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消防中隊。
想必沒少跟街坊鄰居炫耀。
方淮看著他的背影,臉不住抖了抖,剛放進兜里的手,又抽了出來。
「……班長,上廁所怎麼辦?」
一人正說著,又被打斷。
後面有人笑了。
說罷,走了。
一片翻動紙頁的聲音。
胡隊長睖了他一眼:「下馬威!」
這特么鐵門都銹了,搖兩下,手上都起紅印!
我尼瑪,我想回酒店。
今天陽光不太強,上面二樓的沿還把裏面擋住了,房間有點暗。
「那就看看再說吧,這人還是你來盯。」
「有人嗎?」
方淮起床跟楊少傾打了個膩歪的電話后,感覺著實有點無聊,便拿出新買的筆記本,把集訓地址附近的訓練場,地況,轄區中隊啥的,都查了一遍。
這特么啥破地方?
但,方淮更是做夢也沒想到,他也會遇到跟葉加洪一樣的尷尬。
「對,我看上一期的周懷進步挺大,進班的時候……」
方淮無語道:「能搞搞訓練不?我出來幾天沒訓練了,想熱個身,我看那邊有單杠。」
「下午五點報到,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腳傷了還弄到我們這裏來幹什麼?我們這裏最重要的就是走路!不是來體驗生活的!關係戶,關係戶!好好的部隊,就是讓關係戶搞垮的!」
重慶。
「腳傷了?幹什麼傷的?」
方淮站在門口,有點懵B。
方淮麻了。
沒環境,就只有鐵架床,進門發現,牆角有張桌子。
「帶了,包里,自己找。」胡隊長說著,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
一個比他家看著還爛的地方,外面破也就算了,門柱邊上,南川XX街道消防中隊的字跡還沒鏟乾淨,依稀可見,要不是旁邊那塊「西南https://www.hetubook.com•com片區培訓中心」的牌子,都特么以為是被下放到什麼郊區中隊當差來了。
說著,似乎在學著什麼人講話一般,跟個大媽似的指著空氣,陰陽怪氣,尖聲細語道:
大家正樂著,鐵門搖晃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大清早。
大家又是一陣笑。
「擦,陳慶釗有這麼講過話嗎?他平時基本不講話的好不好!」
二樓,辦公室。
這是培訓嗎?大哥,你一個臨時單位,把老子關在這兒像坐牢似的,好嗎?
「歪,老頭,你把家門口墊子下面的家鑰匙藏哪了?」
黑士官聽到這話,果然也沒再問,背起了手,往裡走。
傍晚時分,野水溝樓下按摩店的紅色燈光映進樓梯道里,和貼滿了開鎖王電話的銹鐵門上掛著的「一等功臣」牌匾格格不入。
一人笑道:「奎班長,不就吃你點鴨子嗎?看給你摳的,一會出去我給你買!」
……
「誒!有人沒有?」
奎禮又一次走到監控電腦面前,看了看。
但方淮的一番精心措辭,卻沒有讓黑士官露出笑容。
「啪。」
這次,門沒再鎖上,索性給拉開了。
翌日,7月1日。
此時,黑士官大吼:「我靠!怎麼就給我帶了個橘子?」
二樓,一個膚色黑黢黢的四期士官,正看著電腦上的趙本山,一邊磕瓜子,一邊嘎嘎笑,宛如一個智障,絲毫沒有老兵的沉穩。
「哈哈哈哈……」
「有人嗎?」
一班。
左查右查,也覺得沒太多有用的東西了,便決定,提早報道。
整個西南的培訓中心,卻是屁大個院子,廢棄的消防隊,兩棟拐角連著的舊樓,連那個看著新一點m.hetubook.com•com的鋼結構訓練塔,都在一個院牆角,感覺有點擺不下,像是硬塞到那裡的。
黑士官帶著方淮,到了一樓的一個房間,上面掛了個手寫的潦草牌子。
畢竟這個培訓,聽著挺玄乎的,多點準備比較好。
「……我和你媽都出來了,留什麼鑰匙?門上有開鎖王電話,你打一個。」
「第一屆……那年好多人都沒參賽,準備也不齊全,鐵人科目都沒有,只有一些軍隊傳統科目,項目不夠,好像把四百米障礙都搬來考了,好多人練都沒練過,第二名也不算什麼。」
那就不知道他「看到」的方淮,是不是被人「刻畫」出來的方淮。
黑士官卻嚴肅道:「報到了,就在這裏待著,哪也不許去,包擺地上,隨便找地方放,中午會有盒飯送進來,我會叫你。」
「呵呵,方淮是吧?」胡隊笑道:「你們見過,北川,那個突擊隊的副隊長!」
方淮掛了電話,沖向外面,尋找最近的餐廳,進去撒尿。
「旁邊。」
胡隊長沉吟道:「嗯……看看再說吧,咱們培養的是綜合性人才,能進這個培訓班的不乏猛將,就怕體能達不到,還瞎往這裏送的,咱們只能退回。
早知道,還不如在酒店多休息會呢!
「你一個列兵,公幹?公的什麼干?」
方淮不耐煩地頓著步子。
笑了:「胡隊,說曹操,曹操到。」
「啪。」
方淮再次懵了。
「告辭,我已經感覺到了,你和我媽已經不考慮我了,不愛了,拜拜。」
「來了!」
奎禮呵呵一笑,又開始剝橘子:「我講的是他的心聲!你看吧,他要聽說這事,肯定沒有好臉!」
「進來吧,跟我走。」
他們就是打電話問也和-圖-書不怕,老子就是負責人,我說有就有。
我還特意買了包好煙,準備邊散煙邊聊呢!
