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緣起
第二章 道主

蘇禾喘息都快了起來,腦海中閃過一道道想法。
蘇禾在這被截取的時間段內,猶如幻影一般,不被人查看。此地白音不曾查看到他。邊繪製鼓面,口中還念念有詞。
「自然是活!」蘇禾笑道。他自未來而來,未來已定,豈能有假?
文祖便是當初他跟著白音去堤山時,迎他們進去那頭龍龜,當初見時體形比荒祖都要大了幾分。
歷史是對未來人說的,但對在這個時代的所有人,無論是元尊還是玄黃,或者跨時間而來的蘇禾,都是不曾發生過的事情!
反而他被門中白音向回一拽,一個踉蹌跌進庭院之內。
他說著話神色愈加凝重了起來其:「打穿時空,自時空封鎖的亘古之前,將他們那一位接引到這個時代來!」
蘇禾踏入小院,向前走著便見一副殘忍至極的場景。
蘇禾點點頭:「好!」
「在玄黃,莫要隨意破開空間行走。」澹臺聲音清冷。
「劍山本源呢?」蘇禾問道。
若原本就不是歷史呢?
克夫的那種!
道主點頭。
「我不在,你不護著我的小院就算了,還要拆家……」她越說越委屈。
「元尊背後的老傢伙?」白音面露傲然,這世上還有多少她卜算不到的事情?她家小男人是,卻是她一手促成的。
「元尊初祖氣息,旁人不識得,大巫必然識得!老朽只能提前任性一次,突然掀起大戰斬殺了她。」道主語氣竟帶著幾分無奈。
眼中升起了笑,俏皮的聲音傳了出來:「小族弟你來啦!」
澹臺轉頭看向蘇禾,就是這樣,她怎麼強行突破?
蘇禾尷尬片刻悄悄略過這個話題:「元尊還有兩個仙尊呢?」
蘇禾沒有說話,向前走去,伸手摸向那片時間之力,一層薄膜恍如時空壁壘擋在前方,被他探手觸碰,猶如摸在水面上。
道主靜了片刻,長出口氣道:「元尊一族並非只有一位初祖,乃是五位!五位初祖其實都超越了尋常仙尊境界,堪堪達到初代道主、冥王的境界。」
澹臺泠雙目微凝,萬年來第一次見到白音殘像產生變化,竟然不再泫然欲泣,反而抬起手就像隔著一層看不到的薄膜與蘇禾以掌相對,十指相扣。
想要進大門,可以!將這段時間恢復到該有的狀態,復歸原有時間段!
蛤蟆縮在識海中徹底不出來了。
本源空間那柄根本不需要煉化,就能為他所用的剔肉小刀——是他骨頭打造的!
道主無奈苦笑,笑罷了才嘆口氣道:「仙子可知四先生何時會來咱們這個時代?」
永遠陷入循環,直到一日日耗盡本源。
蘇禾舒了口氣,看向庭院。
當年天帝大約是想將人族凝聚,但還沒徹底實hetubook•com•com現天庭便崩塌了。
還有一張被鋪在石几上,白音正彎腰在人皮上繪製著密密麻麻的符籙。
怎麼把時間玩的這麼溜的?
他看著白音神色愈加認真了起來:「八萬年前四先生曾放出天庭西方雷王,雷王身上便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元尊初祖的力量。」
老麒麟說過,玄黃大世界一直在縮小。
蘇禾:「……」
澹臺不假思索道:「十八人,四靈老祖加龍龜文祖,歸望山道主與掌教,大悲寺不戒菩薩,妖族妖尊與妖后,蠻族大蠻涿,四方仙尊,白音和我還有一個野和尚。」
這不是單純的切下一段時間,而是將這片時間化作猶如詭地一般的地方。
兩人飛馳而過,片刻之後便在一片山川之間。
白音嘶了一聲,眉頭微微皺起陷入思索之中。手中符筆不自覺的便叼如口中,又瞬間呸呸呸地吐了出來:「小男人的血怎麼是酸的?」
「說吧,老頭兒你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秘密?」
當年白音帶著他深入元尊腹地,便是藏身在這座院子中。
白音眯著眼,那些涉及他家小族弟、道祖、另一位可怖存在的事情,都不可卜算。
「那你找我家小男人做什麼?」
甚至……懷疑白音被困在其他時間之中了?
那場大戰是這老頭掀起的么?分明是她和澹臺給自家小男人的踐行禮!
