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所,你們局領導很能喝?」
午飯安排在支隊斜對面的一個飯店。
韓渝在水上分局掛過一年職,後來又兼過兩年水上分局黨委委員,但跟馬金濤、楊遠等水警一樣,與交警支隊沒任何業務往來。現在調到走私犯罪偵查支局,與交警支隊更不會有什麼機會打交道。
「老徐,有事?」
把鹹魚灌醉了,但鹹魚的事要幫著辦好。
「他就喝了一點點。」
韓向檸猛然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問:「他又喝醉了?」
崔政委生怕他摔倒,扶著他也沾上不少嘔吐物。
不管參觀到哪兒,民警、協警都會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
郭維濤別提多尷尬,苦著臉道:「徐支,政委,我早說過韓書記真不會喝,一喝就醉。」
陳局搞清大概,不禁笑問道:「所以你就想借這個機會,試試他是不是真不會喝?」
既能拉人,也能拉點貨,價格相比小轎車又不算貴,是很多企業尤其黑車司機購車的首選。
「韓處放心,我保證把韓書記安全送到家。」
「怎麼個三管齊下?」
只有王局和馬政委去市局開會時能遇上徐支和崔政委,分局民警幾乎沒機會跟交警支隊打交道。
然而,情況源源不斷的從交警大隊和各兄弟派出所匯總過來,卻沒發現符合幾個特徵的嫌疑人和嫌疑車輛。
「沒灌鹹魚怎麼會醉的?
不來這兒不敢相信每天會發生那麼多起交通事故。
「別順著竿子往上爬,明知道他不能喝酒,你們居然灌他,甚至把他灌醉了,傳出去影響不好。」
不出所料,台下的民警聽著聽著眼睛全紅了,好幾個女同志聽得泣不成聲。
只是他之前所說的不會喝酒,只是相對於師父和韋支、蔣科等長輩。並且他之前所說的不勸酒,只代表他自個兒,不代表崔政委、兩位副支隊長和綜合室主任。
徐支揉揉眼睛,上台無比沉痛地回憶起韓渝剛講過的徐三野。
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只能無奈地說hetubook•com.com:「我今天忙,回不去。你先把他送回家,我給我媽電話。」
「我們讓他意思意思,他就喝了一點點。」徐支笑了笑,強調道:「我很負責任的向你彙報,他加起來喝了也不到二兩,很可能只有一兩五。」
「哈哈哈,果然是『一杯倒』。」陳局放下筆,想想又說道:「他既然不會喝不能喝,以後就別讓他喝了。」
參觀完交管中心,又在崔政委邀請下去參觀與支隊在一棟樓里辦公的交警一大隊。
徐支嘿嘿笑道:「他雖然調到了海關,但他的心思還在江上,正在跟水上分局、長航分局抓那個在江上瘋狂作案的水賊。並且查出了點頭緒,今天跟練雜技的小郭一起來我這兒調嫌疑車輛的違章記錄。」
整整一層樓都是南通交警的指揮大廳。
那個逍遙法外的「江洋大盜」連市委陸書記都知道。
「我是長州海事處,請問哪位?」
「陳市長,這麼說我們支隊開了個學英模的好頭?」
並且,人家直到積勞成疾、英年早逝依然是個派出所長,不像他徒弟鹹魚獲得那麼多榮譽。
不去醫院不知道生病的人多。
交管中心確實值得一看。
崔政委見韓渝講完了,立馬邀請徐支上台。
不管參觀到哪兒,崔政委都要隆重介紹。
「韓處,我郭維濤啊。」
「陳市長,天地良心,我們真沒灌他。」
徐支有事先去忙了,請崔政委先陪同他參觀交管中心,郭維濤則跟著辦公室的民警去查有沒有符合嫌疑車輛情況的車。
崔政委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再次熱情洋溢地介紹,力邀韓渝上台給同志們講講,要求全體民警認真學習,甚至掏出筆記本坐到了徐支身邊。
「還在交警支隊,你放心,他喝的那一點點酒早吐了,這會兒在睡覺。」
……
