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我曾經埋在永生議會的一枚暗子,不過,為了能夠與您相遇,我動用了不止一枚暗子。」
陸清儀微笑著說道:「不過,應該不需要像時汐小姐那麼麻煩。」
這的確是最關鍵的問題。
抽調封印奈爾斯亞特的黑霧。
陳霜雪一步步靠近陳霜霽,一隻眼睛緩緩閉上,於是周圍的世界便開始變化。
又不是小孩子了,叛逆期到了也不至於這樣吧?
但現在,就有這億萬分之一都不到的概率,讓真妃真有了升上天堂的希望。
陸清儀微笑著點頭,而後拉起了趙夜袂的手,帶著他一步步深入神殿。
同時,她對於陳霜雪的這個問題也無法理解。
不過,陳霜霽所擔心的並不是西裝少女的安危,畢竟這隻是趙夜袂用了五分鐘搓出來的傀儡,雖然有些對不起趙夜袂,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難不成,我還能沒有這個妹妹嗎?
「那麼,請您用物理手段將我殺死吧。」
陸清儀輕笑著說道:「一開始,我並沒有將您當做『兇手』,畢竟您的這具軀體與您的位格並不匹配。」
在她還沒有成為白澤之前,在她的家庭還沒有因此而破碎之前,那些溫暖的回憶。
他若有所思地說道:「那支小隊……是你派來的?」
「讓我想想,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篡改她的記憶的?」
她從身前的供桌上舉起一把銀白的餐刀,將它放到了趙夜袂的手中。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的話,我是不可能發現您的。」
他們都是剛剛艾爾爵士餐廳里的人。
「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趙夜袂不得不審視著真妃真,完全無法理解她這麼做的用意:「你認為,支配我的這具軀體,令我將你殺死,在這之後,你就能夠重生了嗎?」
「那種冥冥之中彷彿將一切都巧合地安排在一起的力量……真是令人激動到戰慄,不是嗎?」
如果沒有這個「因」的話,也就不會有之後的「果」。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她的妹妹確實是存在的,也的確在我這裏上班,不過,今天她休假。」
彷彿世間最聖潔之人一般,當她到來時,神殿深處便有威嚴的聖歌響起,迎接著她。
陳霜霽現在還真希望是陳霜雪的叛逆期到了。
「把你的力量給我吧,『姐姐』。」
「對。」陸清儀微微頷首,接著說道:「那只是諸多試探中的一次較明顯的,在這之前也有過數次試探,例如在發現了您身為旅法師與創造主,擊退了異界入侵的時候……」
「您終於來了。」
「我是誰這不重要。」陳霜雪微微一笑,說道:「重要的是,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既然她已經通過繁瑣的儀式抵達了地獄,那麼,我想要升上天堂的條件便已然轉變了。」
「在這個過程中,甚至在更早之前,於她腦海中植入虛假的『妹妹』的存在……你不會覺得這樣太麻煩了嗎?直接支配她,豈不是更簡單?」
「不過,你的推理里,只有一個問題我有點疑問。」
「果然,路家的血脈會簇擁著我上天堂。」
真妃真清楚地了解自己面對的是什麼,即使如此,她依舊選擇了「自取滅亡」。
倘若真妃真沒有發現路時汐的死訊,也就不會知道路時汐的死亡方式,更不會隱約感知到趙夜袂的存在。
「最終還是把你給卷進來了啊……」陳霜霽見到這一幕,不由得苦笑道:「我本來以為,這次只要見霜雪一面就好了……」
真妃真微笑著說道:「這個神殿,便是我的生命。此刻施加於您身上的支配,便是我本身。」
但沒想到,這個很久,居然會是那麼久之前。
「打算繼續頑抗嗎?」陳霜雪看著陳霜霽,輕嘆了口氣后說道:「這可沒什麼意義啊,『姐姐』……」
她需要以那種繁瑣的條件來完成一次死亡,
和*圖*書如此方能夠完成儀式,抵達地獄,重新開始一次人生。
讓我好好想想,我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妹妹?
