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科，設計什麼。」
昨晚在酒桌上說過什麼，喝完之後又是怎麼回南通的，甚至連到了南通是怎麼進家門的，要不是部下和韓向檸提醒，一點都想不起來。
「可是……」
因為人家壓根兒沒把水上公安分局當回事，之前給水上治安科加掛水上公安分局的牌子，純屬逗余秀才玩，哄余秀才好好寫材料的。
馮局反問了一句，笑道：「在你們看來我是局長，可在人家眼裡我就是個老兵。人家要面子，心高氣傲著呢，連他們縣領導都瞧不上，怎麼可能跑過來求我。」
什麼沿江派出所，簡直是個土匪窩！
董科長終於知道沿江派出所為何那麼訓練有素了，但想想還是嘀咕道：「他搞訓練是厲害，但他做人不夠光明磊落，居然給我灌酒，給我下套！」
一會兒問這個艙室是做什麼的，一會兒問那個房間將來有什麼用途。
余科長指指上面，眉飛色舞地說：「你頭頂上一樣要有公安標牌，通往浮橋的鐵門兩側也要掛單位名稱的牌子，設計的時候就要把掛牌子的地方留出來。」
「老陳和小劉他們都看到了，不誇張地說在我們管轄的水域，沒有比他們更專業的水上消防救援力量。」
「馮局，我不太明白……」
後來做兒童團長，他領著一幫小孩訓練。再後來做民兵營長，他又組織民兵訓練。據說他帶的民兵營每次比武都拿第一，曾經受到過省軍區的表彰。heｔｕboｏk.ｃｏｍ•ｃｏｍ」
董科長不解地問：「什麼不奇怪。」
「老陳和小劉說我是答應過。」
丁教深以為然，附和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徐三野的態度至關重要。」
甚至把捲尺借過去量量這兒量量那兒，都不知道他在量什麼。
「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不給你下套，難道跑過來跟我說？」
「說是調研，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與此同時，楊局正在跟丁教、沈局和王主任通報剛接到的一個上級電話。
把昨天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彙報了一遍。
「我們不光要讓江上的人知道這是公安機關辦案的地方，也要讓岸上的人知道。」
馮局點上支煙，笑道：「這個徐三野就是搞訓練起家的，他父親參加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後來負傷回老家做民兵營長，他從小就玩槍玩炮。
遇上這倒霉事，楊局左右為難，苦笑道：「余秀才昨天剛去白龍港看過，今天一早又去了。」
「那要安裝的鐵門也是大門，要好好設計下。」
「余秀才也真是的，市局都已經給他提正科了，他還想怎麼樣，折騰個什麼勁兒！」
江上要是有什麼事，就近借用他們的執法船艇。我們借用時的油錢算我們的，執法船艇的維護保養費用，我們也可以承擔一部分。」
馮局越想越有意思，一邊示意他坐下，一邊笑道：「南通港公安局給和_圖_書
他們贊助了一部雷達和兩部電台，他們跟我們要一台測深儀也不算過分。」
「誰去談，怎麼談？」
余科長對水上治安大檢查不感興趣，跟著韓渝來船廠「調研」001和躉船。
昨晚在沿江派出所喝多了，直到現在頭都疼。
「他一個連科級幹部都不是的派出所長，憑什麼瞧不上這個看不起那個的。」
「小鹹魚，這是個走道吧。」
「現在不只是余秀才的事，鍾局把電話都打過來了，甚至打算下個月去參加剪綵儀式。」
別人怕鍾局，徐三野可不怕。
「人家給我們伸出了橄欖枝，我們也要積極主動點，讓小韓下午去一趟，就說測深儀我們正在採購，爭取儘快採購回來幫他們安裝上。」
他跑上跑下，看什麼都好奇。
「他連縣領導都瞧不上！」
「所以說他請你喝酒，跟你稱兄道弟，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給你面子就是給我們港監局面子。」
作為分管財務後勤的副局長，沈局最不想讓市局摘這個桃子，提議道：「要不先去跟徐三野談談，問問徐三野是什麼態度。」
「要不打電話問問李書記，他是老局長，局裡遇上這麼大的事，他不能躲清閑。」
董科長好奇地問：「這個交道怎麼打？」
「你先記下來。」
他硬著頭皮，苦著臉彙報完，耷拉著腦袋不敢直視。
