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嗎？」
等等，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
「稍等。」
但……
天穹之上有浩瀚的靈能涌動，而後便有一個乳白色的蟲洞于天際展開，一支滿編艦隊自蟲洞中躍遷而出，在頃刻間便佔據了整片天空。
下一刻，她睜開了那雙白金色的眼瞳，低沉地說道：「斬。」
索菈目光閃爍，而後很快便說道：「那麼，我將聽從你的建議，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對於你並不過分的要求，我也會酌情接受。」
但當看到索菈將自己的權能展開時，他便自然而然地會了。
就算趙夜袂他們在解決了那艘巡查艦后不浪費任何時間，立刻就逃，也一樣會被跟上，而且到時候說不定還要面對更多集結號的敵人。
「不必，你現在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大腦』，沒有讓『大腦』作戰的道理，況且敵人不過是一群宵小之輩罷了。」索菈說道：「相比起來，萬一你受傷了，才是更麻煩的事情。」
十分不巧的是，趙夜袂似乎同時具備以上三個身份。
在注意到索菈並非靈族后，靈族君王心中升起了許多猜測，接著說道：「難道，是因為你的身份問題嗎？還請你放心，我們會平等對待每一位君王，哪怕你身為人族，我們也一樣會給予你同等靈族君王的地位，所以，你完全不必相信靜夜教派那些人的鬼話。」
靈族君王的權能是虛幻成真，能夠根據自己的意念令虛幻的事物成為真實，平時再配合上他的靈能技藝，在高塔議會組織的眾生夢境君王聯誼賽中屢屢取得佳績，是他引以為傲的能力。
趙夜袂陷入了沉思之中。
索菈低語著，展開了自己的權能。
而作為代價，他身後的滿編艦隊便於這一劍下化作劍下殘骸。
幾乎就在艦隊躍遷至此穩定下來的同一刻，便有一道道光柱自地上亮起，將艦隊與地面連接在了一起，數之不清的機甲與妖獸作為輔助的地面部隊被投入戰場。
趙夜袂不得而知。
一位君王，的確值得他費力拉攏，所以靈族君王才沒有第一時間發起進攻，而是試圖說服索菈。
索菈閉上了眼瞳，身化日輪，無聲無息地旋轉著。
有一名白髮紅瞳，背雙雙翼的靈族君王從座艦中飛出，站在艦隊之前俯瞰著索菈。
調查員身份，是趙夜袂在第二個場景時獲得的。
因為從這些「電話」中透露的情報中，趙夜袂可以總結出一個結論。
就像很多時候我們從上帝視角看歷史的時候，會覺得歷史人物簡直蠢到不行，我上我也行，但其實在信息的局限下，當時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旅法師的話，索菈如果跟命策局那邊一通氣，就有可能知道我是那天解決了齊衡天聯軍的旅法師，以後就摸不了魚了……」
索菈平靜地說道：「那就差不多該結束了。」
趙夜袂自然從善如流。
大廳hetubook.com.com之外的小陽台上，一名白髮紅眸的少女不自覺地抓緊了裙角，看著裏面的那群只知道求歡的野獸，握住吊墜輕聲吟誦著什麼。
趙夜袂沉吟了一瞬，向她詢問道：「你有把握徹底擊殺他們嗎？」
那個讓高塔議會史無前例地緊急召開的叛亂者組織，那個席捲了整個齊衡天的革新思潮，那個讓高塔領主們驚恐地宣告靈族非殺法案失效的力量，那個讓破曉高塔如同驚弓之鳥般一發現敵人就派出君王與一支滿編艦隊的靜夜教派……
相比起來，索菈之前毀滅那艘阿爾蘇號巡查艦的一劍只能算是隨手斬出的一劍。
索菈則是看向了他，沉聲說道：「我身上有一件特殊物品，能夠預言未來多久之後我會遭遇危險。」
可就是這五分鐘的時間，敵人似乎就已經反應過來了。
那時候命運遊戲將他丟進了一個別人已經打到幾近Bad End的模組裡，讓他進行了一個打的代，等到趙夜袂通關了那個模組后，便收到了負責主持那個模組的守密人邀請，成為了一名正式調查員。
逃！
索菈毫無疑問就是一名單權能君王，但她已經將自己的權能開發到了極致，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神祇之下第一人。
「好了，可以從我身體里出來了。」
這並不難，只要看哪裡的聲音大就好了，但當趙夜袂真的開始認真感知祈禱聲的時候，便不由得愣住了。