原本的牆壁消失不見,一眼望去,彷彿身處雲端。
趙夜袂於心中深深嘆了口氣,如果提前知道了這一點的話,他或許會更小心一點。
聽到這裏,趙夜袂就想到了自己當初與路小姐一起消滅了一支曾經屬於真妃真的玩家小隊。
她知道的事情,恐怕比趙夜袂想象的要多上一些。
隨著她的動作,周圍所有的天使們都齊刷刷地低下了頭,彎下了身子,向趙夜袂送上了最崇高的敬意。
在對話結束后,趙夜袂的語氣終於變得肅冷了起來:「為了讓我來到你的神殿,為了讓你的目的得以實現,於是你支配了我的朋友……不得不說,確實是一步好棋。」
於是,趙夜袂看著陸清儀,平靜地詢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而她之所以不得不面臨這種抉擇,就是因為與她共享了奈非天傳承的競爭者,真妃真,逆轉了儀式,讓她不得不在一次死亡中重走地獄路。
「只要對一個人的記憶稍作修改,將其中添上模糊不清的曖昧部分,再讓這段記憶顯得不堪回首,你就會自然而然地認為你的確有一位名為『陳霜雪』的妹妹了。」
「我只敢支配您的這具軀體,而不敢操縱您的靈魂,因為那無異於自尋死路。所以,您應該可以無視這具軀體,施展您真正的力量了。」
「請,殺了我。」
「您?無罪之人?」
陳霜霽這時反而平靜了下來,看著正在靠近的陳霜雪,平靜地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修改了我的記憶,讓我覺得我有一個妹妹?」
「你,是誰?」
她腦海中那些有關陳霜雪的記憶,又從何而來?
陸清儀,或者說真妃真,並不是因為他是路時汐的盟軍,出於想要削減敵人實力的想法才對他動手的。
「不過,在這之後,您的實力實在是提升的太快了,快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同時,越來越多恐怖的力量出現在了您的身上……與時汐小姐進行對比的話,就十分明顯了。」
于隊伍的末尾,有一位趙夜袂認識的人正緩緩而來。
「你沒有邀請我,又怎麼知道我不會來?」
恰好是這家店,又恰好是真妃真作為這家店的店長……
「所以,請動手吧。」
趙夜袂聞言,下意識地便想要挑眉頭,不過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沒辦法做出這個動作,只能夠作罷。
背生雙翼,有光芒伴隨著她的到來而蔓延。
「所以,為了我能夠完成儀式,我不得不找出那位殺死了時汐小姐的存在,也就是您了。」
「……」
陳霜雪好整以暇地從袖中抽出一把折刀,將其展開,向著陳霜霽一步步走來。
陸清儀感慨地說道:「想要和您匹配到一起,其實並不是很難的事情,畢竟那時候我已經確定了您那時候的實力,這個境界的勇者,如果進行組隊任務的話,能夠碰到的人已經不多了。」
在聽到安心這個詞時,趙夜袂想到了什麼,不過這種時候,再問這個問題似乎也沒有意義了。
在突然發生這種變故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真妃真應該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在計劃著這一次他們的「相遇」了。
「在收到了傀儡師的死訊后,我終於確認了那個荒誕不經的猜測。」
聽著兩人的話語,陳霜雪卻不慌也不忙,只是輕笑了一聲,隨後神情變得肅穆了起來,沉靜地向趙夜袂鞠了一躬:
因此,黑霧帶來的改變,修正世界的偉力,反而成為了趙夜袂存在的佐證。
「只要由您,親自為時汐小姐設計死亡的人將我殺死,那麼,我就將升上天堂。」
「我不得不開始將之前那個匪夷所思的猜想正式列入考慮之中,並開始對您和_圖_書進行試探。」
「在時汐小姐死去的那一天。」陸清儀的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禮貌的笑容,說道:「時汐小姐的長相,我姑且還是記得的,而且,那麼特殊的死法,想忘記都難。」
