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前輩你沒事就好。」
「但沒看夠也沒辦法,這書是借的,現在我得去還書了,你先在家裡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先通過命運遊戲問我,然後再打電話么?
為了完成復活達雅的計劃,他天生就跟命策局站在對立面,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趙夜袂能做的,就是在這之前不跟命策局扯上關係,避免到時候兵戎相見時有種背叛的感覺。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斯蒂芬沉聲說道:「最初,我們知道存在X的事情,就是通過從亡魂教派成員身上繳獲的古卷,他們所預言的『群星歸位之時』就是存在X的蘇醒之日。」
顧一燭勉強擠出了個微笑,說道:「別喊我組長了,林姐,我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新人,只不過這次情況特殊才被委以重任。」
這種處罰自然不會是罰款500這種小打小鬧,以亡魂教派的德性,最好的成員下場也是被統一關進了蜃氣樓做勞動改造——當然,這個刑期大概會直到他們生命的盡頭。
僅從結果上來看,其實也不算錯。
顧一燭跟他的關係的確很好,正因如此,趙夜袂才不想讓她夾在自己和命策局之間為難。
畢竟靈緒塵不可能憑自己的能力越獄,她要有這能力從命策局戒備森嚴的監獄里逃出去,就壓根不會進來。
斯蒂芬打量著在場所有人的反應,好一會兒后才補充了一句:「當然,除了我們之外,亡魂教派的人應該也知道這件事,畢竟存在X就是由他們遷移過來的。」
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能告訴顧一燭的事情。
全身上下綁滿繃帶的艾爾利和斯蒂芬也在場,他們作為與那位旅法師正面接觸過的唯四個人之二,同時也是星輝騎士團的代表,自然要在場。
趙夜袂看著響著嘟嘟忙音的手機,聳了聳肩。
這趙夜袂就不細想了,反正他沒錢,他還欠著路時汐一大筆款項,還有店長的人情債。
天機廳有著最精銳的算師,卜者,謀士,但現在越聰明的人就越不能插手南城市的事態。
電視上已經開始播起了救災現場,斷壁殘垣滿是爆炸后留下的痕迹,但趙夜袂分明記得,他離開的時候不是這樣子的。
顧一燭立刻便回復了消息。
畢竟他交給顧一燭的語音資料就是靈緒塵提供的,只要顧一燭和靈緒塵有接觸,就肯定會意識到這一點。
而長久以來的事實證明,這種方式是行之有效的,即使人力時有窮盡,但天機廳依舊儘力做到了最好。
趙夜袂從達雅手中拿回了書籍,看著戀戀不捨的達雅,不由得失笑道:「都看了三天了,還沒看夠呀?」
會議室中一時陷入了寂靜之中。
「那可不行,組長就是組長,現在你可得建立起威信來,不然那些刺頭可未必會服你。」
「嘖,還是瓦斯泄和-圖-書漏啊,就不能換個理由嗎,能把整個區都炸平了的瓦斯泄漏,那得有多少立方啊……」
綜上所述,天機廳集體裝聾作啞,對南城市不聞不問,於是所有的責任都落到了顧一燭身上。
其他的書頁都安然無恙,只有這一張如此特殊,趙夜袂只能猜測可能是這位脾氣比較大,畢竟所有召喚生物中,只有祂表現出了獨立的智慧。
真比起對建築物的破壞,趙夜袂覺得霧鯨應該是當之無愧的MVP,齊衡天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它。
之前住的地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網路,有熱水,但信號一直不好,趙夜袂也不想讓別人來修,萬一師傅一不小心撞到了九百五十七種死亡規律中的一種,那他不就把人害死了?
