫幡應意砸下!
懲戒暴君?
沒有徹底偏斜向這個天賦之前,他便已經是這個世界最為強大的騎士了。
「我從孤身一人到軍團林立……死時,也不會帶著任何累贅!」
可惜,易夏向來沒有這種給對手發育的癖好。
他屠戮過難以計數的生靈,有好有壞,他向來無畏。
讓敵人痛惋,總比讓自己痛苦更好一些。
哈德拉-威廉撫摸著愛人的頭髮,此刻他眼中猩紅的光芒似乎也變得柔和了一些。
「我們逃吧,威廉,逃www.hetubook.com.com到一個死寂的世界,還能有新的開始……」
愛人將哈德拉-威廉緊緊抱在懷裡,卻並未感覺到任何暖意。
大概是看在那幾件殺戮之器的面子上,他難得在戰鬥之前多說了幾句。
文明便在那千百次循環往複中曲折向前,直至一切的終末……
但哈德拉-威廉在嘗試竊取混沌力量的變身之後,卻未曾揮舞過這樣生猛的攻擊。
人們喜極而泣。
於是,他再次孤獨地站在那裡。
一個陰影從虛空中浮現,然後忠實地踐行了他的命令。
「我以為會看到密密麻麻的軍隊,你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下一瞬間:
他們在祈禱天神的憐憫,以免將對暴君的怒火傾瀉在他們身上。
「我確實是個暴君,但她不該是暴君的王后……」
顯然混沌之力的侵蝕,並沒有隨著靈魂的重置而徹底消弭。
當年,他便是用這把騎槍在這片草原上廝殺出了赫赫威名。
「轟!」
但哈德拉-威廉強行遏制和-圖-書了這一衝動。
「哈德拉-威廉可以逃跑,可復語者-血翡王冠之王,不能跑……」
遠處,無數人匍匐在大地上。
那全然無法駕馭這般力量的軀體,直接化為了最為原初的粒子!
多元宇宙浩瀚無垠,還沒有誰能夠敢那般傲慢地說上一句「難逢敵手」。
當舊有的權勢失卻光芒,新的階層便開始蠢蠢欲動。
而地球的柳城,萬物舒展。
死亡的恐懼,讓他忘卻了那些雜糅的念頭。
事實證明:哪怕你有天大的牛逼想要到處吹,卻仍然無法阻擋老媽不定期的衛生抽查……
易夏等了一會兒,然後看著仍然毫無動靜的哈德拉-威廉如是說道。
整個大地轟然炸響,彷彿被掀開了大壩的水庫一般。
在易夏當前累積至今的堅韌護甲面前,這是超凡層次里足夠可觀的攻擊了。
她知道,對方已然決意赴死。
哈德拉-威廉瞳孔猛然緊縮!
「變吧,你想這樣和我戰鬥?」
易夏從獲得綜網的傳承后便一直奔波于殺戮m.hetubook•com•com和戰鬥,就是為了不至於在這樣的時刻「發育不良」。
千百年來,向來如此。
而很快,新的騷亂與紛爭與開始了。
但錯了便錯了,悔恨過去……何等軟弱……
該死,讓那些地精打掃衛生果然不行!
哈德拉-威廉猛然朝著那宏偉的陰影刺出自己的一槍!
而很快,冰冷的結晶包裹了她的軀體。
而更多細碎的塵埃,則在升騰之後膨脹成一團巨大的雲團!
在人類的形態下,他那樣切實地感受到了對方鋪天蓋地的恐怖壓迫!
「帶她走——目睹我的死亡,會讓她心碎而死,這是她們那傲慢種族的缺陷。」
猶如天穹崩塌,巫幡尚未觸及大地之上,那被狂暴力量所裹挾而至的風暴便直接將草地陡然撕開,漏出了裏面暗紅的土地!
他為個人恩怨而來,僅此而已……
「我將死在這裏,死在這片我起事的草原。」
洶湧的地下水在狂暴的力量之下,與破碎的岩石一起高高飛上天空。
它穿透了易夏的幻化鎧甲,留下了hetubook•com•com一道蒼白的凹陷痕迹。
在愛人還想繼續言語的時候,一把透胸而過的匕首,讓她眼中滿是愕然與痛苦。
對方最後的反擊,倒是有那麼點味道了。
這是一個讓易夏印象頗為深刻的對手。
那是凝練他所有力量與精氣的一槍,它勝過哈德拉-威廉此前任何有序的攻擊。
易夏看著底下渺小的哈德拉-威廉。
暴君,也有暴君的傲慢。
哈德拉-威廉昂起頭冷冷地說道。
當易夏宏偉的身軀,消失在大地之後。
而哈德拉-威廉,也正如他所期許的那般,永遠地交織在了這片土地之上……
卻不再是恆星溫和的光芒,而是毀滅一切的火光……
咒罵或詛咒?
哈德拉-威廉手持騎槍,眼中並無畏懼。
他的臉上,仍然殘餘著某些猙獰的青色。
易夏聞言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但很快,那份溫柔便被冰冷的殺意所覆蓋。
而在意識徹底消散之前,哈德拉-威廉這般想道。
在這一瞬間,哈德拉-威廉好像窺見了某個偉大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