如果只是如此的話,當然沒什麼問題,但是真妃真是知道路時汐下地獄的條件的,更是知道路時汐的長相的,所以才能夠意識到,路時汐這一次的死亡,並非是「意外」。
趙夜袂沉默了一瞬,沒想到真妃真會玩這麼大。
陳霜霽咬牙看著步步緊逼的陳霜雪,並沒有回答。
在那之後,趙夜袂也曾向路時汐問過有關真妃真的事情,不過路時汐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表示不用去管她,真妃真會自己死掉的。
而後踮起腳尖,將胸部露在了趙夜袂身前。
又聽到了個熟悉的名字,趙夜袂現在已經覺得就這樣了。
造成一切災難的根源,現在已經有了被解決的方法。
她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步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之中。
可剛剛,他就是通過潛淵縮地在剎那間來到這裏的。
同樣的,她也遇到了能夠相信能夠託付的人。
這個發現,自然不是發現趙夜袂的時候,而是發現「安夜」的時候。
對於此刻「陳霜雪」的話語,陳霜霽依舊無法理解。
「這就與您無關了。」
與路時汐的接觸並不在他的計劃之中,這之後因為連鎖副本而被綁在一起就更別說了。
「她說過,在她來南城市的路上,一路上都在遭遇不知名敵人的襲擊,是你做的吧?」
真妃真的確沒有支配他的靈魂,正如她所說,她可以支配這一具身體,令趙夜袂無法使用超凡體系的力量,但她無法支配黑霧。
眼見一場大戰就要展開了,趙夜袂覺得讓坐騎小姐這種後勤人員拼刺刀果然還是太勉強了一點,於是就來到了這裏。
雖然黑霧在這段時間里已經有了長足的積累,但是在奈爾斯亞特蘇醒越發迫近的當下,他並不能直接做到這一點,以黑霧擊殺一位空有夜締位格的存在。
所以,在此刻,見到陸清儀的時候,趙夜袂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她。
陸清儀聽到趙夜袂的問題后,微微一笑,語氣幽幽地說道:「如果我說,我原本就是這家餐廳的主人,您會相信嗎?」
最終,于原本應是神像的位置,陸清儀攙扶著趙夜袂,令他立於其上,而後優雅地向他說道:「抱歉,冕下,只能夠以這種方式與您見面。」
殺死真妃真,與殺死束縛他的支配,是兩個概念。
她依舊穿著趙夜袂上次見她時所見的白襯衫與西褲,只不過頭髮的顏色已經化作了甜美的酒紅色。
趙夜袂沒什麼想法,畢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將賦予人們安心,當然,是願意遵守秩序之人,若是有人想要打破這份安心……那麼,他們自然將永遠安心下去。」
「還真是小心謹慎的女人啊……」
陸清儀凝視著趙夜袂,輕聲說道:「您就是『兇手』,是操縱著莫大偉力的無上存在,是一言便可斷人生死的神。」
趙夜袂暫時先將目標設定為自己身上的支配,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相反,他的神智卻依舊清醒,能夠讓他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幕。
陸清儀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頓時噗嗤一笑:「您真的覺得自己無罪么?也是,對於您這樣的存在,凡塵的罪孽對您來說並不值一提吧。」
死去的那一天?
趙夜袂已然來到了此地,持握著天魔繚亂,靜靜地審視著眼前的陳霜雪。
按道理來說,不可能會有差錯。
暫時做好防護后,她才看向了陳霜雪,鎮靜地問道:「你讓我想想……是什麼意思?」
我終於來了?
