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這個名字從趙夜袂口中浮現的同一刻,店長便從躺椅上彈射起步,一下子衝到了趙夜袂身邊,捂住了他的嘴:「你想殺了我嗎?想殺我就直說,我先把我的私房錢在哪告訴你,你再殺了我也不遲!」
「嘖,這些大勢力還真是噁心啊,這勞什子勞務派遣公司的業務估計就是誆騙無知異界人來當炮灰吧……」
趙夜袂雖然很想撬開店長的嘴,但他知道這個老傢伙不想說的事情是真的一個字都不會說,最後只能換了件事情問道:「對了,店長,你知道『今在昔在永在』嗎?」
「進來吧,順便拉下門,我今天沒打算營業……」
「遺物?」
「猶格·奈亞拉托提普……好像是這個名字來著……不是,老頭你幹嘛……」
「當祂們登臨巔位之時,從過去的無盡歲月到現在,從現在到未來可以預計的無盡歲月,歷史長河中都將記載著祂們的名字,巔位者們沒有所謂的成長,祂們永世都是巔位者。」
「我那麼多本書,鬼知道是哪本書掉到南城市了啊……」店長無奈地嘆了口氣后說道:「自從大圖書館被擊碎了之後,我的藏品大部分都不知道去哪了,不過至少不會是上次你看到的那些。」
趙夜袂不明所以,但也沒有硬要跟店長對著乾的意思,問道:「所以,你是默認自己已經死了嗎?」
接下來,快易達勞務派遣公司會和命策局簽署勞務派遣合同,趙夜袂就正式成為了命策局的一名臨時工,不包五險一金,不包一日五餐,有事自己做,出事自己背。
——正懶洋洋躺在躺椅中的店長一模一樣。
「那麼,要怎麼樣才能殺死一位巔位者呢?」
現世出來的人雖然能保證履歷清白,但現世總共才八百億人,就算全扔進星海里也跟打水漂一樣,一和_圖_書下子就看不見蹤影了。
「所以,很多時候,即使是看起來被徹底殺死了的巔位者,也會在漫長歲月後復甦,而且因為『今在昔在永在』的特性,祂們一復甦便是最鼎盛的狀態,沒有所謂的虛弱又或者是重修一說。」
等到重新回到現世之中時,他不免回頭看了一眼。
也正因如此,命策局的絕大部分成員都在這些宇宙之中維護命策局的勢力,真正駐守在現世之外,負責看護現世的神祇並不多。
趙夜袂沒多想,上去就給捲簾門哐哐來了兩拳。
「不是嗎?」趙夜袂追問道。
趙夜袂敢肯定,這什麼泛星海快易達勞務派遣公司絕對是命策局開的皮包公司!
畢竟這整棟樓都是他的,上不上班自然由他自己決定。
噁心,噁心啊,哪怕給點錢呢?
「這就是你。」趙夜袂如此下了論斷。
趙夜袂果斷地停止了店長報書名的行為,因為這大概會是史無前例的超長貫口。
過了一會兒后,店長才重新坐回了躺椅上,無奈地看著趙夜袂:「行行行,我是他,行了吧?我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猶XXX,但你別再念那個名字了,真會死人的。」
外表看上去,這就是座再普通不過的寫字樓,但事實上,這是「泛星海快易達勞務派遣有限公司」在南城市的駐地。
趙夜袂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熟練地找到了紙和筆,而後就在茶几上開始畫了起來。
「是啊,命策局沒人抽的開身,最後這件事情就落我頭上了。」趙夜袂忽然感到有些不對,狐疑地看著店長:「店長,你怎麼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不讓我說的……」
店長微笑著說道:「即使同為巔位者,想要將另一位巔位者的所m•hetubook.com.com有可能性都抹殺掉也幾乎不可能,這大概就像你可以徒手將一張照片撕個粉碎,但再怎麼樣都沒辦法讓它徹底消失一樣。」
「好的,這就可以了,您請這邊走。」
由此可以看出來,夜初晟狙擊天魔宮的行為究竟有多瘋狂了。
趙夜袂嗤笑了一聲后說道:「你不是說你不是祂嗎?讓我想想,祂是叫什麼來著……」
「停。」
……
「是啊,我當然已經死了。」店長聳了聳肩后說道:「不然我是怎麼待在現世的?夜締限制條約和輝耀不擴散條約可不是說笑的,如果隨便什麼人都能夠繞過條約的話,那現世應該早就被哪個恐怖分子給爆破了才對。」
趙夜袂放下了筆,將這張紙展示給了店長看:「這畫像是你嗎?」
店長思考了一下后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輝耀,巔位理論上也算是輝耀,但祂們與普通輝耀最大的差距便是你所說的『今在昔在永在』。」
趙夜袂翻了個白眼后說道:「現在空想之國派人來回收這所謂的第三執政官的遺物了,你最好不是,不然的話,我可要大義滅親把你交出去了。」
「你是希望我和他有關係嗎?」店長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后說道:「跟一個死人有關係?」
「索菈?」
「不是。」店長舉起茶盞,抿了口茶后淡定從容地說道:「那時候,我還很瘦。」
「來了來了,真是的,大早上的砸門幹什麼啊……」
能夠承載巔位者誕生的宇宙,便是天位宇宙。
「好了,我們別說這車軲轆話了……」趙夜袂打斷了這看上去永無止境的扯皮,了當直接地說道:「店長,你跟我說句老實話,你跟這空想之國的第三執政官到底有沒有關係?」
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店長本來就是經典隨心所欲流和-圖-書開店,從來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想開店就開店,不想開店就不開店,有的時候能一個多月不開門一次。