不過比起被當場擊斃的,確實要好上一點點。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夜袂感知到似乎有一股波動降臨到了自己身上,但很快就消散了。
「一個陌生人,要如何取信於齊衡天的高層?難不成齊衡天人都是傻子不成?」
至於這份把握來源於何處么……
她倒不是急著逮捕趙夜袂歸案,先不說靈緒塵本來就沒什麼價值,而且也沒犯什麼罪,如果趙夜袂真的是那位旅法師的話,那他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拯救了整個南城市,命策局不至於連這點事都拎不清。
在將一切都串聯在一起后,齊衡天以及奈爾斯亞特的蘇醒似乎都有了解釋。
顧一燭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說道:「那行,我之後再跟你聯繫。」
「是,所以他,或者他們並不在地球上,而是在齊衡天里,而且不是最近才進去的,他肯定在齊衡天待了很久。」
她本來以為偃師死了,結果回到命策局才知道,一直跟她們共事的「偃師」也是偃師的傀儡,他本人在哪依舊是個秘密。
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離與墓區一役已經過去了三天。
趙夜袂幫助靈緒塵越獄是為了替南城市解困,順便為自己的計劃添上一份籌碼,但就算趙夜袂跟命策局坦白「是的,我打算以一己之力顛覆齊衡天,並在這之後獨自解決奈爾斯亞特」,命策局大概也只會覺得他發了瘋。
這場審訊的規格顯然不怎麼高,大概是本來就不覺得趙夜袂跟他們的目標有關,所以甚至沒有讓趙夜袂到命策局去配合調查,只是由相關的超凡者配合顧一燭的詢問進行調查。
說著,顧一燭看向了角落。
離開書店前,趙夜袂就跟店長說了一聲,因果關係之類的物證應該是沒問題,至於店長會不會做這個人證嘛……這趙夜袂就不清楚了。
電視機上播放的是南城市本地的頻道,身著正裝的主持人一臉悲痛地念著新聞稿,看上去煞有其事的樣子。
不過能夠在不動用底牌的情況下解決掉齊衡天的入和*圖*書侵,欠一次人情債倒也不算什麼。
趙夜袂復盤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后,就乾脆不管了。
斯蒂芬這話一出,顧一燭就立刻想到了什麼,追問道:「斯蒂芬先生的意思是,齊衡天與地球的相連,乃至存在X的蘇醒,其實早就被計劃好了?」
如果趙夜袂就是那位旅法師的話,那麼他之所以對她隱瞞身份,一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估計還與命策局有關,甚至有可能與命策局為敵,所以趙夜袂才會這麼選擇。
它的戰鬥方式就是從天上直接撲下來,一壓死一片,自然不會特意避開建築物,於是建築物就像那些被它襲擊的齊衡天軍隊一樣,一同消融。
但這種事情要解釋起來的話,那可就說來話長了,光是要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麼成為了一名旅法師就能水上十萬字。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傻到當著斯蒂芬的面去問「會不會你家團長是內鬼」,許久后才有一位中年人沉吟著說道:「亡魂教派……我記得,我們應該對他們發起過一次圍剿,南城市,乃至整個炎國範圍內的所有亡魂教派成員應該都得到了應有的處罰才對……」
如此大費周章……
顧一燭微微頷首,跟著她走進了一間會議室里,裏面已經坐了十來個人,雖然數量少,但都是南城分部的核心人物,如此才有機會參与到與齊衡天作戰的事情中來。
天機廳在命策局的地位是超然的。
「還是無法確認B-37的位置嗎?」一位老者提問道。
趙夜袂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去了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書店坐了一會兒,快晚上的時候回家,然後打遊戲,洗澡,睡覺……大概就這樣。」
看電視對於趙夜袂來說是件挺稀罕的事情。
夜凜:「沒有。」