看到那老道的瞬間,蘇禾登時炸毛。
沒有穿梭空間,只是飛行。
蘇禾驚訝著,就聽背後一個訕訕的聲音傳了過來:「仙子莫要這般殺氣騰騰,老朽既為道主執掌歸望山,好歹也有些特權,能查看到仙子隱居地,真的不過分!」
諸天萬界人類才是最強大的,這是不容置疑的。
道主靜了片刻,嘆口氣道:「仙子可知這些年我在與誰相爭?」
蘇禾認識的標誌性的山川、河流還在,但標誌與標誌之間卻多了許多蘇禾不曾見過的地域。
就見意竅識海凝聚出一柄鎚子,一鎚子砸在它腦袋上,將蛤蟆砸進識海深處。
澹臺沒有說話,只提著劍作勢要斬院門。
她看著蘇禾道:「你隨我來。」
她不怕白靈又野到哪裡去了,只怕落在元尊手段中。萬年來上窮碧落,從星海到各個幽冥碎片,她不知找了多少地方。
她沉默片刻又道:「這一次,當是真正的決戰了,或死或活……」
道主點點頭:「仙子所見,乃太古天庭中期,四靈與白虎崩斷某一位至尊存在手指的畫面。是大巫故意泄露給仙子,想以此污染仙子靈識。」
道祖親傳大,還是他家小男人大?
「仙子……據門中古籍記載,這一位很可能便是道祖門下四先生……」hetubook•com.com
可惜人類並非人族……人從沒有形成完整的「人族」概念,有的只是各個大世界!
澹臺點點頭。
她抱怨完又抬頭看向道主:「你說的是大巫臨死前,以自身三成本源崩走的時空裂縫?」
白音聳聳肩:「誰知道嘞,也許是,也許不是。」
「大戰將起,玄黃仙尊盡皆破關,隨意破開空間誤入他人界域,恐起紛爭。」
蘇禾眯著眼,靜靜看著那殘像。這不是術法所留,是……時間!
像是疑問,但語氣分明是陳述。
蘇禾將身子一搖,換做白虎真身。
就不能看在道祖面上……溫柔點兒?
歷史不可改……
好尷尬!蛙生綿長,一輩子都沒這麼尷尬過!
那傢伙是這是時代道主轉世?
屏蔽天地。
這一戰之後的時代便是遠古了,乃是玄黃真正的高光,諸天不可爭議的第一大世界!
就見道主騎著馴鹿落下,拱手行了一禮,向內而來。那鹿卻看著院中人皮,拚命的搖頭,死活不肯進入。
「自在劍山之中。」
一條晾衣架上,晾著三張……人皮!
「逃兵!鄙視!」整個意竅,都有蘇禾忿怒咆哮聲。
她怎麼做到的?
要不然……暫時性休妻吧?
「只是,還不曾真正爆發,便被天帝他們連翻斬殺。據我所知,便有三位被殺,一位被囚禁。」
難怪澹臺要找他!
白音將離開前的一段兒時間截取出來,封存在大門之內!
但就是他!
他緩緩抬起頭,神色凝重:「只有四先生!」
都特么陪葬!
隨即他又好奇問道:「玄黃現在多少仙尊?」
一座府邸靜靜落著。
世上不可能有兩個長相完全一樣的傢伙——哪怕面前這個道主眉心沒有那道劍痕。
然後引起冥祖的爆發,隨即便是四靈、妖族,歸望山是最後才出現收尾的啊!
澹臺看著府邸,輕聲道:「從她消失,這府邸我便進不去了。」
靜!
大巫所在廟宇中,有一道時空裂縫的,本來被冥祖封印,又被大巫臨死前送走了。
逃兵就逃兵唄,比外面的尷尬場好多了。
感知到院中情況,蘇禾放心下來。他若想出去,隨時可以跳出去。甚至向外看還能看到外面的澹臺,黛眉微蹙,仙劍隨時出鞘。
「沒有試過強行突破?」蘇禾問道。
這些好似萬物根源的存在不在卦象之內。
「戳你眼珠戳你肺!一年兩年八萬年!八萬年都不來看我,拿你分身練練手,等你來了這刀親手劃開你皮!」
蘇禾笑了笑:「被紀妃雪斬殺煉化了,連同那柄刀。」
道主!
