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命策局……呵，你根本沒資格坐在這裏跟我對話。」
畢竟超凡能力千奇百怪，在明知道對方虎視眈眈的情況下，還什麼都不做，即使實力要高出對方一些，也很容易陰溝裡翻船。
不得不說，上一秒還嫌棄命策局，覺得命策局是鐐銬，下一秒就要大喊「命策局救我」，的確是十分好玩的事情。
如果真的像現在表現出來的一樣溫和的話，那麼早在早上的時候，他就應該出言阻止孫思源，而不是冷眼旁觀，等待著局勢的發展。
「達雅。」
【夜凜：姬宮小姐，你沒其他事情乾的嗎？】
棍！
「我知道，有很多像你這樣的新玩家，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目中無人，不過，你自己想想，你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難道就能勝過我孫家數百年的積累么？」
他們這一脈由於能力的原因，其實都不是很沉得住氣，能夠談到現在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
「趙小友，你可別騙我啊，我人老了，不中用了，這分明就是一根再普通不過的棍子嘛。」
所有能力體系都到君王？
門外的人首先排除童童。
他早就看出來孫懷明和孫思源不過是沆瀣一氣罷了。
兩億四千……萬？
孫懷明猶豫了一瞬，但還是很快就下了決定。
就算是命策局，面對這種雙方合意的契約，也無法干涉。
血液飛出，落在了燒火棍上，在趙夜袂和孫懷明的注視下，燒火棍居然真的被這一滴血液「激活」了。
只有他一個人，那個見面時候氣焰囂張的年輕人並沒有來。
在修鍊的時候，趙夜袂當然不會分出心神來回答姬宮綾，於是乎姬宮綾每隔十幾分鐘就發條消息問一問趙夜袂。
【夜凜：炎國跟瀛洲就隔了一個時區吧？】
到時候再由孫懷明來扮紅臉，事半功倍。
他再也鎮定不了，仰天長嘯，便要恢復真身，破壞建築物，引來命策局的注意。
「我才不重呢。」
就算對方開出了再高的價碼也是一樣的。
根據他們的情報，趙夜袂現在應該是還不知道那位混沌之神的真身的。
【籠中鶴：怎麼了？不就是調一下天氣嘛，有什麼難的。】
趙夜袂不出所料地嗤笑了一聲，而後拉開了門，便看到了打扮得體的孫懷明。
它？
「這樣當然更好了，不過得先看看趙小友你手中的遺物究竟值不值這個價錢。」孫懷明的笑意漸濃，沒想到趙夜袂居然會主動提出這種提議來。
「不，只是覺得有點好玩。」趙夜袂輕笑著說道：「感覺看到了一隻在戴著鐐銬跳舞的猩猩……想要釋放自己的獸|性，但是又被鐐銬限制著，只能夠以更加文明的方式做事。」
從頭至尾，孫懷明等人看似在規則內商量，但實際上並沒有將趙夜袂當做平等的對象來進行商議。
為了避免自己日後變成被人口誅筆伐的「美人」，趙夜袂用心疾苦地勸告道：
「既然趙小友一點誠意都沒有的話，那我看今天晚上是談不來了，希望你之後不會為今天的決定而後悔。」
「不過，我有不得不跟你說的事情，希望你能夠聽我一言。」
於是，他的臉上也掛起了禮貌性的微笑，說道：「好啊，請進吧，孫先生。」
當外界的太陽逐漸落山的時候，趙夜袂也在飛速掌握有關【後土太常】的相關超凡知識。
而現在，趙夜袂卻拿出了這根燒火棍。
如果能換來那道「混沌神權」的話，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有效是有效，就是不知道我在簽了你們那具有強制效力且有無數隱藏條款的契約，將所有的東西都吐給你們后，還能夠活多久呢？」
只要能夠到達那個地方……！
材料費就按一百萬來算，像他這樣一位蒸汽之主，劍靈之神，出手鑄劍的鑄造費，算他個五百萬遊戲幣不過分吧？
「以防萬一，還是將東西都帶走吧，免得丟失了。」
趙夜袂思考了一下后說道：「粗略估計一下，那就先打給我兩億四千萬遊戲幣吧，也不知道夠不夠用。」
「哦，到簽訂契約為止啊……」趙夜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不過，這個晉陞至君王的資源的定義太過於籠統了，不然這樣，算我吃虧一點，我將需要的資源折算為遊戲幣，你們一次性打給我好了。」
