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也不急,再議?再議我也還是這一套。
老父親最近給他折騰的夠嗆,還是不要在過年的時候弄得京城都人心惶惶的。
至於王華,他本就是詹事府有職務的人。
東宮擷芳殿,朱厚照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劉瑾聊著。
「這是……下雪了吧?」朱厚照忽然看到外面一片片的有東西飄落。
話音剛落,就見殿外有幾個身影,不顧風雪趕路。
朱厚照也不和幾位大人多那麼些虛禮,「都起來。看座吧。怎麼今日都一起來了?」
王鏊問道:「殿下今日在學什麼?」
史書記載,王越重新起複后是打了勝仗,可他畢竟這麼大歲數了,往後大明朝也不能真的只靠一個老人,還是需要年輕人繼承衣缽。
以前畢竟是小孩子,養在宮裡。
文華殿則是以後太子讀書的地方,位置在奉天殿東北,比不上三大殿的恢弘規制,但勝在精巧典雅。
吳寬心頭咕咚咕咚的冒泡泡,他已經開始覺得太子是不是有讀心計了,
眾人振奮,太子殿下哪怕有些行為、言語都有些非常規,但只要心懷天下蒼生,那麼他們這些儒生就會升起無限的認同!
「已經是臘月了吧?」
這其實是一種禮儀。
朱厚照手裡捏著從皇帝那裡要過來的賬本,上面的內容和圖書
他基本都熟記於心了,有些名字一看就知道他是什麼職務,有些說實話還不認識。
合著不是你們家的親兒子,逮著生造是吧?
「是。」
徐溥不知道怎麼說,皇帝也太心疼自己的兒子了,一天練一百個字有什麼難的?那個孩子那麼聰明,現在誰不知道?
朕可就這麼一個兒子!
有的時候他都覺得內容是不是少了,皇太子的聰明早已震動了京中大小官員,認幾個字算什麼?
弘治皇帝擺下太子的教育方案暫時不談,轉而說起另外一事,「徐愛卿,弘治十年已是末尾。朕金口即開,弘治十一年春暖時分,太子自會出閣講學。除此外,朕還想擇日讓太子御文華殿,受文武百官朝賀。」
皇帝乾巴巴的抬眼瞥了他一下,繼續往下看去,「每日夜讀本日所授書各十數遍……他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啊徐愛卿!」
王鏊在一旁低著頭悶笑,本來嘛,怎麼讀書這種事和一個沒讀過書的去講什麼?所以他也猜測應該是有個什麼心思在其中,
「是,今兒已經是十六了。」
「長安有貧者,為瑞不宜多……?」朱厚照前世沒聽過,這是頭一回。
「殿下要不還是聽聽?等到來年讀書,也可有所準備。」
……
這話https://m.hetubook.com.com一說眾人皆嘆。
這麼個小當你都不上的?
這個賬本他什麼人也沒給,也沒有叫著錦衣衛一個個去抄家。
不過他當然也不好這麼講。
「臣,叩見太子殿下。」
謝遷這時候回話,「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主要……王越一事後,太子殿下忠君為國之心實在震撼我等,因而忍耐不及想要來東宮,仰窺殿下聖德。」
「這……」弘治皇帝的臉色有些難看,後面還有,「凡讀書,三日一溫,須背誦成熟。」
朱厚照見招拆招,「我都準備好了。剩餘的準備,那是吳大人的差事,想想到時候怎麼教我就可以了。」
可他哪裡知道古代皇子教育是怎麼搞得?