趙夜袂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他想看看自己的那位可憐的羔羊現在在哪裡，畢竟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十分茫然無知，躊躇于未來，也不知道她現在發展的怎麼樣了，順便從她那裡獲取必要的情報。
「我們的天父與牧主，黑夜與夢境的掌管者，死亡與魂靈的主宰，無名痴愚之混沌……」
……
竟是以他為信仰對象的教派。
還沒等趙夜袂回答，索菈的神情便微微一變，凝神看向某個方向，輕聲說道：「他們來了。」
之前路時汐跟趙夜袂討論分級的時候，曾經跟他說過，權能的多寡有時候並不影響戰力，因為很多時候只要將一個權能開發到極致就能夠擁有傲視群巔的實力。
索菈並沒有和這位靈族君王解釋自己並不是什麼靜夜教派的人的意思，因為那毫無意義，最終這名靈族君王也只會讓她束手就擒。
「唔，我該怎麼說呢……」
她舉起直劍，向身前斬落。
創造主，旅法師，調查員……
索菈平靜地說道：「猶格閣下是旅法師，如果你也是旅法師的話，那麼自然與他的思路有所共鳴，因為他的每一本書其實就是他的『卡牌』，作為同類，我可以相信你的判斷。」
他的權能展開，無邊無際的建築物自他身後浮現，試圖為自己爭取時間。
——其中有一分十二秒是靈族君王在勸降。
於是，趙夜和*圖*書袂開始考慮要告訴索菈自己的哪把斧頭了。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綽綽有餘。」索菈平靜地說道。
我分明記得，我傳教是在一周前啊喂！！！
一萬道，兩萬道，三萬道。
「這三個身份，跟說服你有什麼關係嗎？」
起初是一抹火苗，隨後便是由內而外燃起的火焰，最終演變成了無法抑制的滔天之火。
時間彷彿於此刻停滯。
他打出的命名為【晨曦】的新結局，似乎委託給調查員協會進行銷售了，也不知道現在賣的怎麼樣了……
破曉高塔第七艦隊以及帶隊君王，于遭遇索菈一分三十七秒后盡數滅亡。
「——」
但當趙夜袂試著將心神沉入其中一道祈禱聲時，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太陽便是如此，公平公正，既不偏頗，也不憐憫。
但這種分佈數量以及分佈範圍是什麼鬼？
日輪停止輪轉，燦金色的光焰彷彿神罰之矛自日輪中飛射而出，穿過了層層疊疊的建築，穿過了靈族君王的靈能護盾，在他絕望的眼神中將其刺穿，浩瀚的權能在頃刻間將他焚盡。
一千道，兩千道，三千道。
索菈自言自語般說道。
一抹比太陽的光輝更耀眼的色彩被她取出，融入了手中的直劍之中。
帥不過三秒，當索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種誅滅群敵的氣勢就一下子垮掉了。
看著黑日表面如同觸手般游移不定的日冕，索菈就感到生理性不適，咬著牙說道：「能夠容忍你這種污穢的太陽存在已經是底線了，現在還要讓你進入我的體內……你不許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不然的話，我會先把你凈化掉的！」
他的確在思考，思考要告訴索菈哪一個身份。
靈族君王定了定神，朗聲說道：「靜夜教派，什麼時候又多了你這樣一位援軍？」
是每一位君王都這麼強大，還是只有索菈如此？
一道，兩道，三道。
一百道，兩百道，三百道。
焚天煮海，此即曜日！
狂風呼嘯的雪原之上，一行裹著斗篷的隊伍于雪原之上跋涉著，有專門的靈能者負責遮掩他們的蹤跡，氣息與靈能波動都在大雪之中消弭。
「你居然真的是調查員……」
在見識到這一劍后，靈族君王就知道眼前這個人類絕對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就算是再高超的智者，也沒辦法在缺少信息的情況下做出有效的決策來。
「現在，我將聽從你之前給我的建議，不過，依舊需要你告訴我，我接下來應該去哪裡？」
站在隊伍最前方的隊長抬起了他那飽含風霜的臉龐，眼含凄苦地看向了身後的隊伍，低聲禱告著什麼。
「這個時間是兩分鐘，既然我決定將決策權交給你，那麼就不會再猶豫，我希望你能夠在這兩分鐘內做出決定。」
她抬起頭，看著漫天的艦隊，以及一支支向自己包圍而來的部隊，還有那靈族hｔｔps://m.heｔuｂoｏk•ｃｏm.ｃoｍ
君王看似憐憫實則傲慢的眼神……
