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自由心證,那當然是由趙夜袂的判斷來斷罪的。
於三十年前鎮壓和洲時,屠殺了十六分之一的和洲人口,由此建立了東和洲,即使在三十年後的今天,他的名字依舊能讓小兒止啼。
趙夜袂布置的傀儡都在視線好的地方,因此,都於這一劍下化作飛灰。
還沒等他說些什麼,趙夜袂就已經變換了聲音,以冰冷的語調說道:「我,判處你有罪。」
「我剛剛應該跟你說過吧?我的劍典需要一塊磨劍石。」
趙夜袂不出所料地輕呼了口氣,說道:「果然霸道啊,名為『常勝榮光』的權能。」
我做的一切,明明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像人要吃飯喝水一樣,難道你會記得自己一共吃了多少塊麵包嗎?
【天魔宿敵】是君王級別的稱號,所以即使在面對亞瑟的時候,也絲毫不遜色。
在這之前,趙夜袂並沒有真的遇到能夠令他陷入瀕死狀態的敵人,【薪火】更多時候是作為一種輔助奇迹,讓他越戰越強的。
亞瑟·桑普森·道格拉斯,這個名字對於每一位和洲人來說都是夢魘般的存在。
「同時,即使真正磨練出了『無念』,編織出了足夠對你造成致命傷害的『無想』,我也不可能去斬你啊。」
事實上,趙夜袂目前佩戴的稱號,是他第一次獲得的稱號,也是給他印象最為深刻的稱號。
而如果劍傀惡鬼所做的真是發自內心的話……
趙夜袂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可笑至極。」
甚至說不定已經決定好了亞瑟的死法。
趙夜袂隱隱感覺到這個稱號有點不對勁,因為它並沒有等階,同時……也沒有標註上限。
她正警惕地盯著趙夜袂,將手往腰間探去,腳下還有一個打翻了的木桶,正在往外流著水,看起來,應該是在發現了趙夜袂的時候就立刻將木桶扔了準備自衛。
另一側,亞瑟咆哮著揮舞手中的常勝榮光劍,終於將無想的餘波撫平。
冰冷霸道的黑日于趙夜袂身後緩緩浮現,隨之而來的是吞噬一切的恐怖波動。
趙夜袂聳了聳肩,而後忽然說道:「那就先這樣吧。」
這份來自大夏龍雀耗盡無數心血的情報,內容十分詳盡,趙夜袂也正是基於此,才制定了自己的計劃。
也正因如此,這裏才會成為趙夜袂挑選的約戰地點。
屠戮平民,殘殺戰俘,以一己喜好定人生死……
而姬宮綾的反應比趙夜袂想象的還要激烈得多:「很快就結束了?閻摩先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就算是你,但那也是現在的你,面對一位君王的話……」
「嗯。」
知道趙夜袂要找亞瑟麻煩后,裴長空二話不說,直接就將關於亞瑟的情報免費贈送了。
道場之中,趙夜袂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剛剛跟亞瑟交戰了。」
趙夜袂點了點頭,都到了這時候,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亞瑟咬牙解除了著甲,心中卻湧現出一陣后怕。
「他會想著不顧一切地殺了我,在這之前,他至少不會再去想著主動作惡,只會將目標放在我的身上。」
不過,對於這個世界的劍士們來說,他們的手段單一,面對亞瑟這種君王也許會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但趙夜袂可是玩家啊。
三島紀夫張大了嘴巴,這個消息顯然震撼到了他。
而權能與奇迹之間的差距,則是更為直觀的天塹。
姬宮綾覺得趙夜袂應該是有所底牌的,就像她一樣,但底牌用在這種地方,會不會太浪費了?