按理來說，這會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光是將PPT上的需求一個個實現就要花上不少的時間，不過趙夜袂有著抽取的身份作為靈感使用，不需要自己積攢經驗值，所以花的時間並沒有想象中長。
【籠中鶴：在幹什麼呢？】
這是什麼意思？
畢竟，遊戲幣又不比資源，雖然遊戲幣的確是命運遊戲的通用貨幣，但是很多東西用單純的遊戲幣是買不到的，所以用遊戲幣抵押資源，還是一次性買斷，簡直血賺。
趙夜袂仔細思考了一下，意識到姬宮綾說的和-圖-書
還真沒錯。
不過，如果趙夜袂真的只想要遊戲幣的話，那麼倒未必不能給他。
哪怕只是臨時工，但也是命策局的臨時工，如果被發現了的話，即使孫家本身就有人在命策局內供職，也一樣要完蛋。
那就是「後土」並不存在。
其次排除顧一燭。
他們兩個人有人盯著，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是沒有什麼厲害的地方。」趙夜袂擺了擺手后說道：「不過，小說里不是都有那種劇情嗎？像這種神器，說不定都要滴血認主什麼的，不然你試試？」
光是看夜締和君王之間究竟有多大的差距，就能夠看出兩者之間的差距了。
「可以讓我看看嗎？」孫懷明終究還是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對趙夜袂說道：「我這樣看，的確是沒有任何神異之處……這樣我也不好跟家族交代啊。」
孫懷明沒想到自己所追求的「混沌神權」居然就被趙夜袂隨手放在這種地方，一時之間有些後悔之前許下的條件了。
孫懷明神情獃滯了一瞬，而後就聽到身前的趙夜袂似乎在對著空氣說話：「好了，交給我吧，你先回去休息，之前那麼累，沒必要為了這種渣滓出手。」
照片中的姬宮綾的確在桌前伏案工作，但是窗外卻是陽光明媚，有一格陽光灑入，正好落在了桌上。
之前沒有直接動手，就是擔心打草驚蛇，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空忙活。
很快，姬宮綾就給趙夜袂發來了一張照片。
被趙夜袂這麼一說，孫懷明面子也掛不住了，便打算拂袖而去，順便下定決心要找人給這小子上一課，告訴他什麼叫尊老愛幼。
搖了搖頭后，趙夜袂看了看一直趴在自己身上的達雅，無奈地嘆了口氣后說道：「也就是你現在比較輕，如果像以前那個重量的話，我腰都要被你坐斷了。」
之前跟孫懷明扮家家屬實是太累了，現在終於回到他熟悉的軌道上來了。
他並沒有獅子大開口。
「誒，先別急著走啊。」
他相信，如果不是南城市現在局勢特殊的話，那麼現在晚上來的就不是孫懷明，而是孫家派來的殺手了。
孫懷明讓自己激動的頭腦冷靜了一下，而後說道：「趙小友一個人住在這裏嗎？怪冷清的，而且這裏也未免太小了點，不符合玩家的身份。」
「不是，照歧大社沒活乾的嗎？最高領導人居然是這副模樣，我很懷疑照歧大社能不能正常運轉下去啊……」
趙夜袂見他這副沉不住氣的模樣，便知道如果讓他現在走了，自己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平靜生活大概是沒了。
這一狀態被趙夜袂解構為了「日落」，為的就是能夠更好地將其掌握。
而姬知命居然將這玩意塞在了蛻凡階段，活該她只能看著這份PPT，最後由趙夜袂來實現了。
「好好好，不重不重。」
孫懷明心念急轉，權衡著利弊。
【天魔繚亂】的材料費，鑄造費，以及時間成本，這不都是得計算進去的嗎？
「你是不知道，那位的遺產，在很久之前就有很多人盯上了，畢竟他身份特殊，有可能留下神……咳咳，留下很珍貴的東西來，也就是現在南城市情況特殊，不然的話，趙先生你家的門檻恐怕都要被踏破了。」
【夜凜：不想拍照可以不拍，沒必要糊弄我。】
「原來那些傻逼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啊……」
他將兩隻手都伸了出來，而後右手的指甲忽然暴漲，於左手的手腕上一劃，一會兒后，才有一滴澄澈的血液流淌而出。
但趙夜袂的動作比他還要快。
姬宮小姐……倒是有一點可能，嘴上跟他聊天，實際上已經偷偷跑到線下來面基什麼的，的確是姬宮綾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四御的祭司是什麼概念，這可不是一句兩句話能夠形容的。
往常的這個時間，是童謠下班回家的時間，所以達雅在這個時候就會自己先離開。
