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
「你先平復一下心情，你這樣激動，我哪裡敢讓你和周阿姨見面？」
雲萬里聞言，看向旁邊的宋詞，詢問他現在怎麼辦。
「我知道你要來，這是我特地從超市買的，聽說很好喝。」孫小菊笑呵呵地道。
「你要和我說什麼呀？」孫奶奶笑呵呵地問道，實際上她也猜到宋詞要說些什麼。
孫小菊看到宋詞，咧嘴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接著目光有些好奇地看向宋詞身邊的雲萬里。
「孫奶奶。」宋詞叫了一聲，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門前。
「那要說什麼？」
孫奶奶聞言，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在說給宋詞聽，似乎也在說給自己聽。
「孫奶奶，我來看你了。」宋詞來到窩棚前，衝著裏面喊了一聲。
「你怎麼又買了這麼多東西啊？你人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這些東西你拿過去。」孫小菊見了，臉上有些不高興地道。
「是這樣，孫奶奶，已經入冬了，我見你住在這窩棚里也不是個事，所以我拜託雲警官，幫你在市養老院安排了個住處，以後你就住養老院，有人照顧，肯定比現在強。」宋詞言語懇切地道。
「但是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其實還是一個法師，一個通靈者……」
宋詞和雲萬里到達小山坡的時候，周小芹已經站在坡上翹首以望，不過因為她是詭，一般人看不到她罷了。
不過也從側面證明了一件事，幫助這些詭，不單隻是因為功德，還有其他一些好處。
「雲警官，你要走了啊，麻煩你跑一趟，我送送你。」孫小菊見狀，趕忙站起身來。
而雲萬里聞言，看向眼前的虛空道：「你不用謝我，我只是應他的要求，幫他的忙而已。」
所以才會對宋詞如此不遺餘力幫助別人，心生疑慮，覺得應該不單隻是積攢功德，應該有其他什麼好處。
這也是大多數國人的狀態，在信與不信之間搖擺，就如同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媽……」
大家都是成和*圖*書年人，只有利益才是驅使一切的動力，哪有無緣無故的愛？無緣無故地好？
「她準備去哪裡？」宋詞有些好奇地問道。
而宋詞也有些撓頭，他也沒想到孫奶奶竟然不同意，去養老院不是好事嗎？再怎麼說，也比現在窩棚強。
剛才還在說人死後什麼都沒有，現在卻又追問起周小芹好不好。
周小芹有些吃驚，這還有外人在呢，他就這樣明目張胆地跟自己說話？
「你決定好了？」宋詞小聲問道。
別看孫小菊一副笑呵呵的模樣，看似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是宋詞卻知道，這是一種變相的拒絕和堅持。
「回來就好。」
宋詞聞言只能沉默以對，心中暗嘆一聲，五味雜陳。
「那這樣，我讓周阿姨親自跟你說吧。」
「小宋……，唉，你要跟我說什麼？我說了不去，我現在住在這裏好得很。」
好似看出周小芹的疑惑，宋詞主動介紹道：「這是雲警官，我就是找他幫忙，準備把孫奶奶送去市養老院，他們局裡和養老院每年都有合作，有他幫忙照看著，我想孫奶奶也能安享晚年，不用再如此辛苦。」
孫小菊聞言看了看雲萬里，然後又看了看宋詞。
宋詞喜歡喝，讓她顯得極為高興，滿臉的皺紋似乎都洋溢著笑容。
見宋詞接過杯子，孫奶奶顯得特別高興。
至於雲萬里的身份，她倒是並未質疑，因為雲萬里正一身警服呢，這也是宋詞特別要求的，對老人來說，如此更加容易能取得信任。
「那就麻煩雲警官再說一聲，我不去了，不給你們添麻煩。」孫小菊依舊笑著道。
「孫奶奶，你先別管他，我有些話單獨跟你說。」宋詞拉住她道。
宋詞大口大口地喝了兩口，然後長舒了口氣，笑著對孫小菊道：「很甜。」
「宋先生。」
可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開始激動了。
而且就因為是成年，所以有的話既然宋詞不願說，雲萬里也不好直接追問和_圖_書。
「是小宋嗎？」
左眼跳就會相信今日會有好運，右眼跳就是封建迷信。
孫奶奶笑呵呵地看著宋詞，很顯然，她並沒有信。
雲萬里大概也猜到一些，也沒多問，接過鑰匙站起身來。