徐支看了一眼手機,接著道:「尤其二手車,天南海北的牌照都有。繼續查,仔細查,只要符合特徵的白https://www.hetubook•com.com色麵包,全調出來,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搞清其在我們南通的活動軌跡。」
台下的眾人再次被感動了,女同志們感動的泣不成聲。
然後講98年去湖北抗洪搶險。
「行。」
第三個「一點點」頭有點暈。
水上公安分局跟交警支隊一樣是一套班子兩塊牌子,雖然是市局的水上治安支隊,但江上的水警與岸上的交警並沒有什麼交集。
徐支身上也被吐了。
這個工作量不小,因為全縣麵包車的保有量遠超轎車。
顧副支隊不敢不當回事,連忙道:「徐支放心,我這就去交管中心,我坐在那兒盯著他們查。」
「一點點,他喝一點點也不行,現在在哪兒,這會兒怎麼樣?」
「這不是能不能喝的事,是必須要接待好,要陪你們二位喝個盡心。」黃所長拍拍趙紅星的胳膊,想想又笑道:「誰讓你是啟東人,誰讓啟東是葉市長的第二故鄉呢。」
南通人請客吃飯有個習慣,總喜歡把客人喝的東倒西歪,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誠意。
「查了一上午,沒發現楊州牌照的白色麵包。」
與此同時,郭維濤正在休息室門口急的團團轉。
「放心,我們會照顧好鹹魚的。」
「我……我在交警支隊,我跟韓書記一起來辦事的,中午支隊領導請吃飯,徐支認識韓書記的師父,跟韓書記的師父是老朋友。崔政委跟連雲港的余市長做過同事,不但不是外人,而且都是前輩甚至長輩,結果……」
「感謝他什麼?」
可不打電話說一聲又不行,他猶豫了良久,硬著頭皮走進對面辦公室撥通了「老闆娘」辦公室的電話。
崔政委說「我幹了,你只要喝一點點,意思意思」,兩位副支隊長同樣如此。
一個曾經主持過啟東公安工作的同志,職務越干越小,由於種種原因被發配到江邊卻沒自暴自棄,反而主動擔當把江上的治安管起來了,連水上分局都是在人家全力支和*圖*書持下真正組建起來的。
以前市局沒建指揮中心,只要遇到重大警情或突發事件,市局領導乃至市領導都要來這兒指揮。現在市局有了同樣極具科技感的指揮大廳,領導們不怎麼來了,但市局指揮大廳的交通監控信號都是從這兒接過去的。
……
韓渝很早就下定決心打死也不喝的,可真要是上了酒桌,氣氛被烘托到那個份兒上,想堅持原則是不可能的!
人不多,只有支隊的主要領導和韓渝、郭維濤兩個客人。
韓渝跟他一起出來的,結果喝的爛醉如泥,怎麼跟「老闆娘」交代?
大廳寬敞明亮,由好多電子屏構成的交通監控屏有一面牆那麼大,在這裡能看到南通市區主要道路,尤其主要路口的實時監控畫面,122交通事故接警台也在這兒。
結果尷尬了!
南通公安系統英模不多,全國抗洪模範更少。
「陳市長,我又不是酒鬼,我可沒想過灌他,而是感謝他。」
「行。」
默默無聞,恪盡職守,在人家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件事辦的好。」陳局拿起筆在台曆上一邊記,一邊笑道:「他能去你們那兒講,一樣能去刑警支隊、治安支隊和國保支隊講,他要是敢不去,就是不給老韋他們面子!」
「好。」
用徐支的話說今天有兩個主題,一是感謝韓渝來交警支隊宣講,二是歡迎郭維濤回娘家。
「差點忘了,等會兒要多吃點墊墊肚子,不然晚上你們二位可能招架不住。」
桌上被吐的一片狼藉。
他這個連陸書記、王市長和陳局都很器重的「南通水師提督」來了,交警支隊領導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郭維濤很想幫著擋酒,可頂頭上司杯子里真只有一點點,面對的又是老單位領導,只能愛莫能助。
「一兩五就倒了?」
韓渝被搞得很尷尬,然而更尷尬的事在後面。
第二個「一點點」下肚感覺從嗓子眼兒到胃都是火辣辣的。
