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轉頭看了眼破破爛爛的賓士商務車,皺著眉頭,暗自思忖妥善的解決方案。
馮露晚一臉失望的說道:「難道我們跟了十多年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頓了一下對方笑著說道:「當時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成默不信,他覺得不管多濃烈的愛情都會重新歸於寂靜,最終走向湮滅。
李世顯從井醒的手中接過火,點燃了香煙,小心翼翼的側耳傾聽,很明顯他聽的懂中文。
「只是欣賞啊!還真叫人失望。」成默舉起杯子喝了一口辛辣的干馬天尼,他發現自己從白秀秀的表情中看不到想要的情緒,也不知道是自己遲鈍了,還是白秀秀隱藏的太好,總而言之,那些曾經叫他熱血沸騰的豪言,似乎在白秀秀這裏不過是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厥詞。
成永澤從麻袋裡摸出幾枚花紋漂亮的貝殼給成默看,「你看看物種間形態的千差萬別總能讓你讚歎大自然的神奇,你要先去了解,才會對關於它的故事感興趣,比如為什麼生活在上層海岸的濱螺科都會有螺旋助、珠或小疣這樣的特徵;對於那些並不對稱且偏離了嚴格的對數螺線的貝殼又是如何陣髮式生長的;而那些分佈在世界各地的同種或不同種貝殼之間的差異又是怎樣在生物進化中形成的?」
井泉點了點頭,「我當然不是和林之諾那個砸種一夥的,我是井泉,最開始和你談判的那個蓬萊山的負責人,今天過來就是重新問一下西園寺先生,還願不願意繼續我們的合作。」
井泉眯著眼睛說道:「有仇不報非君子,先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然後一個一個的算帳!讓他們知道得罪我井泉,不會有好下場……」
井泉冷冷的說道:「如果西園寺先生還想繼續在這裏被關下去,就當我井泉沒有來過!」
出了海關,成默毫不猶豫的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取下屏蔽戒指,瞬間眼前彈出了「系統異常」四個字,身體就陷入了僵直,DNA光圈旋轉了很久,成默的意識才回歸到本體,醒來的時候,成默的手臂上還插著吊針,床邊掛著玻璃瓶,透明的營養液正一滴一滴的從導管流入他的身體。
白秀秀的話像是允諾又像是安慰,成默的心一向都被封閉在堅硬的石頭裡,他自然不會接受這樣帶著憐憫的好意,於是成默搖頭,淡淡的說道:「我暫時不打算讀書,至於加入太極龍這件事,我也還沒有想好,過完年先把幾個重要的遺迹之地走一遍,爭取早點成為天選者再說。」
「不管怎麼說,辛苦你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把情況跟上面彙報一下。」馮露晚匆匆說道。
又過了幾分鐘,一輛全封閉的拖車就抵達了現場,一個戴著卡車司機帽,罩著口罩的強壯男子,拿著手機撥通了成默的電話,確定了訂單之後,成默叫人把西園寺紅丸和胖子弗洛蘭弄下了車。
司機問了成默地址,就直奔雙威布特拉廣場附近的王文府金湖別墅,車上沈夢潔和程蕭就跟成默說想直接回華夏,成默知道兩個受了驚嚇的姑娘已經歸心似箭,一秒鐘都不想多留,他交代了兩個女生對於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跟其他人一個字都不許提,兩個姑娘誠惶誠恐的馬上答應了下來。
繼續為太極龍潛伏在黑死病,結果會如何是個未知數,而找機會離開黑死病,未來的路線能夠更清晰一些。
井醒捏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男人的尊嚴的要靠自己爭取,哥哥做你的後盾,你直管放心去揍他們……」
……
一晃一個月過去,年關越來越近,成默依舊沒有能見到白秀秀,成默也不心急,白天在家看書學畫畫,又琢磨著自己該不該學一項樂器。晚上則用載體通過手機處理蓬萊山的事務,以及練習各種技能,順便在城市裡遊盪著尋找有沒有見義勇為的機會。
成默坐在座椅里感受著飛機掙脫地心引力,他側頭看著飛機仰頭衝破翻騰的雲海,有些遺憾當年沒有把那些貝殼留下來,只是可惜,如今不管他多富有,都買不回那些已經失去的東西。
井泉把他從井醒那裡了解到的關於林之諾的情況全部說了一遍,西園寺紅丸閉著眼睛想了很久,才睜開眼睛冷笑道:「難怪那麼強!原來他是載體……」
「生命是如此的孤獨,以至於每個人的心都需要一個寄託,於是我們每個人在其他的人身上拚命尋找著什麼,可不管我們如何的努力,最終還是會回歸孤獨,這是為了什麼?」
成默又瞧了一眼「七罪宗」的任務,蓬萊島的經歷讓他收穫不小,總體進度差不多完成了四分之一。加上已經入賬的四千萬美金和計劃中的五百億還有六塊烏洛波洛斯,成默對這次蓬萊山之旅,滿意的不能再滿意。成默從床上下來,去洗了一個澡,出來就看見馮露晚坐在床邊的沙發上。
「我!」對方回答。
馮露晚搖著頭說道:「不清楚。」頓了一下馮露晚繼續說道:「如果這次沒有什麼重要的發現,你就等回來再跟白董說吧!如果有的話,告訴我,我看看走特殊渠道能不能告訴她。」
「啊?難道……」
「你可以理解為分身。」
這聲音熟悉的令井醒難以置信,他顫抖著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張有些陌生的臉孔,不過這眼神井醒卻熟悉的不能更熟悉了,他張的嘴巴,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是……誰?」
成默在晶瑩剔透的酒液里沉入用雞尾酒夾刺好的青色橄欖,他選擇的是口味辛辣的DRY VERMOUTH,而不是口感偏甜的餐前酒,成默端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覺得人這種動物,適應性真是強悍,就在去年,他還滴酒不沾,如今卻能對各種酒如數家珍……
說完成默就走到了一旁,確定其他人聽不見位置,從口袋中拿出了原本屬於井醒的手機,打開瘟疫APP,等那隻可愛的抱著奶瓶的小烏鴉跳出來之後,按著麥克風說道:「瘟疫,我現在需要幫助。」
「對!十分強大的分身,不過你們蓬萊山不是能夠檢測出烏洛波洛斯的訊號嗎?那他是怎麼進去的?」
這天成默沒有找西園寺紅丸談判,直到第二天,成默讓井醒開著租來的車帶著西園寺紅丸直奔他通過瘟疫收購的阿諾精神病患者健康關愛中心,戴著眼鏡的院長親自出來迎接新老闆成默。