在沒有解決「戶籍」問題之前，這幾乎是必然的事情，他們不可能從地圖上消失，所以敵人就可以隨時隨地捕捉到他們的蹤跡。
趙夜袂在她體內的確讓她有一種異樣感，為了不對之後的戰鬥造成影響，索菈花了一段時間來適應。
是齊衡天的君王太弱，還是索菈太強？
沒有絲毫猶豫，索菈平舉起了那柄燦金色的直劍，左手則伸入了自己的靈魂之中。
「傲慢啊……我都不敢如此傲慢，又是誰給你的勇氣，在我面前憐憫我？」
趙夜袂從她的權能中離開，看著周圍一片慘狀以及殘留在空氣中的恐怖溫度，開始思考另一個人生問題：
但，敵人的反應速度也未免太快了點，這究竟是靈能者特有的速度，還是他們對趙夜袂和索菈這兩個叛亂者特別在意？
「逃？有用么？」
「高塔議會的統治千秋萬載，沒有人能動搖高塔議會對這片土地的統轄，朋友，趁你還沒有犯下過多的罪孽，趁早投降吧，投降不失為一種選擇，既往不咎，我們會赦免你的。」
「那就先將他們擊潰，這應該是他們現在能調集的所有先鋒部隊了，這之後我會另做打算。」
至少得知道他們現在地處何處，往哪是哪，才能跑路吧？
而既然索菈願意相信自己，讓自己進入她的體內，趙夜袂也就會安分守己地待在這裏，不會逾越。
那是一枚銘刻著「陸肆捌」的硬幣，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在懂行的索菈看來，這就是證明趙夜袂調查員身份的鐵證！
「——安夜。」
索菈只是靜靜懸浮著，似乎沒有了動作，但自她身上迸發的光輝卻越發耀眼。
這就像那個傳說一樣，河神問小夥子掉進河裡的是金斧頭，銀斧頭還是鐵斧頭，但問題是，三把斧子都是我的！
而現在，適應期結束了。
黑日再怎麼變異，骨子裡終究是太陽，以索菈的實力，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他克制住黑日想要吞噬索菈，污染索菈的慾望，投進了索菈的身體之中。
「至於調查員……每一位調查員都是經過調查員協會嚴格審核授予的調查員身份，任何難題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可以被攻克的，如果是要完成試煉的話，他們無疑是最好的對象。」
說到這裏時，她罕見地流露出躊躇不定的神情來，最終咬了咬牙，說道：「算了，你進來吧。」
趙夜袂回答了一聲。
——但正常晒晒太陽也是挺正常的事情……吧？
那根本就不是君王！
甚至不是炎國人習慣的那種浮於表面的「菩薩保佑」，趙夜袂能感知到，幾乎所有祈禱者都抱持著一定的信仰，其中不乏虔信徒與狂信徒。
想到這裏時，趙夜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麼快？」趙夜袂挑了挑眉，但也不算意外。
索菈只是靜靜地矗立在半httｐs://ｍ•ｈｅｔubｏok•cｏm•cｏｍ空之中，微微抬起頭看著天上的艦隊。
索菈不知道趙夜袂在想什麼，只是認真地問道：「現在我們該去哪？」
「好的。」
「如果你是創造主的話，那麼就更有分量，雖然至今仍未明白創造主的誕生規律與誕生因素，但每一位創造主無疑都是編織故事的好手，想要明白這次試煉背後的邏輯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因為他們會站在更高的維度俯瞰世界。」
「是戰，還是逃？」
那輪熊熊燃燒的曜日就是最好的佐證，趙夜袂毫不懷疑，無論面對什麼權能克制又或者是神秘莫測的權能，索菈都能夠憑藉這份極致的權能將一切燃盡。
那柄燦金色的直劍自她手中消失，與此同時，趙夜袂看見那柄直劍出現在了權能之中。
「朋友，我之前並沒有見過你，通緝令上也沒有你的信息，所以，你難不成是被靜夜教派所誆騙了嗎？」
……啥，這是什麼虎狼之言？
【無限魔劍制·靈魂物質化】！
暗無天日的牢獄中，傷痕纍纍的人類青年靠牆箕踞而坐，囚籠之外是穿著優雅制服的靈族，他們正在向他大聲呵斥著什麼，但人類青年根本不理會他們，只是輕聲念著什麼。
這三個名詞聽起來好像有一點耳熟？
趙夜袂沉吟了一瞬，試著感應那些打給自己的「電話」中「電話」聲最密集的地方。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有收到過分紅，但調查員協會這麼大的勢力，不至於貪墨我一個小小調查員的分紅吧？
她別過頭說道：「我的意思是，進到我的權能里來，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不會吧？」