姬宮綾很快就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用亞瑟來證道?」
直到三島紀雪端著兩個盤子走進了道場時,三島紀夫依舊在一本正經地跟趙夜袂討論著:「先生,我們之前的思路應該是正確的,『無念』絕對能夠編織成絕殺之劍,同時,也能夠主動有意識地影響它的生成……」
趙夜袂還沒有到要相信敵人的節操的地步,那是正派主角才幹的事情。
說你有罪就是有罪,我認為你做的事情是錯誤的,那麼你就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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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罪,通常需要被審判者心中的確存有悔意,又或者,至少需要認識到自己做的是錯事。
這裏曾經是和洲著名的景區,但後來因為大夏的鎮國劍士與新羅馬帝國的鎮國劍士於此交戰,毒素蔓延百里,寸草不生,從此這裏也就成了生命禁區。
他原本以為三島紀雪是打算讓趙夜袂從此遠離三島紀夫的,但沒想到,三島紀雪卻用一種哀婉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須臾,趙夜袂錯愕地發現,自己似乎……沒事了?
因為他發自內心地認同自己的想法,以自己的想法來規定世間的法則,所以當然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
君王與勇者不只是一個等級的差距,更是生命形態上的差距。
趙夜袂也沒有輕舉妄動,要是自己被當做來打家劫舍的惡人的話就不好了。
說到這裏時,趙夜袂看向了皇城市區的方向,似乎是察覺到了在市區上空翻湧著的魂靈們的哀嚎,神情也變得莊嚴了起來:「……而這也是能夠最大限度限制住他肆無忌憚的行為的辦法。」
他沒有移動,因為剛剛的潛淵縮地已經耗盡了他體內最後的力量。
只是一擊就能夠讓敵軍的陣型土崩瓦解,一劍便能夠摧毀敵方的指揮中樞,如果沒有同等的鎮國劍士與其抗衡的話,再多的人數對於亞瑟來說也只是個數字罷了。
「……大概就是這樣了。」
姬宮綾沉默了片刻,明白自己已經無法阻止趙夜袂了。
趙夜袂能夠看出來三島紀夫的確是他的狂熱粉絲,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能夠體會到了。
趙夜袂向聲源處看去,正好看到了三島紀雪。
姬宮綾雖然沒有說出口,但趙夜袂已經從她的沉默中明白了她的意思。
亞瑟試圖去理解,但卻始終理解不了。
「……應該是覺得紀夫命不久矣了?」
「嗯。」三島紀夫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跟閣下約好了,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會一起商討關於劍道方面的事情……」
根據裴長空的親口所說,這被新羅馬帝國命名為「常勝榮光」的權能,與亞瑟手中的常勝榮光劍相互匹配,兩者也算是臭味相投。
【十年一劍】
玩家怎麼會就這麼乖乖站在原地跟BOSS硬剛呢?
三島紀雪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要讓您遠離紀夫的,相反,我希望您能多來找紀夫。」
「根據我手上的那份情報,亞瑟在認定一位敵人為死敵後,在將他擊敗撕成碎片彰顯勝利之前,是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的。」
在之前與趙夜袂的切磋之中,趙夜袂的確有對她斬出過「無想」,讓她疲於應對,但姬宮綾可以感知到,那一劍中並不含有殺意。
同時,超過限度的力量也摧毀了他的軀體,讓他陷入了瀕死的狀態之中。
像這樣做出某種壯舉想要成名的劍士,世界上要多少有多少。
趙夜袂輕咳了一聲后說道:「但是,在有正事要做的時候,我還是比較沉得住氣的。」
三島紀夫由於身體的限制,更無法做到這一點,但現在,他卻可以幫助趙夜袂實現這一件事,如何能讓他不激動?
「哦,原來如此。」
不對,我也是正派主角啊?
而這一次的蓄力時間,是當趙夜袂心中升起這次計劃時,就已經握住了屍山血海,直到現在為止的所有時間。
「?」姬宮綾不由得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這還是趙夜袂第一次體會最徹底的【薪火】。
將一位鎮國劍士的力量放大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然後以最大限度放出,這便是名為常勝榮光的權能。
看著三島紀雪離去的背影,趙夜袂總有一種她剛才是在拜託趙夜袂給三島紀夫帶來臨終關懷的感覺。
「……那晚上記得早點回來。」
而他……
「我能夠感覺到,他現在很開心,大概是在過去這麼多年中從未有過的感覺吧,所以,還請您能繼續跟他探討這方面的事情,不過,紀夫的身體不是很好,需要經常休息,只要這樣就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是誰?」
而最讓亞瑟感到又驚又怒的,則是他剛剛居然會有負罪感?
