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齊衡天最為強盛的兩極之一，南衡高塔僅是面積就比月華高塔大了三倍有餘，更多的資源與更多的人口所帶來的便是更強盛的國力。
當然，這隻是表面上的戰場。
這種尷尬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很久，片刻過後，趙夜袂就收到了來自黎隨夜的傳訊。
主神的事情，哪裡有什麼摸魚，有事從神干，沒事幹從神，隨夜做的事情難道就不是我做的了嗎？
從不諳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到眾叛親離，被國家通緝，卻心懷世界的革命者需要多久的轉變時間？
齊衡天已經實現了某種意義上的原子化社會，一夫多妻一妻多夫多妻多夫都是存在的，以齊衡天人的性格，做出什麼事情來都不奇怪，所以一個人擁有兩位妻子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至於南衡高塔為什麼會有如此廣闊的面積，自然是跟當初建立南衡高塔的那位靈族君王的實力息息相關。
南衡高塔。
憑藉著強大的靈能指揮軍團固然是黎隨夜能夠做到的，但作為色孽之神，她能夠做到的遠不止於此。
靈日是外來神，當靈日墜落在齊衡天，以神軀分化出靈族的時候，一百零八位君王對於當時還處於襁褓之中的齊衡天文明無疑是呈碾壓狀態。
趙夜袂挑了挑眉，回答道：「大概，至少在我們離開眾生夢境所能及的地方，以及我們還沒有真正獲勝的時候，應該都要保持現在的狀態。」
雖然在漫長的時間中，靈族們在掌握了政權后將自己的來歷隱藏在故紙堆中，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這麼洗白了。
所以，趙夜袂並不急，時間和命運都是站在他這裏的，按照這個勢頭下去，等「地主」一覺醒來，大概就會發現——
雖然迦南高塔已經被南衡高塔和另一座高塔瓜分吞併了，但畢竟是世代經營了無數年的土地，靈婉柔自然不可能全和圖書無後手。
他們被稱為變革者，若是失敗了便是叛逆，成功了便是英雄，歷史只由勝利者書寫，就像現在的高塔議會一般，已經沒多少人記得他們曾經犯下過的罪行，也沒多少人知道正在統治他們的是昔日仇敵的後裔。
得，物理攻擊停了，開始上魔法攻擊連環拷問我是吧。
那就是扮演夫妻。
時間不是問題，因為這個計劃前期的主力部分在黎隨夜那裡，趙夜袂他們反而空閑了下來。
雖然聽起來依靠另一位不知深淺的外神多少有點「降臨派」的意思，但至少這位神祇的教義到目前為止還是符合齊衡天現狀的，而且，說起來有些可悲，除了相信「安夜」，現在的齊衡天難道還有別的出路么？
趙夜袂耐心地解釋道：「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不引發異常，當然沒道理去主動觸犯這種東西，平添麻煩。」
而南衡高塔則是眾生夢境監控最嚴密的區域之一，趙夜袂他們想要在這裏安全地待著，就不能頻繁引發異常。
在完成了圈地為王的任務后，他將倖存的原住民們收為奴隸種族，以此為基石建立起了南衡高塔。
所以，趙夜袂現在扮演的就是一位擁有兩位妻子的一般人類男性。
「使徒大人……」
他們三個人從兩天前離開月華高塔，一路來到了南衡高塔，就是為了真正與靈緒塵見上一面。
事實上，到目前為止趙夜袂都能夠一直接到來自黎隨夜的戰報，在法之城和月華高塔的雙重廢墟上，她已經與高塔議會派出的傀儡軍進行了幾次交鋒，雙方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傷亡。
索菈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鬆了鬆手，但趙夜袂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右手正像放進了烤箱一樣開始迅速升溫——
