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蒸汽朋克·吾將巡天
第四十章 明天見

能讓張懷民這老傢伙親自跑一趟的,除了太虛劍典,就不會有其他東西了。
「我怎麼知道,就這樣,那樣,然後最後就這樣了。」趙月霜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並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還真是個蒸汽工程師啊,看不出來嘛。」
趙夜袂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在別人看來會是這麼個形象。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勝利者是——噬腦魔!」
「兩位存在?」趙夜袂挑了挑眉,好奇地說道:「哪兩位存在?但說無妨。」
解說員依舊以浮夸的語氣解說著:「難以置信!從不被看好,到一步一步登頂,無甲的蘇以自己的實力證明了凡人未必不能與蒸汽抗衡!」
趙夜袂挑了挑眉,沒有問他為什麼在這裏,整個法之城都是他的領地,問這個問題顯然太弱智了點。
既然是諜報系統,那麼就不可避免地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平常或許會因為各個部門之間的協調問題而難以察覺,但當有絕對的威權將一切統合時,這些痕迹便難以藏匿。
趙月霜和趙夜袂席地而坐,趙月霜也沒有多賣關子,直接開口道:
「那自然最好。」張懷民儘管還在微笑著,但語氣卻變得急不可耐了起來,立刻吩咐人送進來紙筆,將它們奉到了趙夜袂身前:「那就麻煩小友了。」
她猶豫了一下后說道:「我感覺,你的存在很分裂,像是由兩位存在組成的一般。」
越女武館內,趙夜袂放下了手中的扳手,向機魂祈禱以喚醒眼前的家用供能蒸汽機,很快,蒸汽機便發出了沉穩的轟鳴聲。
「之前我所說的,關於你的傲慢,經過這幾天的接觸,我發現,那只是你的一部分罷了。」
果然。
「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得問問姐姐的意見,如果你等不及的話,我可以先修書一封寄往瀾州城,至於時間來不來得及,姐姐願不願意m.hetubook.com.com收下這封信,就與我無關了。」
趙夜袂瞥了她一眼,沒有在乎她生硬的轉移話題方式,只是淡淡地說道:「我覺得,維修這種粗大硬的蒸汽機械,應該用不著專門的蒸汽工程師。」
張懷民鄭重其事地將其封了起來,而後才呵呵一笑,對趙夜袂說道:「那我就不耽誤小友時間了,你好好休息,祝你明日再下一城。」
這些都是趙月霜在傳授給趙夜袂邪劍魂時就一起說過的知識,趙夜袂自然不陌生。
「明天見。」
「那這之外呢?」趙月霜接著追問道。
張懷民沉默了許久后才輕聲說道:「說得真好。」
「明天見。」
「就在這。」
「哈,原來如此。」
「好了,你的建議,我收到了。」
「一者是與劍共鳴,另一者則是以自己的意志御使劍,讓劍成為自己意志的延伸。」
從劍魂的銘刻暴露出來的本質,以及現在展現出來的意志……
「當然,能把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一定是一位有著非凡造詣的蒸汽工程師。」
趙月霜的氣勢罕見地弱了下來,急忙再轉移了話題:「這不重要……說起來,你的邪劍魂進展如何了?」
但趙夜袂只是思考了片刻后便暫且將這件事情放在一邊。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衝突,但實際上還是一樣的,你依舊只是在觀測著其他人的命運,但當這份命運即將抵達厄運,又或者是不符合你的心意時,你就會將其矯正。」
如果不是為了復活達雅,從而不得不跟奈爾斯亞特死磕的話,這就是趙夜袂原本的打算。
只不過現在,這傢伙已經連同身上那數量多到離譜的外殖裝甲一同變作了黑日的養料。
他再無猶豫,離開了這裏,腳步聲漸行漸遠。
「是啊,自己的事情,終究還是要自己解決。」
趙夜袂拍了拍手,說道:「話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是怎麼用的,才能把這種結構簡單,運作方式單調的供能蒸汽機都變成這個樣子的?剛剛我至少在裏面看見了兩套冗餘的傳輸系統。」
話畢,張懷民便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正當趙夜袂沉思之時,解說員也終於說完了他的台詞:
果然來了么……
以張懷民在北郡府的地位,只要他一下命令,整個北郡府就會遵循他的意志而運行,柳青青等人的身份根本瞞不住他。
趙夜袂沒有看到的是,張懷民的神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說到這裏時,趙月霜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接著問道:
……
「我就說說啊,說錯了你不要找我麻煩。」趙月霜先甩了個免責條款,然後才說道:「唔,該怎麼說呢,我覺得,你的一部分是人,一部分則是神。」
「你對我,對其他人,對這個世界都是如此,你會對特定的個人產生感情,但不會對模糊的概念又或是世界生出依戀……」
所以,趙夜袂只是輕笑了一聲后說道:「否定一切的傲慢,會從觀眾席上跳下去毆打放映員直到看到自己滿意的片段為止的觀眾,聽起來都不是什麼好人啊……」
趙夜袂沉吟了片刻后回答道:「大概就隨便走走看看,去各個地方領略不同的風景吧……」
趙夜袂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出。
趙月霜認真地說道:「我也是通過前段時間安安的事情,才意識到這一點的。當然,我跟你的接觸時間也不算長,所以可能會有出入,你還是以自身情況為準,不要盲信我的話。」
只不過,在他回到等待室后,卻發現等待室里已經有一位不速之客在等著他。
張懷民。
「完事了。」
「虛假又空洞的理想啊……」
而在進入了命運遊戲后,這個目標就變得更容易實現了。
「還行,已經反向推導出來銘刻方式了。」趙夜和-圖-書袂回憶了一下后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在一兩天內完成吧。」
「好的,那麼,讓我們恭喜噬腦魔!明天,他就將迎來自己的最後一戰,是獲釋,還是死去,成敗就在此一舉!」
「而意志則是人格的折射,所以,想要更好地銘刻邪劍魂的話,首先就要明確自己的意志。」
最後,趙夜袂足足花了半個晚上的時間才把整個武館的蒸汽系統重裝了一遍,不然他真的擔心出門一趟再回來就能進行越女武館廢墟挖掘討伐戰了。
「噬腦魔!噬腦魔!噬腦魔!噬腦魔!」
「你覺得,國師這個人,如何?」
趙夜袂入獄后的第七天。
「你有什麼目標嗎?」
趙夜袂忽然想到了什麼。
這管道走向,蒸汽流動,中樞構成,部門協調,足夠讓任何一位蒸汽工程師心肌梗塞而死。
「所以,怎麼說呢,雖然我跟你的接觸也不算多,但我還是有一種感覺……」
眼前站著的對手是與他一樣,經歷了八次死斗,才最終站在這裏的死囚。
「沒有,只是來祝小友取得最後一場比賽的勝利罷了,以小友的實力,最後一場附加賽想必也不在話下。」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又有多少人能遵循自己的本心而活呢?
