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夜袂沉吟了一瞬，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身若無其事地走回到了南素瑾的身邊。
「還真是環環相扣的算計啊……」
只不過，南素瑾的這個回答讓趙夜袂想從這半艘飛艇上得到情報的想法又落空了。
在看到這一倉庫的武器后，趙夜袂覺得更是如此。
【警告：瘟疫教派似乎與某位存在關係匪淺，剿滅瘟疫教派的行為有可能會導致意外變故，影響轉職任務】
就算因為世界的限制，在眼界上會稍有遜色，但是在思想的高度上，這種世界頂端的智者是不會遜色分毫的。
趙夜袂說的這番話出自真心實意。
趙夜袂一向不喜歡將自己的命運放到別人手中，比起賭震旦帝國的反應神速，趙夜袂更希望在有穩妥的計劃后再做出決定。
南素瑾並不否認，只是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全部。」
趙夜袂重新審視了周圍一圈，一百九十三架「瘟疫之敵」，再加上「天威」艦載炮以及南素瑾等瘟疫君王，現在的無限之蛇也許會是比聖天城還難啃的骨頭。
那就是剩下的那半艘飛艇。
——因為他就是受害者之一。
正如之前所說，籠絡人心的事情，如果不動用洗腦手段的話，趙夜袂最後恐怕很難收場。
跟裸奔也沒什麼區別了。
「就像是如今已經遍布整個世界的瘟疫一般。」
「所以，南醫生開出這麼好的條件，對我知無不言，招募我，真的只是為了抵禦來自瘟疫教派的襲擊嗎？我覺得，這些無限之蛇應該自己也能做到……」
「這聽起來有些不自量力，因為瘟疫教派無疑是目前世界的主宰，但我們還是要去做。」
除了極端的善良陣營玩家，哪位玩家不是踩著累累白骨一步步抵達高位格的？
「我雖然已經將它的構造與原理基本弄清楚了，但是想要復現足以支撐其強度的材料以及製造工藝，這需要一整個強大的工業體系作為支撐，僅憑我一人難以做到這一點。」
南素瑾倒沒有趙夜袂這麼思維開闊，只是說道：「這就是今天我帶趙先生來視察無限之蛇的秘密武器的原因了。因為我覺得趙先生是值得信www.hetubook.com.com任的人，在接下來瘟疫教派針對無限之蛇，以及無限之蛇要採取的行動之中，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同樣的，他們只要存在一天，就會接著造就更多的苦難與殺戮，所以，無論是為了自保還是無限之蛇的宗旨，我們都需要解決瘟疫教派。」
「嗯，的確是在疫病荒野上找到的。」南素瑾平靜地說道：「不過，那時候原型機與『天威』並非就這樣直接暴露在周圍的環境之中，而是儲存於某架飛行器的殘骸之中。」
這架登陸艙既然是來自震旦帝國的，那麼根據這個思路推導，機艙內刻著的大概率就是一位來自震旦帝國的神祇的真名。
「也正是在那時，我萌生出了建立無限之蛇的想法，令人類與疫者能夠達成共存，共同征服瘟疫。最終，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建立了無限之蛇，並開始了對原型機以及「天威」的研究，在此期間研究針對瘟疫的手段，救治感染者，直至今天。」
直到現在，在帶趙夜袂看了無限之蛇的秘密武器后，才正式向他發出邀請。
天魔宮裡有很多這方面的法術，條件允許的話，趙夜袂可以將這個世界的所有人的腦子都洗一遍，到時候歧視偏見什麼的自然就不存在了。
但是，趙夜袂還有不得不關心的事情。
「世界之外。」
反正這位神祇的名字他已經記住了，在有了更詳細的情報后再做選擇也不遲。
趙夜袂思索著的時候，南素瑾也看向了他，說道：「如何？趙先生對這架原型機有什麼看法嗎？」
原來南醫生在我要走前帶我來這裏，是為了讓我放心走么……
【玩家夜凜已接受隱藏任務：剿滅瘟疫教派】
不過，南素瑾，以及無限之蛇想要的顯然不是這種「和諧」，這多少有點太極端了。
但是，知道怎麼造，跟將其造出來，這兩者之間有著一道天塹。
在缺少情報的情況下，這種行為無異於賭博。
畢竟，前者所代表的只是單純的知識，後者則意味著無數棵知識樹的交匯，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趙先生也許無法想象當時的我見到了它們的心情htｔｐs://ｍ•hｅtｕｂｏoｋ.cｏm•cｏｍ