澹臺泠搖搖頭:「我知她在,她若亡天地當有感,但她必然不好。」
若有外人進來,會一遍遍m•hetubook.com.com重複著這段時間內的事情——自己都不知自己在重複。
蘇禾呼吸一緊,神獸天性,便是不曾見面不曾有過交集,甚至不知死掉的是誰,單聽數量,便有種心痛的感覺。
「白雲宮搬去了玄黃洞天,這裏才是白音後來居住地,現在的白雲宮只是迷惑元尊所用。」澹臺介紹道。
其實並沒有徹底斬殺,還留了一隻手,給了元尊一族一個虛假希望,若是徹底滅殺當時便會引起元尊一族的全面反抗。
要興師動眾封閉天機,那就是一絲一毫都不能傳遞出去了。
這數量若放在後世,不用等元降臨,泰祖就會滅世!
那小刀還沒徹底成型看去只有刀身,刀柄還沒凝聚,還未完工的地方,還有幾許白意。
不是這個時代的道主,是蘇禾那個時代的道主!俗名第三懷宇,前一個時辰還與他聯手對戰封皇大祖的那個傢伙!
不愧是太古時代,元氣與後世不同,大道章顯,仙尊近乎是後世兩倍了!
果然!連魂獸都不靠譜!
道主沉吟一下,道:「八萬年前一戰,仙子親斬元尊大巫,當已經知曉元尊來歷。」
白虎身輾轉騰挪,應對突髮狀況最是得心應手。
這一仗雖然後世沒有記載,但必然是玄黃勝利。
蘇禾看著澹臺泠,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蘇禾看著下方府邸咧嘴笑了起來。
「是其他族群的仙尊投靠過去的。」元尊一族確實強到不可思議,若說世間還有一族能單獨對抗……人族?
「你走之後!」澹臺面無表情:「你走之後,我等與元尊有一場大戰,元尊一族大巫寂滅,龍龜一族死去四頭龍龜,但文祖進階仙尊境。」
不是她的本命仙劍,而是後世的靈素仙劍!
空氣一下子窒息,蛤蟆揪著蘇禾髮髻的爪子越來越用力,一張蛙嘴愕然張大,然後……噗一下子消失不見。
感情畫符的顏料還是出自他身上?
星環顯現,時間之力流轉。便覺手中多了一物,輕輕一握卻是一隻葇荑。
蘇禾轉頭看去,就見一老道騎著一頭禿毛馴鹿踢踏踢踏地走來。
不過澹臺看不到蘇禾,她只看到蘇禾拉著白音一步跨入小院,兩人便消失不見。
她說著話,素手一甩,一柄剃肉小刀釘在柱子上。嗡嗡顫抖起來。
果然卜卦准不算手段高,還要懂得陰謀算計,這老傢伙最會算計,外人落在計中尚且不知!
道主面色微怔。
絕對的安靜!
可憐兮兮。
蘇禾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了。這是澹臺自己看到的?還是白音告訴她的?記得隔著時代,婚書只能顯示觸碰婚書的當事人的名字才對。
但是上次見面,文祖還不是的。
正是過年,城池中萬家https://m.hetubook.com.com燈火,但山川之間,地脈節點之處,處處軍營,或隱或藏,或顯或露。殺氣騰騰連天空雲層都染上了肅殺之意。
若不提卜算、謀划能力,白音戰力應該是比不上澹臺的。尤其切了一半存在給蘇禾之後。
丫頭將它搬回來了!
白音眨眨眼。
白音眨了眨眼睛:「啊!這段記憶斬掉了。應該看到了了不得的東西,不能以記憶方式留存。」
白音看著太極圖眼睛驀地一亮,連小手都有幾分控制不住,一副想拉下來切片的模樣。
「好……好久不見。」蘇禾聲音弱氣。
「怎?」白音挑眉。一個老頭還對他家小男人感興趣了?
蘇禾驚詫:「文祖何時達到這一步的?」
四頭……龍龜?
白靈在,己方十幾個仙尊可以配合到無間,打退敵方二十仙尊。
那一戰也是道主成名戰,從一凡人,以極短的時間步入仙尊境界的存在。
「那隻手如何了?」澹臺問道。
蘇禾笑了起來:「那放心,白音還在。」
還處處裝純潔,原來也是大能轉世!