下一刻,他踏出一步,便來到了寧海山前。
想狡辯?
「我會將他當做磨劍石,令『無念』誕生,而後編織出他的死亡,以『無想』終結他的生命。」
這一次的無想並無根基,但在長久的蓄力下,漆黑的無想一劍依舊將亞瑟的身軀吞沒。
【稱號效果:進行一次蓄力,為下一次攻擊提供ATK(攻擊力)補正,補正係數取決於蓄力時間,但若是蓄力超過身體承受極限將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審判……」
他的腦海中開始迅速掠過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
它就像是萬金油的存在,似乎什麼都能做,能給自己加傷害,加屬性,還能夠用來清理戰場,恢復傷勢,現在還能夠讓自己從戰續狀態中恢復正常……
但旋即,他就明白了趙夜袂所指的是哪個亞瑟了。
「劍傀惡鬼……」
「……」
這一次的蓄力,趙夜袂是以【狂想囈語】+【無限魔劍制】+【天罡三十六劍】的標準來的,也正因此,在施展了【天牢劍·潛淵縮地】后,趙夜袂體內只剩下再施展一次潛淵縮地的炁了。
總之,他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那有問題的肯定就是亞瑟了。
「……」
趙夜袂隱隱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亞瑟最終還是冷哼了一聲,匆匆離開了寧海山。
鎮國劍士,當然要跟鎮國神劍在一起才能算得上是一位完整的君王。
由此看來,閻摩先生也許還挺憐香惜玉的?
「咳,我也許有時候的確是比較直接一點……」
趙夜袂當然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生氣,只是推著三島紀夫的輪椅,就往道場走:「先不管這個了,走走走,我們去推演劍典。」
三島紀夫直到她離開后,才操縱著輪椅來到了趙夜袂面前,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忘記跟姐姐說您今天還會來了……」
「您和那個魔鬼交戰了???」
他依舊穿著不合時宜的沙灘褲與白襯衫,就像在散步一樣慢悠悠地向寧海山前來,但每一步都像跨越了數千米一般,只是幾個來回,便到了寧海山腳下。
「放完狠話就跑,還真刺|激啊……」
趙夜袂挑了挑眉。
與此同時,亞瑟的心中升起了深沉的負罪感。
他凝視著寧海山,眼瞳之中彷彿有萬丈光焰升起,下一刻,彷彿有無形的劍氣于寧海山的山腰位置斬過,將山腰以上的部位泯滅于無形之中。
裴長空是少數能夠與亞瑟持平的鎮國劍士,因為她的權能也與亞瑟相差無幾,只不過側重點不同罷了。
能夠讓大名鼎鼎的劍傀惡鬼如此鄭重對待的,除了五星上將亞瑟,還有哪位亞瑟?
「我打算在寧海山與亞瑟展開交戰,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大概很快就結束了。」
正當他打算再走幾步的時候,卻聽到了哐當一聲。
趙夜袂想了想,還是走了出去,去找三島紀雪。
無論從性能又或者是持久性上來看,奇迹終究只是曇花一現的權能,遠遠比不上已經升華了的權能。
任你術法萬千,我自以力破之。
這也難怪,以醫學的角度來說,三島紀夫現在已經是藥石無醫的狀態了,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趙夜袂平靜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準確的說,也不能算交手,就是砍了他一劍,然後就跑了。」
隨後,他正色說道:「我要用他的生命,來見證『無想』的誕生。」
「不,您誤會了我的意思了。」
他真的是人嗎?