楊局一連抽了幾口煙，接著道：「于私，市局確實耽誤了余秀才，他的那些同學
和-圖-書幾乎都走上了領導崗位，就他混得最慘，到現在還是個有名無實的水上治安科長。」
「他今天去做什麼。」
就在啟東公安局被市局領導的一個電話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南通港監局船檢科的董科長，無比忐忑地敲開了局長辦公室門。
「我們在北支航道執法，真要是遇上暴力抗法的，確實需要他們幫忙。況且我們管轄的水域那麼長，憑現有的力量很難顧及到北支航道，他們願意幫忙，我們求之不得。」
「好的。」
居然想把南通市公安局水上分局的牌子掛到啟東公安局沿江派出所的躉船上，市局領導和余秀才的吃相也太難看了！
「馮局，你真打算給他們一台測深儀？」
提到沿江派出所的力量，董科長有話說。
韓渝走出指揮中心，俯看著下面介紹道：「拖到江邊之後，你現在這個位置正對著鋼浮橋。考慮到防盜，我們打算在連接處安裝一個鐵門。」
韓渝正腹誹著，余科長又轉身指指一層中央的走道：「這個走廊也要利用起來，兩邊的牆上可以掛公示欄，可以出出板報。」
楊局深吸口氣，接著道：「我們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答應他掛牌，徐三野那邊一樣有變數，他要是當著鍾局和港監局、南通港公安局領導的面，把牌子摘下來扔進江里，到時候鍾局的臉往哪兒掛，我們又怎麼跟鍾局交代。」
余科長回頭看看走道，再看看外側，抬頭問和*圖*書：「這邊將來是對著岸上的？」
「沒什麼可是，再說用一台測深儀換一條用拖輪改裝的執法救援船，這買賣不虧。」
經費那麼緊張，你說送就送，局裡的幹警肯定有意見，縣領導知道了一樣會有看法，說不定會以為你是為了陞官在崽賣爺田。
丁教反應過來，低聲問：「楊局，徐三野是什麼態度。」
韓渝要趕緊布置躉船二層中央的「指揮中心」，沒有全副武裝參加檢查過閘的船隻。
董科長偷看了一眼，苦著臉強調道：「他們跟我們搞車輪戰，老陳和小劉的酒量又不行，只能我一個人上，喝著喝著就喝多了，現在真想不起來。」
可要是不答應，市局領導一定不會高興！
「是。」
楊局微微搖搖頭：「不知道。」
吃完早飯，徐三野、指導員、老章和王隊長他們繼續開展水上治安大檢查。
要是一口答應，就相當於把在沿江派出所投入的近四十萬送給市局。
馮局下意識問：「這麼專業？」
如果他們願意借，我可以付房租，多少錢可以談。只要能談妥，我們就安排一個幹部和一個職工過去。
「看來只能這樣了。」
「有點意思，不過這也不奇怪。」
「余科，這要跟徐所說。」
……
再就是問問等他們的江邊執法基地搞好之後，能不能借一間辦公室給我們。
「你剛才說考試科的小韓跟他們所里的一個幹警是同學，那就讓小韓代表我們局裡跟他們打交道hｔｔｐs://m.ｈeｔuｂｏok•ｃoｍ.ｃoｍ
。」
想到南通港公安局的陳局只想跟徐三野做鄰居，在業務上也有合作，但跟徐三野依然保持距離，馮局覺得可以依葫蘆畫瓢，沉吟道：
「鍾局說于公，余秀才想把牌子掛到我們的躉船上有餘秀才的苦衷，沿江的兄弟市局都設有水上公安分局，人家有隊伍，有辦公場所，我們市局什麼都沒有，每次開到會，尤其去人家那兒參加現場會都很尷尬。」
丁教沒在市局工作過，能做到教導員基本上也就到頭了，對市局沒什麼感情，低聲道：「楊局，掛牌子很簡單，但這牌子真要是掛上去，成績將來算我們局裡的還是算市局的？」
「你昨天代表的是我們港監局，你都答應人家了。如果不兌現，人家會笑話的。」
讓他倍感意外的是，馮局並沒大發雷霆，竟笑問道：「他們就想要一台測深儀？」
可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已經跟人家說了，不向領導彙報不行。
王主任一樣不想讓市局摘桃子，分析道：「這哪是掛牌子，這牌子如果讓余秀才掛上去，沿江派出所還是我們啟東公安局的派出所嗎？」
……
「是。」
馮局想了想，接著道：「船員培訓，要儘快幫著安排，讓小韓跟她們學校領導打個招呼，培訓費用算我們局裡的。
更憋屈的是，真要是頂著壓力答應讓余秀才掛牌，市局領導不但不會感謝你，甚至很快就會忘了。
你是來調研的，不是來指揮的，並且你說得這些都是要花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