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彥平年輕的時候，還有幾分靈氣，拍的喜劇片挺搞笑，還拍了一些另類的小眾片，看得出來有些想法。
哪裡想到《一石二鳥》不行，他立即被中影拋棄。
「嗯，的確是這樣。」
鈕城澤跟在旁邊，連連點頭。
李聲耀微笑點頭，儘管他欣賞楊德倡，但不代表他要捧著對方。
此時會議還未正式開始。
「李導，《出拳吧，爸爸》拍的不錯。」
他又不認識煤老闆，結果晃了一個月，啥樣投資沒找到。
他剛剛跟鈕城澤吹噓自己的影響力，說自己在內地有些人緣，結果這麼快就打臉了。
朱彥平見李聲耀態度平淡，看了眼旁邊的鈕城澤，稍稍有些臉熱。
「你說。」
李聲耀這幾天心情不錯，昨天從燕京坐飛機來到了滬城，晚上便與董旋深入交流，儘管完事後已經很晚了，不過他依舊很有精神。
「李導，這位是鈕城澤，你可以叫他小澤。」
「李導，你再考慮考慮。」
從《情定大飯店》首播之後，李聲耀就經常聽到各種各樣的誇讚，他對這樣的話語早就免疫了。
「我有一個徒弟，叫魏德升，有些天賦。」
朱彥平自然不幹，他可是國際大導演，怎麼會往外送錢。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我第一部電影，遠遠不如你這個電影成熟，我聽說這是你的處女作，你很有天賦。」
有生意找上門，的確是好事。
雖然可能性很小，萬一成了呢？
李聲耀坐在那裡，後背靠在椅子上，面帶微笑，他肩膀寬，穿西裝格外有魅力。
「李導，發行費用可以提升到百分之十二，可以嗎？」
這樣的電影又怎麼關照呢？
前天晚上李聲耀讓助理寫了一片關於內地電影發展的稿子，他檢查了一遍，改了幾個錯別字，等會兒應該會上去念一遍。
注意到了朱彥平略帶討好的目光，李聲耀笑道：「這部電影上映前，應該會有一個試映吧，到時候相信經理們會給出一個合理的安排。」
兩個人都坐著，並排坐著。
李聲耀聞言，稍稍有些心動，他點著扶手，「我考慮一下。」
沒辦法，要恰飯的，得罪不起這位爺。
彎彎那邊的導演們目光流動，有人低聲閑聊，有人起身走動。
大傢伙匆匆離開。
他國際大導演的風采可就沒有了。
李聲耀知道自己的「天賦」在那裡，微笑聽著。
不等李聲耀接話，楊德倡便迅速說道：「不過太俗氣了，思考的東西太少了。」
「李導，是這樣的，《生死對決》已經製作完成了，很快就會在內地上映，到時候還需要李導多多關照。」
也不知小鋼炮昨天晚上去哪裡瀟洒了，精力揮霍不少，此時和*圖*書
毫無狀態。
加上李聲耀特殊的身份，他自然要過來。
「李導，我這一次主要有兩件事想要與你協商一下。」
朱彥平說著話，豎起大拇指，滿臉笑容。
李聲耀注意到了朱彥平的小動作，心中暗笑。
彎彎四大導演，他最喜歡楊德倡。
將這四個字當成口頭禪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楊德倡。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應該是女士香水。
他記得後來鈕城澤跟華宜搞的很火熱，心中一動，「風華剛剛進入電影圈，還有很多事都不是很熟悉，短時間我們不打算投資其他影視公司的電影，我覺得你可以去華宜問問。」
陳凱哥依舊雙手抱胸，酷酷的。
小鋼炮則打著瞌睡，腦袋一上一下的釣魚。
有記者找到了楊德倡，詢問他對內地導演的看法。
最近《出拳吧，爸爸》上映后，誇讚的話就更多了，別說朱彥平，小鋼炮和老謀子都誇他，他已經毫無反應了。
朱彥平跟鈕城澤一起洗過幾次腳，都是鈕城澤出錢，為了報答洗腳之恩，就想著帶鈕城澤來內地碰碰運氣。
這一聲怒吼，直接將其他人鎮住了，都詫異望向楊導。
國內的發行便宜一些，一般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二。
