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大氣派且安裝有公安警徽和「水上110」大牌子的躉船，以及停泊在不遠處跟小軍艦似的001，陳子坤覺得這才是水警應該呆的地方，頓時熱血沸騰。

姐弟倆甚至約好，過年時都穿上制服一起拍個小照。

「這不是客氣，這是工作。」

「就是公判那些倒賣船票的黃牛，聽說南通港公安局和長航上海分局的領導到時候都會來。公判大會開完之後，要舉行公捕大會和追回的自行車發還儀式，就是我們李指跟四廠派出所一起查的那個案子。

余向前好奇地問：「要開什麼公捕公判大會？」

韓渝笑道：「沒事的，用不著這麼客氣。」

陳子坤覺得跟眼前這條小鹹魚相比，自己就是個假公安。

再想到能坐主席台，余向前咧嘴笑道：「你們徐所也太客氣了。」

「鹹魚，我先去白龍港看看。子坤第一次來，誰都不認識，車上的東西交給你了。」

又是公判又是公捕的，還要舉行發還儀式，這動靜夠大的。

但他不是外人，韓渝得意地說：「原來只有兩把手槍和四把五六衝，後來我們徐所準備搞反劫船和解救人質訓練，發現客輪和貨輪的艙室很小，走道狹窄，地形複雜，用五六衝不太順手，又去局裡領了兩把七九式微沖。」

送了趟學姐，來回加油要花錢。

「你們的宿舍呢。」

一個作為雜物間，專門堆放簸箕、笤帚、拖布等打掃衛生用的工具。

幾把槍算什麼，如果擱十年前，高平兩用機槍我們都裝上了。

余和*圖*書向前說走就走，陳子坤一個人被扔在這兒真有那麼點尷尬。

「是！」

所長有過交代，對余科長要尊重，韓渝急忙立正敬禮：「報告余局，徐所陪檢察院和法院的領導在白龍港看公捕公判大會的場地。」

周工水平很高，設計的很好，可船廠沒有專業的電工。

「後天上午開公判大會，下午開公捕大會。余局，我們徐所說開公捕大會和舉行發還儀式的時候，要邀請你參加，請你坐主席台。」

一看就知道他沒見過世面，很可能都沒打過槍。

「是嗎？」

「二層一共幾間？」

他推開車門跳出副駕駛抬頭問：「鹹魚，你們徐所呢。」

涉及到今後的使用和維護，韓渝和梁小余要全程參与。

把追回的自行車發還給上海的失主，這種露臉的機會可不多。

人家一個孩子都獨當一面，不但會修船開船，還參与案件偵辦，甚至執行過很危險的貼靠任務，現在更是碼頭「總指揮」……

「全部卸下來裝船？」

這些設備和工具都是必須要有的，江上本來就風大，啟東每年夏天又都會遭遇颱風，就算不刮颱風白龍港也經常停電。

「是的，錢師傅是我們市局的職工。」

「我們所人少，不需要專門的辦公室。等躉船拖到江邊，都在指揮調度室辦公。」

「對對對，是工作。」

不過話又說回來，動靜不大那就不是徐三野了。

余向前很想看看後天的公捕大會和自行車發還儀式的場地，走出幾步又和_圖_書回來了，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包香煙：「差點忘了，請人家幫忙不能不發煙。」