「總之我目前掌握的情況就這麼多,更多的細節,你們可以通過其他的途徑去了解一下。不過想要通過井家兄弟接觸到黑死病,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應該是回武陵。」成默說。
只是白秀秀是個足夠強大的女人,她有足夠堅定的意志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像他一樣,所以兩個都很強大的人,是肯定不會因為傷痛和脆弱結合在一起的,只能沿著各自的道路向前走下去,不會為了誰後退,也不會為了誰而轉彎。
井醒點頭,將煙扔掉用腳捻熄,假作矜持的笑了笑說道:「我反正一切都聽林掌門的。」
井醒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二百五十億加三塊烏洛波洛斯足夠了吧?幹嘛一定要幫那個李世顯……」
馮露晚皺著眉頭說道:「井泉也死了?怎麼死的?」
那張照片被謝旻韞釘在奶茶點的牆壁上,成默卻把整個畫面釘在了記憶的牆壁上。
井醒打發走了救護車,快步走到成默身邊提醒道:「時間不能拖久了,萬一別人報了警,我們就麻煩了!」
「價格最便宜的接單者,需要五十分鐘趕到您的位置,價格五萬美金,對方信用等級普通。」
馮露晚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十分驚訝的說道:「什麼?蓬萊山被毀了?」
「西園寺紅丸這種人你要是嚴刑逼供,他寧願死都不會說,因為他知道說出來的結果一樣是死,因此我們只能和他比耐性,誰先熬不住誰就輸了。」成默低聲說道。
「馮秘書,謝謝這些天照顧我!」成默連忙誠懇的說道。
井醒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這麼複雜,自己想好的套路完全派不上用場,皺著眉頭說道:「那該怎麼辦?崔賢澤的指紋和虹膜都在他手裡!」
白秀秀也扭開了天選者系統,低聲說道:「你能理解就好。」
總而言之,沒有一件是正兒八經的「禮物」,但每次總會帶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回家。最誇張的一次成永澤去一個國外的某個海濱城市搞歷史調研,什麼好吃好玩的沒有買,卻帶回家了一麻袋的貝殼。
成默有些不明所以。他走進房間又看了一眼那幅被燒成殘和_圖_書缺的油畫,心想:也許人心不止能因為互相合拍而結合在一起,也能夠因為傷痛和脆弱結合在一起。
「不用謝,這是我的工作。」說完馮露晚就朝著卧室門口走去,到了門口,馮露晚又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成默說道:「你也先別亂跑,一切等白董回來再說。」
「他找你幹什麼?」
成默點頭,「元旦那天那伙自稱是『天選者家園與自由陣線』的人利用蓬萊山的煙火點燃了大半座山,蓬萊山的建築大半都是木結構,可以說整個蓬萊山都被燒了個乾淨。」
「過完年打算繼續回去上學嗎?」
弗洛蘭還是成默親自搬的,因為其他人拖都拖不動這個死胖子,成默也不管胖子的細皮嫩肉,十分粗暴的把胖子弗洛蘭從車上給弄了下來,全程不知道磕碰到了多少地方,胖子弗洛蘭都沒有醒過來,睡的十分的香甜。
雖然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成默卻印象深刻,他也奇怪自己為什麼把這件事記得如此清楚,連白秀秀撥動他髮絲的細節都歷歷在目,略有些乾燥的熱風和她溫暖的指尖,組成了風和日麗的初夏,那種感覺讓成默覺得舒服和慵懶,讓他能夠幻想自己能夠將頭枕在某人的膝蓋上,聽著她朗讀一篇幼稚的童話故事。
成默將杯子里的干馬天尼喝完,將杯子輕輕放在大理石茶几上,平靜的說道:「白董事長謝謝您的招待,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李世顯的表情有些尷尬,他又狠狠的抽了口煙,灰色煙灰已經在上面堆積了長長的一截,他原本以為成默只是拿他當借口,想多從西園寺紅丸哪裡多分一些好處,如今聽眼前的這個男人的口氣似乎還真是在為他爭取。李世顯心念稍動,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敢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了,苦笑了一聲,假意說道:「那真是謝謝林先生了,如今我只要能拿回的烏洛波洛斯就心滿意足了!」
井醒知道成默不想說,便沒有繼續再問,轉而說道:「現在我們只要找輛車來就行了。」他轉頭看了眼靠在橋墩上,被捆住雙手的西園寺紅丸和弗洛蘭說道:「這兩個人也是個麻煩事……」
片刻之後,空姐給成默端來一杯牛奶,紙杯子上還寫了一個微信號,成默看著這一串英文組成的微信號,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悠長的孤獨,不由的他想起了波德萊爾的《惡之花》中的一首小詩:
成默的話音剛落,一輛考斯特就停在了他們的不遠處,成默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於是,恰如其分的話總是會輕而易舉的錯過最恰當的時間。
成默覺得有些不合理,可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畢竟查理醫生是個怪人。但不管怎麼想,成默都覺得自己的身份暴露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林之諾……狩獵開始了!」
滿頭大汗的弗洛蘭說道:「你問,但如果是關於那個什麼西園寺紅丸的,我知道的並不多!」
成默用一種疏遠的禮貌將自己與白秀秀隔絕開,他知道自己不會再對任何人說那些放肆的話,在其他的女人面前展露一個原始的自己,他聽見白秀秀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和風聲交織在一起,這個陽台忽然回到了那個他對白秀秀大談「花道」的晚上。
成默沒有馬上坐下來,開口對裹著毯子的白秀秀說道:「要來杯金湯力么?」
「我不知道,剛開始我以為他是個女的,和他聊了很久,聖誕節的時候,他約了我在蓬萊山見面,我還不知道他是個男的,就過來了,昨天他約我見面,就發生了火災的事情,然後他就要我保護他去瑞士,說到時候給我一大筆錢,剛好我在蓬萊山輸了一大筆錢,就答應了下來……所以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連他是個男的都是剛剛才知道的!」