手中一空,葇荑消失不見。
白音帶著危險的目光看著庭前老道。
白音撇了撇嘴,按住躁動的右手。
「蜀地。」澹臺泠言簡意賅。
蘇禾體外星環環繞,跳出時間之外,方才能不受這片地方的影響。
仙尊才是決定戰爭勝利與否的關鍵,經歷諸多,蘇禾現在對這一點深以為然。
這也是她擔心白音的真正原因。一個無所不知計謀百出的仙尊,才是元尊一族真正的眼中釘肉中刺。
澹臺仙尊深深看他一眼:「八萬年前你我便知,元尊一族真正的底牌乃是『時間』,莫要覺得只有你才掌控時間,自滿必損!」
兩人落下雲頭,站在門外。腹地匾額改了,只大咧咧寫著「咱家」兩個字。
澹臺泠瞥了一眼,道:「戰爭要來了。」
蘇禾沉默剎那問道:「你劍山何在?」
白音開心的笑起來:「是么?他還是我家小族弟嘞!」
果然,那丫頭留個什麼後手都是留給蘇禾的!
道主苦笑一聲:「仙子妖孽一般天資,老朽也有前輩傳承。但都只能對時間略作影響,算不得掌控時間,甚至比不得元尊一族,有手段凝聚時空裂縫——真正有機會掌控時空的……」
他的!
「那位被囚禁的初祖,當在四先生身上,雷王便是獄守!這也是為何,四先生離去,老朽不顧一切掀起戰爭,勢要斬滅大巫的原因。」
靜了剎那,道主聲音悠遠:「能阻斷元尊所謀划的,也只有四先生!」
就見院內一道殘影出現,卻是白音滿面可憐兮兮,雙目含淚的看著她:「冰坨子……你終於要對我下手了么?」
說到這兒,她看了眼蘇禾:hetubook.com.com「當年被涿所傷,又被白音與我聯手斬殺的元浢便是此類。」
「呃……你知道紀妃雪么?」
老傢伙!
「白音,丟了?」蘇禾立刻反應過來。原來是在這個時間段。
蘇禾這個念頭剛起,就見白音倏地抬頭,雙目閃過一道冷芒,向他看了過來。
蘇禾看著還在念念叨叨忙活的白音,總覺得自己召了個巫婆進家門。
白音在劍山本源入了本源空間還有現身,此時只是不知道野到哪裡去了而已。
「仙子大才!」道主說著話,便有太極圖在院子上空展開。
人類不止是玄黃大世界主體,甚至是諸天萬界主體。
兩人一路飛馳,剎那千山萬水。這個時代的玄黃大世界,比起後世玄荒來大了許多。
「我來了!」蘇禾也笑了起來,拉著手中葇荑向外一拉——沒拉動。
隨著符籙繪製,那人皮越縮越小,漸漸的變成一張鼓面。
稍後不知要應對什麼情況,還是續滿人身力量的好。
蘇禾左右看去時間已經變換。他處在被白音切下那一段時間中了。
道主微微搖頭:「五位初祖,有黎逃脫,這便是歸望山從蠻王時代到現在的任務。老朽與其鬥了千萬年,近日方才知曉元尊一族真正的目的。」
可是道主是生於現世千萬年前左右,正巧趕上封皇大世界與玄黃大世界的戰爭,那一戰玄黃位格降低化作玄荒。
哪怕是屍體分身,但頂著他的相貌,白音是怎麼下得了手的?
澹臺靜了一下才道:「婚書上另一個名字。」
呃……
蘇禾意竅中,它使勁搓著自己臉。
元尊一族在絕對優勢下都不敢隨意殺到玄黃本土,當年他們能殺入元尊一族祖地搶回蘇禾前世屍身,靠的便是白靈的謀划。
觸感柔軟。
蘇禾:「……」
「仙子莫鬧!論關係,此乃初代道主之物,乃是你家三伯之物!」
澹臺仙尊沉默片刻,道:「二十一人!神廟大巫被斬,其本源卻滋養兩位仙人成就仙尊。有四方尊主,轄下又有六位仙尊,還有不屬軍系仙尊七人。」
澹臺泠看他半晌才道:「你收到我留言了。」
澹臺衣袖一卷,如當年一般捲住蘇禾手腕,拉著他直上九霄,一路向更西方而去。
「元尊有多少仙尊?」
蘇禾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道主無奈嘆口氣,任它離開。自己面向院子,看著院中人皮與白音手下鼓面,麵皮抽了抽。
莫名心塞!
這個時代的龍龜足有四五十族人,比其他四靈總和還要多,一族出兩個仙尊倒是理所當然。
難怪澹臺會懷疑白音像他一樣不受時間限制,可以遨遊時間長河。
她一接近,就感知到蘇禾身上的白虎氣息了,這白虎是她在白音小星球上布置的,她自有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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