雖說不至於殺人放火的程度，但是壞事可也沒少干，幫助他能積攢功德？
孫小菊的老家是南方的，那邊的神巫文化尤其發達，幾乎可以說是一村一廟，有供奉土地的，也有供奉無名小神的，還有供奉佛道神靈的等等，不一而足。
「我沒事，小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要怎麼才能見到小芹，她現在還好吧……」孫奶奶抓著宋詞的手追問道。
雖然趙長青已經洗白，成為一名合法商人，但是他過去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子。
「警察同志，你也喝。」
雲萬里的疑惑也就來源於此。
要不是知道宋詞能看到詭，任何人看到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都會認為他是神經病。
「先不忙，孫奶奶，你坐，我有話跟你說。」宋詞趕忙把她給拉坐下。
「謝謝。」雲萬里見宋詞接了過去，也伸手接過。
一如過去，每天迎接女兒回家的她。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媽和你女兒是朋友？你還記得不？」
「當然是真的，不過等會你見到周阿姨，不要太激動。」宋詞道。
此時的周奶奶，卻並未像宋詞想的那樣激動，人顯得非常平靜，她起身上前，拉住周小芹的手，仔細打量著她。
「什麼問題也沒有，你們坐，我去給你們倒杯水。」
「孫奶奶是有什麼顧慮嗎？」
「周阿姨在向你表示感謝呢。」宋詞向雲萬里道。
看著眼前的母親，周小芹輕輕叫了一聲。
「我沒事，我沒事……」
「孫奶奶，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或者還有其他什麼問題？」宋詞問道。
「還能去哪裡，她又沒什麼經濟來源，去拾些廢品賣倆錢。」
孫小菊臉上露出遲疑之色，她的話意思很明顯，和-圖-書她沒有錢，要不然也不至於住在這裏。
「在家呢，你們也是來得早，要不然她就出門了。」周小芹笑著說道。
隨著護符落入周小芹的掌心中，她的身形憑空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神漢？」孫奶奶有些驚訝地看向宋詞。
他並未戳破周小芹與自己母親壓根就不是朋友的謊言，沒有那個必要，很顯然，旁邊的周小芹也明白宋詞的意思。
宋詞不願意就此事一直扯皮下去，於是指了指身邊的雲萬里道：「這是雲萬里，雲警官。」
他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宋詞，把功勞都讓給了他。
「差不多這個意思吧，那日我來見你，才發現，原來周阿姨因為放心不下你，一直待在你身邊，沒有離開……」宋詞解釋道。
「小芹啊，你回來啦。」
「不激動……不激動……」孫奶奶聞言連忙道。
趁著孫奶奶回了窩棚，宋詞向周小芹詢問。
「周阿姨。」宋詞遠遠地就向她打了聲招呼。
周小芹在旁邊也是滿臉焦急，她能找到宋詞幫忙，是她的幸運，是老天爺開眼，要是母親不同意，她一切的努力將會前功盡棄。
宋詞：……
「當然記得，要不然你怎麼會來看我這個老太婆。」孫奶奶笑呵呵地道。
就在這時，孫小菊端了兩杯——橙汁出來，宋詞有些吃驚。
「對，不要錢，你看你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收拾一下，我已經跟那邊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呼，今天就可以帶你過去，幫你把手續辦了。」雲萬里也在旁邊幫腔道。
「小宋，你不要哄我老太婆開心，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宋詞扶著她坐下，生怕她一個激動，出來什麼問題，就得不償失了。
宋詞完全沒有要讓周小芹顯出身形的意思，這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宋詞。
「孫奶奶，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解決你以後生活問題，馬上天冷了，你還住在這窩棚里肯定不行，你要是有什麼顧慮，你跟我說，我幫你解決m.hetubook.com.com。」宋詞神情嚴肅，言辭懇切地道。
「你先坐下。」