……但在當時，我激動到無以復加。」
為了不讓自己的意圖暴露，趙夜袂斟酌了一下用詞后才說道：「南醫生是在疫病荒野上找到原型機與「天威」的嗎？按道理來說，疫病荒野雖然少有人抵達，不過這麼顯眼的東西，應該不至於沒人看到吧……」
說著，南素瑾向趙夜袂伸出了手，同時凝視著趙夜袂的雙眼。
如果趙夜袂的猜測是對的話，那麼南素瑾能夠在短短几十年時間內成功解析來自震旦帝國的科技並加以掌握，已經是十分離譜的事情了。
吟誦神祇真名，會令相對應的神祇有所反應，甚至會引來神祇的注視，這一點趙夜袂是很清楚的。
所以，在得到命運遊戲的提示后，趙夜袂的第一反應就是：「啥？這駕駛艙里刻的是位神祇的名字？」
「不過，南醫生，我一直有個問題。無限之蛇宏觀上的目標是為了彌合感染者與正常人之間的裂縫，令感染者能夠與正常人和諧共處，終極目標則是征服瘟疫，令瘟疫為人們所用……這些我能夠理解，但是，我個人覺得，我在這些事情上可能不是很能幫得上忙。」
【玩家夜凜已觸發隱藏任務：剿滅瘟疫教派】
比起這些武力上的存在，趙夜袂更關心飛艇內有沒有什麼與震旦帝國相關的東西。
看來，南素瑾一開始就打算將他拉上無限之蛇的賊船。
這麼重要的情報，真的是能夠對一個剛剛加入組織的外援說的嗎？
趙夜袂看著她伸出的手，想明白了什麼。
「現在，我重新向您發出邀請，邀請您加入無限之蛇，加入到清除瘟疫教派的戰線之中。」
「不過，我猜測，它們應該來自於……」
趙夜袂實話實說：「大概是放得太久了的原因，我確實沒辦法看出什麼來……不過，僅從外觀來看，的確和『疫病之敵』幾乎一模一樣。」
「六十年前，我因為理念不合離開了瘟疫教派，之後一路輾轉來到了疫病荒野，並在疫病荒野上發現了這架原型機以及『天威』。」
「本就是意外之喜，又怎能希冀更多？」南素瑾淡淡地說道：「總之，趙先生此行就放心去吧，無限之www.hetubook.com.com蛇雖然比起瘟疫教派來說不值一提，但瘟疫教派雖大，想要調動全部力量對付無限之蛇也不可能。在此之前，無限之蛇足以自保。」
「那好。」趙夜袂點了點頭，說道：「等到我完成了目標后，我會儘快回來的。」
旋即，趙夜袂就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夜袂環顧了周圍一周，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那麼，呼喚神祇，讓祂來解決這個世界面臨的問題可行嗎？
就像是空中樓閣一樣，硬生生掌握了原本根本不涉及的知識，一定要打個比方的話，那就是小學生對著核潛艇玩具成功解析出來了全套的核潛艇製造工藝一樣離譜。
當初還不能夠自由操縱黑霧的時候，那些不知道哪裡打來的電話給他整得都快抑鬱了，差一點就要因此走上反社會道路。
之所以說是賊船，並不是因為無限之蛇有什麼壞的目的，而是因為南素瑾本意是想邀請趙夜袂一同討伐瘟疫教派，從戰力對比來看，無疑是十分懸殊的，但凡理智的人就不可能加入。
就算可以，那麼，是位於淪陷區中的混沌神祇先意識到這一點，並採取行動來得快呢，還是那位震旦帝國的神祇趕到淪陷區並將這個世界救出去的速度快呢？
南素瑾沉默了一瞬后，緩緩開口說道：「確實，對於無限之蛇的終極目標來說，趙先生能夠起到的作用並不是很大。這需要數十上百年的不斷努力，需要雙方勢力的共同努力，才有可能將兩個因瘟疫而割裂的群體重新彌合在一起。」
按道理來說，就算是飛艇在墜落的過程中發生了解體，那麼至少也會保留有大量的殘骸，不可能只剩下一架艦載登陸機和艦載炮。
南素瑾回憶了一下后說道：「我猜測，這艘飛行器應該是從天上墜落到疫病荒野來的，至於究竟是什麼時候墜落，又來自何方，這就難說了。」
聖天城還只有個伊文斯，但凡是正常人都不會想被艦載炮正面來上一發的。
「如果不將這群瘟疫極端崇拜分子清除掉的話，那麼，人類是不可能相信疫者的，因為無限之蛇與瘟疫教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同出一源，大部分人都www.hetubook.com.com無法掙脫仇恨的鎖鏈，對掌握著瘟疫的怪物，對在過去的上千年中屠戮了無數人類的敵人抱有善意。」
玩家還能不擅長這種任務的？
「說起來，這架艦載登陸機應該是送給我的，也就是那位神祇送給我的禮物么……那麼，該不會是那位震旦帝國之主？但是，這麼一算，時間線不太對啊……」