結果也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三島紀雪就在外面等著他。
直到三島紀夫操縱著輪椅過來了后,他欣喜地看著趙夜袂,說道:「先生,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皇城,寧海山。
終究只是個人渣罷了,要讓他跟人共情也太難了。
趙夜袂不由得嘖了一聲,說道:「總覺得你對我的誤會很大……我看起來是那種容不得隔夜仇的人嗎?」
「先饒你一命,如果還不怕死的話,明日此時,在此再見,再接我一劍。」
而後,亞瑟看著寧海山,嗤笑了一聲后說道:「本以為還算有點勇氣,結果居然只是個藏頭露尾之輩么?」
「姬宮小姐,晚上見。」
趙夜袂終於聽明白了姬宮綾為什麼會擔心了:「姬宮小姐,你是覺得我要在這寧海山和他一決勝負,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嗎?」
但趙夜袂的斷罪,可不是按照世界上任何一部法律,又或者是任何人的想法來的。
三島紀雪沉默了一下,向著房間內喊了一聲,但依舊將劍拔了出來,與趙夜袂對峙著。
當然,戰續狀態是會過去的,正當趙夜袂打算喝葯的時候,卻發現體內的餘燼之火似乎被【薪火】激活了,很快便向全身擴散開來,將即將熄滅的【薪火】再度點燃。
就算一切計劃都失敗了,趙夜袂也有將不完美的世界粉碎后重組的能力。
但就是這樣簡單粗暴的權能,配合上鎮國神劍,讓亞瑟成為了戰場上的主宰。
姬宮綾的語氣不由得柔和了下來:「我會幫你恢復的。當然,按照約定,你還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要說人們心底對於亞瑟這種反人類分子究竟有沒有恐懼與憎恨,那當然是有的,只不過一般不敢在表面上展現出來罷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三島紀夫真正崇拜他的原因,居然不是因為他審判天下的威風,而是因為他所遵循的是早已沒人在乎的「正義」。
常勝榮光,這便是亞瑟的權能,用這個世界的說法,是鎮國劍技。
隨後她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出現了誤區。
趙夜袂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的話語,才是真正激怒了亞瑟的原因。
不然,否定了你的話,豈不是否定了比你還要弱小的他自己?
趙夜袂沒有跟他搭話,只是靜靜地將屍山血海自鞘中拔出。
可以說,亞瑟的劍術十分爛,或者說那玩意壓根就不能稱之為劍術。
畢竟,雖然從情報上看,亞瑟是一位自大到極致的武人,但誰知道他真的會單刀赴宴,而不是直接指揮重火力洗地呢?
「我會的。」
姬宮綾雖然很相信趙夜袂的判斷,但是趙夜袂貿然決定挑戰一位君王的決定,還是讓姬宮綾有些無法理解。
趙夜袂一步踏出,差點踩空,又走了幾步才緩了過來。
只是一點星星之火,但隨即便迅速壯大了起來。
因為一直以來趙夜袂的表現都十分霸道,無論是強殺傀儡師,又或者是劍傀惡鬼的事件,所以姬宮綾下意識以為,趙夜袂所說的「很快就結束了」,是要在這裏跟亞瑟一決生死的意思。
……
然而,這種斷罪,對於亞瑟這種狂妄到極致的人來說就毫無用處。
只要你比他強,並能夠一直比他強就好了。
每一位鎮國劍士的能力都是會被反覆研究的,而亞瑟作為新羅馬帝國知名度最高的鎮國劍士,出手的次數也不在少數,當然也不例外。
應該就是這樣。
那亞瑟只覺得他虛偽的可笑。
「所以,我才來找你,打算和你一起接著完善無想劍典。」
對於餘燼之火,趙夜袂其實一直沒有徹底弄明白它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我沒事……」三島紀夫正在興頭上,但當他迎上三島紀雪的眼神時,只能訕訕一笑,說道:「好的好的,我先吃一下……」
然而,奇迹【薪火】便於此刻發動了。
趙夜袂以這樣一句話收尾,作為自己對姬宮綾的任務彙報。
三島紀雪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三島紀雪默不作聲地將盤子放在了趙夜袂和三島紀夫身邊,然後對三島紀夫輕聲說道:「紀夫,先休息一下吧,你一整天都沒有休息了,這對你的身體不好。」
只是一句話,就能夠對他造成如此大的影響,這是亞瑟在面對其他鎮國劍士時也未曾體會過的。
三島紀夫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振奮了起來,他認真地說道:「所以,您用了『無想』嗎?」
因為他的確感知到了和_圖_書生命的威脅。
然而,最讓他感到憤怒的並不是自己有可能會喪命。
然而,趙夜袂這一次就是奔著把自己整死而來的。
這就是趙夜袂的斷罪和其他技能的斷罪的不同之處。
不過,就算去問店長,店長大概也只會當謎語人。
那姬宮綾還有什麼能說的呢?