「還真是有趣啊……」
真妃真這更類似於打完槍再畫靶,在確認了路時汐有問題后,便開始尋找路時汐身邊一切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蛛絲馬跡,除非趙夜袂在這之後不與路時汐有任何接觸,不然都避免不了進入她的視線之中。
這是趙夜袂完全無法理解的。
陳霜霽開始緩緩退後,手中有光芒延伸,化作術法之劍。
這種緣分,已經不能夠單純地稱之為巧合了。
那種強烈的氣質,趙夜袂現在還記憶猶新。
「記憶是會騙人的呀,『姐姐』。」
不只是她,自神殿的四面八方,有著一位位天使向著趙夜袂他們所在的位置靠近。
在這之前,趙夜袂也通過真妃真曾經支配過的玩家,得以一窺真妃真的神態。
趙夜袂認真地詢問道:「最開始的時候,你究竟是如何發現路小姐的死亡的?」
為了發現趙夜袂的身份,為了將這彷彿無處不在但又捉摸不到的存在引到現在這一步,她可謂是慎之又慎,哪怕走錯一步就將墜入無底深淵,粉身碎骨。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陳霜霽從剛剛恍惚的狀態中驚醒了。
黑霧確實能夠令與其相關的事件中的一切進行常識修改,讓人意識不到這之中黑霧的存在,但這並不意味著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會不存在。
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做了很多的猜想,唯獨沒有猜到這一點。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由於這命運之外的因素,而出現了破綻。
的確,如果沒能夠完成儀式,升上天堂,那麼真妃真就會在不斷衰亡中走向命運的終結。
折刀的刀鋒敲擊在後廚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假如她,陳霜霽,真的從來都沒有過名為「陳霜雪」的妹妹的話,那麼,眼前的陳霜雪,是誰?
太難了。
真妃真的能力是支配。
而且,真妃真又要從何得知殺死她的人是誰?
不過,從路時汐的角度出發,她沒有說,可能是因為她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因為覺得這個轉換條件不可能實現。
「——也是唯一能讓我上天堂的人。」
恍惚之間,趙夜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神殿之中。
而現在,陳霜雪所說,卻是將這些盡數否定,全部打為虛假。
「但實際上,這個人並不存在……如此大費周章,你究竟想做什麼?」
當陸清儀說出這番話后,趙夜袂便明白了。
「雖然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究竟是誰為時汐小姐定製了這一次的死亡,甚至我潛意識中也將其當做了一次意外,不過正因如此,我已經能夠確定,有一位偉大的存在替她撫去了死劫。」
一了百了,這確實是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所抱有的想法。
「但幸好,我勉強賭對了。」
身體彷彿不屬於自己一般,一點一點地麻木了起來。
「嗯。」
但是現在,陳霜霽已經不這麼想了。
命運的相遇。
雖然他現在全身都不能動,不過這裡是現世,在能夠動用黑霧的情況下,確實不會讓他有生命危險。
「至於我為什麼不支配她么……這確實會簡單很多,不過我不會支配無罪之人。」
她微笑著說道。
「我切割了自己的部分靈魂,植入了她的靈魂之中,以此來完成我的計劃。這是很冒險的事情,畢竟,按照我的猜測,如果她被認定為我的一部分,又或者是我被認定為她的話,我大概也會隨她一起死去吧。」
路時汐的死亡,在這一次死亡中經歷的一切,依舊會保留在世界上。
換句話說,趙夜袂之所以會與路時汐相識,與真妃真還有著決定性的關係。
很快,天使們分成兩道,微微低下頭,迎接著她們的主人的到來。
趙夜袂試著以靈魂傳出波長,平靜地詢問道:「真妃真?」
但隨後他就發現,潛淵縮地已經無法使用了。
「即使如此,在我心中萌發出這一想法的時候,我都覺得我簡直是瘋了。」
趙夜袂沒有說話,黑霧悄無聲息地於他眼前浮現。
有的是顧客,有的是服務員,而現在,他們都像和圖書是無瑕的天使般,向著趙夜袂他們緩緩靠攏。
那之後,趙夜袂也在與路時汐的交往中,知道了路時汐這麼做的理由。
甚至,隱隱感到恐懼。
也正是這些記憶,支撐著她走到了現在。
眼見大戰即將一觸即發,原本的黑夜卻被一把長劍斬斷了。
趙夜袂一路上只是冷眼旁觀,這時候,在仔細揣摩了陸清儀對自己的稱呼后,他意識到了什麼。
趙夜袂的記憶力一向很好,而且這一次還是陪陳霜霽來執行任務的,所以在西裝少女進門起,趙夜袂就一直在通過她觀察周圍的一舉一動。
「……」
「為了能夠支配您的軀體,我已經竭盡全力了。」
「那你還挺有原則的……」趙夜袂平靜地說道:「有一點,但不多。」
黑夜破碎,現實重現。
「那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
「那些人的確是我派出去的,目的是為了令她沒有思考的閑暇。」陸清儀點了點頭,旋即又說道:「不過,我並沒有篡改她的記憶。」
而就在趙夜袂的身前,陳霜雪的背後生出純白的雙翼,與她肅穆的面容相互映襯,令其生出了幾分神聖之感。
過去經歷的一切此刻都串聯在了一起。
這是什麼意思?