「陛下既然有旨,臣會著禮部立即辦理。」
朱厚照嘀咕著,「這麼大的雪,詹事府的先生應該都不會來了。」
朱厚照一愣,今日……今日學的什麼?你們一大早就過來,問我這個問題,
這老頭兒前兩次給他整夠嗆,這一次竟忽然過來提什麼讀書計劃……
這次不等皇帝開口。
確實很大,似乎才下了一小會兒,但大地都快要變白了。
其實人都有這個心理,一旦接近過年的關口,就覺得有些事先不辦,過了年再說。
「對了,年後朕和圖書就要派王越出征西北,軍國大事容不得疏漏,一應軍需要提前準備。」
朱厚照也不陷在此事之中和吳寬去鬥嘴,轉而問道:「不知各位先生今日聯袂而來,是有什麼大事?」
京城下雪了,
皇帝坐在主位上看著徐閣老擬的方案,偶爾還會提筆圈一下,「習字……每日一百,徐愛卿這是否有些多了?且筆法點畫,務要端楷,太子還年幼,這樣豈不是每日要寫上大半天?」
徐溥繼續拱手,「陛下,太子殿下聰慧過人,臣也是自小讀書,十數遍最多兩個時辰。」
不過,想和咱們這位太子殿下玩心眼,那可不是容易事。
這也不算什麼大的陰謀詭計,更談不上屠滽忽悠王越的那種人心險惡。
朱厚照也知道王越過來得年後,
……不對,現在給他忽悠的點了頭,以後要再想反悔,那吳老頭兒豈不是可以說,殿下你當初都答應的?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一應禮節具折陳奏。記得要隆重些。」
徐溥聽了也不稱奇,皇帝寵愛兒子人人皆知,除了皇位,恨不能什麼都給他算了。
御殿朝賀就是皇帝想要讓太子顯示身份、展示威嚴。說的通俗些,就是你們都過來拜見少宗主吧。
王華還起身鄭重道:「臣,願為殿下默寫此詩!」
所以近www.hetubook.com.com些日子都算得上一個閑字。
弘治十一年東宮出閣講學,正式開始讀書。看了兒子幾番表現,弘治皇帝也不想著再拖下去了。
太子果然有賢德!
朱厚照心頭一動,
說白了太子給東宮搞出氣勢來了,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可有可無,所以自然就想來親近親近,探討探討國家大事,或者乾脆講……就是想來侃侃大山。
略作思量后,皺眉說到:「下了初雪,我就在想……這樣的大雪,大明的百姓如何?他們可有禦寒的衣物?」
而且拜了這一次,以後逢年過節也都要來一次。
「反正還有時日,再議議吧。」
秋雲從屋外捂著腦袋小跑了進來,
只不過……這個坑要是跳下去,以後會難受就是了。
「長安有貧者,為瑞不宜多。」王鏊忽然念了一句話,隨後起身向皇太子莊重行禮,「殿下雖未開蒙讀書,但卻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徐溥已經說話,「陛下,太子殿下聰慧過人,三五遍下來已然熟記,這更算不得什麼了。」
而在這大雪之中,內閣首揆徐溥卻還是趕往了乾清宮,因為皇帝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相商。
「王諭德,本宮聽說你家有個小子,也喜愛這兵法戰陣?」
想通這一節,朱厚照開始打哈哈,「吳大人的心意本宮我是知hetubook.com•com道的。不過就不用和我稟報了。還是和幾位閣老以及父皇稟告吧。」
朱厚照聽明白了,「是句好詩。誰願為我寫下此詩?各位先生都在,今日我就學此詩!」
吳老頭兒一拱手,「啟稟殿下,日前聖上旨意,待明年春暖之後,即行東宮出閣講學事項。臣等擬定了一個讀書的計劃,思量著要向殿下稟報。」
王華一愣,完了,那逆子的『惡名』都傳到太子殿下這裏來了?
「殿下,外面的雪好大。」
這事兒倒也可以籌謀籌謀。
而且看起來不止一人,王鏊自然走在其中,除此外似乎還有閣臣謝遷、右諭德王華以及……竟然是吳寬,怎麼都來了?
既然是盲區,那不論吳寬說什麼,他都只能『嗯嗯啊啊』的點頭。
王鏊本想說話,但畢竟上司吳寬在這。
「好。」朱厚照知道他是王陽明的父親,因而還多看了他幾眼。
知道太子可能沒讀過書,所以右諭德王華解釋道:「王大人所念詩句出自唐人羅隱之詩,《雪》。此詩共四句:盡道瑞豐年,豐年事若何。長安有貧者,為瑞不宜多。其中所含的可憐天下之民的道理,正切合殿下話中之意。」
皇帝乾脆不看了,
但他也不好說,只是講:「陛下,太子殿下聰慧過人,一百個字,並不算多。」
完全的知識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