第一個「一點點」只是覺得難喝。
「和-圖-書嗯,吐了,醉了,醉的不省人事,是老崔他們背回來的。」
「嫌疑人有可能是楊州人,但不一定會開楊州牌照的車。」
「如果是外地人外地車,在南通不能沒落腳點,嫌疑人累累得手,不缺錢,很可能會下旅社甚至住賓館,我們王局正在組織分局民警走訪詢問賓館旅社。」
支隊綜合室主任甚至在崔政委的要求下,讓一個民警捧著照相機全程拍照。
「陳市長,向你彙報個情況,我和老崔剛驗證了下,鹹魚確實不會喝酒,確實是『一杯倒』!」
講抗洪韓渝完全沒壓力,幾個月前參加渡海作戰演習,被總政臨時編入戰地英模事迹宣講團,不知道講了多少場。而且,總政領導對宣講質量的要求非常之高,不感人不及格。
「沒事,高興。」徐支接過綜合室主任去拿來的毛巾,一邊清理身上,一邊笑道:「政委,老張,先把鹹魚扶回去休息,這個樣子不能讓他回去,你們要看著點,千萬別摔著磕著。」
黃所長點點頭,起身笑道:「趙局、柳支,都快兩點了,先去吃飯吧。」
徐支急忙道:「陳市長放心,就這麼一次,下不為例。」
回到辦公室,脫掉被韓渝吐髒的外衣,泡上茶,撥通了陳局的電話。
「你跟鹹魚喝酒了?」陳局覺得很不可思議。
趙紅星給黃所遞上一根煙,接著道:「我們那邊的長江岸線跟你們這邊不一樣,我們那邊的岸線開發很多,甚至沿著長江修建了一條沿江公路,主要路口有攝像頭,韓書記今天一早就去了交警支隊,他親自負責這條線。
韓向檸很想說你是做什麼的,怎麼不幫著擋酒。
趙紅星被搞得很不好意思,雖然很失落但依然故作輕鬆地笑道:「南通那邊也在查,而且是三管齊下。」
上上下下、里裡外外轉了一圈,最後竟被崔政委帶到一間大會議室。走進去一看,台下已經坐滿了民警,剛參加完一個會議的徐支趕回來,正坐在台下,並且一看見他也跟著微笑hetubook.com.com著鼓掌。
鹹魚喝醉了,徐支很高興。
「維濤!你在哪兒啊,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的?」
黃所長看著一份份材料,緊鎖著眉頭說:「可能是外地車,也可能是外地人。」
不過關於自己的成績講的少,主要講長江南通段水上治安的情況,南通水警的歷史,以及師父生前為江上治安乃至南通水警建設所作出的貢獻。
就在郭維濤忙著照看韓渝的時候,黃所長在縣局領導的支持下,請交警大隊和兄弟派出所幫著排查完了全縣所有的白色麵包車。
徐支講完,崔政委總結,號召支隊全體民警、協警向韓渝同志和韓渝同志的師父學習……
柳貴祥微笑著補充道:「照理說嫌疑人從楊州過去用不著過江,但不能排除嫌疑人開車過江的可能性,我們齊局正組織民警去渡口調查。只要是渡口就有治安檢查站,只要是治安檢查站都有監控。根據嫌疑人作案的時間表來,只要在那幾個時間段在渡口出現過的白色麵包車,都有可能是嫌疑車輛。」
不知道喝了幾個「一點點」,反正喝著喝著就神志不清,然後哇一聲吐了,不知道吐在哪兒,只能迷迷糊糊聽到郭維濤在問有沒有事,再然後……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明明是來請他們協助辦案的,結果卻被拉來搞英模事迹宣講!可徐支、崔政委等支隊領導都坐在台下,韓渝只能硬著頭皮走到講台,先給眾人立正敬禮,侃侃而談起這些年的經歷。
「他難得來我們支隊,我和老崔當然要借這個機會請他搞一場英模事迹報告會。陳市長,今天上午的事迹報告會很感人很成功,同志們聽著聽著都哭了,連我都聽的老淚縱橫。」
「路上小心點。」
找車比找人容易多了。
「老顧,那輛車查的怎麼樣?」
剛才聽徐支講師父年輕時的事,韓渝心如刀絞,也控制不住流淚了,見大傢伙要合影,急忙擦乾眼淚強打起精神配合。
都江同行如此幫忙,都江公安局領導今晚甚至要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