趙夜袂根據真妃真的思路思考了下去,但是卻發現講不通。
就在趙夜袂進入命運遊戲的那一天,真妃真就已經開始籌劃她上天堂的計劃了。
陸清儀。
真妃真輕笑了一聲后說道:「看來我又賭對了,您的復甦程度還不夠……」
因為如果不是的話,那問題可就大發了。
「直到傀儡師的死亡。」
許久之後,趙夜袂才發出了從開始到現在的唯一一聲感慨:「那還真是命運的相遇啊,真妃真小姐。」
陳霜霽的身側有一道道陣法隨之展開,開始向著外側不斷延伸,有凜然的靈氣噴薄而出。
當趙夜袂聽到這句話后,微微皺眉,拉上了陳霜霽的手便要帶著她離開這裏。
當陳霜雪的話語落下的同時,原本平常的后廚便又發生了變化。
趙夜袂的確想殺了真妃真,但並不是在她的支配下將她殺死。
所以,路時汐還是十分放心的。
「你們剛剛面對的,是我通過復刻她的能力而支配的傀儡。為了讓您能夠以這具凡人之軀來到這裏,我不得不編造了一個有趣的故事。事實證明,很有效,不是嗎?不需要篡改記憶,也能夠起到同樣的作用。」
話畢,陳霜雪還睜著的那隻眼睛中便有煌煌大日烈光迸射而出,投射在手中的折刀上,令其化作了純粹的光刃。
「當然,只是如此的話,還未讓我下定決心。」
陳霜雪悶哼了一聲,那隻閉著的眼睛中有鮮血流下。
如果只是如此的話,趙夜袂覺得也就這樣,但是從神殿顯形起,趙夜袂就開始喪失對軀體的控制權了。
「感謝您蒞臨我的神殿,冕下。」
說到這裏時,陸清儀聳了聳肩,嘆息著說道:「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您居然還保有凡人之軀,並在那之後與時汐小姐進行了接觸。」
事到如今,趙夜袂倒是沒什麼感覺。
陳霜霽此行前往南城市就是為了找妹妹的,結果居然並不存在這所謂的「妹妹」。
簡而言之,卡BUG了。
除非進行抽調。
趙夜袂見狀,明白自己大概是遇到狀況了,於心中輕嘆了口氣,而後便等待著幕後黑手的出現。
他一直在通過西裝少女旁聽兩人的發言,在聽到陳霜雪的發言的時候,就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趙夜袂也被驚到了。
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確實是意料之外的展開啊。」趙夜袂聳了聳肩后說道:「誰能想到你原來沒有『妹妹』呢?」
所以現在,趙夜袂認出了這些「天使」的身份。
越是細想,就越是令陳霜霽感到恐懼。
陸清儀的一連串流程的確紋絲合縫,甚至讓趙夜袂看到了早已死去的本格推www.hetubook.com.com理的影子。
殺死她的人,安可街3507號的主人,是她全盛時期都遠不及的存在,按照路時汐的猜測,應該是輝耀及之上的人物。
從充滿鋼鐵造物的廚房,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之後自然是為了我的小命而四處奔波啊。」陸清儀的笑容令人捉摸不透,好聽的聲音就像是搖籃曲般,令人沉浸於其中:「之前也跟您說了,在時汐小姐下地獄之後,我想要上天堂的條件便改變了。」
趙夜袂之前見路時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多問,不過沒想到,路時汐所謂的萬無一失,居然真的還有這一失的可能性。
