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震旦帝國·瘟疫審判
第八十一章 生前何必拷問,死後自會吐露

因為影魔與那位「瘟疫之主」有過真正意義上的接觸。
事到如今,影魔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得掉了,只能夠慘然一笑,選擇凝聚形體,重新化作那個陰冷的中年男人。
也就是說,無論有多麼離譜,只要那個身份確實為人們所相信存在,並獲得了堅實的信仰基礎和認識之錨,那麼,趙夜袂就可以化身為這一身份。
在臨陣換將后,影魔的確憑藉著自己的經驗,在清洗了瘟疫教派一番后,取得了一定的優勢。
兩人的交戰令陰影界隨之震顫,一副岌岌可危的樣子。
所過之處,一切蒸汽機械體都於陰影化身的洪流下粉碎。
在他的記憶之中,他確實親自聆聽過來自瘟疫之主的神諭,神諭的內容已然模糊不清,但是大概的內容依舊保留著。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能算錯,只不過他們口中的「穿越時空」是趙夜袂建立的海陸空全面交通運輸系統的效果體現,而不是什麼玄乎的超凡能力。
它們是怎麼到陰影界中來的?!
這時,影魔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流言,機械惡魔之主所掌控的機械惡魔能夠穿越時空的傳言。
就在這時,影魔忽然止住了飛行之勢,錯愕地看向了前方。
【不落天闕】的效果還沒有過去,這時候的趙夜袂打起影魔來,可謂是輕而易舉。
趙夜袂只覺得有一股陰冷的力量將自己包裹住了,他不做抵抗,這才讓影魔將他帶出了陰影界。
它所賦予的身份,並非是趙夜袂「可能」成為的人,而是人們口中的趙夜袂。
所以,他們可以嘗試著用人海戰術去消耗伊文斯,但同樣的人海戰術對於趙夜袂來說只是在添柴罷了。
但是,蒸汽機械體已經發現了他的位置了。
結果令他微微屏息。
數十個回合之後,趙夜袂輕呼了口氣,便以【無想】的一劍刺穿了影魔的胸膛和圖書
影魔咬牙逃竄著,心中還一陣陣的后怕著:「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工匠……這樣的怪物,如果出現在了前線的話,那絕對是一場災難……」
本來就是一盤散沙,由投降派和投機分子組成的教派,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堅定的意志,無疑是痴人說夢。
但是,既然你們都這麼傳了,那就由不得你們了。
現在,隨著影魔破釜沉舟行動的失敗以及精銳的葬送,瘟疫教派內部想必會再度產生分裂,陷入混亂之中,這對於統一戰線來說,就是最好的大決戰的時機。
在他們的口口相傳之中,趙夜袂的形象也越來越離譜。
「該死,為什麼在這之前完全沒有他的相關情報!」
恍惚之間,影魔便發現,自己已經避無可避。
因此,影魔也只能夠以更加嚴厲的手段清除教派中的軟弱分子,這樣子瘟疫教派才在接連失利的情況下支持到了現在。
在意識到趙夜袂的存在後,影魔越發覺得瘟疫教派的前途渺茫。
根據影魔的記憶,他原本只是瘟疫教派中負責情報系統的一把手,但是由於情況緊急,瘟疫教派不得不讓手腕鐵血的他上位,希冀他能夠為腐朽的瘟疫教派帶來生機。
當然,越是強大的身份,所需要的「錨」也就越多,例如趙夜袂所塑造的某個名為「安夜」的身份,離有個輪廓都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聽到了影魔的話后,趙夜袂挑了挑眉。
這裏毫無疑問是影魔的主場,他可以隨意調動陰影之力向趙夜袂發起攻擊。
然而,這段話中透露出的其他信息,令趙夜袂意識到了什麼。
然而,伊文斯雖然強,但是並不像趙夜袂這般花里胡哨,而是樸實無華,一板一眼的強。
影魔一直對此嗤之以鼻,認為這完全是屬於權能的範疇,不可能一整支軍隊都具有和*圖*書這種能力。
於是,影魔咬了咬牙,開始不顧一切地向著前方衝鋒。
但是還有救,只要能夠到達那個地方,只要吾主能夠出手……!