兩個人又商量許久對策,臨走前井泉抱歉的說道:「那隻能委屈西園寺先生繼續呆在這裏了!」
李世顯聽到成默的話,雖然有些懷疑的成默的誠意和實力,但在經歷了一番差不多萬劫不復的危險之後,有人對他信誓旦旦的這樣說,還是讓李世顯熱淚盈眶,他哽咽著說道:「只要我能奪回三星的控制權,我發誓,我李世顯一定終生唯林先生馬首是瞻!」
成默將寫有微信號的杯子旋轉了一下,讓自己看不見那些英文字母,「也許愛情就像是那些漂亮的貝殼,不需要有什麼實際的用處,漂亮到讓人心情愉悅就行。」
雖說成默的要求很無理,但在一大疊美鈔的說服下,院子馬上就答應了下來,還說會專門請一個聾啞人來給西園寺紅丸送飯,成默點頭,又交代了不許虧待西園寺紅丸,便離開了精神病院。
見到井泉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進來,穿著束縛衣的西園寺紅丸躺在床上,只是偏了偏頭,冷冷的看著井泉一言不發,像是看著一具沒有意識和生命的屍體。
西園寺紅丸「哈哈」大笑了起來,坐在床上笑的前仰後合。
李世顯不明所以的說道:「為了我?」
井醒默然。
「久而久之你發現這不僅僅是簡單的生物學問題,而是貝殼的幾何學與力學,以及貝殼的歷史地理學……甚至有時有時從貝殼的生命史中獲得的教益同樣可以在我們人類自身上得以體現……」
西園寺紅丸看了看井泉的臉,又看了看井泉心口的傷疤,淡淡的說道:「先說看看這個林之諾是什麼來頭。」
井醒不在多話,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弗洛蘭的胖臉上,空曠的客廳里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掌聲。
成默抬頭看著白秀秀,打算說出自己暫時獲得了查理醫生的信任,頂替井醒接替了井泉的職務,成為了蓬萊山的管理者,目前在負責蓬萊山重建的事情,然而他還沒有開口就聽到白秀秀接著說道:「潛龍組在歐洲的行動取得了重大突破,你李叔叔負責的顏復寧已經接觸到了黑死病的一位核心人物,這次我去歐洲,就是去幫忙的,有些計劃必須用到我的時間裂隙。」
「先不計較這個,我們來談談怎麼合作吧!」
「通過網路……我們都是一個組織的會員。」
「你竟敢打我!?」弗洛蘭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用頭撞向井醒,猝不及防的井醒被撞了一個趔趄,惱羞成怒的一腳踹向弗洛蘭,然而兩個人噸位相差太大,對方竟然紋絲不動。兩個迅速扭打成一團,井醒居然不是被捆住了雙手的弗洛蘭的對手,被弗洛蘭撞倒在地上。
成默打開烏洛波洛斯這才看到胖子弗洛蘭轉給他的八個技能,經驗值和貢獻點數,可惜的是弗洛蘭雖然是西班牙第四順位繼承人,卻遠比不上拿破崙這種已經沒有王位的家主,最強的技能不過是個AA級的重力波炮,不過這已經很值得成默欣喜了。
井醒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抱著井泉哽咽著說道:「做到了!做到了!哥,真是你!」
……
「請稍等!」卡通烏鴉抱著奶瓶開始旋轉了起來。
聽到井泉的聲音,西園寺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淡淡的說道:「你是誰?不是和姓林的一夥的?」
井泉看了一眼客廳,淡淡的說道:「進去說。」
也許你我終將行蹤不明
成默一邊用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說道:「出了點意外,沒有辦法。」
井泉拍了拍井醒的後背,「真是我,老子只罵過你!可什麼時候騙過你?」
「先把司機的屍體拖到車廂里去,不能讓人看見……」成默說,頓了一下他又道:「叫你的人現在上車把西園寺紅丸和那個胖子綁起來……看好他們……別讓他們兩個跑了……」
白秀秀沒有說話,卻情不自禁的將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恍惚了一下,對成默說道:「不好意思,再來一杯吧!」
成默知道自己的心隱約偏向了告訴白秀秀實情,不過成默清楚自己並不是被白秀秀的美麗所征服,不是因為她給他兩個億花,更不是因為那遙不可及的賭約,僅僅是因為白秀秀為他洗過頭髮,並溫柔的為他把頭髮吹乾。
巨大的飢餓感從成默的胃部發散向全身,成默抽掉吊針,從床上坐了起來,頓時覺得全身乏力,似乎下床都會很困難一樣。
回到金湖別墅成默又去見了弗洛蘭,垂頭喪氣的弗洛蘭深怕成默不滿意,一股腦的把自己烏洛波洛斯裏面的技能、貢獻點數、經驗值和比特幣全部轉給了成默,連卡里最後還剩下的幾千萬美金都一分不剩的轉給了成默。
「一定要好好讀書和-圖-書
!等哥哥掙錢了送你出國留學!」
成默假作不以為意的說道:「找了一個朋友幫忙。」
尾聲 新時代的序幕(上)
成默瞥了西園寺紅丸一眼,對坐在西園寺紅丸身旁的紋身哥說道:「喂他喝……」接著成默又看著西園寺紅丸冷笑著說道:「別喝多了,車上沒有洗手間,你只能尿褲子上。」
如果成默聽到了白秀秀的話,一定會更懂得追女孩子的真諦,那就是「不要臉」,千萬不能因為懦弱和無聊的自尊失去喜歡的人。
白秀秀沒有回答,兩個人陷入了緘默。
井泉先開口說道:「西園寺先生別來無恙。」
「先不說你有沒有實力抓住,就算抓住了,他也隨時能走。」
「要我怎麼配合?」
井泉不恥下問,「什麼是載體?」
西園寺紅丸看了成默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向了白色的病床躺了下來,似乎根本沒有聽見成默在說什麼一樣。
井泉摘下口罩,露出那張已經改變了面容,又扒開衣領露出心臟上巨大丑陋的疤痕,咧嘴笑著說道:「你看,我現在都換了個樣子,還在心上被扎了一下,這一切都拜林之諾那個砸種所賜,我的目標不僅僅是錢和烏洛波洛斯,還要一點一點剝掉他的皮,挖出他的心臟,讓他體驗一下錐心刺骨的痛苦……」
可惜成默並不知道,就在他登上了回華夏的飛機時,死而復生的井泉剛從蓬萊山到了吉隆坡……
成默關上白秀秀家的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惜他這天夜裡都沒有開啟載體,沒有聽到白秀秀酒後的喃喃自語。
叔叔自然不會阻攔成默,只是問成默要不要陪他一起去,成默當然拒絕了叔叔的提議。
「白姐知道了不曉得會多難過……」馮露晚滿腔遺憾的說道。
