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王炳突病

「是。」
如先前所講,奏疏本身極為容易,因為道理就簡單,不夠簡單的是也可以說的很嚴重,張璁這一夜未睡,仔仔細細的斟酌了一下用詞:
但是……朝中難道就沒有人意識到嗎?
這其中都是有理由的。
「張福。」
他這一聲嘆氣,一方面是為了一個跟隨自己多年老臣的悲慘結局而唏噓,一方面也是為忽然變動的朝局而煩惱,之所以這個內閣從正德五年到十年一直不動,還是有其道理的。
主要是這種病在現代醫療條件下都要搶救得及時,放在此時……
王炳今年也六十齣頭了,本來還覺得他在內閣中算年輕的,不過仔細想來,古人有這個歲數算是很長壽了,到這個階段身體機能在哪一天出問題都不奇怪。
「是。」
尤址低頭退出。
京里因新疆復歸而熱烈吵鬧,張璁卻一反常態非常安靜。
而有一個迎合皇帝聖意的人管著這片兒,都察院就不會鬧太大的幺蛾子,皇帝也能省事不少。
皇上說過,南下江南的時候已經和一部分人講過了。為什麼一份奏疏都沒m.hetubook•com.com有,一聲響都聽不著。
「好嘞。」
臣大理寺卿張璁謹奏!
稅基越來越小,百姓的稅負越來越重,這是多難懂的事啊?
「小人在。」
天下之事,慮之貴詳,行之貴力,謀之在眾,斷之在獨!臣請皇上聖心獨斷,事必專任,若不如是,不足以定傾而安國也!
朱厚照也聽到了同樣的消息,他本來正在批閱奏疏,聽到尤址這麼講,還很詫異,「病了?前幾日還很好,怎麼忽然就病了?請了大夫去看了嗎?是什麼病?」
如果說產業之議是為了未來,那免除士紳優免就為了糾正過往。
……
到時候的征途就是星辰大海。
現在王炳忽然不在了……
「用跑的,慢吞吞的像什麼樣子!」
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他安排朝局的本事再大,但是身在其位的那個人熬不住,那有什麼辦法?
「便是昨夜忽然病倒的,像是重病,據王府中人報,入睡前一切平常,到了早上下人叫起時忽然間便病到不能起身,最初是有些嘔吐,很快又不能言語,和_圖_書此時王府都已經慌亂了。」
本身王炳也負責一些具體事務的,他在當初的職責分工中負責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所謂的三司就是這些。
大明之天下,藩王不納稅,官紳也不納稅,朝廷的賦稅皆由百姓所出,百姓不堪重負,以至賣地供賦,如此兼并,將來有日國庫必會一空如洗,百姓也會一貧如洗,再不改制,便就要改朝換代了!
現在換個人的話……
「真的病了?!」張璁滿臉訝異。
與這兩個大事相比,甚至東征日本都是次一級的事項,因為這兩個事做好,日本那一個小島又算得了什麼?
過往之中,他本來也將這些人都得罪了。
張璁回府以後也開始思索皇帝的這番用意,這個時候舉目望去,朝堂之上幾無『盟友』,這樣的大事情他不能與楊一清講,不能與王鏊講,甚至一向擁有清名的顧人儀都不會搭理他。
不過他遞了拜帖以後,卻被管家告知王閣老病了。
如此一看,唯有孤軍奮戰。
……
閑窗之內,燈影晃動,張璁這樣已經好幾日了。
和_圖_書張璁心中一揪,以為是又被拒絕。
本來王炳還挺派得上用場的,看起來他不起什麼作用,實際上王炳很會迎合皇帝心意,而且他與楊一清明裡暗裡的不合,對於避免楊一清『權傾朝野』是一種重要的牽制力量。
所以滿朝文武,那麼多人願意順從、願意賣命,不是沒有道理的。
老太監聽聞屁股撅起來猛跑。
最終他還是決定去找一下王炳。
王炳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皇帝下江南,怎麼不帶旁人呢?為什麼隨駕臣子以他為首?
但實際上王炳真的病了。
張璁瞳孔之中忽然射出精光,為什麼沒有一個人提到?
畢竟人都這樣了,你還揪著他那些錯誤幹什麼,肯定是儘可能放大他的閃光點。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處理,所以靳貴也明白。
正德皇帝一般都是如此。
張璁心中微動,四個閣老少了一個,皇上是不是得考慮再挑一人?
朱厚照也不好說他結局會如何。
就是家人也會受到較好的照顧。
朱厚照皺起眉頭,老人忽然不能說話……這怎麼有些像是腦梗啊。
他們的關和*圖*書係就是劉健、李東陽、謝遷的延續。
「讓人來給老爺研墨。」
「唉。」
就像當年的兵部尚書齊承隧,本來跟著楊一清也是前途無量,但半路倒下,現在還在家養病。
「等今日太醫看過以後,你擇時先代朕去看望一下王閣老。人這一生啊,功名利祿總難放下,直到身體出了問題以後,除了健康,其他的便什麼都不想了。王炳總是立過大功的,雖偶有過錯,但朕不是涼薄之君,你去寬慰寬慰他。」
而且對活著的大臣來說,這也是一個安慰和保證,就是不管怎麼樣,只要不弄得想劉大夏那樣,天子一般還是會成全臣子的身後之名的。
張璁並沒有因為早上錯怪了人家而自責,他是想到了別的。
但無論是好是壞,想來朝務是得放下了。
朱厚照考慮著,哪怕是讓楊廷和接,估計半年之後就開始各種清流上些怪異的奏章了。
「你說什麼?」朱厚照完全震驚,本來生病倒也正常,尤其這幫閣老都那麼大的歲數,偶有不適根本沒什麼,但聽到這種描述,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立馬道:https://m.hetubook.com.com「快傳太醫去王府瞧瞧。」
這是單純的政治方面。
現在他忽然病到話都不能講……
侍從室中出來一個頭髮也以花白的中年人,「臣在。」
幾日以前,他就已經準備研墨提筆,士紳優免其害莫深,這樣的道理並不難說。
「靳貴啊。」
朱厚照就得考慮如何應對這個變局,王鏊不用多想,楊廷和自然前進一位,但他還是年輕了些。
從京師到地方,對於眾多官員來說,不是只有走得通楊一清的路子才能陞官,王炳本身也挺有實力。
他用的下人篤定的回答,「是的,小人已經確認再三,說是忽然之間連話都講不出來了!現在只憑著一些名貴草藥吊著一口氣。」
畢竟王鏊屬於清流中的清流,幾乎是倒向楊一清的,可以稱之為『綏靖閣老』,他沒有自己特殊的政治訴求,只是盡到自己次輔的職責,別人主動和他拉幫結派,他也沒什麼興趣。湊巧楊一清也不是什麼小人,他的品德在王鏊眼中是合格的。
這種病一般是會突發,關鍵是……比較要命啊。
皇帝南下是帶了他的,許多事他都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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