按道理來說話題說到這裏就差不多該結束了，南素瑾將無限之蛇的根底透給了趙夜袂，趙夜袂也表示理解，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至於現在么……
「一架飛行器的殘骸？」趙夜袂終於不著痕迹地將話題引到了這裏，想了想後接著問道：「是一艘怎樣的飛行器？南醫生就是在飛行器中發現它們的嗎？」
「這，就是無限之蛇的歷史了，聽起來或許沒有那麼波瀾壯闊，不過，至少無限之蛇如今還存在著，這就夠了。」
「是這樣的，我當初剛發現它的時候，它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我花了好長的時間對它進行研究，又經過了數次迭代，才製造出了現在的『疫病之敵』來。」南素瑾也並不意外，說道：「不過，『天威』的話就沒有辦法了，我只能夠盡己所能對它進行修復，其中所蘊含的知識遠遠超出了這個世界的範疇。」
要毀滅世界他擅長，但是，要彌合傷痕，征服人心……他其實也挺擅長的。
「那就是消滅瘟疫教派。」
但是，如果要毀滅世界，那他絕對可以自豪地宣布自己就是行中翹楚。
呼叫震旦帝國確實是一種解決方法，但是，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如趙夜袂所猜測的那樣，是位於淪陷區之中的話，那麼這種呼喚想必是很難傳達到對應的神祇那裡去的。
「這樣啊，那還真是遺憾。」趙夜袂將戲繼續演了下去：「如果還有更多造物的話，想必我們現在的處境也會大有不同。」
【隱藏任務：剿滅瘟疫教派】
「希望我們能夠消除隔閡，攜手共進。」
「不過，這我擅長啊。」
趙夜袂嘖了一聲，但緊接著便微笑著握住了南素瑾的手。
按照趙夜袂過去的經驗，一般開始在人跡罕至的地方講組織歷史的時候，都是要殺人滅口了……
「不過，在這之前，無限之蛇還和圖書有個更加迫切且直接的任務。」
畢竟，已經有瘟疫之例在前，再加上這一艘飛艇之中到處都是從未見過的科技與文字，南素瑾會得出這麼大胆的猜測也是情理之中。
就算是之前看起來聲勢浩大的瘟疫教派討伐軍，無限之蛇在付出代價的情況下也不是不能夠對付。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當我找到它的時候，它已經被時間侵蝕得太嚴重了，基本上失去了所有功能，幾乎所有物品都化作了飛灰，唯有其中放于獨立保險系統的原型機與『天威』保存還算完好，但也因衝擊而遭到了毀壞。」
「嘖，要是命運遊戲不修改身份的話，想必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了……審判官就審判官，怎麼就配不上呢……」
聽到這裏，趙夜袂心中微微一動，說道：「這就是南醫生建立了莫比烏斯城的原因么？」
如果命運遊戲沒有修改趙夜袂的身份，那麼飛艇以及飛艇之中的事物，應該跟趙夜袂最開始時見到的一樣，雖然有所破損，但還能用。
南素瑾作為無限之蛇這個醫療機構的領袖會有這種想法，趙夜袂並不意外，畢竟她之前還跟伊文斯達成了「默認」，比起單純的理想主義者，她更加腳踏實地，也更能夠看到腳下的路。
「那架飛行器似乎具備環境偽裝功能，並且還有著獨立的供能系統，當我偶然到達那裡的時候，它依舊在發揮著作用，我也是巧合之下才發現了它。」
南素瑾能夠得出這個結論，趙夜袂並不意外。
在說出這句話后，南素瑾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肅穆了起來，沉聲說道：「我知道，以無限之蛇的立場來說這句話十分不合適……但瘟疫教派的存在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毒瘤。」
【說明：顧名思義，就是對盤踞在這個世界上空的陰影，名為瘟疫教派的組織進行所有能夠使用的毀滅性打擊，直至將其徹底摧毀為止，任務完成度將視玩家在剿滅瘟疫教派中的貢獻計算】
可以說，在現有的環境下，趙夜袂的存在意義不大。
「確實夠了。」趙夜袂靜靜地聽完了南素瑾簡短的敘述，輕呼了口氣后，也說道：「不需要多麼驚心動魄，無限之蛇只需要存在，就已經是最大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