仔細想來，趙夜袂的這一天過的十分豐富。
「雖然單純的遊戲幣的確比資源要不那麼值錢，但是，兩億四千萬這個數字也太過分了。不要說是我孫家，就算是整個命策局想要拿出來，都要統籌一下。」
排除了一下后，門外除了查水表的，那就是上次那兩個孫家人了。
「好了，跟我回去吧，之前的條件都還有效。」孫懷明平靜地說道。
承擔，我承擔你媽。
棍……
斷面光滑，沒有任何鮮血流出，就像在那一瞬有人以超高溫的光芒斬下了他的手。
它並不具有具體的神智，只會根據趙夜袂的許可權給他相對應的回答。
僅從地位上來看，姬宮綾也的確算得上是瀛洲的「君王」了。
早上的時候，孫思源的確表現得十分囂張，但這應該只是孫家計劃中的一部分。
不過孫懷明反應很快，一會兒后就明白了什麼，笑著說道和圖書：「那當然是到我們簽訂契約為止了，如果趙小友你之後再去就職新的職業的話，自然是不會算入其中的，不然的話你如果在這之後再就職了很多職業該怎麼算呢？」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只要趙夜袂有可能留下一件「遺物」，他們就會將趙夜袂嚴加拷問，直到徹底榨乾凈為止。
他還特地向孫懷明解釋了一下：「其他的椅子不太適合，還是坐這把吧。」
不過，這身份是不是反了啊？
至於現在么……
趙夜袂決定還是給命策局一個面子。
結果姬宮綾居然馬上就回復了過來。
趙夜袂是感慨于自己手中的這根燒火棍居然真的不是凡物，那就證明老孫當初即使要去面對自己的命運，也依舊抱著要給他留下點什麼的想法。
他原本就有就職【血肉祭者】這一職業，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血肉」的下位概念升級為「生」的上位概念。
「……到時候就看誰會為他出頭了。」
趙夜袂聳了聳肩后說道：「看來你們是拿不出來啊，但我覺得我的要求很合理啊，的確是按照你跟我開出的條件，我經過了審慎的思考後，覺得這個數字十分合理。」
「這小子好像還跟命策局簽了勞務派遣合同，還有一位前女友，現在暫時任南城市的總指揮……」
「……哈？」
不過，孫懷明顯然不是很認可趙夜袂的計算方式。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傲慢到如此愚蠢的地步的人。」
其實，按照超凡者之間的慣例，當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先下手為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難道是集體出去玩了？」
雖然他們本來就沒打算真的履行諾言，畢竟孫家現在也沒幾位君王，哪來的資源給外人？
趙夜袂沒有體會過這樣的親情，但是此刻，在老孫身上，他確實感覺到了這種溫暖的意味。
遊戲幣是由命運遊戲份發的貨幣，說多也多，說少也少，由於在使用命運遊戲的各項功能時會發生損耗，所以整體上處於不變的狀態。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一直以來表現得太溫和了，以至於趙夜袂居然都敢拿他開涮了。
在孫懷明思考的時候，趙夜袂也在觀察著他。
最後，還有用以充當能源使用的弗拉基米爾的碎夢之血，這可是有市無價的東西，估個兩千萬遊戲幣不過分吧？
對這種本就圖謀不軌，還侮辱老孫的人下手，也完全沒有違背趙夜袂的準則。
「唉。」孫懷明遺憾地嘆了口氣，但也沒有強求，只是說道：「我能夠理解趙小友你的心情，只是……唉，其他人的手段恐怕會比我們狠上許多，你萬萬要小心啊。」
後土，是炎國知名的「四御」之一，而太常則是祭司之意，所以這個職業的意思就是四御的祭司。
正當趙夜袂打算趁著童童還沒回來多跟姬宮綾聊幾句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剛剛的那一劍他甚至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如果同樣的一劍是對他的頭顱斬下的話……
不過是區區一位生活玩家，現在倒是囂張得很，等到時候落入我們手中，倒是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嘴硬。
他懷疑趙夜袂現在拿出來的可能還不是全部。