看過《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對這四個字一定不陌生，這四個字在這部電影出現了十幾次。
他隨後忍不住得意，轉頭朝鈕城澤眨了眨眼。
「華語電影有很多你這樣的優秀導演，經典文藝電影足夠多了。優秀的商業電影反而少一些，我拍商業片，更有意義。」
不過面子固然要緊，但還是恰飯更加重要。
李聲耀跟著說道：「我們拍電影，都是為了傳遞我們認可的思想，文藝片也好，商業片也罷，都是一個載具。」
倒是會讓外人覺得你在敲詐人家。
楊德倡點點頭，望了過去。
港島那邊的導演們則低著頭在看什麼資料文件，同樣沒有人說話。
朱彥平看了眼旁邊的鈕城澤，心中有些後悔了，早知道不帶鈕城澤過來。
言論一出，記者們眼睛冒光，紛紛記下一句話。
本來是八十分帥哥，現在升到八十九分了。
他覺得李聲耀這是推辭的話，心中有些羞憤，木著臉點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
他不怎麼看的上商業電影。
《出拳吧，爸爸》獲得了一點八一億票房，成為了僅次於《英雄》第二高票房的電影。
而彎彎這邊一樣有不少，有鈕城澤，張艾佳，以及魏德升，朱彥平。
朱彥平一愣，他其實找過華宜，但華宜沒有搭理他。
李聲耀想了想，覺得楊德倡如此坦誠，他這邊沒有必要慘著掖著。
「李導，恭喜你取得和圖書
了那麼好的成績，你現在就是國際大導演。」
他真的很想一個大比兜扇過去。
朱彥平沒想到李聲耀會拒絕，他完全不理解。
此時就像是大佬一樣。
同樣認識鈕城澤，這位是彎彎加滕鷹。
自然是能賺錢的排片高，不能賺錢的排片少。
這一點並不是不能談的話題。
楊德昌走了十幾步，卻又轉了回來，竟然來到了李聲耀跟前。
李聲耀對此早有了解，心中知道他們就是習慣這樣說，並不是真的認可這句話。
但這樣的做法並沒有讓這件事平息，相反引來更多的嘲笑和謾罵。
楊德倡明白了李聲耀的選擇，心中失望，起身便打算離開。
「李導，聊聊。」
內地觀眾怎麼就拋棄彎彎明星了呢？
這兩個人毫無疑問沒有任何票房號召力，這部電影八百萬票房都不會有。
「實話實說，除了少數幾個，其他人很快就會被淘汰。」
不過後來年齡大了，功成名就，成為了彎彎媒體口中的國際大導演。
鈕城澤臉色一樣不太好，朝李聲耀點點頭，匆匆跟上了朱彥平。
這個人正是鈕城澤。
這能力下降許多。
這一次不是像剛剛李聲耀與朱彥平一樣，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面對面。
他做過功課，知道風華髮行剛剛組建，還沒有生意，正需要有人幫他們壯壯聲勢。
「不用了，我想的很清楚。」
李聲耀點點頭，「有什麼事嗎？」
鈕城澤已經在彎彎開始執導電視劇，電影。
董旋就說他帥了不少。
李聲耀坐下，就在此時，砰的一聲響起，聲音來自彎彎導演那邊。
不久后，研討會正式開始。
「嗯，他們都不太行，華語商業片需要新的元素。」
「客氣了。」
「說得好，這幫港島導演，都是沒水平的人。」
楊德倡點點頭，隨後大步離開了。
在彎彎被人看好，哪裡需要來內地找白眼。
李聲耀想著朱彥平的履歷，微笑點點頭，隨後起身，大步往後行去。
「李導，你幫幫忙，如果能爭取到百分之二十的排片，《生死對決》可以交給風華來發行。」
「李導，你以前的電視劇，我就非常喜歡看，像是《請回答1988》，《信號》，我都很喜歡，你這部電影，更是讓人熱血激動。」
這些都是比較有名氣的，還有很多沒什麼名氣的導演，整個會議大廳，一共坐了一百多人。
港島那邊也有不少導演，像是徐尅，爾東聲，唐寄禮，王景。
楊德倡站起來，腳步剛剛踏出去，便收了回來。
兩個小菜雞而已，他不需要理會。
然後他又找了其他院線，大多數都看不上《生死對決》，少數院線高層笑嘻嘻，https://m.hetubook.com.com搓著食指大拇指。
《出拳吧，爸爸》就是一部商業電影，僅僅講述了一個故事，直接的告訴了觀眾主題，並沒有給予觀眾更多的思考。
