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前好奇地問：「他整天忙什麼。」

雖然能賺到錢，但沒社會地位，也沒成就感。

「長航分局消防科以前就是個空架子，現在成了真正的職能科室。鹹魚調過去之後先參照上海港乃至上海公安局的消防管理規定，針對南通港製定了一套消防管理的規章制度。」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鹹魚就已經做上了副支隊長，並且成了長江南通段水上及岸線消防實際上的一把手。

下午三點半，槐陰市公安局。

「我確實錯了，余局，我……」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我和張局倒是想幫忙，可我們都是外行，外行不能瞎指揮，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

這麼一來，港務局和港監局一樣也把他當自己人，做起事來自然比別人容易。

有那麼多單位的領導支持，鹹魚肯定不會止步于長航分局水上消防支隊的副支隊長。再想想自己居然混成了這樣，陳子坤無比尷尬，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等了大約半分鐘，聽筒里傳來老搭檔的聲音。

年前剛調到南通的陳局，看到的卻是警力緊張，不想任由停薪留職的人員佔著寶貴的編製，給出了兩條路：要麼回局裡上班，要麼在一個月內回去辦理辭職手續，逾期不辦的按自行離職處理。

「什麼意思？」

陳子坤很想請老領導幫忙，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以前雖然工資待遇低，但卻是水上警察大隊的教導員，是市局重點培養的幹部。下海之後hｅｔuboｏk.ｃｏｍ•coｍ天天呆在工地，不是給質監站、甲方或監理賠笑臉，就是盯著民工幹活兒。

余向前做過南通水上公安分局的局長，跟曾經的南通港公安局是老鄰居，對曾經的南通港公安局、現在的長航分局很了解，下意識問：「老童呢？」

「沒必要認錯，你本來就沒錯，畢竟你那會兒停薪留職也是響應上級號召。」

要做的工作多了，科里的人員也多了，要對工作進行分工，現在包括他在內，消防科一共有四個副科長。一個負責消防宣傳和消防培訓，一個負責消防監督，一個負責行政審批和行政處罰，他自己負責消防隊建設和消防救援。」

長航分局的張局支持他。

「老童是科長，老童負責全面工作。」

「裝備也上來了，他之前的小金庫里不是有二十幾萬么，調到長航分局之後就把那二十幾萬交給了港監局，委託港監局代為換匯進口消防服、呼吸器等裝備。

「老王，我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

「這麼說當時辦的是停薪留職，不是辭職？」

「魚局，你工作那麼忙，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的。」

「想跟幾個區縣公安局確定岸線消防管理事權沒那麼容易，市局倒是很支持，消防支隊也很支持，彭局正在跟幾個區縣公安局談。」

王政委支持他。

余向前暗嘆口氣，直言不諱地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再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在外面又不是混ｍ•ｈｅtｕｂｏｏk•cｏｍ.ｃom不下去，何苦自己為難自己呢。」

「余局，我現在才知道我喜歡做警察。」

「老王，你上次不是說分局這邊也要把消防管起來么。」

王文宏頓了頓，眉飛色舞地說：「然後在港務局和港監局的支持下，趁熱打鐵成立了兩個消防監督站。既然設了監督站不能沒站長，一下子爭取了兩個副科級編製。

「剛開始想直接辭職的，後來我爸說機關單位的工作是鐵飯碗，工資待遇再低，只要保留公職以後還有迴旋餘地。我想著留條退路也好，就去市局請魯局幫忙。」

因為在上級看來他曾做過「逃兵」，從辦理停薪留職的那一刻起，南通市局就已經把他從重點培養的幹部名單中移除了。

港監局了解下，發現一套先進的消防單兵裝備摺合人民幣要八九萬，他那點錢只夠進口兩套，可兩套頂什麼事？人家考慮到水上的消防，乾脆咬咬牙，又倒貼了十幾萬，幫著進口了四套。」

想到這些，余向前笑問道：「裝備呢？」

「這麼說他現在有人、有裝備，有地盤啊！」

王文宏一邊收拾著桌上的文件，一邊笑道：「挺好的，他這個副支隊長做得有聲有色，從早忙到晚，喊他吃飯都沒時間，比我這個政委都忙。」

徐三野當年為什麼想盡辦法送鹹魚去上海海運公安局交流，而不是讓鹹魚辦理停薪留職，就是考慮到履歷完不完整對一個幹部而言至關重要。

比如南通市ｍ•hetｕｂｏｏk•ｃom•com公安局，前任局長見市局機關科室越來越臃腫，想讓機關民警下基層又沒那麼容易，為了減輕市裡的財政壓力，積極響應上級號召，動員民警下海。