而現在趙夜袂要做的則是「日升」，以此來完成兩儀無常中有關生的部分。
「哦，這樣啊……」趙夜袂笑了笑，放心地關上了門。
——你這個回復速度讓我很難相信你啊。
「不然呢？」孫懷明微微皺眉，終於不再裝了，冷淡地說道：「難不成，你真以為你一個剛剛進入命運遊戲的玩家，就能夠跟我們平起平坐了？」
孫懷明一副情真意切，真心為趙夜袂著想的模樣，但是趙夜袂看著他的表演，只覺得想笑。
孫懷明嘆息著起身，一副為趙夜袂可惜的樣子：「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趙夜袂定睛一看，隨後就給整無語了。
這也是他們一開始打算用「契約」的手段解決的原因，因為有命策局壓著。
他之前所說的的確有一部分是對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趙夜袂身上可能存在老孫的遺物的時候，就不再安全了。
【兩儀無常】是由兩個分支職業組成的進階職業，一者是為【地府冥魂】，對應「死亡」，另一者則是【後土太常】，對應「生命」。
都什麼年代了還在傳統滴血認主……
那時候顧一燭說，孫思源和孫懷明這一脈，的確和「孫悟空」這一概念有一定的關係，如果以他們作為祭品的話，也許真能驗證趙夜袂手中的那根燒火棍是否真的並非凡物。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孫懷明卻沒有像他話中的那般無所謂，而是死死盯著趙夜袂手中的燒火棍。
一道神權的價值，又豈是區區到君王的資源能夠衡量的？
加上遊戲幣去購置資源的額外費用，四捨五入，就是三千萬遊戲幣，八個能力體系，那就是兩億
hetubook.com.com四千萬。
孫懷明一邊重新坐在了馬紮上，一邊用目光觀察著四周，說道：「如果趙小友改主意了的話，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趙夜袂和孫懷明在同一刻發出了感慨聲。
趙夜袂當時就念了一句詩。
日落。
趙夜袂本來想拒絕的，畢竟對於他來說，家是私人空間，跟他不熟的人是別想進來的。
趙夜袂搖了搖頭，他只是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孫家能夠編造出什麼樣的契約來讓一位普通玩家就範，這之後，又要如何繞過契約的限制將沒有剩餘價值的玩家坑殺。
畢竟，哪有人開始討價還價的時候就全部拿出來的？
孫懷明愉悅的心情一直維繫到了趙夜袂報價為止。
如果一開始就以低姿態跟趙夜袂交流的話，那麼趙夜袂有可能會坐地起價，又或者是表現得十分傲慢，孫家應該是這麼想的。
不知為何，到目前為止，現世那些為人熟知的神祇們沒有一位在世人面前露面的。
「嗯，就我一個。」孫懷明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很快就回答道：「思源那孩子太衝動了，早上跟你接觸的時候說了很多不適宜的話，所以我罰他禁足，這次只有我來登門拜訪，順便為他之前的無禮之舉道歉。」
趙夜袂心神沉入軀體之中，感受著自己體內銘刻的超凡知識正在逐漸變化。
「哦？」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前就有輝煌的劍光亮起。
達雅聞言，立刻抬起頭來，刷刷在板子上寫了什麼，然後舉了起來：
趙夜袂哄了達雅一會兒后，達雅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趙小友這是什麼意思？」孫懷明也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淡淡地說道：「我們的確是抱著極大的誠意來找你的，儘管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獅子大開口，我們也沒有放棄交涉的希望，這難道還不夠嗎？」
還浪費了我這麼多表情……
更何況，對方毫無誠意。
他只是於心中輕喚了一聲：
見趙夜袂如此乾脆，孫懷明乾脆撕破了臉皮，也懶得再說什麼了，伸出手就要去抓趙夜袂的肩膀。
【夜凜：你現在不是還在工作嗎？那就拍一張你的工作照啊。】