朱彥平聞言，心中有些凶羞惱，他感覺這些內地人是故意刁難他，不願意讓彎彎好片上映。
不過彎彎畢竟市場小，而且商業電影一潭死水，很難找到投資。
他依舊滿臉笑容，姿態很低。
「朱導，這件事我做不到，風華是電影圈新人，沒有那麼大能量，你不如找中影那邊的人問問。」
片刻后，兩個人在後排坐了下來。
十八樓會議大廳，前面三排的座位都坐滿了人。
《無極》被人罵了，其中還有一條嘲諷他的視頻，這讓凱子哥很生氣，一紙訴狀，將人告上法庭。
「你這樣優秀的年輕導演，應該拍一些更有意思的片子。」
現在他就大步往外走去。
他雖然並不是真正的大導演，但也算是老前輩了，現在李聲耀坐著，他站著說好話，但李聲耀並沒有給他面子。
而一般的電影，沒啥名氣，沒啥口碑，沒啥特色，上映前一般會有一個試映。
中影就是《一石二鳥》的最大投資人，韓三萍現在看見朱彥平就煩。
李聲耀坐在內地導演之中，他旁邊就是馮小鋼和陳凱哥。
只見一名高瘦的，有些許白髮的五十幾歲男子站了起來，他毫不客氣大罵一聲，「草尼瑪碧。」
李聲耀便安靜聽著，任他吹噓。
不過要不要直接反駁呢，以楊德倡的性格，會不會當場罵人呢？
楊德倡聞言嘿嘿一笑，「你挺狂噢。」
此時已經差不多九點二十了，廣電的人還沒有過來。
「我非常欣賞李聲耀導演，我覺得他是年輕一輩中，最有天賦的導演，如果十年二十年後，誰最有可能拿到戛納，或者威尼斯，柏林電影節大獎，我覺得是他。」
如果是《功夫》《天下無賊》這樣的電影，百分之八的發行費用，發行公司都會搶著發行。
朱彥平還是非常仗義的，他更加忘不了彎彎的洗腳妹。
不就是沒有人投資嗎？
楊德倡的意思是拍現實一些的電影，或者是有思辨的文藝片。
導演們有的閉目養神，有的閑聊，還有的出去抽煙。
朱彥平和鈕城澤則停在李聲耀對面。
「好啊。」
「楊導，我覺得你的說法有些偏頗。」
試映的觀眾並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各大院線的經理或高層。
這個人叫朱彥平，算得上是彎彎比較出色的商業片導演。
「李聲耀——新生代第一導演。」
兩岸三地各有幾個代表上去講話，毫無疑問都是廢話，只是給記者們一些新聞素材而已。
不少人都注https://www.hetubook.com.com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心中暗笑。
朱彥平記得自己之前在內地很受投資人歡迎。
在不少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楊導揚揚頭。
朱彥平顧不得關注鈕城澤的反應，瞪大眼睛望向李聲耀。
《生死對決》可是有林志穎和徐邵陽兩大國際巨星啊。
朱彥平和鈕城澤跟在他後邊。
《生死對決》五百萬票房都不一定有，最後拿到的發行費有沒有六十萬都不一定。
這一部《生死對決》，雙男主設置，兩個男主演分別是林志穎和徐邵陽。
李聲耀笑笑，根本沒有在意，大步走了回去。
據說楊德倡脾氣比周星星還要臭，片場所有人都會給他罵過。
叫小澤不行，應該叫小鷹，小加滕鷹。
朱彥平暗暗觀察，同時想到了自己的目的，隨後收起了心中那一點小小的不滿。
他其實很有傾訴欲，不過附近的內地導演一個個的好像都有心事，沒有人交流。
李聲耀是傑綸粉絲，自然認識朱彥平，大爛片《刺陵》的導演。
年初他就有一部喜劇片——《一石二鳥》，雖然請了不少明星，但亂糟糟的，很難看，票房八百萬，肯定是虧錢了。
魏德升，李聲耀知道這個人，立場有問題，此人很懷念日爹下的彎彎。
這個比例算是最高的了。
但沒有人敢過去勸解。
這場面就不適合有第三個人在場。
就算風華真的運作成功，也要花費不少功夫。
「李導，有時間聊一聊嗎？」
2005年8月19日上午9點，滬城新錦江大酒店。
馬上《七劍》就要上映，還有一些其他的電影，哪裡來的空間，給一部毫無看點的電影百分之二十的排片。
由他們來評斷這部電影安排多少排片。