最壞的結果也能夠讓病人繼續陪伴在親人的身邊,雖然可能會更換個生命形態。
亞瑟作為身體力行奉行社會達爾文法則的社達人士,並不是那些舉著社達的幌子為自己牟利的虛偽社達,如果真的被比自己強的人殺了,亞瑟也心甘情願。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趙夜袂的心態一向很好。
「我知道。」趙夜袂緩緩說道:「紀雪小姐是擔心我會藉助他對我的信任,來矇騙他嗎?還請放心,我姑且也是位劍士,不會做出如此沒品之事。」
當力量到達了一定的程度時,與道也就無二了。
【天牢劍·潛淵縮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正的社達人其實很好交流。
三島紀夫顯然有些意外趙夜袂今天的興緻這麼高漲,不過他其實也很喜歡這件事情,於是就這麼跟著趙夜袂到了道場。
所以,她換了個委婉點的說法:「閻摩先生,勇者與君王之間的差距是十分之大的,即使是我,在對上一位弱勢君王的時候也不敢說能夠穩勝,更何況,按照我的情報,亞瑟即使在君王之中也能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要執意這麼做么?」
「與你的切磋雖然讓我獲益良多,但我知道姬宮小姐你是不可能真正傷害我的,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無念』也就缺乏殺傷性。」
難道不是嗎?
老實說,光是能夠從那個亞瑟手下全身而退就已經是足以讓人震撼的成就了,三島紀夫不敢再多想了。
如果趙夜袂只是一時興起,又或者是目睹了慘狀而怒髮衝冠的話,那麼姬宮綾還有把握能夠勸上一勸。
同時也是被傳統劍士所不齒的「光炮」型劍士。
亞瑟終於收斂了輕慢的神情,凝視著趙夜袂,一字一頓地說道:「劍傀惡鬼?」
話說到這裏,姬宮綾又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畢竟閻摩先生身為邪神,怎麼可能沒見過真正的君王呢?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允許自己被人侮辱。
而趙夜袂在這個世界認識且能夠搭得上話的么……
告訴趙夜袂,沒必要為了場景里NPC的生死而賭上自己的性命,告訴趙夜袂,這樣子做不符合玩家的行事風格,告訴趙夜袂,這樣的人世界上還有很多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居然也有給我準備嗎……」
那當然只有裴長空了。
「沒事,是我的問題,沒有打招呼就私自踏進你們家裡,還換了身劍傀。」
亞瑟神情鐵青,瘋狂揮灑著劍氣,直至將寧海山徹底轟平,于方圓形成了一個坑坑窪窪的深坑后才停手。
而他本人也于這一劍下受了內傷,但一向好強的他強行運起了呼吸法,將傷勢暫時壓制了下去。
一開始的時候,在聽說了劍傀惡鬼的事情后,他只是將劍傀惡鬼當做了某個沽名釣譽的傢伙。
「如果你覺得需要的話,我也會盡量少來找他的。」
「他來了。」
而就是這樣簡單的權能,也讓其他鎮國劍士難以招架。
不對,我是他妻子,這是他應該做的才對。
「別逗我笑了好嗎。」
另一側,皇城,三島家宅邸中。
「就是不知道他傷的怎麼樣了……沒具體看,但應該不是小傷。」
但既然都提前收了診費,趙夜袂自然會做到最好。
熊熊燃燒的薪火於他的體內沸騰著,令他的軀體重塑,生命重燃,與此同時,有難以言喻的力量於此刻湧出。
這怎麼可能?