單純將黑夜變成白天，對於超凡者來說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也真的是按照孫懷明開出的條件，對自己所有能力體系晉陞至君王所需要的消耗進行了一次估計。
就是這樣，孫懷明這種背後有著元嬰老祖……啊不是，夜締長輩的人，居然還會忌憚于命策局的威懾，只敢在規則內做小動作。
他們其實也不能肯定趙夜袂手中真的就有老孫的遺物，所以目前還以試探為主，但是現在趙夜袂居然自己暴露了出來，那麼當然就要轉變態度了。
這讓趙夜袂想到了炎國很多老一輩的人的想法。
什麼叫時間管理大師啊（戰術後仰）
「倒也不用什麼其他的條件。」趙夜袂只是平靜地說道：「到君王的資源？是一個能力體繫到君王，還是所有的能力體系都到君王？」
早知如此，直接將他殺了拿走不就完事了？
夜色漸沉。
【夜凜：你這麼說，我很難相信你啊……看看照片？】
「也就是說，『後土』現在不在家，但是在臨走之前留下了個伺服器？」
孫懷明在心中吐槽著趙夜袂這種幾乎沒有神秘學常識的發言，不過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動了起來。
趙夜袂看了下時間，發現姬宮綾居然是從中午一直發到了晚上。
童叟無欺。
他認真地說道：「不然先看看我手中的東西？你之前不是也說要驗貨嗎？我覺得，等看到了之後你大概就會回心轉意了。」
……
按照一燭的性格，如果要見他的話，會約他出去，而不是來家裡，連著索菈和童童一起見了，那太尷尬了。
猶豫了再三，孫懷明還是沒敢直接殺人越貨。
君王遊樂萬機輕，一曲霓裳四海兵。
這位看似溫和的老人和藹地笑著，說道：「趙先生，深夜拜訪，還真是抱歉了。」
「我想想，等我計算一下啊。」
趙夜袂只是平靜地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並不知道什麼遺物，就算知道，我也沒有將其出售的想法。」
趙夜袂若有所思地感受了一會兒后，就令符籙消散了。
「居然真的是啊……」
但這時候，趙夜袂想到了之前跟顧一燭閑聊的時候，聊起的關於孫家人的事情。
「不管那位孫先生留給了你什麼，其實對於趙先生你來說，都是個燙手的山芋。」
不過，趙夜袂坐的是原來的椅子，孫懷明坐的則是趙夜袂臨時搬出來的馬扎。
他們已經認定趙夜袂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問題只在於要採取什麼樣的手段才能將趙夜袂手中的東西全部拿到手。
不過，直接動手是不行，「請」趙夜袂走一趟倒是問題不大。
這個世人當然不是指普通人，而是指超凡者們。
原本打算先行撤退的和_圖_書孫懷明一下子眼露精光，但是很快又收斂了起來，只是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說道：「趙小友這麼說……難道是真有收到什麼東西嗎？」
「同樣的話送回給你。」
事實上，就算趙夜袂將「遺物」都拿給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趙夜袂的。
就算不是那道「混沌神權」，但是以他的精血都只能夠激活短短一瞬的東西，也絕非凡物。
孫懷明「決絕離去」的身影一下子就轉了回來，十分圓潤地又坐回了馬紮上，和藹地說道：「也不是不行，趙小友先拿出來給我過眼一下吧，如果真的有那個價值的話，我會盡量和家族爭取的，雖然可能拿不到那個數字……」
儘管自己生活得不是很好，但也要儘力給子孫輩最好的東西。
想想就不太可能。
見趙夜袂居然有些意動，孫懷明的嘴角抽了抽，立刻轉移了話題，說道：「趙先生，我也就不多廢話了，這一次我來，就是為了跟你商量一下早上沒有商量好的事情。」
前一道是趙夜袂的，后一道是孫懷明的。
光是從【無限魔劍制】一個能力體系來看，就已經耗費諸多。
趙夜袂緩緩睜開了雙眼，伸出手，于虛空中鐫刻出一道符籙來，隨著符籙的成形，他也感知到自己此刻具有了能夠與上位存在溝通的能力。
培養一位滅城級戰力，跟培養一位爆星級戰力，其中的難度與消耗的差異根本無需多言。
「今晚也不算全無收穫，至少知道了這小子手中的確有那位混沌之神的遺物……那就可以收網了。」
孫懷明原本都做好趙夜袂獅子大開口的心理準備了，但是沒想到趙夜袂居然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童謠和索菈的事情都是絕密，孫懷明等人不可能知道，頂多還有一個顧一燭前男友的身份，但都是前男友了，還有什麼聯繫暫且兩說。