「不裝船我大老遠從市局運過來做什麼，船廠這邊你熟，請人家幫幫忙。」

二人正忙著學做電工，最後一批採購的設備、零配件和常用工具送到了。

「好的，謝謝。」

「我坐什麼主席台……」

姐夫的同事兼好朋友許師傅成了白龍港船廠的編外電氣工程師，吳經理每天下午都開摩托車去接他來干私活。

說是消防演練，其實是用001上的水槍模擬下暴雨，對躉船的上層建築進行密封性測試。

幾個開關櫃是外聯廠家生產的，但人家只懂自己生產的那一部分，需要經驗豐富的專業電工來整合、來調試。

韓渝帶著他爬上二層，打開門：「陳哥，這個辦公室怎麼樣。」

她每天早上穿著制服送小冬冬去託兒所，每天下午穿著制服去託兒所接小冬冬，小冬冬很驕傲很自豪，別的小朋友都很羡慕。

陳子坤頭一次上躉船，看什麼都好奇，扶著欄杆看著下面問：「一層呢？」

「你們的辦公室呢？」

接下來的幾天，韓渝忙得焦頭爛額。

車一直開到碼頭，看樣子也打算裝船。

「余局來了，卸余局從市局運來的東西。」

「隔壁就是指揮調度室，等天氣熱了，你們可以來指揮調度室吹空調。」

韓渝走到卡車前看了看，舉起對講機：「小魚小魚，請小姜他們放下手中的活，先過來幫著卸下東西。」

「指揮調度室和會議室占的地方大，和-圖-書二層就這六間。」

這個辦公室很大，目測有三十平米，窗明几淨，打掃的乾乾淨淨。

「我們的宿舍在一層，甲板下面有軍火庫，我們要在下面看管武器彈藥。」

如果不自備一台發電機，電台通訊會中斷，躉船的電氣系統會癱瘓，甚至連船頂的信號燈都不亮。

白天不開燈光信號問題不大，晚上沒燈真可能會被過往的船撞上的。

陳子坤探頭看看兩側，笑道：「挺好，不是挺好，是很好！」

一個作為儲藏室，現在不知道儲藏什麼，但啟用之後的東西肯定會越來越多，現在留出空間，到時候就不用擔心東西沒地方存放。

「那卸東西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走，我帶你去看看你們的辦公室。」

陳子坤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驚問道：「鹹魚，你們所總共四個幹警，怎麼領這麼多槍！」

「有啊，沒武器彈藥怎麼在江上執法。」

電焊機、台鉗和一大堆常用工具是用來維修躉船乃至001和002的。

前幾天聽他提過，韓渝趕緊敬禮：「陳哥好，歡迎陳哥來檢查工作。」

就在韓渝經所長同意劃分好各功能區，把設備、零配件、常用工具和各種資料往躉船上搬的時候，水上治安科的余科長乘坐一輛裝滿辦公桌椅、木床、文件櫃的卡車來了。

「收到，我們馬上過去。」

「那邊是誰的辦公室。」

一個作為資料室，001和躉船申請登記檢驗時準備的全套資料，各種船用設備的合格證、說明書和電路圖之類的，全部分門別類和-圖-書存放在裏面。

現在就算讓她回海員俱樂部，她也不願意回去。

柴油發電機一台，電焊機一台，台鉗一個……

不過也有高興的事，之前一直因為自己導致姐姐換工作很歉疚，回南通一看，發現姐姐竟喜歡上了公安工作。

「這船上有軍火庫！」

再就是躉船很大，001要把船廠小碼頭的泊位讓出來，開到沿江派出所後面的小碼頭。

躉船甲板下面的幾個艙室都派上了用場，一個專門擺放各種零配件，一個裡面用鋼板焊了一個工作台，把台鉗安裝上去，作為機修車間。

韓渝微笑著介紹：「一層八個房間，走道左邊是我們公安的值班室，走道右邊是港監的值班室兼辦公室，他們的宿舍跟你們一樣在二層，就是最頂頭的那間。」

陳子坤原以為分配到公安局能辦案，結果被安排到根本不辦案的水上治安科，每天跟著余秀才寫材料，偶爾代表市局出去參加水上治安管理有關的會議，感覺一點意思都沒有。

……

密封性試驗搞完，要安裝桅杆、電台天線、各種信號燈和高音喇叭，要通電試驗躉船的強電、弱電和應急用電系統。

先是躉船下水，要開001進行第二次消防演練。

如果哪兒漏可以在船廠解決，不然拖到江邊再發現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盜竊自行車的線索是我發現的，第一撥自行車就是我在這個碼頭繳獲的。徐所說這是我們水上治安部門的戰果，你是我們水上分局的領導，到時候不但要代表水上分局，也要代表市局。」

www.hetubook.com.com「我是來向你們學習的，小鹹魚，余科幾乎每天都跟我提起你。」

韓渝有點心疼，暗暗提醒自己以後不能再打腫臉充胖子。

余向前越來越喜歡眼前這條既懂事又能幹的小鹹魚，拍拍他胳膊：「鹹魚，認識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水上治安科的陳子坤同志，子坤是大學生，師範學院畢業的！」

這是軍事機密，換作別人肯定不能告訴。

「你剛才說你們徐所不是客氣而是工作需要，給人家發煙一樣是工作需要，這兒就交給你了，我去找你們徐所。」

「那邊不是辦公室，是會議室。會議室邊上是宿舍，你們辦公室南面那間也是宿舍。」

一個改造為船員艙，如果人太多沒地方住，可以搬個鋼絲床住在下面。

要公捕的那幾個偷自行車的嫌疑人都是外地的，失主都是上海人。失主到時候坐客輪過來，參加完發還儀式，領到被偷的自行車，在白龍港旅社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坐客輪迴去上海。」

雖然每個月少拿十幾塊錢，但穿上制服的那種自豪感和在幫助旅客時的成就感，是做客房服務員所沒有的。

韓渝不知道人家很羡慕自己，放下對講機問：「陳哥，司機師傅也是市局的吧。」

韓渝面對陳子坤這個機關民警，充滿著自豪感和優越感，輕描淡寫地來了句：「工作需要。」

陳子坤好奇地問：「有多少武器？」

余向前反應過來，帶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帥氣的幹警走上躉船，笑問道：「公判大會和公捕大會什麼時候舉行？」

「鹹魚干，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