作為真神,奈爾斯亞特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信息擾動源,只要占卜南城市的情況,就不可能避開祂。
「天機廳那邊說因為南城市的特殊情況,無法提供協助。」顧一燭說到這時,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如果天機廳能夠提供幫助的話,我們又怎會陷入現在這種處境……」
不過,秘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偃師這種能力特殊的人,本體不喜歡暴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燭一:「你那個小情人跑了,跟你有關係嗎?」
因為她不願意想象那個未來。
那裡有一具由藤蔓編成的傀儡正坐在椅子上,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后,生硬地說道:「我不知道。按理來說,我的傀儡死後會將死前的訊息傳過來,但這次,我收到的訊息只到我製造傀儡為止,之後再無記錄。」
那上面曾經記載著一個有關【諸生毀滅——墮天使基璐帕】的故事,只不過在召喚結束后,所有有關祂的記載hetubook.com.com便開始燃燒,連帶著將旁邊的四五張書頁一起燒毀。
斯蒂芬認真地說道:「比起B-37,我覺得我們還是多關心一下內鬼吧。」
現在結果出來了,雖然顧一燭心中還有所疑慮,但她還是放心了。
儘管這很難以置信,但顧一燭覺得,什麼事情放在趙夜袂身上都不算離譜。
所以,趙夜袂回答道:
「測謊嗎,還是其他的什麼手段?」
而如果是天機廳的那位最高長官預言了南城市……
因為他們只需要憑藉只鱗片爪的檔案就有可能找到奈爾斯亞特的蹤跡,然後為祂的蘇醒奉獻上一份精純的願力。
斯蒂芬了當直接的話語讓氣氛一度降到了冰點,命策局的其他人之前也沒有聽說這件事,頓時面面相覷。
不過電視這玩意,在互聯網飛速發展的當下,本來的功能已經被便攜端擠占的差不多了,趙夜袂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打開電視,只是因為官方通報將在這個時候播報有關與墓區的新聞。
「好。」趙夜袂大概猜到了什麼,爽快地回答道。
同一時刻。
它作為命策局的「大腦」,同時有著決策中樞與行政中樞的作用。
只不過就算命策局認真起來,想盡辦法審問趙夜袂,也只能得出剛剛趙夜袂自己說出的結論。
燭一:「你最好是。」
對趙夜袂的檢查只是一次例行檢查,所有在這三天內出入過命策局的人都在名單上。
比起之前,他對完成計劃又多了一份把握。
從千年前就開始謀划的陰謀……么?
「與墓區發生重大瓦斯泄漏事故,爆炸已造成三人死亡,四人重傷,目前事故原因仍在調查中……」
一切命令由它下達,而後經由命策局的各個部門進行分工合作最後完成。
那又會是誰在布局,又是為了什麼在布局?
遊戲幣什麼的倒還好說,人情債這玩意要還起來可就玄乎得很,特別還是店長這種不知深淺的傢伙的人情債。
趙夜袂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那奈爾斯亞特的蘇醒只在頃刻之間。
因為越獄的聯繫方式是禱告,越獄的手段是一位不在登記名單上的訪客提供的,這能找到蛛絲馬跡才真的有鬼了。
在進行了一次「友善」的溝通后,靈緒塵自願成為他的座下走狗,現在應該已經回到了齊衡天進行敵後活動了。
一個滿打滿算不過剛剛到蛻凡之境的玩家,現在開口說一個世界只是小菜一碟,我的真正對手是一位古神云云,怎麼想怎麼離譜。
「沒怎麼,因為發生了一件事情,所以需要調查這段時間出人命策局的人員。」顧一燭含糊應付了過去后,便接著問道:「那然後呢,你去了哪裡?」
直到搬家之後,他才有機會好好看次電視。
想要以一己之力擔負起原本整個機構的職責,顧一燭雖然已經在超負荷www.hetubook•com•com運轉了,但還是難免有所遺漏。
顧一燭前後的表現,還有剛剛出現的波動,無不證明著就在剛剛,他經歷了一次「審訊」。
斯蒂芬這一番話有喧賓奪主的嫌疑,但在場所有人都不是會在乎這點事情的人。
如果趙夜袂真的和命策局站在了對立面的話,那麼,她又該作何選擇?