能加負重的,自然好,當然,智力也是關鍵因素。」
方淮感覺吐槽值都快積滿了,很想大罵。
但關於消防,這年頭網上的信息也不多,一個是互聯網信息技術不夠,還有,畢竟是部隊,大多信息都在內網上。
「那又不是給大家吃飯用的!」胡隊長回頭:「行了行了,上樓,開個小會。」
黑士官火了:「嬲(鳥)!誰吃的?給老子吐出來!」
這特么什麼垃圾培訓?
「帶不動,讓咱們李逵班長搞他!」
「……我來重慶培訓!就住一晚上,不要啰嗦了,快點快點,我想O尿。」
院牆老舊,鐵門緊鎖,原中隊已經搬遷,牌子都摘了,外面立了個「軍事重地,閑人免進」的牌子,旁邊是「西南片區消防培訓中心」。
「啪。」
下樓,開門。
牆角的爛桌子下面,居然還有個死老鼠?!
胡隊聽到隊員輕鬆地笑聲,搖搖頭:「別小看他,奎禮,這人你來盯。」
方淮滴水不漏:「報告!是我中隊的改造事宜,不便透露!」
奎禮搖頭:「沒說,重慶總隊打的電話,咱們藉著人家的地盤,總得應承兩聲吧。」
黑士官臉上笑呵呵,接過胡隊長手裡的迷彩包:「老大,東西帶了嗎?」
整個房間里,也是一股陳舊的味道,摸了摸床架,居然還有落灰。
休假是不能提的,畢竟是違規休假,他一個義務兵,正常就沒有假。
黑士官再次不耐煩了:「話太多了,叫你待著你就待著。」
胡隊長皺了皺眉。
四周的環境……
一幫人笑抽抽了。
院門口傳來一聲剛硬的大喝。
不回也好,前世的m.hetubook.com.com家事,漸漸都已忘記,看多了,心裏長草,又想去看看父母。
訓練塔差不多近在眼前了,都看不出使用的痕迹,上面連個繩都沒有。
說好的高大上呢?!
電腦聲太大,士官隱約聽到聲音,身子挪了挪,把旁邊的監控電腦打開,看了一眼,發現門口提著大包小包的的胡隊長和四五個軍官士官,立馬面露喜色,起身大喊。
方淮:……
一人驚嘆:「我擦……這個,拿過全國大比武亞軍,操,又來變態了。」
胡隊長湊過腦袋看了一眼,隨後搖搖頭。
「我尼瑪……電都沒有?!」
開燈,開燈。
最後,心心念念的家,還是沒有進門,找了個酒店對付了一晚。
「嘖,那更猛啊,那時候,純體能科目比較多吧?這個……是不是得給他加點負重?」
不知為何,一想著回家,尿意就來了,好像是什麼生理習慣,從機場出來,憋了一路。
胡隊長擺了擺手:「他們總隊過來要時間,今天不一定能到,等不了了。」
……
但,看到這個破破爛爛的集訓地點,方淮有點後悔。
又湊近,再看了看。
本來報道的時間是今天下午。
「來了!」一個黑壯漢表情有些不耐煩地走過來,開了門。
……
奎禮快人快語地道:「怎麼盯?三溫暖?人腳都傷了,來了給打洗腳水泡腳不?」
「陳慶釗和張年都沒來,副隊長都沒在,開啥會?」
貴州總隊的人,重慶總隊打電話,家裡應該有點關係。
沒亮。
胡隊長卻摸著下巴沉思了一下,道:
尼瑪,重慶消防的培訓中心,正團級單位,教學綜合樓、體育場、訓練塔、模擬訓練場、招待所等設施一應俱全,能滿足一次性培訓規模500人以上的要求和*圖*書。
老頭子前兩天為了送牌匾這事還回來了一趟,而且,還真把這牌匾給強行掛上去了。
「你回家了?咋不跟我和你媽說?」
黑士官一口一個小橘子:「這人,前兩天有人打電話到我們辦公室關照過,說腳最近受傷了,大概意思是讓我們注意一下他的傷勢……我聽那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讓我們放水,還好不是陳慶釗接的,要不肯定要罵娘了。」
「呵呵,貴州總隊?他們每年比武有兩屆,水分偏高,一期的何志軍也是第一,還是全國第三,硬扎一些。」
「那敢情好,我也不想帶了,這幫孫子里,每期老有變態,帶不動。」
黑士官剝了個砂糖橘吃起來,嘟嘟囔囔道:
裏面,跟特么個簡易工棚似的,屁大點空間,6架床,還是上中下鋪。
黑士官聽了這話,一臉無語地看著胡隊長,道:「這麼大個培訓班,一年這麼多培訓經費!胡隊長連個飯錢都不報銷,非把我的鴨子吃了?!」
「我擦,列兵?胡隊,我們這兒不是不收義務兵嗎?」
方淮立正敬禮道:「班長好!我是貴州總隊的方淮!因公幹外出就在附近,所以結束后前來報到!」
消防的來看了都得笑死。
胡隊長指著後面一幫人道:「還有點什錦菜,路上服務區的飯太貴了,給你帶的麻鴨被他們吃完了。」
每張紙,都是一份履歷。
「他?他是列兵?擦,是挺狠啊,拿過貴州總隊比武第一。」
算逑,沒時間。
方淮再次搖了搖門。
刷,刷,刷。
「啊……又特么回來了,一期完了休個假,刨了路上的時間,也就一個周,真不夠睡!帶一期培訓也太累了,要不叫他們這一期回去休息算了!」
酒店獃著也沒啥意思,還不如早去早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