不遠處的湘江上有孤獨的船隻游過,冰寒的夜風掠過陽台上的花花草草,接近年關的城市夜晚顯得格外寂靜,燈光燃燒的都不似平常那麼劇烈,這讓天空中那些隱約的銀星都露出了閃亮的瞳孔。
西園寺紅丸輕笑道:「先找到他的本體不就行了!」
被冰冷的槍頂著腦袋的弗洛蘭這才老老實實的盤腿坐在地板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你想怎麼樣?」
李世顯也開口,一臉誠懇的說道:「大恩不言謝,總而言之,將來只要有林先生用的上的地方,我李世顯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成默又想起了那些貝殼的命運,最後被成永澤掛在網上拍賣,居然總共賣了三萬多塊錢,還賺了一萬多,不過成永澤還是挺遺憾的說道:「其實我覺得還是用這些貝殼砌一面牆更有意義!」
一個翰國人說話如此文縐縐略微有些好笑,不過成默天生笑點高,更何況在他看來翰國人這樣說很正常,相反華夏人這樣說才奇怪,他同樣誠懇的說道:「我不僅會幫你李先生拿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還會幫你爭取三星的控制權,不過現在說這個還早,我們一樣一樣來,先把錢和烏洛波洛斯弄到手,在從長計議。」
提到了錢成永澤咳嗽了一聲說道:「作為一名資深貝類愛好者,我想告訴你,貝殼這種東西很有意思的,你要知道貝殼最早就是作為貨幣存在的,為什麼在古時候是貝殼能成為貨幣?而不是其他東西呢?」
「距離……」
白秀秀點頭淡淡的說道:「好。」
井醒連忙讓開,等井泉先進了客廳,將門關好,迫不及待的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成默也不知道行不行,他也是抱著試看看的心態,不行的話也沒什麼損失,沒想到卡通烏鴉頂著奶瓶旋轉了不到幾十秒就給出了好幾行結果。
同樣的話成默也跟沈老師、顏亦童和付遠卓說了一遍。沈老師希望成默等她從老家江浙回來見個面再走,顏亦童和付遠卓也說要弄個正式的告別宴,但成默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就在農曆新年這一天,成默背上行囊踏上了屬於他自己的天選者旅程。
因為堂姐過年要值班,叔叔打算回武陵過年,打了電話叫成默一起回武陵,成默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卻沒料到就在臘月二十八準備回武陵的那天,白秀秀也回了星城,說晚上和成默見個面。
井醒看著沒有牌照的拖車遠去,驚訝的說道:「是什麼人啊?效率這麼高?」
成默瞥了一眼那些漂亮的像玉器一般的貝殼說道:「所以……花了多少錢?」
又想到白秀秀為了他還下了軍令狀,成默便喝了一口酒說道:「黑死病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成默假裝苦笑了一聲說道:「井醒覺得他哥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他在蓬萊山肯定沒了容身之所,就跑了……我猜他現在可能連華夏都不敢回了……」
井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看著西園寺紅丸俊美的面容,眯了眯眼睛,轉身向著門口走去,關上門之前,井泉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發動計劃?」
成默也是哭笑不得,弗洛蘭莽的有些超乎成默的預期,無奈的成默只能親自出手,拿槍頂著弗洛蘭的頭說道:「既然耳光讓你意識不到你的處境的話,那子彈應該可以吧?」
成默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也沒有詳細解釋,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接單者,會怎麼處理……
頓了一下,白秀秀說道:「所以,這邊失敗了就失敗了吧!你也可以安心的讀書了。」
這句話成默不止是說給李世顯聽,也是說給一旁的井醒聽的,於是成默轉頭又對井醒說道:「井醒,你也是一樣的,等錢和烏洛波洛斯到手了,不會少了你的那份。」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不會要你的命。」
「什麼意外?」
成默環顧了一下四周,此處離吉隆坡收費站應該還有一些距離,除了大片的雜草地,不遠處還有藍色屋頂的鐵皮廠房和兩三層高的紅瓦房。
李世顯狠狠的吸了一口點燃的香煙,隨後咳嗽了好幾下,用帶著翰國口音的中文低聲問道:「林先生,你打算怎麼處里西園寺紅丸?」
井泉拍了拍井醒的肩膀,「結果你這個混小子,拿磚頭偷偷打破了兩個同學的頭,還送去了鄉醫院,事情鬧大了,老子沒辦法,幫你抗了下來,結果被學校開除了,於是我就沒有繼續讀書去香江投奔叔叔,在香江我跟你寫信怎麼交代你的?」
兩人很快就完成了交易,被系統抽走了一筆不菲的交易費用,白秀秀拿出手機說道:「這個錢我給你。」
弗洛蘭垂著頭有氣無力的說道:「好的,我明白了。」
成默打開一看還以為是海鮮,但花花綠綠的又不像好吃的樣子,可誰買紀念品貝殼買一麻袋回來的?成默便開口問成永澤,「這玩意能吃么?」
而是謝旻韞輕輕的用圖釘把她親吻他的照片釘在了奶茶店的牆壁上。
成默開口說道:「不是,看到那副畫,想到了一些事情。」
幾個男人把車推到了引橋下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沈夢潔和程蕭蹲在引橋的柱子旁麻木的看著遠方的晴空。
看到馮露晚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十分抽象,但又能準確傳達出內心疼痛的表情,成默的內心也有些動搖,他不想成為太極龍的棋子,更不想冒著風險去黑死病做卧底,可白秀秀對他確實不錯,成默還是想幫白秀秀達成心愿的,雖然在去過了蓬萊山之後,他覺得這個希望很渺茫。
那個老舊的留聲機是高旭的遺物。
成默看著緊緊關閉的門,又看了看落地床邊的畫架和空白的畫布,腦海里自然而然的出現了白秀秀那張宜喜宜嗔的美艷臉孔,他在內心嘆息了一聲,心想:反正還有後悔的機會,等見到她在決定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如今已經是蓬萊山的負責人的事情吧!
