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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聽后說:「就這樣辦理吧。子仁,這件案子辦完以後,你親自到江南走一趟。」
她推開窗,看得是皇宮的方向。
不過在外面就叫尤址給安撫住了,說:「皇上已經下了旨意了,不殺。」
這樣傳遞之下,
「你且聽我說。現在外面最大的事兒就是過幾日要開始的會試,各地讀書人都來了,他們都說朝廷這次下旨重禮,起因便是因為你為父報仇,觸動了皇上,這功勞大半算在了你的頭上呢。
畢竟大明官府現在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幫助商人出海,甚至朝廷也經常為商人的商品銷路而動用各種手段。
因為馬上就會想起,原本應該是那樣命運的一個女子,後來卻不得不在風月場迎來送往。
「妹妹也算是因禍得福,有了這次的名頭,想來託付個家世清白的皇榜少年也不是不行。」
他對這來訪之客說:「皇上重視禮教與傳統,這是宗社之幸、百姓之幸。不僅如此,皇上還要制定律法,加以懲戒,由此可見皇上從未輕視過儒學之道。」
倒也不能怪他們,主要是那些個文人臭清高,動不動就找他們『麻煩』,換了誰誰還會看他們順眼?
在藏書園,
可以說商人與官員本身就是粘連在了一起。
就算像尤址說的這樣https://m.hetubook.com.com,注意撇清『花魁』這個詞彙在這件事上的影響,但好事的老百姓才不會管那些。
確認了這一點后,沒有傻子再回去抨擊科學了,因為你的正統身份被承認了,不需要再有危機感,為什麼一定要反對皇帝同樣推廣的科學呢?
只不過這件事出來,
「是啊,你不是說你去見了皇上?」
韓子仁道:「客人大部分是放了,姓白的若只是報仇,說不準也能跟著這陣風撿回一條命,可惜他還犯了不少事,有的與報仇本身也沒什麼關係,而且皇上也不喜歡不夜城的大當家、二當家,他自然是留不下一條命。除他之外,按照各自罪名定刑即可。」
林清韻也失去了普通生活的權力。
也是在這樣的氛圍中,
韓子仁能聽得出尤址話語里的酸味。
尤址眉頭跳了跳,
「且不提那個姓柳的了。前日你抓了那麼些人,剩餘的人要怎麼辦?」
林清韻點頭,「所以我也不恨,相反,我心中敬重皇上。姐姐,我心愿已了,世無牽挂,終我一生,都只會為皇上日夜祈福,希望我大明天子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尤其是現在正值春闈,不少舉子聚集在京師,清晨起身聽到朝廷下這樣的旨意,自www.hetubook.com.com然是奔走相告,像是過年一般。
「商人,亂政。」
三五成群的讀書人聚集,宣揚說:「朝廷重禮,正道必興。值此春闈時刻下旨,想必也有鼓舞天下士子之意!」
商人亂政的形式必然是花樣百出,但不管什麼花樣,只要沾上這一條的,朱厚照都要拎出來處理一番。
「那,說了什麼?」
「此番南下,你不必查什麼很複雜的罪名,只著重一條就行了。」
再加上你這副容貌,從今往後追逐你的人估計更多了,已經有人開始打聽你在何處了呢。」
「在想什麼?」好友一下子打斷她的追憶。
她的好友出去走了一圈,回來就心情複雜的和她說,「清韻妹妹,你又出名了。」
林清韻走出了牢房,她往日認識的那些人,有的沒那麼幸運,或是殺頭、或是流放、或是吃上幾年牢飯,有的呢,正常過生活,沒犯什麼大事,勾引了有婦之夫把家裡壓箱底的錢都拿來嫖了什麼的就算了,也和林清韻一樣安安穩穩的出來了。
但實際上,朱厚照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朝廷又重新強調禮法、儒學,某種程度上還會為科學的發展再開大門。
林清韻淡淡笑了笑,搖頭說,「一代花魁見了皇上以後和*圖*書便洗去罪名,誰還敢再娶我?」
「因為我么?」林清韻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其餘的女子,沒有大錯的也要放掉。」
他的那一道旨意出去以後,很快從內閣開始颳起一輪小風暴,
韓子仁又從詔獄里來,急急忙忙的要進宮見皇帝。
……
韓子仁心中一凜,「微臣遵旨。」
在國子監,
「當真這樣說了?」這姑娘十分驚訝,她簡直不敢想象。
這也是他要韓子仁及時來奏的原因,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嘛。
實際上,這其中的區分是很難的。
「喔,在想姐姐說的出名的事。」
正常人都會忘不掉,那可是皇帝。
「皇上還說應該是朝廷對不起我。」
與此同時,
看這情況,就是他不知道,就是他是個大文盲是吧?
