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剛剛那個夢中,她足足度過了十幾年。
比比東驟然從床上坐起。
感覺臉上一片潮濕,伸手輕輕擦拭了一下。
雖然其中很多細節都很模糊了,但有幾個場景簡直如同親身經歷過一般。
她一直知道這些心底幽影的存在。
看著她嘴角上挑,眼底卻冷漠平靜的神情,二人心中都忍不住泛起一絲絲寒意。
一道暗影自千仞雪腳底浮現,隨後快速向上蔓延,瞬息間便將她一襲白衣染成漆黑。
天斗皇城,皇子寢宮。
兩人對視一眼,沒敢繼續多說什麼。
「只是夢罷了,這隻是個夢。」
千仞雪伸出手指輕撫額頭,那道刺穿神魂的劍影似乎猶在眼前。
千仞雪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笑盈盈看著兩人。
隨著話音落下。
那一劍,擊碎的不只是神位,也擊碎了她的夢。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
比比東看向供奉殿方向,神色晦暗不定。
「不可以嗎?」
而最關鍵的,是每次都出現在夢裡的那個核心人物。
武魂城,教皇殿密室。
淚光中,似乎還夾雜著些許暗影浮動。
但這種欺騙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自己。
玉小剛是個軟弱無能,貪慕虛榮的欺世盜名之輩?
黑衣的千仞雪揚起手臂,手掌如風快速揮動,給人一種目不暇接之感。
千仞雪很少會笑,但此刻這兩名封號斗羅寧可她別笑。
一雙漆黑的眼眸在她心底浮現,默默與之對視。
「多麼愚蠢啊,寧可相信一個自家宗族都不願接納的軟弱無能欺世盜名之輩,卻不相信將自己拉出深淵培養長大的武魂殿……
「不,你不是忘了。你只是怕了。」
大皇子雪清河,不,應該說是千仞雪,神色茫然地睜開雙眼。
所謂的睡眠,也只是另一種調息修行。
更何況羅剎神考對心志的折磨簡直堪稱恐怖,她根本無法安然入睡。
「不敢面https://m.hetubook•com.com對的話,就由我來。」
「月關,你聽說過蘇誠這個人嗎,年齡……年齡二十或三十歲,武魂是一柄劍,似乎與劍斗羅有些關聯。」
「千仞雪……天使神……」
但相比于比比東,她在夢中的記憶要深刻得多。
……
難道是已經不相信小剛的能力了嗎?
千仞雪喃喃自語道。
不知何時,她已經淚流滿面。
夢中那個人的嘲諷聲在耳邊回蕩。
「不,不是武魂殿救贖了我,是武魂殿毀了我!」
點了點頭,比比東沒有繼續多說什麼,只是揮手讓其退下時補充了一句,「去查一下吧,沒有這個人的話就算了。」
甚至連千仞雪心底的黑暗面都因此而蘇醒了過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就先休息休息吧。」
「你?!」
他現在還不知道比比東、千仞雪等人,都或多或少獲得了一部分模擬世界中的記憶。
千仞雪豁然驚覺,舉目四顧。
……
比比東略顯猙獰的面容重www.hetubook•com.com新平靜下來,甩袖迴轉到了寢室。
另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聲線與她自己很是相似。只是陰冷了許多,帶著些濕滑粘稠感,如同毒蛇吐出信子輕輕舔舐耳廓,給人一種異樣的刺|激。
站起身來,千仞雪回顧左右,發現還在寢宮之中,自己也並非什麼天使神。
「呵呵,武魂殿,什麼時候由得她來做主了?我還有筆賬要跟她算呢。」
「怎麼?辦不到?」
她無法理解自己怎麼會做那樣的夢。
「七寶琉璃宗里有沒有這個人?」
還有那道貫穿始終的身影。
心底的金色眼眸怔怔看著這一幕,其中蘊含悲痛與歡喜交織的複雜情緒。
千仞雪說著便舉步向外走去,「我會將他找出來的。」
「誰?!」
隨即一怔,伸出手輕輕按壓著自己的額頭。
「呵呵,只是個夢?真是笑話!」
另一道聲音再次開口,語氣充滿誘惑。
天斗帝國西南偏遠地區的一個村莊里,蘇誠也從模擬器中脫離了出來,睜開雙眼。
https://m.hetubook.com.com「教皇冕下那邊……」
結局雖然可悲可笑,但過程卻要比現在快樂無數倍。
比比東起身走出密室,將菊斗羅喚來教皇殿。
只不過,當自我懷疑的種子種下,會如此輕易便枯萎在土壤中嗎?
整個過程速度極快,千仞雪根本無法反抗,又或者她心中也並沒有特別抗拒。
這次那道聲音帶上了點譏誚,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是不滿。
……
感覺眼前少主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只是一個不到50級的魂宗而已。
說話間,千仞雪從桌上拿起一幅畫像遞給二人。
待月關走後,她的臉色稍顯茫然。
以她的神魂強度,已經近二十年都沒做過夢了。
「看,這就是斷脈續氣法,真是天才般的創意,你覺得呢?」
這是她的另一面。
「是夢嗎?這麼真實的夢。」
蛇矛斗羅伸手接過,臉上有些猶豫。
那根本不像是夢境,簡直像是另外一個人生。
「蘇誠?」月關微微一怔,莫名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武魂殿的勢力遍和圖書
布大陸,所有魂師都會在各分殿登記,想查個人並不算難。
「我忘了。」千仞雪冷冷道。
「小雪……」
她有些不能相信。
千仞雪遍體生寒,隨後又放鬆下來,「原來如此……」
書房中,蛇矛刺豚兩大斗羅一臉愕然地看向身著一襲黑衣的千仞雪。
「當你父母雙亡,在垃圾堆里找剩飯吃的時候,那位在藍電霸王龍宗錦衣玉食的大公子,想必一定能夠感同身受吧?」
「少主,您這是?」
「給我調動全部資源,去查一個人。武魂是劍,名字叫蘇誠。樣貌、武魂、姓名,但凡有其中兩項符合,就來向我彙報。」
「老師……為什麼……」
從幼年時,千仞雪就已經學會了如何帶上面具,如何掩飾痛苦,如何排遣孤獨。
「小剛……小剛……」
夢中經歷的那十幾年,甚至比她現實中的記憶都要漫長。
「為什麼不試試他教你的斷脈續氣法呢?你還記得怎麼用,不是嗎?」
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被她像丟垃圾一樣封鎖在心底,漸漸囤積,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