井醒的眼淚止不住往外流,井泉卻推開井醒,大喇喇的說道:「起開,起開,兩個大男人抱在門口像什麼話?」
成永澤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說道:「萬把塊……你知道的國外的東西貴!」
成默心想:「現在如何處理這輛已經差不多報廢的賓士和那個司機的屍體確實是個麻煩事,肯定不能讓警察知道,讓警察知道就是給西園寺紅丸脫身的機會。事情也不能推開井醒處理,自己想要掌控這些人,就必須按展現出領導力和實力……該怎麼辦?先把屍體解決掉,再找拖車?」
弗洛蘭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被綁了起來,處在一種似乎是綁票的情況,他的肥胖的臉上先是浮現了驚愕,隨後是不可思議,最後他十分憤怒的衝著成默喊叫了起來,「你這個白痴www.hetubook.com.com!知道我是誰嗎?」
「載體抓住了威脅不了他?」
成默轉頭髮現床頭柜上擺著餅乾、酸奶、巧克力、礦泉水,他吞咽了一口唾液,立刻毫不猶豫的開始狼吞虎咽,吃了一塊巧克力和幾塊餅乾,又喝了好大幾口冰涼的礦泉水,成默才覺得身體像是被填滿了,不像開始那樣虛浮的像是能被風吹走一般。
成默只能讓叔叔一家先回去,晚上在白秀秀家的陽台上見到白秀秀的時候,成默並沒有在白秀秀的臉上發現太多失望的情緒,星城的冬季寒冷,那些秋天還能盛放的花朵熬不過寒冬,此刻陽台上一片蕭索,只有深沉的綠和枯萎的黃。
成默淡淡的對井醒用英文說道:「給他一巴掌,讓他清醒一點,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處境。」
「那你為什麼打我?」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成默抬頭看了空姐一眼,剛才上飛機起,空姐們就在議論他,還以為他是什麼明星,成默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淡淡的說道:「牛奶,來一杯牛奶。」
成默應了聲「好」,馮露晚就關上了卧室的門,離開了房間。
成默將早就想好的答案說了出來:「蓬萊山被毀了,摧毀蓬萊山的好像是一個叫做『天選者家園與自由陣線』的組織,另外井泉也被殺了,如今只剩下井醒從蓬萊山跑了出來,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說完成默就站了起來,白秀秀沒有開口挽留,她裹著藍色的羊毛毯看著並不那麼遙遠的江岸,直到成默走到陽台的門口,白秀秀才忽然說道:「成默,新年快樂。」
「老子兢兢業業為蓬萊山工作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做錯了事情懲罰我,我沒話說,MD,明知道有人冒充你,居然還不抓起來,也不追查老子到底是怎麼死的……CTM,你不仁休怪我不義,老子以後和蓬萊山勢不兩立!」井泉憤怒的大聲說道。
白秀秀的潛台詞自然就是黑死病的事情不需要成默了,成默有些糾結,心裏天人交戰,想到反正是載體做卧底,起碼生命安全還是有一定保證的,他最多損失一些錢和經驗值,除非太極龍的保護措施糟糕透頂,他才會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成默自然知道李世顯的心思,搖頭說道:「李先生,你現在不了解我的為人,我可以告訴你,我這個人最講究公平,該你拿的,你不開口,我都會一分不少的給你;不該你的,就算你要,我一分也不會多給……就這件事上來說,是西園寺紅丸欠你的,而你現在是我的合作夥伴,我必須幫你找他要回屬於你的那份,所以除非西園寺紅丸答應我的分配的條件,如果他不答應,他就準備在精神病院關一輩子吧!」
「你們怎麼認識的?」
對方微微一笑,雙手扶著他的肩膀,淡淡的說道:「墩子,是哥哥啊!」
「萬一找不到怎麼辦?」
成默淡淡的說道:「你不理解天選者的世界,有些東西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還必須有身份,三星李家能夠接觸到的層面比我們這種小蝦米能夠接觸到層面要高的多,如果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必須借力這樣的大世家才行。」
「井醒沒有留在蓬萊山?」
成默心想自己明明是有目的的讓自己喜歡上白秀秀的,可如今這原本應該是虛假的感情為什麼會因為傷痛變的真實起來?
成默交代了幾句,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強壯護士就幫西園寺紅丸穿上了束縛衣,把他送進了單人特護病房,成默隔著欄杆才對西園寺紅丸說了一句話:「我也不會用刑訊逼供的手段逼你說出密碼,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獨吞,只是不認可你的分配方法,你什麼時候改變主意都不晚,想通了就告訴我的手下,我會叫他牢牢看著你的……」
井醒腦子「嗡」的一下炸了,他不可思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對面這個男子比自己的哥哥井泉要高大強壯不說,臉也不在是原來有著寬大下顎的梯形臉,不僅比原來年輕,也比原來好看多了,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站著的是他的哥哥,他搖著頭,撥開對方抓著自己肩膀的手,「不可能,你是誰?別裝神弄鬼?我哥哥已經死了……」
……
可人生的樂趣不就是在於未知么?
成默幫程蕭和沈夢潔買了頭等艙的機票,叫井醒送兩個姑娘進了安檢,便重新踏上了去往王文府金湖別墅的路,吉隆坡國際機場離位於市中心的王文府金湖別墅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經歷了一夜的勞累,幾乎所有人都在補覺,只有不太需要睡覺的成默通過瘟疫再次買下了一家具有醫療資質的精神病患者健康關愛中心。
成默先順路去了馬來西亞取走了製作好的崔賢澤的虹膜隱形眼鏡和指紋手套,又去了金湖別墅和井醒一起去了精神病院看了看西園寺紅丸的狀況便直奔首站埃及。
弗洛蘭被成默收走了烏洛波洛斯絕望的喊道:「你要幹什麼?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就是外交事故!不論是歐宇還是我們西班牙的鬥牛士都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林之諾的名字,井醒心中一驚,「他說你是被國際刑警殺掉的!」