「君王……么？」
「創造主的話似乎問題不大，但創造主這個身份本身就意義非凡，到時候消息暴露了怕不是要被哪裡來的旅法師綁去專門寫書，相比起來，我留在家裡揉著童謠寫書她不香嗎？」
但這份經由權能特化的光輝所帶來的是徹骨的死亡！
而現在，索菈通過「日」概念之間的共通性，來暫時容納趙夜袂。
每一位君王都是不容忽視的戰略性力量，所以上一次一次性死去了四名君王才會讓高塔議會如此恐懼，甚至拉下臉面讓靈緒塵一個小姑娘背鍋，因為沒人能承擔得起這樣的責任。
破曉高塔第七艦隊，因機動性最強而作為警戒與機動部隊，全艦隊滿編為三百七十二艘戰艦，于索菈的一劍下盡數毀滅。
趙夜袂最終決定告訴索菈自己掉進河裡的是銅斧頭，因為調查員的身份比起旅法師和創造主來說相對不那麼重要，畢竟頂多隻能算是一個高級打手罷了，哪個大勢力會缺打手的？
那一瞬間，趙夜袂意識到自己麻煩大了。
也只有真正進入索菈的身體后，趙夜袂才能清晰地感知到索菈究竟有多強。
他們在念誦著同一個名字，他們在向同一位神祇祈禱。
話畢，在索菈驚訝的眼神中，趙夜袂將那ｈetuｂｏok.coｍ•ｃｏm枚象徵著他調查員身份的硬幣拿了出來。
或者說，黑日會了。
創造主，旅法師和調查員？
趙夜袂微微一愣，就看見一直以來表現得如同女武神般英武的索菈居然露出了小女兒姿態。
他的眼中浮現出一絲凝重。
積雪融化，水汽升騰又被燃盡，大地乾涸，河川斷流，方圓百里之內都被索菈的權能所籠罩。
她之前之所以不動手，不是因為動搖了，更不是被這番聲勢恐嚇到了，只是因為她在適應趙夜袂的存在罷了。
趙夜袂很快就做出了決定，而後說道：「需要我的幫助嗎？如果只是剛剛那艘巡查艦程度的武裝的話，我還是有把握打他個百八十艘的。」
「信息……」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你是這三者之中的任何一者嗎？」
一條極細極細的金線自劍脊攀升，抵達劍尖，吞吐數番，而後驟然斬出！
傳銷都沒這麼快的吧？？？
將這些雜念驅逐出腦海后，趙夜袂看向了索菈，正色說道：「是的，索菈小姐，我是一名調查員。」
剛剛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落魄。
權能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可大可小，變幻莫測，因此同一種權能可以開發出很多種用途來。
觥籌交錯的上流宴會中，衣著暴露的紳士和淑女們互相交談著，但眼中的情慾卻越發濃烈，隨著一聲鐘響，就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般，他們撕下了文明的外表，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在大廳中肆無忌憚地進行體液交換。
但現在，他面對的不是那些只需要等年齡到了就自然成為君王的溫室里的花朵，而是自無盡星海中一步一步殺出來，一步一步登頂最強君王的索菈！
如同烈日凌空，耀眼且灼熱的光輝自此刻迸發開來，平等地將溫度賜給了每一個人。
所有被這份光芒照耀到的生靈都哀嚎著燃燒了起來，一時之間，雪原之中燃起了漫山遍野的火海。
索菈目光炯炯，凝視著趙夜袂問道：「又或者，你有其他的身份足以作為我相信你判斷力的佐證？」
靈族君王瞳孔劇烈收縮，放棄了擋下這一擊，靈能涌動，傳送到了更高遠的天穹。
「這麼一想，似乎就只有調查員這個身份是可以透露的事情了……」
而且，她們的任務就是摧毀齊衡天的靈族統治，現在虛與委蛇也毫無意義。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祈禱的對象不是我，而是另一位神祇？
說實話，趙夜袂還真不會。
邪神竟是我自己？？？
一直以來面對索菈就像痴漢一樣的黑日，見到居然有這種機會，立刻便熊熊燃燒了起來，已經基本完成概念化的趙夜袂也隨著黑日的燃燒一起燃了起來，最終化作了一輪黑日。
趙夜袂眨了眨眼，試探著向索菈重複了一遍：「創造主，旅法師和調查員？」
雖然看起來趙夜袂和索菈聊了很久，但從索菈擊毀阿爾蘇級巡查艦到現在，其實只過去了五分鐘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