「既然趙小友你另有想法，那我也不多說了。」
【籠中鶴：現在我可是還在工作呢。】
孫懷明覺得是命策局束縛住了他，但是趙夜袂又何嘗不覺得是命策局約束了他的舉動。
在那短短的一瞬內，他從趙夜袂手中的燒火棍上感知到了似曾相識但又截然不同的氣息。
「說不定，在這段時間內就有聞著味來的宵小之輩，你一定要注意好安全啊。」
走到門口，還未查看，趙夜袂就已經通過氣息感知到了門外的是什麼人了。
狐假虎威的，究竟是誰呢？
在等童童回家的空隙，趙夜袂順便回復了一下姬宮綾的消息。
老孫的遺物，不管存不存在，趙夜袂都不可能為了所謂的交易而交出去的。
而後，將一直放于其中的燒火棍抽了出來。
但，在短暫的斷線后，趙夜袂倒是聯繫上了一個具有「後土」概念的存在。
孫懷明看似誠懇地說道：「雖然您說您手中沒有什麼遺物，可是其他人未必會信，到時候，您肯定會遇到危險的。」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伸出的手已經斷了。
「談，都可以談，趙小友有什麼想要的嗎？只要是我們給的起的，我們都給！」
「嗯，夠，太夠了。」趙夜袂嗤笑了一聲后說道：「不過，你們似乎已經默認我必須將東西交給你們了，將我手中的東西視作你們囊中之物，以此為前提來與我進行交涉……」
一位進入命運遊戲還沒有幾個月的孤兒，還不是任他們揉捏？
趙夜袂誠懇地說道：「——如果不是命策局的話，你根本沒資格坐在這裏跟我對話。」
至於他說的「宵小之輩」，趙夜袂倒是相信的。
趙夜袂挑了挑眉，看著孫懷明，想到了什麼，說道：「其實，如果你們真的誠心要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給你們。」
【籠中鶴：有的呀，但是又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需要我親力親為，有的事情讓式神代勞不就好了，我只需要親自處理重要的決策就行了。】
「其他人可能就沒有我們孫家這麼好的態度了，所以，我還是希望趙先生您能夠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提議，我們保證，會為您提供晉陞至君王的全部資源，而且會以孫家的地位，向其他人宣布那位的遺物已經在我們手中了，這樣也能夠保證其他人不會再盯著您了。」
下一刻，灰白的神域便降臨於此，將趙夜袂和孫懷明都攝了進去。
但趙夜袂還是覺得姬宮綾在忽悠自己。
孫懷明心中不悅，但是這一次他要扮演的是和事佬的身份，自然不能夠表現得太暴躁，於是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我都行的，坐地上也不是不可以嘛。」
不過，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果然！」
「果然啊，來扮紅臉了啊……」
「所有的壓力，就由我孫家一應承擔，您覺得如何？」
現在，趙夜袂不由得驚訝于命策局的威懾力。
「思源說的太沖了，年輕人嘛，總是會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過他說的其實也不是沒和_圖_書有道理。」
……
趙夜袂嘖了一聲，沒說什麼，只是走到了電視前，將上面掛著的劍袋取了下來。
於是孫懷明板起了臉，說道：「趙小友，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看來是打算從長計議了。
命策局這個秩序善，未免有點太離譜了吧……
片刻后，趙夜袂和孫懷明都坐在了客廳的椅子上。
趙夜袂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更何況，趙夜袂並不覺得對方真的就會乖乖履行承諾。
要知道，現在的他除了命策局勞務派遣臨時工外，表面上可是真的什麼身份都沒有啊。
這之中的損耗當然會很大，不過趙夜袂還有兩個身份能夠填進去，根據他的估計，問題應該不大。
他說著說著，便發現趙夜袂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說道：「怎麼了嗎？」