「除了我還有人知道你小名叫墩子嗎?你小時候胖,讀書的時候別人都叫你小胖墩,又一次你被一群人嘲笑的哭著回家,是我去你們學校把嘲笑你的人全打了個遍,並警告他們不許在笑你胖,後面他們都不敢提胖這個字,就暗底下叫你墩子,你又找我告狀來著……」
西園寺紅丸搖了搖頭,「什麼都不需要,只要你把每天給我送飯的那個聾啞人的手砍掉就行,他給我送飯的時候,經常把手指捏進盤子里,那實在太叫我噁心了!」
成默知道自己不應該,但白秀秀的話卻讓他相當的厭煩和受刺|激,幸好成默覺得自己還能夠維持面無表情的狀態,不至於失態。
停頓了一下,西園寺紅丸立刻變了臉孔,從大笑陡然之間變的十分嚴肅,「又或者說,他這是在跟我下套?覺得我西園寺紅丸很好騙?」
白秀秀接過杯子問:「準備在哪裡過年?」
「等你考了大學,來我們升龍組……我等你……加入。」
井泉「哈哈」一笑:「小事一樁!明天我就給西園寺先生換個美女來服務……」
見成默主動提起,白秀秀的表情也沒有輕鬆下來,仍然滿心歉意的說道:「抱歉,成默,不過如今也不需要你潛入黑死病了,你就體諒一下,等你進入太極龍之後,我再想辦法幫你弄個好點的技能,只是不能保證一定是三A技能了。」
成默沉默著沒有說話。
西園寺紅丸撇著嘴角嘲笑道:「你怎麼這麼笨?都說了林之諾是載體了,你騙他過來有什麼用?」
「因為你說的不完全,天選者家園與自由陣線為什麼不說出來?」成默冷冷的道。
井醒一五一十的把從蓬萊島到吉隆坡的過程全部說給了井泉聽,當聽到林之諾冒充井醒去見查理醫生,還安然無恙的回來,井泉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堅硬的實木茶几上,頓時茶几就四分五裂。
半個小時之後,井泉在特殊病房見到了穿著束縛衣的西園寺紅丸,潔白的房間里四處包著軟墊,連鏡子都沒有,也沒有任何娛樂設施,很難想象一個正常人如何在這樣的房間里一個人生活了一個多月。
西園寺紅丸冷冷的說道:「別替我做決定,我不需要,現在你可以走了,沒事別來打擾我。」
「成默你未來的路還很長,沒必要這麼急,更何況你還有雅典娜的祝福,練級會很快,沒有必要拔苗助長,慢慢來,夯實理論基礎才是王道。」白秀秀似乎聽出了成默的些許不滿,語重心長的勸解成默。
接著一行人又把行李都取了,對方就指揮人手將那輛破得不成樣子的賓士車拖上了拖車,連同帶走的還有司機的屍體,快速的消失在了車流之中,全程不到五分鐘。
井醒張了張嘴,還想繼續問,成默提前開口說道:「你先把我交代的任務完成好,在吉隆坡看好西園寺紅丸,等我拿到了保險箱里的烏洛波洛斯,也有你的一份,到時候你就知道天選者意味著什麼了!」
成默回到房間的吧台旁,卻看見了白秀秀將他那幅燒殘了的油畫裱好掛在了留聲機的上方,成默盯著那幅畫看了片刻,直到冰箱門發出警報,才回過神來。他將老冰從冰箱底層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將冰塊銼成了圓形,接著按照白秀秀的口味為她調了一杯完美的金湯力,便端著杯子重新回hetubook•com.com到了陽台。
「這還不簡單,你不是說他是那個什麼高小姐的男朋友嗎?從她哪裡做突破口啊!只要是人就會留下痕迹,有痕迹就會有破綻,只要耐心一點,要找到正確答案並不是一件難事!只要找到他的本體,那麼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失去井泉的日子井醒才意識到哥哥的珍貴,用手背擦了下眼淚,問道:「哥哥,到底什麼情況?我明明看見你……死了的?你怎麼活了過來,還變了副樣子!」
井泉站了起來,轉頭對井醒說道:「走,我們現在去見西園寺紅丸。」
井醒問道:「怎麼樣?」
成默轉頭又看了一眼那副燒的殘破不堪的油畫,心想:也許是自己不夠了解自己,以前會刻意的給自己添加一些標籤,暗示自己具有這方面的屬性,但那不過是表面的自己,而真實的那個他,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便會不由自主的跳出來。
成默想起了謝旻韞,他覺得他們兩個就是同時墜入大氣層的流星,偶然的相遇,然後偶然的擦身而過,火焰就這樣掠過了彼此的身體,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成默也沒有多留,轉身就走,跟在身後的井醒說道:「這樣有用么?」
成默來的時候沒有什麼行李,回去的時候反而大包小包的買了不少禮品,其中最主要是馬來西亞的特產手工錫器,成默買了很多,準備送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習慣,每到一個地方,總記著給關係不錯的人買禮物,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可能還是因為父親。
成默將弗洛蘭的烏洛波洛斯拿在手上看了一看,又俯瞰著胖子弗洛蘭冷淡的說道:「你也知道天選者的規矩,你被我抓到了人,自然是要等價的東西來彌補我殺掉你的損失,給你一天好好想想,能拿出什麼讓我滿意的東西吧!」
成默閉上眼睛,腦海里卻浮現了那個雨後的場景,讓他記憶最深刻的不是謝旻韞霸氣的讓于俊山退學,也不是她在彩虹下牽著他離開,更不是她在嶽麓山和他吃肯德基……
成默淡淡的說道:「我準備把他關到精神病院……你應該明白這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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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沒有說話,理都沒有成永澤,走回房間,將門狠狠的一關,把頭蒙在被子里氣的不行,當時他覺得他這輩子都別指望這個不靠譜的老子給他湊齊做手術的錢了。沒想到如今卻因為父親的關係,動輒就收入好幾千萬美金……
「我需要人幫忙在半個小時之內處理掉一具屍體和一輛車。」
白秀秀笑了一下說道:「沒必要勉強,既然井泉已經死了,那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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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弄部手機,或者拿點書來……或者說西園寺先生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井泉又道。
可愛情真能解除人的孤獨嗎?