趙夜袂懷疑地看著這個嘴裏就沒一句老實話的傢伙,無論怎麼看,他都不像是死了的樣子。
「你要說有這本書吧,那應該是有,但具體是哪一本,這我還真不知道,不然我給你列個清單,除了我現在手頭上有的之外,大概只剩三萬九千四百二十四兆本左右,再具體到空想之國會特地派人來收容的話,應該只有四千多萬本左右……」
「自己尋死……么?」
沒過多久,門后就傳來了店長的嘟囔聲,隨著他聲音的靠近,捲簾門便被刷的一下拉了起來。
但,儘管勢力之間會有著聯繫,但能夠將分公司開到現世這個大後方來的嘛……
店長聽到這個詞后,思考了一下后,說道:「你說南城市嗎?哪來的遺物?我怎麼不知道?」
「那麼,你成功了嗎?」
按理來說,接下來趙夜袂應該去命策局露個臉,但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向與命策局駐地相反的方向走去。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再來麻煩你的。」
「自滅因子……這是你想要的嗎?」
星海之中自然也有著大大小小的各種勢力,他們與現世的關係也並非水火不容,很多勢力與現世都有著貿易協定,有的還是現世重要的兵源地。
「但,如果是自己尋死的話,也許會是不一樣的結果?」
「好,那這件事情先揭過不談。」趙夜袂也沒有逼迫店長的意思,接著問道:「那遺物呢?空想之國是來回收你的遺物的,你真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儘管只用了一支鉛筆,但趙夜袂依舊將昨晚看見的那張畫像復現得活靈活現。
店長眨了眨眼,似乎對聽到這個名字感到十分錯愕:「空想之國派過和_圖_書來的人是索菈?」
此時正是早上九點,應顧一燭要求,趙夜袂早早就來到了這家勞務派遣公司領了自己的工作證,正式入職快易達勞務派遣公司。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說這麼多廢話幹嘛?」
裝,接著裝。
熟悉的小巷中,趙夜袂走到了書店門口,捲簾門緊鎖著,書店沒開門。
不過時間只有一周,而且顧一燭也代表命策局承諾了會給出十分豐厚的報酬,倒也不算有多離譜。
「哦,我想你指的應該是巔位者的特質。」
如果將玩家比喻成將領的話,那麼自然也需要對應的士兵。
於是,只要是稍有底蘊的玩家勢力都會培養屬於自己的眷族,較為弱小的公會便勉強佔據兩三個小世界,而像命策局這種龐然大物,光是統轄的天位宇宙都有兩個,更別說其餘的大大小小的世界了。
「啊不,沒什麼事情。」店長微笑著說道:「祝你好運。」
店長看了那張畫像一眼,不以為意地說道:「不是我。」
「嗯,怎麼了嗎?」趙夜袂看著一臉錯愕的店長,有些不解:「是她怎麼了嗎?她脾氣很差嗎?還是有什麼醜聞?」
店長打著哈欠走到了櫃檯旁的躺椅邊坐下,而後整個人靠了上去,舒舒服服地讓自己「陷」進了躺椅之中,懶洋洋地向趙夜袂說道:「說吧,又有什麼事?」
天位宇宙,是對宇宙級別的一種劃分,判別方式很簡單,不以疆域又或者是資源儲備程度來進行區別,只以承載力來劃分。
「喏。」
「歷萬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巔位者大概就是這麼個玩意,所以理論上祂們是死不透的。」
趙夜袂想了想后問道:「那你認識索菈嗎?」
到了這個程度,牽一髮而動全身,任何一位神祇的抽調都有可能影響到全局。
「hetubook•com.com你說他是我?」店長所謂地說道:「我說他也是我。」
他回憶了一下昨天向顧一燭詢問這位第三執政官的名字時,從顧一燭口中出現的那個拗口的名詞:
「那算了,我也不問你為什麼會死了,這是你的私事,我就不摻和了。」
店長看著趙夜袂,若有所指地說道:「不過,你問這個幹嘛?難不成是由你去陪索菈找『我』的遺物嗎?」
趙夜袂想起來了當初在蘇明遠的日記上看到的那幾行字,沉聲問道:「又或者,祂們無法被殺死?」
再說,讓能誕生玩家的現世人去干這種可替代性工作,本就是一種最大的浪費。
這捲簾門顯然有些年頭了,是普通的不鏽鋼材質,趙夜袂基本沒用力,不然怕不是得被他一拳干穿了。
店長挑了挑眉,熟練地燒水泡茶,順帶著給趙夜袂倒了一杯,只不過,等到趙夜袂畫完之後,茶已經涼了。
「也沒什麼事,就是找你問個問題罷了。」
尤其是那戲謔的眼神,以及那張滄桑的臉龐,看上去簡直和……
店長靜靜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目送著他離開小巷,最後輕笑了一聲后說道:「今在昔在永在啊……」
西裝革履,長著一對鹿角的工作人員十分客氣地將趙夜袂送了出來,當穿過那扇自動門后,趙夜袂便再度感受到了進來時那種穿越空間的感覺。
「唔,這麼說可能很繞,你就當做巔位者自從成為巔位后,就篡改了歷史,將祂們成長的這個因抹去,只留下成為巔位者的果,所以即使是在世界之墓還沒誕生之前,也沒有人能憑藉跳躍時間線的能力去提前扼殺一位巔位者。」
「這倒不至於,索菈這孩子就是有點孤僻罷了,只要你好好說話,她就會好好聽的。」
趙夜袂深深地看了店長一眼,不再多言,起身離開了書店:「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