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下吧。我明天會去找你。」說著，莫爾卡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對士兵說：「給他安排一頓豐盛的晚餐……我是說，一頓能吃得飽的晚餐。」
此時，凱瑞從外面揭開了莫爾卡營帳的門掛。
「幫我把我的朋友安頓好。」莫爾卡指著老鼠說。
「他又要開戰了。」莫爾卡囔囔自語。
「我沒有站在誰那邊。」老鼠搖搖頭：「不太懂你們的那些大仇恨，大道理。我只是個竊賊，只知道，雅典永夜他是被襲擊者，雖然他贏了，而我們是最終的輸家。可是對錯並不能用輸贏來區分。」
老鼠低下頭，瞄了一眼遠處破落不堪隔離區內衣衫襤褸的人們：「你確定，傳統、信仰、文化，這些真的比他們的性命更重要嗎？」
呼嘯的風，遊盪的雲，雲霧之間，無數的蝙蝠穿梭著。
「是啊，還是那麼嚴重，也許……很快會好起來。」說這話的時候，莫爾卡的臉一陣紅一陣和*圖*書白。他並不善於說謊。
隔離區里的難民走出了帳篷外，呆愣地望著天空，四處都是襤褸的身影，耶穌也在其中。
莫爾卡也朝隔離區瞟了一眼：「我也曾經疑惑過，雖然很短暫。」
「不，降臨者不會佔據這裏，他們不在乎這個地方。降臨者有足夠強大的生產力，如果他們想佔領雅典，早在兩千年前他們就佔領了。來這裏，他們是為了亞當！」
「為什麼我們能接受巨神族的統治，卻無法接受亞當的統治呢？在我看來，亞當要比巨神族好得多。那些遵循我們信仰的巨神，簡直就是整個西方的毒瘤，而亞當不過是要我們的信仰。」
「我一直都沒走遠，竊賊到哪裡都不受歡迎，特別是外來的竊賊。聽說雅典這邊有救災補助，我就回來了。不過似乎瘟疫還是那麼嚴重，而救災補助只有隔離區裏面有。」
亞當面無表情地飛在最前端，在他身後不遠處，是緊緊抱著神ｈｔｔps://wwｗ.heｔubook•cｏm•cｏm杖，一臉凝重的雅典娜。面無表情的枯木和煙霧。剛學會飛行，還沒克服懼高症微微睜著眼睛沒敢往下看的羽佳。愁眉不展，目光一直在亞當身上來回的銀鈴。還有一臉凝重，目不斜視的朝陽和寒冰。
莫爾卡明白凱瑞的意思，他抬起頭，大聲喊：「來人啊。」
豐盛這個詞，在目前物資貧乏的雅典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星夜，他們穿過山脈，越過江河，飛躍森林與平原。所到之處，居民都緊緊地關著窗戶。
「亞當走了，不過奧林匹斯山還有不少血族在。我想我們需要就目前的情況交換下意見。」
除了莫爾卡，他對任何穿著希臘政府統一制式盔甲的人都有恐懼感，這是職業病。如果不是知道莫爾卡在這裏加上自己又走投無路，打死他也不會走近這個營帳一百米的範圍內。
「是的，老朋友了。我當傭兵的時候認識的。」莫爾卡隨口回答。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莫爾卡幾乎是瞪著凱瑞說話：「趕走了亞當，他們又會佔據這裏。對於我們來說，一切都沒有變化！」
顯然，凱瑞有什麼事情沒有說。
「為了亞當？為了亞當為什麼要佔領這裏？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
此時，天空中，血族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遠方了。
「是的，他們要進攻雅典，將亞當勢力的根據地連根拔起。」
「你說……什麼？進攻雅典？」對凱瑞的話，莫爾卡有些愕然。和那些勢力接觸的工作一直都由凱瑞負責，有時候莫爾卡甚至不知道凱瑞究竟和對方談了什麼。
「可是雅典永夜他是被襲擊者，不是嗎？」
「是！侯爵。」士兵錘了下自己的胸甲，對老鼠打了個請的手勢。
凱瑞走了進來，眼睛卻一直飄著老鼠。
他牽著小男孩的手，靜靜地站著，圍繞在他周圍的是最後剩下的十四個信徒——十四個連耶穌自己也覺得傻wｗw.ｈeｔｕｂｏoｋ•com•ｃoｍ的信徒——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要相信自己呢？
莫爾卡滿臉的疑慮，凱瑞卻笑而不語。
「有什麼不同呢？」老鼠轉過頭來，睜著深陷的眼睛，盯著莫爾卡。
「別說這個了，說說，你是怎麼想到要回來的？」莫爾卡轉過身露出一絲牽強的微笑，拉著老鼠走進自己的營帳里，將老鼠按到椅子上。
無數的血族從奧林帕斯山起飛，遮天蔽日，好像漫天的候鳥一樣飛向西北方向。聲勢之浩大，讓人瞠目結舌。
門外，一個士兵走了進來，行了個禮。
這兩天亞當召集血族，來自四面八方的血族在空中留下的軌跡已經警示了所有人，這將是一場不亞於「雅典永夜」的戰爭。
「他們的統治方式，有本質上的不同。」
莫爾卡站在營帳前，呆愣地望著天空。
「之前的雅典永夜，還有這次。」
「嗯。」老鼠點了點頭，兢兢戰戰地站了起來，一雙渾濁的眼睛不斷閃爍。
莫爾卡苦笑：「我覺得你好像是站在ｍ•heｔｕbｏok•ｃom.ｃoｍ他那邊的。」
……
莫爾卡轉過來看了他一眼：「你還不知道吧，他現在要對整個希臘出手，破壞希臘的傳統，信仰，抹殺文化。他不是一個我們所能了解的存在，與血族君王，巨神都不相同。也許真如他所說，他是更接近神的存在。」
「那是什麼讓你不再疑惑了呢？」
只是，現在人們還不清楚他們究竟會在哪裡挺下來，整個歐洲，甚至整個世界都在屏息以待。
「有朋友在？」他看到老鼠，表情有些驚訝。老鼠的衣衫襤褸並不是關鍵，反正現在雅典就沒有幾個體面的人。但現在這個地方簡直就是生人勿近，能有朋友拜訪是個非常難得的事情。
莫爾卡猶豫了一下，搖頭回答：「我也不知道。」
看老鼠走出了營帳，凱瑞表情一變，趕忙走到莫爾卡身邊，壓低聲音：「他們讓我們做好準備，進攻雅典的計劃隨時都會開始！」
「為什麼說又要呢？」一旁站著的，是曾經受到亞當恩惠的老鼠，那個相貌醜陋的雅典竊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