「好像這顆孤獨的星球也是寂寞的在宇宙中孤獨旋轉著的吧!」
不要把一個階段幻想得很好
於是在進入市區之後,成默叫司機先把兩個姑娘送去了機場,路上西園寺紅丸就已經醒來,看到自己雙手被反綁了起來,也沒有開口說話,更沒有什麼掙扎的舉動,只是若無其事的要水喝。
李世顯不知道該如何回話,恰好這時一輛救護車開到了一旁停了下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車上下來,朝著破破爛爛的賓士商務車走了過來,成默對井醒說道:「讓他們走……就說沒有人受傷!」
成默的內心十分的矛盾,他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可在這一刻,他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答案,這讓成默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
井醒連忙迎了過去,成默拍了拍李世顯的肩膀,「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我們華夏有句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今天見到了西園寺紅丸的真面目,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西園寺紅丸……」
就在成默的載體林之諾離開金湖別墅不久,一個高大強壯的男子敲響了金湖別墅三十七棟的房門,紋身男王勇在廚房做飯,齙牙男郭飛在精神病院看著西園寺紅丸還沒有回來,井醒正在客廳里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聽到敲門聲,走到門口十分警惕的問道:「誰?」
「哥哥做到了沒有?」
這個月漫長的思考並沒有能夠讓他計算出繼續在黑死病當卧底的風險更大還是收益更大。反而成默越想越覺得事情詭異,隨著對黑死病的了解加深,讓他知道了黑死病簡直強大到無孔不入,「瘟疫」更是牛逼到炸裂的玩意,所有合法不合法的事情都能一鍵搞定,當然,前提是你有瘟疫這個APP,並且能夠接受得起報價。
「好的,林先生。」
而心總要為誰而跳動。
弗洛蘭的眼睛避過了成默的冰冷的視線,低下了頭,「我以為這個無關緊要。」
成默端著杯子再次回到了陽台上,冬天在戶外烤炭火是非常有意思的享受,成默將金湯力遞給白秀秀。
成永澤「哈哈」笑著說:「這不是用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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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也不清楚。」
白秀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晶瑩剔透的金湯力,若無其事的說道:「我沒有扔掉別人禮物的習慣,就重新裱了一下,隨手擱那裡了。」
雖然說成默回華夏只需要脫掉屏蔽戒指就行,但為了林之諾這個身份有完整的出入境記錄,成默還是選擇了老老實實的坐飛機回去,反正也不差這幾個小時。李世顯回翰國的飛機要下午,所以並沒有和成默一起來機場。
「就算他是米國總統,我叫你打,你放心打就是。」成默平靜的回答。
成默起身,又去跟白秀秀調了一杯金湯力,這次他也給自己調了一杯乾馬提尼,他也需要一點點刺|激讓思維更加活躍,好能夠讓自己想清楚究竟該怎麼做才合適。
成默又問:「那可以用來幹什麼?」
井醒見成默似乎有些為難,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我哥還在,這不過是小事一樁,他在馬來西亞還是有不少人脈的……」
李世顯點頭,恨恨的說道:「等我拿回了烏洛波洛斯一定要殺掉西園寺紅丸這個卑鄙小人!」
想到那個痴情的小姑子,白秀秀忍不住蹙了蹙眉,揉了揉太陽穴,才對成默說道:「一碼歸一碼,這個錢又不是我出的,是組織上出的,至於那兩個億……成默,我是真心把你當做一個值得培養的晚輩看待的,我一直都很欣賞你,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能不能毀滅黑死病,這一點不會改變。」
聽到成默的話,弗洛蘭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從地板上爬了起來,跟著井醒朝著二樓走去。
如今他沒有了利用價值,於是往昔對自己的縱容也便沒有了,變成了直接明了的劃清界限的語句。
對此成默早有準備,因此真空衰變這個技能他根本就沒有練習過,幸好胖子弗洛蘭填補了成默輸出技能的匱乏,要不然沒一個好的輸出技能,對於接下來成默想要刷遺迹之地,儘快收集齊A級評價,好完成通天塔的終極試煉的計劃影響還是挺大的。
井泉關上了房門,白到讓人絕望的特護病房重新歸於寂靜。
成默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為了你,我只要我應得的250億美金和三塊烏洛波洛斯,除此之外一分我都不會多要,我現在之所以和西園寺紅丸鬧翻是為了幫你爭取你的那份,難道你剛才都沒有聽見嗎?」
白秀秀在沙發前放了一盆炭火,紅色的火光印在她白皙的臉上,給又濕又冷的冬夜增添了幾分艷麗。
西園寺紅丸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一個人獃著挺好的,剛好放空思想,讓我有時間思考問題。」
那樣的生活只會充滿依賴
成默也聳了聳肩膀,假裝不以為然的說道:「一幅又丑又破的畫和一個又老又舊的留聲機還挺搭的……」
「距離您最近的接單者,需要二十六分鐘趕到您的位置,價格九萬美金,對方信用等級良好。」
而如此強大的黑死病,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讓自己做了主導蓬萊山重建的負責人?
成默覺得有些遺憾,這遺憾如同洪水一般,不知從何而來,卻波濤洶湧,瞬間將他淹沒。
「我知道你沒有撒謊,如果你撒了謊,就不是一槍託了。」
成默看到白秀秀的語氣里滿溢著為難,臉上還有一點點不自然,瞬間就明白了白秀秀要說什麼,淡然的說道:「我現在就把真空衰變還給你。」
「行!」井醒表情雖然很淡定,但語氣里興奮和期待卻一點也遮掩不住,似乎完全忘記了他的哥哥昨天才死。
而又去幻想等待后的結果
m.hetubook.com.com白秀秀見成默把酒杯放在店子上推到她面前,笑著說道:「這次怎麼這麼久?不當酒保之後手藝退步了嗎?」
這句話提醒了成默,成默開口說道:「你們稍等一下,我打一個電話。」
「尊敬的見習醫生,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抱著奶瓶的卡通烏鴉搖頭晃腦的說道。
「分身?」
「你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跟我說看看。」
白秀秀這麼說,原本應該解除成默的煩惱,可成默心頭卻升起了莫名的不爽,他按下想要告訴白秀秀實情的念頭,面無表情的說道:「哦!好吧!」
西園寺紅丸躺在潔白的床單上,合上眼帘,勾著嘴角說道:「別急,如果找不到林之諾的本體,就必須等,我們要有耐心,勝利的果實總是屬於最有耐心的獵人。」
井泉坐到了沙發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被林之諾那個雜碎給殺死的,那個雜碎實力有點強,注射了瘟疫之影的我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的身份非常的不簡單……我猜他是想要接觸黑死病的哪股勢力的人……」