而後,趁亞瑟還在勉力抵擋,趙夜袂拖著已經發動了【薪火】的身軀,轉過身,冷笑了一聲:「就這?」
趙夜袂神情漸冷,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屍山血海(偽)】輕鳴一聲,漆黑的劍傀于趙夜袂身上浮現。
而是趙夜袂的無視與淡漠。
而後,趙夜袂便果斷地發動了潛https://m.hetubook.com.com淵縮地,消失在了原處。
「嗯。」趙夜袂點了點頭,說道:「由你完善後的無想劍典確實不同,而且,在面對亞瑟這種級別的敵人時,所誕生的『無念』與我之前接觸的完全不同。」
在聽到門關上的聲音的時候,三島紀雪轉過了身,看著趙夜袂,平靜地說道:「您就是劍傀惡鬼先生,是嗎?」
如果剛剛,他沒有立刻著甲劍傀的話,僅憑自己,極有可能在那一劍下喪命。
「但是,我沒打算跟他死磕啊。」
趙夜袂欣慰地點了點頭,不愧是姬宮小姐,一點就通。
然而,趙夜袂已經斬出了這一劍。
「你之前可沒有留手過……」姬宮綾撇了撇嘴,但心中的擔憂還是放下了幾分。
話畢,三島紀雪便向趙夜袂深深鞠了一躬。
通訊掛斷。
而現在,劍鬼先生居然和他交戰了,還全身而退了?
【備註: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而居然會有人因為這種事情去審判強者……
原本輝煌的劍傀上此刻一片黯淡,甚至隱隱可見破損。
不過,趙夜袂採用的是比較不那麼醫學的醫學,通常意義上的絕症對於一位亡靈法師和血肉祭者來說,毫無意義。
哈,我不聽的。
而在亞瑟的視界中,則是在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位沉默的漆黑劍士。
而常勝榮光的能力很簡單,沒有那麼多花里胡哨的介紹。
他本人並不在寧海山,而只是布置了些傀儡在這裏。
「連我一劍都接不下,還妄言無敵?」
不過,無傷大雅。
「這大概是這種人渣的生命唯一的作用吧?」
能夠和亞瑟交手並全身而退的,當然只有鎮國劍士。
「好!」三島紀夫顯得很激動,一方面是因為能夠繼續和趙夜袂推演劍典,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推演的劍典用在了亞瑟身上。
但很快,他就驚醒了過來。
但現在,亞瑟卻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了劍傀惡鬼的所作所為。
彷彿有鐘聲于天地間響起,令亞瑟感到內心一陣煩躁。
想到剛剛斬出的一劍,趙夜袂只覺得彷彿有無窮無盡的靈感正在湧出。
而後,三島紀雪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紀夫那孩子……很崇拜您。他說那些聞名天下的劍士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只會為了名聲與利益而戰鬥,只有您才是真正為了這天下最廣大的人民而揮劍的……」
想要他吃刀子,還是省省吧。
趙夜袂看了眼地上的餐盤,裏面放著四個飯糰,有些驚訝。
因為趙夜袂已經從傀儡的視角中看見了亞瑟。
弱者能夠活下去,就已經是強者給予的憐憫了,既然如此,收起這份憐憫,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雖然你心裏應該有數,但今時不同往日,或許還是謹慎一點考慮為好……」
而這一推演,便到了晚上。
其中最為清晰的,則是剛剛他才在歌舞伎町中展開的屠殺。
就只是單純的倍率放大罷了。
「對。」
「……」
理論上來說,只要不怕把自己給整死,趙夜袂可以一直蓄力下去。
只是揮舞著常勝榮光劍,肆意揮灑著劍氣,這種玩意怎麼能夠稱之為劍術?
為那些孱弱的人們而得罪強者……無論怎麼看,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如果趙夜袂會聽以上說法的話,那麼他也就不是姬宮綾所認識的那個「夫君大人」了。
但趙夜袂顯然是經過了縝密的思考,計劃周全了之後才做出了如此決定,就連該如何迎戰亞瑟都已經思考好了。
「無想。」
亞瑟神情劇變,白金色的長劍自他手中浮現,與此同時,璀璨耀眼的劍傀於他身上具現化。
三島紀夫顯然有些疑惑,下意識地說道:「哪個亞瑟……」
三島紀雪這才收回了劍,抿著嘴唇看著三島紀夫,說道:「昨天那個?」
「亞瑟?」
而趙夜袂手上關於亞瑟權能的情報,則來自於與亞瑟親自交手過的人物,是貨真價實的一手情報。
「該死……」
趙夜袂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是換了具劍傀的,思考了一下后,試探著出聲說道:「你好,我找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