——但前提是趙夜袂得要是一位「普通玩家」。
如果孫家這兩個傻逼不是命策局的人的話，在他們第一次上門的時候趙夜袂就順手把他們帶走了。
早上孫思源的白臉其實還不夠，如果再加上一次刺殺的話，那分量就夠了。
孫懷明。
激動的戰慄。
【籠中鶴：要看哪裡的？】
他對於這種溝通並不陌生，不過他一直以來都是被溝通的那一方。
趙夜袂挑了挑眉，這個猜測在很久之前他就做過了。
原本焦黑的棒身之上忽然有鮮紅的紋路亮起，但只維持了短短的一瞬，便再度暗了下去。
他今晚前來的確特地隱藏了蹤跡，但他們今天剛來，趙夜袂就出事了，肯定會懷疑到他們頭上的。
有一說一，趙夜袂覺得這玩意壓根就不像是一個蛻凡階段的職業。
「一個廢物君王罷了。」
引著孫懷明進了屋子后，趙夜袂還特地看了看外面，說道：「就你一個人嗎，孫先生？」
總是會有不知道哪裡來的傻卵將電話打到了他這裏，趙夜袂暫時也沒辦法屏蔽，只能當做沒聽見了。
這讓他不由得微微戰慄了起來。
想到這裏，孫懷明便已經放棄了與趙夜袂交涉的想法。
實在太明顯了，等到水渾了之後是一回事，但現在又是另一回事。
童童一般會直接從衣櫃里鑽出來，不會走門。
相反，如果先嚇趙夜袂一嚇的話，再由孫懷明以老好人的姿態出面，「釐清利弊」，那麼像趙夜袂這樣一位生活玩家應該一下子就動搖了，那就好說多了。
孫懷明在心中腹誹，但表面上還是疑惑地看著趙夜袂，說道：「這是……燒火棍？」
而兩億四千萬遊戲幣，的確是令命策局這種龐然大物都得猶豫一下的數字。
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這是孫家二人早上上門的時候趙夜袂就看出來的策略。
趙夜袂想了想，先跟意猶未盡的姬宮綾告別，然後起身去開門。
趙夜袂並沒有將燒火棍拿給孫懷明，只是舉了起來，對孫懷明說道：「就是它了。」
「趙小友不妨和我一起走吧，我們租下了一間酒店，環境比這裏好多了，等到那裡再詳談合作的事宜。」
說著，孫懷明指了指趙夜袂身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進去講如何？」
雖然低效，但是滴血認主確實有用啊。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只不過，他的能力體系稍微有一點多就是了。
這是【後土太常】能力的基礎，一位不能夠與神祇聯繫的祭司，那還能叫祭司么？
趙夜袂再一次進入了「強力型」，也就是兩儀無常中的亡靈狀態。
孫懷明的瞳孔劇烈收縮，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如風中殘燭。
並不是對方拒絕了自己的呼喚，而像是「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一樣，趙夜袂的電話根本就打不出去。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一老一少中的老人。
瀛洲雖然不大，但以姬宮綾的身份，給自己做個專屬的小世界還是不難的。
至於孫懷明的想法就更簡單了。
看著眼前表現得十分和藹可親的孫懷明，趙夜袂只是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從昨晚到今早都跟索菈在半位面中雙修，早晨出門去陪路小姐下本，下午抱著達雅參悟【兩儀無常】，晚上則要陪童童。
不過，在剛剛短暫的溝通中，趙夜袂發現了一件事情。
如果是一位信用良好的人說出這句話，那還有可信度，可本就採取了這番手段的人，又要如何相信他會履行承諾？
如果是要十個世界的話，那對於命策局來說還更簡單一點。
以旁人無從指責的方式。
「……哈？」孫懷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想到兩億四千萬這個天文數字時，孫懷明差一點就綳不住了，但還是勉強維持住了老好人的人設，只是簡短地說道：「——我會儘力的。」
此條消息復讀五十八條。
花了這麼久的時間，如果全部投入到其他的能力體系之中的話，指不定也君王了，這個再算兩百萬遊戲幣，也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