趙夜袂只是聳了聳肩,說道:「我是無所謂,你要就給你好了,反正這什麼太虛劍派我也從來都沒去過,什麼榮光與我毫無關係,如果你真能如你所說,給出價值相當於整個北郡府的報酬的話,那我很樂意和你做交易。」
整座武館也很快便恢復了供能,道場內亮起了光芒。
趙夜袂默默看了眼自己面板上顯示的【黑日神力245/245】,還有【黑日概念化9%/100%】,總覺得「凡人」這個形容詞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再局限於一個世界,而是可以前往諸天萬界,去領和-圖-書略不同的種族所締造的不同的文明,還有什麼比這更妙的事情嗎?
想了想后,趙夜袂誠實地說出了他目前對國師的真實印象:「病態的空想主義者?堅持著虛假而又空洞的理想,卻沒有付諸實踐。」
趙夜袂站起了身,便打算離開,趙月霜也習慣了他晝伏夜出的捕鼠小能手習性,只是習慣性問道:「你每天晚上到底都出去幹什麼?我也沒聽說外城區哪裡被撿走了什麼貴重的東西,難不成你就是出去逛街去了?」
趙夜袂離開了。
趙月霜凝視著他離去的方向,最終輕嘆了一聲。
在這個世界,應該只有國師又或者是蘇嫣兮的眷屬才能稱得上和他處於同一層級吧?
趙夜袂沉吟了片刻后說道:「不干涉他人的命運……這好像不對吧?如果真如你所說的話,那我現在應該到處亂晃,而不是待在這裏,更不會在前幾天跟野虎幫的人起衝突。」
但當他走到門口時,卻頭也不回地說道:「對了,蘇小友,其實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
通過越女劍法的正常劍魂銘刻方式以及邪劍魂銘刻方式,從而推導出太虛劍典的邪劍魂銘刻方式,的確花了趙夜袂不少時間,不過既然都進行到這一步了,那麼接下來就是一馬平川。
趙夜袂則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隱隱明白了什麼。
觀眾們的歡呼聲一如既往的狂熱,趙夜袂只是平靜地走回了通道,等待著被送回空牢,就像過去的那些天一樣。
等等……
「眷屬……轉換途徑……」
張懷民一如既往地微笑著說道:「雖然很難啟齒,不過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問問小友,關於太虛劍典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趙夜袂的嘴角抽了抽,看起來,張懷民這上千年的養氣功夫在太虛劍典前跟沒有的一樣,也就證明,太虛劍典的重要性比趙夜袂想象的還要重要。
趙月霜說道:「hetubook.com.com並不干涉他人的命運,只是靜靜旁觀著萬事萬物的變化,坐視文明的誕生與宇宙的終末……此即為觀者。」
思考了一下后,趙夜袂還是接過了紙筆,潦草地寫了點什麼,就把信紙給了張懷民。
深夜時分。
他似乎是鬆了口氣,但又像是有些憤怒,最後一切都化作烏有。
所以,這算是試探嗎?
蒸汽一道並不完善,所以想要出一位君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張懷民無疑就是蒸汽君王,那麼,他是怎麼做到的?
「去干一些解放人類的事情。」趙夜袂聳了聳肩后說道:「人總有自己的事情要面對,自己的事情最終還是得自己來解決。」
如果趙夜袂沒猜錯的話,所謂的十八聖徒應該都是君王,那麼,國師以什麼為代價造了十八位君王出來?
不排查不知道,一排查嚇一跳,趙夜袂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住在一棟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屋子裡。
趙月霜猶豫了一下后,認真地對趙夜袂說道:「你有空嗎?關於邪劍魂,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說。」
趙夜袂想了想,反正這個晚上已經快過去了,也不差這點,便答道:「行,就在這說嗎?」
趙夜袂本來打算出門驗收一下血汗工廠這幾天的成果的,結果整個武館忽然就暗了下來,他不得不留下來進行排查。
「唔,這就是我說的,你屬於人的部分,我覺得可以將其稱之為『觀者』。」
而在複述了這部分知識后,趙月霜思考了一下后說道:
「有事?」
就算是夜締,也沒辦法從無到有硬生生造一位君王出來,這是由君王的權能所決定的,除非原本就有基礎,又或者是付出某些極為嚴重的代價。
不是,我就客氣一下,你怎麼還當真了啊……
「邪劍魂與正常劍魂的不同,你應該已經清楚了吧?」
一個人,真的會存在兩種不同的想法嗎?
趙夜袂想了想后,回答道:「救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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