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點了點頭,「行了,你去吧。」
劉盈道:「孩兒已經擬定了罪名,雖無謀逆之舉,未嘗沒有謀反之心,是生是死,還要看阿父的意思!」
「什麼辦法?」
「誰?」
劉盈一笑,老流氓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
「沒什麼……就是我只能壓到這裏了,你要是再不收手,大可以讓安漢公為相。」
劉邦哼道:「你也別廢話了,乃公已經和曹參、王陵商議了,你很快就要再有兩位美人了。」
「有!」
「不用你想了。」劉邦笑呵呵道:「乃公都替你想好了。」
陳平淡淡一笑,「緝事廠辦事,並非胡來,我們是奉了太子教令徹查,如今查清楚之後,自然要轉給秋官和御史台……只是如果御史台有意拖延,不願意儘快定罪,我也只有請求聖裁!」
呂後點了點頭,笑道:「陛下,你是不是為了讓人把你當成大人,就連婚都沒成,迫不及待生個兒子啊!」
「我沒有意思!我都聽阿父的!」
「荒唐!」劉邦冷哼道:「朕這一輩子,征戰沙場,最是惋惜的將領,除了紀信,也就是奚涓了。偏偏他又無後,朕也替他難過。可若是讓朕的皇孫承襲奚家的香火,當個區區魯侯,朕也覺得不合適。朕思前想後啊,只有一個辦法。」
「陳平,你太過分了!」
一個個全都老老實實,絲毫不敢僭越,生怕觸了霉頭。
曹參倒是看得很開,趁著喝酒的時候,走到了王陵近前,低聲道:「www.hetubook.com.com迷迷糊糊的也是一天,清醒著也是一天……我知道你和雍齒關係不錯,替他鳴個不平就行了。太子那邊,還是很看中王兄的,他可是給令堂寫過王母贊的。咱們做臣子的,要懂得感恩。」
「那有什麼不行的,朕不是賜項伯姓劉了嗎……朕賜奚涓劉姓,過繼皇孫,也就不用改姓了。等時機成熟了,你把魯侯提為魯王,也就是了,既不委屈孩子,也算是給奚涓承襲香火,一舉兩得。」
不得不說,這個孩子,還真是擔負各方希望……呂后盼著有個孫子抱,劉邦想要看到後繼有人。
劉邦翻了翻眼皮,「那你準備怎麼處置?」
那這麼說他該是大漢四傑啊?
「張越?」劉邦冷哼道:「他為什麼藏匿人犯?可有人跟他同謀?」
「啟奏陛下,任侯張越,藏匿人犯,臣已經將他捉拿,打入大牢,等候處置。」
劉邦盯著呂后,半晌搖頭大笑,「你啊,總算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了。」
「你,你不厚道!你還記仇!」
「雍齒的罪行查清楚了?」
陳平一出手,就是兩位徹侯。
劉盈不放心,只能跟曹窋一起,攙扶著曹參出來。
「行了,打起精神,這是好事,別愁眉苦臉的。你是朕的兒子,咱們劉家可不講痴心專情啊!」
他扭頭的時候,張不疑急匆匆湊過來。「太子,曹相說了什麼?」
總而言之,方方面面,都在熱切期盼著。
「和-圖-書給你添倆美人……盈啊,你一個太子,一國儲君,肯定不能只有一個。而且你要知道,就算你阿母那麼厲害的人,也擋不住乃公納妃。為了漢家計,為了劉氏開枝散葉,你要多用點心。就算想拉攏人心,也要先把孩子生出來,對不對?」
呂后呵呵道:「我要是連仇都能放下,陛下不是更擔心了?」
這時候呂后從後面走出來,看了眼劉盈遠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劉邦,沉聲道:「陛下,這一招能管用嗎?」
劉邦重重一嘆,「還是暫時圈進上林苑,以觀後效吧!」頓了頓,劉邦又道:「乃公可不是徇私舞弊啊,而是當初雍齒忤逆朕,三次據守豐邑,不願歸降。朕封賞他,也是為了安人心。如今貿然革除他的爵位,反而會讓人心不穩,你說是不是?」
劉邦氣哼哼道:「這倆人你要殺就殺,為什麼推給乃公?」
雖說他們排名靠後,遠不及樊噲和盧綰那麼顯赫,但是不要忘了,那倆人只是在上林苑囚禁,這可是直接下獄的。
王陵切齒咬牙,猛地看向暈乎乎的曹相。
如今有這一首詩,也略微可以告慰在天之靈。
劉邦厲聲道:「太重了,會傷人心的。」
劉盈點頭,退了下去。
「丞相,您該說句話啊!」
細如蚊吶的聲音,從被子下面傳來。
「阿母,你說會不會懷上啊?」
「什麼?」劉盈大驚,「阿父,你要幹什麼?」
到了馬車前面,曹參突然低聲道:「太子https://m.hetubook•com•com殿下,適可而止。」