「我知道……」
雖然趙夜袂一副坐享齊人之福的樣子www.hetubook.com.com，但這其實是不得已而為之，趙夜袂本人也覺得十分難受。
但只要眾生夢境還存在一日，靈族的上百位君王還存在一時，高塔議會的統治就將千秋萬代地延續下去。
「一覺醒來，我竟與世界為敵？」
「為什麼月如小姐成正妻了？」索菈忽然說道：「之前不還是我……」
即使是在娛樂至死的社會思潮充斥整個世界的當下，依舊有數量不少的有志之士在思考著如何改變這個世界，靜夜教派的建立就是最好的證據。
「大哥哥，你要的『大魚』已經上鉤了。」
「而且，誰要和你領那玩意啊？我就是從世界樹上跳下去，戰死在流浪費墟，也不會和你領那種東西。」
聽到了趙夜袂的話語后，靈月如不自覺地眨了眨眼，小聲問道：「我們還要一直這樣么？」
「因為以一般理性而言，在齊衡天，靈族的身份比人類高，這是法律規定的，所以不能存在地位相等的靈族配偶和其他種族配偶……」
趙夜袂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這也是為什麼靜夜教派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席捲整個齊衡天的緣故。
這聽起來很瘋狂，但已經是現有條件下能找到最好的駐地位置了。
「這麼快，我還以為還要再一會兒……」
雖然當初立下過盟約，說私有領土神聖不可侵犯，但鬼才會相信一群殖民侵略者定下的約定。
在浩蕩長夜中唯一一盞燈火，即使只是虛無縹緲的幻影，依舊會有不知所謂的飛蛾向其靠近。
「那……」
亡靈法師/血肉祭者/蒸汽之主/旅法師的事情，不需要你弄那麼明白。
索菈既然都說的這麼斬釘截鐵了，趙夜袂也只能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明白了。
靈婉柔本就和高塔議會那群腦滿肥腸，尸位素餐的人合不來，在有強鄰相接的情況下和*圖*書，她布置了諸多後手，儘管有很多失效了，但地下駐地這個瘋狂的想法卻保留了下來，並成為了靜夜教派現在的總部駐地。
趙夜袂聞言，想了想后回答道：「倒也不是要一直坐著，得等一個機會。」
只不過，如果細看的話，那位有著白金色長發的美人就像是抱著什麼易燃爆炸物一樣心驚膽戰，另一位銀髮紅瞳的美人則俏臉微紅，不過還是主動將嬌軀靠在了趙夜袂的胳膊上。
而在被趙夜袂親自引領著目睹了世界的「真理」后，她覺悟了。
或者說，整個齊衡天就是一個鬆散的邦聯奴隸制縫合怪文明，如果不是有著眾生夢境和絕對的超凡武力，革命的浪潮早就該遍布整個齊衡天。
大家不用羡慕，勤勞致富，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
當然，以軀體為代價換來的便是短時間內極強的輸出能力，理論上來說，如果有索菈當充電寶的話，趙夜袂加上特攻，一個人壓著兩三個靈族君王打是沒問題的，就是想要分出勝負有點難。
也就是說，靈族是外來者，是侵略者，是殖民者，即使再怎麼美化他們當初的行徑，他們骨子裡滲出的血腥味依舊無法遮掩。
人們渴望變數，一個能夠將已經徹底固化的世界砸個粉碎的變數。
真正的戰場，當然不會放在明處。
雖然很多人可能都忘了，但靈緒塵曾經也是毫無疑問的人上人，千金大小姐。
靈緒塵用親身經歷證明，有的時候，只要短短的一瞬，就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
我趙某人從不摸魚，因為以此類推，只要亡靈/傀儡/蒸汽機械/召喚物還在行動，我就不算摸魚。
之前便已經說過，眾生夢境會對每個齊衡天人安排身份，任何與身份不符的行為都會引發警告，多次警告后就有可能會人間蒸發。
他們彼此之間互相約定，各憑實ｍ.hｅtuｂｏｏk•com.coｍ力，在共同約定的期限之前，能夠佔領多少土地，就意味著在未來的文明劃分中能夠擁有多少領地。