「唔,應該是跟一位大叔一起坐電梯離開的?」趙夜袂想了想后回答道:「怎麼了嗎?」
說到底,還是由於奈爾斯亞特這根攪屎棍造成的。
顧一燭也不覺得對方謀劃了這麼久,會留下這種破綻。
但這一次,天機廳對於南城市的一切事項都不聞不問,並將最高決策權交給了顧一燭,全憑她一人自決。
當然有關係,趙夜袂藉助基璐帕還在的時候留下的後手,一步一步指引著靈緒塵完成了靈緒塵的救贖。
當然是齊衡天未來的救世主,現在的文明罪人,靈緒塵小姐了。
在注意到顧一燭進來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她,等待著她的話語。
只不過排除來排除去,最後還是沒得出結果。
這位擁有的權能名為「審判之時」的君王輕笑了一聲,而後說道:「好啦,走吧,該開會了。」
「三天前的下午,你是怎麼離開命策局的?」顧一燭問道。
「基於此,以及那位旅法師曾經在B-37的牢房內誅殺齊衡天逃逸君王的信息,我們暫時可以認為,也許是那位旅法師的隨從的神權對B-37造成了影響,又或者是在這段時間內B-37與他達成了某種交易,不過我更傾向於前者。」
大概也只有對趙夜袂有所了解的顧一燭會懷疑趙夜袂吧,不然也不會提前給趙夜袂打了預防針。
夜凜:「哪個小情人?靈緒塵?」
這次也是一樣。
許久后,顧一燭從沉思中醒來,說道:「那麼,偃師前輩,是否就是被亡魂教派的人偷襲了?如果偃師前輩那時還在的話,那麼齊衡天就沒有機會攻破防線,亡魂教派的謀划也不攻自破,所以他們才會偷襲偃師前輩么?」
正當顧一燭沉默之時,身邊的女性向她笑了笑,說道:「顧組長,放心吧,他和這件事沒關係,本來就只是例行檢查而已。」
這段時間里,顧一燭作為特殊行動小組的組長,擁有臨時的最高許可權,磨鍊之下,倒也習慣了被目光圍繞,站到了台上,說道:「就在剛剛,對最後一名嫌疑人的排查也已經結束了,結果和之前一樣,我們依舊沒有找出任何與B-37號犯人出逃有關的線索。」
大家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他們目的為何,身處何處,但毫無疑問,他們要做的事情將會毀滅南城市,所以,我們必須戰勝他們,挫敗他們的陰謀。」
同理,預言與占卜也是一個道理。
霧鯨雖然不會襲擊友軍,但
和-圖-書建築物可不是友軍。
達雅就坐在他的身邊,翻閱著趙夜袂從店長那邊「借」來的書籍,然後停在了某一張焦黑的書頁上,好奇地看著它。
或者說,她強迫自己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有人通過命運遊戲給趙夜袂發來了消息。
趙夜袂點開一看,是顧一燭給他發過來的,語氣簡短且急促:
「不必自責,顧組長,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次齊衡天的襲擊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事件,誰又能預料到他們會破釜沉舟與我們一戰呢?」
顧一燭掛斷了電話,微不可覺地鬆了口氣。
趙夜袂若有所思地接通了電話,顧一燭連寒暄都沒有,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我問,你答,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這很重要,不要說謊,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好嗎?」
至於霧鯨到底造成了多少個W的經濟損失,如果真算起來又要落到誰的頭上嘛……
您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啊……
思考了一會兒后,顧一燭輕咳了一聲,說道:「那麼,我們來討論最後一件事情吧。」
雖然這個可能幾近於零,但在結果出來前,顧一燭還是隱隱感覺趙夜袂似乎就是那位旅法師。
顧一燭能猜出自己和靈緒塵有關係,這趙夜袂並不奇怪。
……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晚了三年,但這無疑可以證明,亡魂教派早就知道存在X在南城市,甚至知道祂的大概蘇醒時間,以此展開布局也未嘗不可。」
至於測謊一類的超凡能力,涉及靈魂的不必多說,其他的都是能用黑霧解決的問題,根本不算事。
發出這句話后,顧一燭便沒有再發消息過來,過了一會兒,趙夜袂的手機響了。
「所以,命策局已經開始找我了么?」
斯蒂芬一語驚眾人:「唯有如此,他才能夠躲過圍剿,甚至影響齊衡天的決策,讓齊衡天相信他的說法。」
他低頭一看,是顧一燭打過來的。
不過現在么……
顧一燭所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齊衡天會發起這次戰役,絕對是知道了存在X就在南城市,而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團長,一位翻譯官,之後就是我們在場的這些人,也就是說,內鬼就在我們之中。」
達雅輕輕點了點頭,目送著趙夜袂離開了家中。
「好了,別看了,那上面是以前的你……哦,好像也不能這麼說,以前的你翅膀也不是黑色的……」
南城市命策局駐地。
燭一:「呵,並不否認嘛……等等,你說,哪個?算了,現在沒時間跟你掰扯這些,那這次她的逃跑和你有關係嗎?」
「諸位,也就是說,最壞的情況,我們要面對的可能是整個齊衡天的敵意,以及一場籌劃了上千年的陰謀。」
或者說,因禍得福。
「關於在本次與墓區戰役中出現,並給予我們幫助,從事實上拯救了南城市的那位旅法師,我們該如何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