「——你認為你重生之後,我就不能殺了你嗎?」
只不過,趙夜袂看著她,總覺得有些唏噓。
「路小姐怎麼沒告訴我這勞什子的儀式轉換條件啊……」
「所以,你做了這麼多,就只是為了讓我殺了你嗎?」
「當然,這幾乎不可能,因為您的位格實在是太高了,以我這具幾近死亡的軀體,想要做到這一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只能夠始終監視著時汐小姐,試圖找出一點線索來。」
他發現,殺死支配自己的法則,就相當於殺死真妃真。
在見到這一副陣仗后,如果再猜不出來眼前之人的真實身份的話,那趙夜袂絕對有什麼認知阻礙。
彷彿一切都在扭曲,或者說,展現出原本的面容。
而做這一切,就只是為了殺死自己。
「這麼早啊……」趙夜袂沒有感情波動地說道:「那之後呢?」
沒有一個詞能夠更好地形容真妃真與趙夜袂的緣分了。
陸清儀來到了趙夜袂身前,先是不知從哪變出了一把椅子,讓好似沉沉睡去的陳霜霽坐在了上面,而後才向趙夜袂深深鞠了一躬:
他與命運遊戲,與路時汐的故事的起源,自然是從那一次路時汐登門拜訪,請他為其設計一次死亡開始的。
「她也是你的人?」趙夜袂如此問道。
「既然你覺得這份白澤的力量對你來說只是痛苦只是折磨只是災禍,那麼,就讓我來幫你結束這一切吧。」
陳霜霽知道趙夜袂現在還在通過西裝少女觀察這邊的情況,所以她要盡量在這最後的時間中為趙夜袂創造先機。
純白的立柱,恢弘的穹頂,巧奪天工的裝飾,一切的一切都在訴說著莊嚴。
如果她真的想要將趙夜袂引入她的神殿之中的話,只需要支配一位趙夜袂的朋友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趙夜袂如同神像般站立著,俯瞰著腳下的陸清儀,以靈魂波長發言道:「那麼,真妃真小姐,你找我有何貴幹?」
「自然是請您像殺了時汐小姐那樣,殺了我。」
她還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那些回憶,那些真實不虛的回憶。
「好了,感謝您陪我說了這麼久,現在,您可以試著殺了我了。」
真妃真的回答屬實是給趙夜袂整不會了。
「如果直接邀請您的話……您大概不會來的吧。」
「精彩,非常精彩。」趙夜袂不能舉手,不然他現在肯定想給真妃真鼓掌:「沒有什麼邏輯上的問題,在只抓到了一點苗頭的情況下,能夠推理到這一步……真妃真小姐,你的能力確實十分出眾。」
這樣做會不會直接導致奈爾斯亞特的蘇醒還是兩說,但這麼做,不還是遂了真妃真的願望?
這讓陳霜霽如何能夠接受?
與此同時,她的身邊有道道屏障亮起,將她與「陳霜雪」之間阻隔開來。
所以,不論現在情況如何,不論眼前的「陳霜雪」究竟是誰,她所說的是真是假,陳霜霽都不會束手就擒。
「我也是無罪之人,而你為了讓自己能夠活下去,依舊選擇了支配我,看來,你的信念不夠堅強啊。」
她看著身邊已經被洞穿腹部,同時軀體已經開始被純白之火灼燒的西裝少女,瞳孔微微一縮。
她所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