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的大營烏泱泱的扎在朔風城外,將朔風城城北外的廣闊平原幾乎佔得滿滿當當,放眼望去全是人頭。
明明是深更半夜,卻有無數的燕軍步卒推著土車、拎著竹簍從洞內鑽出來,還有不少人拎著火油罐在向里跑。
「看來他那邊搞定了~」
「十三條地道,全部抵進到了指定位置,明天再向上挖掘,地道就能挖進城內。」
一片忙碌的景象。
沒人知道這兩個傢伙的戰略戰術到底是什麼,只知道一定有一個陰謀正在成形。
慕雲蒼瀾御駕親征之後,燕戎五族開始大規模增援邊境,董鄂一族的兵馬就被派往了朔州戰場,和拓跋宏一道進攻朔風城的涼軍。
為何燕軍會在這裏挖地道?就連城內的涼軍也毫無這方面的情報。
黑底銀豹旗,拓跋宏親自領軍的精銳騎兵,也是燕軍防止城內涼軍出城偷襲的底氣。
「將軍!」
光從軍帳規模上來看,燕軍守在城外的軍力最起碼數倍于城內涼軍
和*圖*書,要是打起仗來的時候能一換一去死,那拓跋宏只怕早就笑開花了。
放眼北涼邊境的三處戰場,朔風城打得最慘烈,情況也最危急,這一切都得歸功於拓跋宏的猛攻。
「董鄂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董鄂木琅笑著指了指黑黝黝的地道:
挖地道就挖地道,為什麼要往裡面搬運火油?一旦火油在地道狹窄的環境中爆炸,那地道裏面的士兵定然是屍骨無存。
兩人都很清楚,假如硬是要強攻朔風城的城牆,他們最起碼還得再死兩三萬人,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破城。
「拓跋將軍,如何?」
手下的親兵統領輕輕的走進了軍帳說道:
拓跋宏看著勉強傳出些許光亮的地道,輕聲道:
董鄂木琅,四十歲,正值壯年,董鄂一族的少族長,如今坐在族長之位上的是他那位垂垂老矣的父親。
「明天,就是破城之日了。」
他們不願意再等下去了,所以hetubook.com.com開始挖掘地道。
熟讀中原兵書的董鄂木琅在仔細的研究了朔風城周圍的地形之後定下了土攻之計,和拓跋宏一拍即合。
一團團的火光從軍營中亮起,將半邊夜色都給驅散了,乍一看就像是太陽東升。
要是林林總總加起來,燕軍這邊的減員最起碼有四萬多人。
拓跋宏喃喃道:
其實燕軍的攻城傷亡遠比涼軍要慘烈的多,光是各路攻城大軍統計的戰死人數就已經給多達三萬之眾,這還不算重傷死在營中的、逃跑的、溜號的。
此刻的燕軍主帥拓跋宏正在隨意的翻閱著軍報,時值深夜他依舊沒有休息,但看他時不時抬起張望的雙眸,似乎這位將軍在等著什麼。
燕軍中軍大營的中央位置,高高飄揚著拓跋宏的那面帥旗,軍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滿是殺氣。
「咱們不就是在等著涼軍發現咱們的蹤跡嗎?
「早就準備好了,都是本將軍親自選出來的人,隨時可以用。https://m.hetubook•com.com
」
木琅二字在董鄂一族的古語中乃是聰明的意思,所以這位董鄂木琅的腦筋可是轉的頗快,而不是只知道殺戮的莽夫。
還是董鄂將軍的手段高明啊,哈哈哈!」
……
拓跋宏瞬間抬頭,微笑道:
比起在另外兩路領兵的皇子,拓跋宏更要戰戰兢兢幾分,十幾萬將士的命握在他的手上,不敢有絲毫的錯漏。
「真是期待啊~」
「明天一旦開始向上挖掘地道,就有可能被涼軍發現了。」
「涼軍是守城戰的行家,地聽卒一定是會有的。」董鄂木琅微微一笑:
這次草原大軍南下,董鄂木琅親自領兵征伐涼軍,只等拿下一些戰功,回去就會接任族長之位。
董鄂木琅指了指地道說道:
「拓跋將軍,我這裏的地道可是已經準備好了,您那邊的死士呢?」
「放心吧。」
所以拓跋宏攻城的時候極為賣力,加派人手督戰,不停的發放命令,他嚴格恪守了皇帝陛下的指示,不計https://m•hetubook•com•com傷亡,只要攻入北涼!
這種壓抑的氣氛不知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仔細往裡看看,這洞口極大,稍微向地下歇著延伸下去,內部似乎有不少火光若隱若現。
拓跋宏的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喜意。
和帥旗相對的就是那面銀豹的軍旗,銀線織成的惡豹正在夜空中張吐著它的獠牙。
五族的族長之一,這可是極為駭人的名頭,也就拓跋宏這種層次的將領才能在他們面前不卑不亢。
十三條,整整十三條!燕軍竟然在涼軍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向朔風城挖了十幾條地道。
這麼多天的攻城戰,城外的燕軍雖然遲遲沒有進展,但是涼軍腳底下的地道卻被挖的飛快,每天都在向城內逼近。
拓跋宏嘴角微微翹起:
呵呵~」
詭異的戰場。
「好,很好!
別看燕軍當初剛攻城時氣勢洶洶,草原悍卒一個個嘶吼著向前沖。仗打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沒人信那種明天就能入城的鬼話了,只有不停的死人。
在拓跋宏的身和-圖-書
邊還站著一位人高馬大的男子,長長的黑髮盤成一團束在頭頂上,右腰處系著刀鞘,裏面有一把上好的彎刀,左腰那就是一柄小匕首,整個人看起來極為幹練。
「好!哈哈!」
拓跋宏也走了過來,伸了個懶腰道:
有些人意志力差、也有些人不願意再白白替燕戎去送死,所以自從秋天過後,軍中開始出現了逃兵,頗為影響軍中的士氣。
而且聽董鄂木琅的意思,他們好像一點也不怕涼軍發現這些地道,其中定有隱情。
董鄂木琅輕笑著邁開腳步,向側邊而行,慢悠悠的登上了這座底下已經被挖空的土坡,看向遠處朔風城的火光喃喃道:
拓跋宏的身影出現在了一座微微隆起的土坡背後,土坡的背後有好幾個黑乎乎的洞口,不知道通向何方,只是看上去讓人心頭髮滲。
董鄂木琅笑呵呵的看著拓跋宏,一臉的自負。
對於逃命,拓跋宏只有一個手段,那就是殺!
董鄂木琅的喉嚨里發出一陣極為陰險的笑容,拓跋宏同樣也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