說起來那個皇帝,林清韻也是有些難以忘懷。
乾清宮裡出來一個小太監,「皇上找您呢。」
「柳宗元?」舉人出身的韓子仁拍了拍腦袋,「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我怎麼會把柳河東的《駁復讎議》給忘記了呢!」
因為天子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了,儒學傳統是文化之根,科學再怎麼樣都是工具,動搖不了這個根,那隨便科學家搞好了,正統永遠都是正統。
姑娘咬著貝齒,輕輕吐出,「大部分人都會這般想。不hetubook.com•com過皇上,絕不是那種只重容貌的普通男子。況且,見面本身也並未有這樣的話意流出,似我這樣的人,只是風塵女子罷了。」
說著話,她將自己頭上的簪子、耳朵上的耳墜都取了下來封好,銅鏡里的容顏就算再美,從今天開始也失去了它的意義了。
是想給自己個人找點危機感?
林清韻站起身往外走,推開窗就能看到枝頭小鳥嘰嘰喳喳叫著,「皇上為我可惜,他說若不是萬海營,我便是家世清白、清顏秀麗的官宦之女。」
尤址立馬提步,「走吧,我們過去。」
可惜她見識有限,根本想象不到天子此刻會在做什麼。
在顧府。
不夜城的長樂台已經成為歷史,她雖然有花魁之名,但也沒有任何一家妓院再敢把她招攬過去。
不過我們這個民族的情感是有能力區分哪些粘連是可以的,哪些又是不可以的。
他們這些個太監一向不喜歡侍從室的人。
「請皇上明示。」
顧人儀這個傳統清流身邊聚集了一撥人,今天還真就是他們過年的好日子。
「尤公公。」
也難怪他,
「皇上在批奏疏,你的事又有結果了,先不要打擾。」尤址拉著他往邊上走,「子仁,要說這年頭還是讀書人會說話,咱們費盡心思說了半天,那個何廷仁與皇上隨便聊了聊柳宗hetubook.com.com元這事就成了。」
到了裏面以後,韓子仁自然是把這一圈的事情全都再詳細稟報了一遍。
「否則,外人會以為皇上是為了花魁而壞了國法。」
「什麼叫又?」
林清韻咬了咬嘴唇,這幾天她不是在牢房就是在家裡,還真不知道這件事,「雖說是去見了,但……但我沒有什麼功勞。若不是仁義君王,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無用的。」
不會有人再欣賞,如此,素麵朝天就好。
皇帝低下頭,眼睛看著相互揉搓的手指,聲音輕、也沒什麼感情,「朕估計不止是京師,在江南這樣的繁華之地,官商之間不清白的估計也多。你的行程不要暴露,暗中探訪,及時來報。」
「公公的意思是……」
不把皇帝和花魁聯繫起來,這個故事作為談資那都沒有吸引力。
林清韻哪裡還會有人敢娶啊?
出來之後,有一點『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尤其是林清韻。
「是!」韓子仁問道:「不知陛下命臣南下,是為何事?」
「旨意下了?」韓子仁神情一滯,他本來還準備了一套說辭的。
「啊!」邊上女人驚叫一聲,「該不會是皇上……皇上喜歡了你?」
說起這個,那真是最痛心的地方了。
他不要求在這個過程中一個個都清白得和海瑞一樣,但是明顯有問題的那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