井泉冷氣森森的說道:「那個狗砸種,老子遲早要把他碎屍萬段!」
成默沒有繼續瀏覽下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距離最近的那個,又通過「瘟疫」叫了輛商務車,租賃了一處別墅,處理完一切,成默就走回了井醒他們那邊。
尾聲 新時代的序幕(下)
成默猶豫了一下,說道:「白姐呢?」
「不想在高中浪費時間了,謝旻韞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成默刻意提了謝旻韞名字,這其中多多少少都有賭氣的成分。
西園寺紅丸絲毫不理會成默,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大幾口礦泉水,就閉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井醒「哦」了一聲,轉頭去交代身旁的兩個心腹,兩個叼著煙的華夏人重新回到了一側已經破破爛爛的賓士商務車上。
此刻正值正午,但車流還算密集,馬來西亞的車全是破破爛爛的兩廂車,就算是高速,不時還有帶著頭盔騎著小綿羊的人從一旁路過,但凡路過的都會轉頭向他們投來詫異的目光。
即便西園寺紅丸穿著束縛衣,卻仍舊一副高高在上掌握了主動權的樣子,說實話井泉很討厭西園寺紅丸,可眼下他只能選擇無視西園寺紅丸囂張的態度,他微笑著說道:「為了表示誠意,我願意先把西園寺紅丸放出來,然後我們在想辦法把林之諾騙到吉隆坡來。」
成默道:「沒關係,我朋友已經安排好了……」
西園寺紅丸搖著腦袋,一邊笑一邊開心的說道:「不,不,我不是笑井先生,我是笑那個林什麼,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錯誤?」
馮露晚自然明白成默的意思是想直接跟白秀秀說,「白董等到昨天,見你還沒有回來,就去歐洲了,現在不在華夏,現在估計也不方便聯絡。」
井醒有些忐忑的問道:「見那個瘋子幹什麼?」
成默一槍托幾砸在弗洛蘭腮幫子上,頓時弗洛蘭的臉就高高的腫了起來,弗洛蘭用充滿憤怒的眼神看著成默說道:「我沒有撒謊!幹什麼打我!」
成默立刻拒絕,「我還花了你兩個億呢!對了,還有私募的錢,目前來說小有盈利,不過接下來估計我沒有時間去打理了……現在我在想該如何跟高校醫解釋,總不能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吧?」
「你去刷遺迹之地,如果有什麼麻煩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
成默第二天起來就離開了白秀秀給他準備的住所,將自己不多的東西搬到了社科院那棟老舊的房子里,最終他還是沒有回武陵過年,只是跟叔叔打了個電話,說母親聯繫了他,讓他去美國治病。
西園寺紅丸重新躺回了床上,「萬一找不到,也沒有關係,我們就先在歐洲布置好陷阱,等他踩進來。」
「怎麼找?西園寺先生有辦法嗎?」
成默在門口停了一下腳步,稍稍側著臉說道:「也祝您新年快樂。」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都心急如焚的等待著,幸好不到二十分鐘成默就接到了電話,成默跟對方說了具體的情況,對方回答到馬上到。
「無不無關緊要,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
成永澤想了半天開口說:「好像沒什麼用,就好看……」接著他又笑著說道:「如果家裡要砌牆的話,封在水泥上應該效果不錯。」
「我問你答,但如果你說了一句假話,我就砍下你一隻手!兩句假話兩隻手,三句假話就直接砍頭了。」
沉思之際長相甜美的空姐走過來輕聲問道:「林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喝的嗎?」
成默也就沒有為難弗洛蘭,還給身無分文的弗洛蘭定了張回西班牙的機票,又叫井醒送他和弗洛蘭去機場。對於成默來說這一次的蓬萊山之旅就暫時告一段落。
「比如瘟疫之影這種東西就是錢買不到的!」
聽到謝旻韞的名字,白秀秀便不在勸成默,「上不上學你自己看著辦吧!只是那個……」
「笨蛋,該強硬的時候不強硬,不該強硬的時候盡說些混賬話,活該還是處男。」
井醒從口袋裡的萬寶路掏出來,將煙散給了兩個心腹和幫忙推車李世顯,隨後對著成默問道:「現在怎麼辦?千萬不能等警察過來,等警察過來就麻煩了……」
「還有什麼東西是錢買不到的?」井醒對這些天充斥著耳膜的「天選者」好奇的不行,試探性的問道。
我的心思不為誰而停留
成默無語,別人家的父母從國外回來不說帶什麼奢侈品,總會帶點好吃的,魚子醬啊!巧克力啊!曲奇餅乾啊!什麼的,只有自己的爹帶了一麻袋用來裝飾牆的貝殼,成默覺得有些頭大,「你不會是花錢買的吧?」
「回來了?怎麼比計劃中的要遲兩天?」馮露晚開口問。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井醒說是死在了那些縱火的人手中。」
「謝謝您的關心,不過應該沒這個必要。」
因為成永澤每次去外地開會,都會給他帶一些完全算不上「禮物」的禮物,比如什麼開會時發的紀念品;什麼在機場火車站隨手買的書;什麼路邊推銷員賣的不知道什麼品牌的洗面奶……
井泉冷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那個林之諾是怎麼跟你說的?」
成默並不覺得李世顯是西園寺紅丸的對手,但並沒有勸阻李世顯的意思,又詢問了李世顯一些關於「天選者家園和自由陣線」的事情,李世顯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又和阿諾精神病患者健康關愛中心的院長交談了幾句,讓院長配合井醒的工作,並專門要求了禁止任何工作人員和西園寺紅丸說話。
井醒自然知道眼前這個胖子是西班牙皇室,猶豫了一下,低聲用中文說道:「這個人好像有些來頭,是西班牙皇室。」
成默抬起手腕,扭出系統,若無其事的說道:「白姐,沒關係的,本來就說好是借的,現在還也很正常。」
可人生就是如此,年輕的時候我們總不知道什麼時間點是合適的時候,該如何說恰到好處的話;等我們年紀大了,有閱歷了,遇到了對的人,卻會瞻前顧後,沒有信心,或者沒有時間去琢磨對方的心思。
到了金湖別墅,成默按照地址讓司機把車開到了位置十分偏,在叢林掩映中的三十七棟,成默從門口的信箱里拿出鑰匙,帶著一行人進了門。成默在客廳里的沙發上坐下,讓李世顯先去休息,又叫紋身哥把西園寺紅丸送到二樓房間看好,便對剛剛被拍醒還有些懵懂的弗洛蘭說道:「弗洛蘭先生,現在我問你答,如果你說了假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但是你該知道我曾因你動情
井醒一臉震驚,雖然事情跟他猜測的沒什麼區別,但這依舊是他最不希望的結果,一時之間井醒也有些六神無主,彷徨的說道:「林……之……諾!啊!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成默仔細觀察弗洛蘭的表情,判斷他沒有撒謊,又問了弗洛蘭一些問題,便伸手卸掉了弗洛蘭手腕上的手錶,叫井醒將弗洛蘭押到客房裡看好……
雖然李世顯說的很是發自肺腑,但成默一向認為諾言這種東西,男人不管是跟女人說還是對朋友說,都不可靠,他淡然的對李世顯說道:「我不需要李先生這樣的許諾,對於我來說這是一項投資,肯定是要回報的……李先生別怪我說的直接,我寧願把人際關係剝開,讓它更赤|裸裸一些,不要像西園寺紅丸那樣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到時候賣你沒有商量,咱們不如一開始就把條件講好,這樣的話大家都會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