「但是有些遺憾，他現在只想拍商業片，我希望他能及時醒悟。」
不能說百分百準確，但基本上八九不離十。
「嗯？」
剛剛看到了李聲耀，朱彥平忽然想到李聲耀不僅僅是大導，還是一位大老闆，就想著提一句。
李聲耀沒想到楊德倡認識他，說不上受寵若驚，但心中還是非常高興。
就在李聲耀百無聊賴，暗暗觀察時，有兩個人走了過去。
凱子哥閉上眼睛，雙手抱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們都不行，不然不會連港島大本營都守不住。」
一個人有些謝頂，滿面油光，目光不正，臉上帶著笑容，但有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研討會結束。
大傢伙都覺得凱子哥玩不起，還有很多人說他江郎才盡，現在就是在吃老本。
三個人的身高依次遞減，李聲耀就像是貴家公子，而後邊兩個人則是他的跟班。
如果鈕城澤不在，那倒也沒wwｗ.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啥。
比如舒琪是國際大明星，朱彥平是國際大導演。
總票房低，就算提到百分之十五，一樣不划算。
楊德倡撇撇嘴，指了一下港島導演們，「那裡不是有很多商業電影導演嗎？」
彎彎就是喜歡這樣，啥樣的職業都喜歡帶上「國際」兩個字。
正要走人，注意到旁邊鈕城澤，立即想起來，他還有一件事。
李聲耀對此一向非常坦蕩。
關於這一點，李聲耀自然不認可。
這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朱彥平見此，鬆了一口氣。
男子隨後大步往外走去。
這幾天凱子哥應該沒啥心情與其他人交流。
楊德倡去世十年後，彎彎方面給他拍了一個紀錄片，裡邊的演員，副導演，燈光師，造型師，編劇說起他來，都說楊導極有才華，但同時脾氣非常臭。
像是老謀子，馮小鋼，李聲耀的電影，自然不需要院線經理來評斷，上映基本上能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排片。
老謀子，馮小鋼，陳凱哥，何萍，李聲耀等等內地導演大多過來了。
「李導，小澤是我們彎彎的新銳導演，他非常有想法，有天賦，他有一個項目，在彎彎很多人看好，不過我覺得你眼光更好，或許會更有興趣。」
現在朱彥平這個話術，與之前那些人並無區別。
馮小鋼耷拉著眼睛，一副沒有睡醒的狀態。
會議大廳很大，除了前面幾排坐了人，後邊所有的座位都空著。
他現在以商業片為主，不可能因為楊德倡幾句話，就去拍文藝片。
他其實早就找過中影相關方面的人，但是人家根本不信任他了。
另一個人個子矮了許多，戴著一副眼鏡，一雙小眼睛，臉綳得很緊，時不時射出陰光，他站在朱彥平身邊，讓朱彥平看著都正氣許多。
李聲耀無語看了眼朱彥平。
朱彥平聞言，知道李聲耀不願意幫忙，心中有些氣，他剛剛好歹說了那麼多好話。
李聲耀微笑搖頭，「暫時沒有投資其他電影的打算，主要是我們剛剛進入電影圈，還不是很熟悉。」
李聲耀又不是傻蛋，自然不會同意，「朱導，我沒辦法同意你，你還是另尋他處吧。」
風華組建了自己的發行部門，不過到目前為止，僅僅發行了《出拳吧，爸爸》。
「李導，聽說你現在還是大老闆，想不想投資？」
走了十幾米，李聲耀選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楊德倡輕笑點頭，厚厚的鏡片下，眼中閃過一絲贊同。
鈕城澤想要找投資，只能往外看了。
他非常喜歡《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非常喜歡《海灘的一天》，非常喜歡《一一》。
人群對面的主席台上，掛著一條橫幅，上面寫了一行大字——兩岸三地電影導演研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