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猜那麼多也沒有意義。
長時間卧底還能活著回來的人太少了。
唐警官一眼就看出來了，嘆了一聲：「犧牲也是我們的歸宿之一。懲戒兇手，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算了，不合規矩。」老警官嘆了口氣，「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她一手扶著點滴支架，另一隻手遮著眼睛。
「我去找人把她說的那些證據回收，接下來就不是問詢時間了。」江城警官笑容很真實。
「其實現在回頭看也不覺得難熬了。」李默默淺笑著。
白應雄疑心病很重，她也是被幾次試探，水牢也關過，毒打也挨過，精神和身體都受到摧殘。
李默默這一次很配合，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還有這幾年在白應雄身邊收集的犯罪證據。
「他們還打著仗，大概抽不出手管我吧。」李默默眉梢眼角的鬱氣一掃而空，看起來神采飛揚，「再說了，干這行的就不怕報復。」
特別是看到自己堅定的信ｈeｔubｏoｋ•ｃｏm•ｃｏm念後繼有人，她也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努力。
想到那幾位犧牲的卧底，小徐警官情緒也低落下來。
但是這幾年死在她面前的同僚就不下兩位數，有的是暴露的卧底，有的是交戰中犧牲的警員。
那個人就是雲城警長，人已經上年紀了，很快就到。
李默默噗呲一下笑出來，這一次表情明顯比之前真心很多。
看了一會，他又開心起來。
江城警官也笑起來：「那你們師徒敘舊，我不耽擱了？」
「坐下坐下。」
兩位警官都入了座，開始進行問詢。
唐警官發現確實沒太大問題，拍了他一巴掌：「還沒事，我聽到情報的時候人都快嚇死了。」
這一場記錄進行了好幾個小時，從白天到黑夜，說的人口乾舌燥，開水都續了兩輪。
在這次案件審理完成之前，他就寫報告配合調查養身體，通過心理評估之後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夠復崗。
「師父ｍ.ｈｅtｕｂoｏk•coｍ.com。」李默默喊了一聲，語氣里罕見地帶著撒嬌的味道。
她還說如果想要她開口就讓一個指定的警官過來。
片子的反響不錯，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說完之後他就把門關上了。
去車站接人的警車到了所里，老警長從車上下來，車裡還坐了一個人。
跟在老警官後面進來的江城警官也是老資歷了，見這場景反手把門關上：「行了，有事說事唄。」
這架勢要麼是手裡有人家的把柄，要麼就是和人家有什麼協議。
「歡迎回家。」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李默默這些年卧底有多不容易。
雲城老警長名聲很好，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裡的可能性不大，或者這個人是他發展出來的線人？
這是李默默自己提出的請求。
完全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江城警官猶豫了一下，指著監控：「要不我把那玩意兒關了？」
不過按照他們的原則，哪怕是罪犯也享有人權，不會在人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打點滴的時候就帶到警局來。
臨關門前他還貼心地留了一句：「不在工作時間監控是關閉的，放心。」
留點時間給人家敘舊吧。
因為他卧底時間太短，根本就沒來得及查出什麼線索就發生了意外。
小徐警官躲了兩下，實在躲不過去，乾脆躺著任他打量：「沒事，真沒事，好好的回來了。」
直到李默默終於停口的時候，江城警官才長出一口氣：「真是罄竹難書。」
當他在問詢室里見到李默默的時候，兩人都站住了。
真是沒有對方做不到，只有他們想不到。
「你這個弟子不錯，有這些能把白應雄抓回來斃第幾輪了。」
此時，在江城警局裡，李默默手扶著打點滴的支架，坐在問詢室中。
「那你保護好自己。」老警官嘆了口氣，「那邊肯定會有報復。」
「你先在這邊審著，我去醫院看一下我那個徒弟。」唐警官探頭打招呼，「很快就過來。」
「沒事兒吧？沒缺www.hetubook.com.com胳膊少腿吧？」唐警官一看見小徐警官就開始摸索，試圖找出一些外傷。
希望是一個很微妙的東西，有人看見了也不信，有的人哪怕沒看見，卻一直堅信希望存在。
小徐警官卧底時間不長，但按照規定也需要走流程。
哪怕討論的重心在男一號身上也好。
老警官也深感欣慰：「總算熬出頭了。」
在預感不妙之前，李默默還做了多手準備。
唐警官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活著就有機會把她抓回來的。」
「可是這一次我在那邊沒有找到梅姨的蹤跡。」
老警長能理解他的心情，點點頭，大步進了警局。
這配合程度，這關係，這個姑娘很顯然是自己人啊。
江城警官即使不清楚內情，看見李默默這個態度大概也有點猜測。
這哪裡是一份口供啊，這分明就是一本犯罪指南。
他盯著那個表情包看了很久，感覺以後「熱心市民墨先生」這個梗大概是過不去了。
這件事情和緬部那邊關係重大，和-圖-書警方一刻不敢耽擱，把人看起來了。
與這邊師徒之間溫情脈脈的時刻不同，醫院中的師徒完全是另一種相處模式。
「這樣子得審吧，審完之後還要進行心理評估，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去。」李默默對這些程序早就記在心裏了。
不過倒也沒說錯哈。
網友就愛看熱鬧玩梗，墨非一個男五號，存在感並不強的角色硬是玩出了男二號的架勢，僅次於吳淼。
一些記錄了白應雄犯罪證據的U盤和內存卡被她分散在各地，哪怕出了事，也希望這些證據能夠迴流到警方手裡。
房間里的兩人沉默了一會，老警官率先問道：「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雖然中間插曲有些多，但小徐警官還記得自己一開始的任務。
「幾天沒吃飯，打點營養液而已。」李默默臉上又掛起慣有的笑容。
小徐警官的身份在和雲城聯繫之後很快就得到了核實，那麼他說需要嚴加看管的李默默當然也獲得了該有的待遇。
老警長目光落在點滴架子上：「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