再想回去繼續做水警二大隊教導員是不可能的，甚至連中隊指導員都不一定能做上。

等彭局把沿江岸線的消防監督管理事權談下來，我們分局就要依葫蘆畫瓢，成立水上消防大隊，一樣涉及到單位編製和人員編製，甚至涉及到經費。

「這政策變化也太快了，本來說好的兩年，結果不到一年政治處就讓我回去辦辭職手續。」

可採購回來不能沒地方存放，企業消防隊也不能沒地方訓練。鹹魚趁熱打鐵，又天天去找港務局領導要地方。港務局昨天開會研究決定，把二號碼頭西邊的九號倉庫騰出來給他們。」

陳子坤面對老領導忐忑不安，無比羞愧。可來都來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

余向前看著突然從上海跑來的老部下，一臉恨鐵不成鋼。

「那現在消防科有多少人？」

總而言之，在消防業務上，他要挑起大樑。其他方面，我們做他堅強的後盾。他只管往前沖，他衝到哪兒，我們的後勤保障就跟到哪兒！」

現在後悔了想繼續做公安，可局裡只通知他回去上班或辦理辭職手續，並沒有說回哪個單位上班，又會把他安排到哪個崗位。

「你這話說的，到底什麼事。」

但這個政策是不穩定的，有的只管一年，有的一年之中就有變化。

港和圖書監局和港務局的領導支持他。

王文宏翻看了下台曆上記錄的日程，接著道：「港務局這邊也出了大血，採購了兩套包括柴油機、消防泵和高壓消防炮在內的裝備，採購了十噸氟蛋白泡沫滅火劑，給了他們兩輛舊卡車。

余向前對老部下的來意心知肚明，沉默了片刻，拿起電話，撥通了老單位政委辦公室的號碼。

退一步說，他就算不去工地干，有個搞工程的老丈人在一樣不缺錢。

前幾年國有企業為了分流減員，把停薪留職作為分流安置富裕人員的一種方式。機關事業單位也鼓勵工作人員下海創業，去辦鄉鎮企業或民營企業。

「他的消防隊馬上要設南通港、皋如港和白龍港三個中隊。聽說等幾個中隊掛牌成立了，要結合兩個消防監督站和幾個派出所，進行進一步的資源整合，打算搞什麼『站隊合一』或『所隊合一』，反正是每天忙得連軸轉。」

停薪留職人員在外面幹得好的，對於今後能不能回原單位無所謂。在外面幹得不如意的，或是到了一定的時間不得不回原單位的就比較麻煩了。

沿江派出所協助港監執法那麼多年，港監局一直把鹹魚當自己人。

這種事原單位領導的態度至關重要，可單位一把手是有任期的。

「這就多了，照理說他剛走上管理崗位，長航分局消防科的老童他們應該扶上馬送一程，結果到他這兒反過來了，他正忙著幫老童他們打江山，正忙把老童他們扶上馬送一程。」

連原來不喜https://m.hetubook.com.com歡他的彭局都支持他。

再加上引航雖然歸港監局管，但港監局沒自己的引航員，只要有引航任務就跟工程發包似的，交由港務局引航隊引航。而港務局又缺引航員，鹹魚兼職引航，相當於港務局的半個職工，並且他姐夫就在港務局上班，姐姐也是從港務局調到南通港派出所的。

聊到鹹魚，余向前的心情好了許多，禁不住笑道：「老王，鹹魚是能幹，但你們也不能把他往死里用。」

「余局，我錯了，我不該一時衝動的。」

王文宏笑了笑，補充道：「我們分局這邊急不來，再說鹹魚還沒把港區內部的消防力量組建好，等他把港區那邊組建好、整合好，才能抽出身來搞沿江的大消防。」

同樣一件事，不同的人去辦效果是不一樣的。

王文宏想想又笑道：「再說我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比如要加強長航分局消防科的力量，科里的人員編製，監督站的單位編製，都是張局想方設法爭取到的。

聽到老搭檔的聲音，余向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乾脆問道：「小魚被航運警校挖走了，鹹魚還好吧。」

「機關十個人，兩個監督站六個人，消防隊四個人，這是正式民警。如果把職工和輔警算上，一共二十七個人。南通港的企業消防隊說是接受消防科業務指導，但事實上歸消防科領導。要是把企業消防隊算上，現在已經有五十多個人了。」

陳子坤的情況比較特殊，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而是跟著他老丈人幹得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