而見宋詞說得如此認真，不似作假，孫小菊的臉色也變得認真起來，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也不行的。」孫小菊堅持。
孫小菊說著，轉身走進窩棚，宋詞無奈，只能招呼雲萬里先坐下。
但在來的路上，還是忍不住好奇，旁敲側擊詢問了一下，宋詞又給了他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他也就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宋詞說著，解下手上的一串護符。
別逗了好不好？
「養老院？那要好多錢的。」
周小芹聞言有些恍然，滿是感激地向雲萬里道了一聲謝，當然，她也知道雲萬里看不見自己。
孫小菊聞言有些驚訝，有些心動，更多的卻是遲疑。
而在農村，神婆神漢尤為盛行。
宋詞耐心解釋道：「這事並不麻煩，而且我都已經跟雲警官說好了，養老院那邊都打過了招呼，你人過去就行。」
她有些意外宋詞還帶了一個人來，這人她認識，就是他半夜抓住了馮醫生的那位警察。
「老人家，你好。」雲萬里聞言，打了聲招呼。
「不客氣，不客氣，你們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孫奶奶笑呵呵地道。
「你喜歡就好，喜歡喝就多喝點。」說著就要起身去拿。
雖然因為宋詞在和自己說話，對方聞聲看向這個方向，但是目光明顯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宋先生，要不您讓我見見她吧。」周小芹略作猶豫，最終還是決定和母親見上一面。
「老人家，不用，不用……」
宋詞第一次跟他這樣說的時候，他就沒有完全相信，因為那時候，宋詞正在幫助趙長青完成心愿。
「就是能與詭溝通。」宋詞解釋道。
見此，宋詞也沒有勸說，而是掏出鑰匙，遞給雲萬里道：「你先去車上，我有些話要和孫奶奶說。」
做好事，也要說清楚，何況這也是周小芹的心愿，說得越清楚，她才會越安心。
宋詞沒有說什htｔps://m.ｈeｔｕboｏk.ｃｏm.com麼客氣的話，直接伸手接了過去，孫奶奶不但特意買了果汁，還買了新的杯子。
「走吧，我們上去看孫奶奶吧，孫奶奶沒出去吧？」
「小宋，你來啦。」
宋詞頗有些無奈，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勸說，只能看向旁邊周小芹，想問問她，有沒有什麼別的招，能讓孫奶奶同意。
「沒什麼顧慮，就是不想給你添麻煩，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孫奶奶笑呵呵地道。
「我讓雲警官幫忙找的養老院不要錢，是國家開辦的，專門為了照顧像你這樣的孤寡老人。」宋詞解釋道。
不過，宋先生帶他過來幹什麼？周小芹有些不解，但還是迎了上去。
最後卻在宋詞的詫異目光中，搖了搖頭道：「雲警官，謝謝你，我還是不去了，我現在住在這裏好得很，還有小宋，也謝謝你的好意，讓你費心了。」
老母親已經接受了她去世的事實，傷心一次就夠了，她不想讓母親再為她傷心第二次，而宋詞也尊重她的選擇。
宋詞注意到門口有一個紅色塑料凳，似乎是專門為他準備的，心裏很是複雜。
「警察同志，你……你好。」孫小菊有些遲疑地打了聲招呼，有些不解地看向宋詞，不知道他帶來一個警察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窩棚，四面漏風，每年冬天，對孫奶奶來說，都是一種煎熬，熬過去了就是又一年，熬不過去，那麼就是生命的終結。
「知道了，我跟你不是說這個。」
見孫奶奶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宋詞這才把手上的護符遞了出去。
她也將沒有其他機會，可以安排母親以後的生活。
「不要錢啊？」
裏面一個聲音，滿是喜意地問了一聲，然後還沒等宋詞回答，就見孫小菊匆匆從窩棚里走了出來。
周小芹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她也搞不清母親在想些什麼。
周小芹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雲萬里對宋詞所謂積攢功德的那一套說辭，並未完全相信。
「隨便買了點東西，沒花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