劉盈需要向天下人證明,他已經長大了。
呂后也笑了笑,「是啊,如果不出意外,我很快就能抱上孫子了……我要學著笑口常開,不能給孫兒繃著老臉,陛下說是不是?」
「朕賜奚涓劉姓。」
政事堂上,王陵憤怒質問,「你的緝事廠,直接派出繡衣使者,直接抓人,又直接審問,把秋官、廷尉、御史台放在哪裡?你是奸臣!」
「雍齒!」陳平直接道:「張越藏匿的人,其實是雍齒門客,此人刺殺稅官,不敢告知雍齒,轉而投靠張越,求他庇護。」
王陵冷笑:「怎麼,你還想連我也抓起來?我和他皆是沛縣豪族,我們的交情連陛下也都清楚,你要害人,只管動手!」
「朕問你的意思!」
「說話?對,那個……該喝酒了吧?」曹參道:「有什麼話,酒宴上說。」
劉盈大喜,「阿父真是睿智,孩兒五體投地!」
「能不能都要試一試。」劉邦笑道:「那幫人不願意聽太子的號令,也跟他年紀太小有關係,尤其是這人啊,一天無後,就永遠都是孩子,那些人不會尊重他的。」
「查清楚了,他縱容門客,殺死了朝廷官吏,有管教不嚴之罪。在他的封地,又搜出鎧甲弩箭,等等違禁之物,未嘗沒有謀反之心。」
老流氓的話簡直太有道理了,劉盈無言以對。
自長樂宮大宴之後,緝事廠的繡衣使者四齣,天下震驚。
劉盈連忙點頭,「孩hetubook.com.com兒明白,只是孩兒還沒想好怎麼辦!」
呂后先是一怔,隨即心像是開了花似的,就是高興!
「是是是……阿父說得對,您最是仁慈念舊不過,孩兒要一輩子向您老學習。」
王陵差點被氣死,攤上這麼個酒蒙子,是真的無話可說。
「阿父準備怎麼辦?」劉盈好奇道。
可即便如此,也躲不過陳平的爪牙鷹犬。
曹參喝得酩酊大醉,搖搖晃晃,醉眼朦朧。
陳平開始發力,朝堂諸臣,盡數駭然。
劉盈抬頭看了看張不疑,突然感嘆道:「我今日方知曹相的歷來,我大漢三傑,若是單對單,沒人是他的對手!」
劉盈無奈,只好點頭,「我知道了……但也請阿父寬限些時日,不要太過著急。」
「阿父,你看割除爵位,收回封地如何?」
「臣遵旨!」
劉盈呵呵一笑,「既然這樣,就誅滅九族?」
「連門客都知道要去找張越庇護,由此可見,雍齒、張越,一丘之貉,必定私下勾結。把雍齒也給朕免了,打入大牢,一起審問。」
張不疑滿心疑惑,追趕劉盈過去。
王陵渾身一震,不由自主想起劉盈的那首王母贊:賢哉王母,流芳千古。守節無虧,於家有補。教子多方,處身自苦。氣若丘山,義出肺腑。讚美漢王,毀觸項羽。不畏鼎鑊,不懼刀斧。唯恐後嗣,玷辱先祖。誰能比肩,斷機堪伍。生得其名,死得其所。賢哉王母,流芳千古!
劉邦端坐在宣室殿,對面就是劉盈。
劉盈一怔,「仲父和*圖*書
何意?」
說完這一句,曹參推開劉盈,登上馬車,揚長而去。
……
要說起來,這還是劉盈第一次專門給一位臣下的母親寫詩。
「小小年紀,這麼貪睡?」
「賜姓?行嗎?」
甚至是朝臣,他們也都希望這孩子早日出生,往後也就有了下注的標的。
一句話,直戳老流氓痛點,劉邦氣得翻白眼。
劉邦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王母當初伏劍自殺,慘遭項羽烹屍。
劉邦一笑,「你是讓太子妃許諾魯侯,將來過繼一個皇子給她?」
劉盈翻了翻眼皮,沒敢回嘴。
劉盈笑了笑,微微一嘆。
陳平淡淡一笑,「我聽聞您和雍齒是好友,對吧?」
王陵嘆了口氣,「太子聖睿,還是體恤臣下的,只求能網開一面,留一條活路就好。」
劉邦哼道:「你這個豎子,別油腔滑調的……乃公可提醒你,對這些朝臣宿將,不能一味打壓,你用出酎金這一招,還是不錯的。但是不能逼得太狠,你還要讓人知道,你是在乎朝臣的,是有這份慈心善念的。」
劉盈撓了撓頭,「我也就是這麼一說,如果實在是不合適,也就算了。」
「不行!」
劉邦哼了一聲,「你五體投地有什麼用?到了現在了,你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一個皇孫沒有,還送出去一個,你想氣死乃公啊!」
張不疑大詫,沒人是他的對手?
這一天,太子妃卻是沒來椒房殿問安,呂后眉頭一皺,她二話沒說,直接來長樂宮,劉盈在前面料理公務,呂后直接到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