現在的趙夜袂就像是內部已經有了裂痕的易碎瓷器，只要稍有意外，就有可能整個碎開來。
從兩個小時前拿到的彙報上來看，黎隨夜已經收穫頗豐了。
因為，昔日的迦南高塔就與南衡高塔接壤。
像清月爵一樣，對這個世界感到厭惡，因為種種原因想要挺身而出的人不在少數，但殘酷的現實一次又一次將他們擊敗，告訴他們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只有粉身碎骨一個下場，於是他們或被鎮壓或潛藏了起來，等待著某個也許永遠也不會到來的機會。
高塔議會派出的是由精銳部隊通過眾生夢境遙遙操控的傀儡軍團，黎隨夜派出的則是在流水線上完成拼裝的蒸汽軍團，雙方交戰數番，膠著不下，最後打了個零換零，除了浪費資源外似乎沒有其他意義，打了場漂亮的假賽。
思考了一下后，趙夜袂若有所思地說道：「是覺得被月如信者壓了一頭有點不開心嗎？沒關係，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之後可以去跟你扯張齊衡天認可的結婚證……」
但……
這些太過遙遠的事情暫時與趙夜袂無關，他之所以從月華高塔遠赴千里來到南衡高塔，只是因為靜夜教派的總部就在南衡高塔地下罷了。
抱著他左手的靈月如小聲喚道：「我們還要一直在這裏坐著么？」
南衡高塔的創建者，便是當初一百零八位君王中最強大的兩位之一，在這場酷似新大陸開發的歷史中，他屠殺了最多的原住民，也因此建立起了面積最大的南衡高塔。
在強行銘刻了天罡三十六劍的十一劍后，現在趙夜袂的軀體已經不堪重負，能夠在銘刻了十一門頂級君王神通后還保持表面上的完好已經是十分離譜的事情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hetubook.com.com
她的母親靈婉柔是迦南高塔的塔主，她則是靈婉柔唯一的女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到千年之後，她將成為新任的迦南高塔塔主，按照高塔議會規定的法理，統治這片祖輩傳下來的土地。
這就是為什麼當確認了趙夜袂有著作為「變數」的能力后，清月爵便毫不猶豫地慷慨赴死的原因之一。
趙夜袂的嘴角抽了抽，不動聲色地抬了抬右邊的手臂，低聲說道：「術者小姐，我能夠明白抱著一輪長觸手的黑太陽讓你感到十分不安，但你能不能稍微收點勁，我能聽到我的骨頭正在嘎吱作響，先不說這樣子要是遇到了意外該怎麼辦，我覺得我的手可能會先被你扯下來。」
趙夜袂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身後是布置精巧的噴泉池，身邊則是兩位親昵地挽著他胳膊的美人。
趙夜袂無奈地嘆了口氣，明明是一幅足以羡煞旁人的場面，但趙夜袂只覺得生無可戀。
可以說，南衡高塔從建立到發展，它的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流著血和骯髒的東西。
至於摸魚的事情，那當然不能算摸魚。
「鬼才要那玩意。」索菈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觀者先生，你還是好好想想要怎麼完成試煉吧，不要就想著討美少女歡心，這種事情等試煉完成了之後怎麼都好，我才不需要這種東西來證明什麼。」
黎諾懿現在就跟在他們身邊，為他們進行遮掩，但身份的問題還是沒辦法一勞永逸地解決。
緊接著，他們以絕對的武力在齊衡天進行了一場大屠殺，將倖存的種族變作他們的奴僕，在許多年的分化后才有了如今的齊衡天。
現在的索菈是青春折扣版，理論上來說下意識的舉動並不會對趙夜袂造成多大影響，但現在的趙夜袂更是究極丐中丐。
於是，趙夜袂就想到了之前還在月華高塔時，他和索菈解決這個問題時所用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