在這半年的戰爭中,隨著趙夜袂對瘟疫教派造成的傷害越來越深,瘟疫教派對他的態度逐漸由輕蔑到凝重再到恐懼,以至於到後期,很多意志脆弱的瘟疫教派成員看到了趙夜袂的蒸汽亡靈出現,就全身顫抖動彈不得舉起白旗了。
那我現在真能了。
「但是接下來,你將會直面吾主的怒火!沒有了我們,吾主將會殺死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靈!你也不例外!」
但是趙夜袂的餘燼之火蔓延之處,都將化作他的主場。
「是背叛者,亦是延續者?」
「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對付這種二五仔,不必講什麼江湖道義,直接過河拆橋就是。
於是他揮了揮手,下一刻,小莫比烏斯城中所有的蒸汽造物此刻都被他所加持,它們的爪牙上多上了一分銀白色的光澤,只見它們揮動利爪,便撕裂了空間的屏障,成群結隊地鑽入了陰影界之中。
「吾等是文明的背叛者,亦是文明的延續者。面對吾主的偉力,凡人無可抵禦,唯有遵循神意,方有一線生機。」
「塞利爾那傢伙,果然是叛變了嗎……」
一般在這個時候敵人都會嘴硬一下,這趙夜袂很清楚。
當影魔自覺已經衝出了很長一段距離時,抬起頭,卻看見了正站在前方的趙夜袂。
在影魔即將死去的前一刻,趙夜袂食指上的【黑日之冕】上悄然燃起黑芒,將影魔吸入了【黑日之冕】中。
「是,你是可以在這裏殺了我,甚至可以在接下來殺了瘟疫教派所有人。」
他看著前方的趙夜袂,緊繃著臉,沉聲說道:「你以為你已經贏了嗎?你以為你們已經穩操勝券了嗎?」
影魔在遁入了陰影界之中后https://www.hetubook•com•com,便在飛速逃離。
你說我能夠穿越時空?
就像此刻進入陰影形態的影魔一般,全身都化作了陰影,于陰影界中如魚得水。
片刻后,當影魔重新被趙夜袂放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趙夜袂的第三位「黑日之仆」。
塞利爾漆黑的軀體出現在了陰影界中,並逐漸消散,與此同時,被化作黑日之仆的影魔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銀白的浪潮已經將陰影界席捲,所過之處,不抵抗的陰影生物還能夠討得一線生機,劇烈抵抗的陰影生物則是直接被當場打殺,浩蕩的軍勢于陰影界中展開,堂堂正正。
這種差距,他只在伊文斯身上體會到過。
但現在看來,他不信也得信了。
瘟疫之主確實存在,這不算是最壞的消息,趙夜袂之前早有預料。
即使是趙夜袂這種永動機,也得考慮一下能量分配,因為他的藍條是長,回藍速度是快,但所掌握的技能也幾乎都是吃藍大戶,一分攤下來跟沒有也沒什麼區別。
「隨從欄滿了啊……正好,留著你也沒用了,遣散了吧。」
而且,不是一隻兩隻。
這一劍彷彿具有吸附能力一般,令影魔無法再化作陰影逃竄,與此同時,自劍鋒之上迸發出萬丈光焰,將影魔由陰影構成的身軀燃燒殆盡。
陰影界中當然也是有原住民的,但是在大軍壓境之下,不是抱頭鼠竄就是選擇了將自己隱藏起來。
許久后,趙夜袂輕聲說道:「瘟疫教派啊……」
可現在,影魔卻在陰影界中看到了那顯眼的銀白機械造物。
他是瘟疫教派建立之初就在教派之中的老人,並一直存活到了今天,也能夠算是瘟疫教派的元老了。
當幻想降臨現實,趙夜袂便自然而然地擁有了【機械惡魔之主】所具備的能力。
趙夜袂將這段話細細咀嚼了幾遍后,神情逐漸變得嚴https://www.hetubook.com.com肅了起來。
同樣,想要化身越強大的身份,所需要消耗的能量也就越多,對於正常的君王來說,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說來也怪,迄今為止,統一戰線已經殺過以及俘虜過很多瘟疫教派的高層了,但是這些人中沒有一個人真正與瘟疫之主建立過聯繫,或者是知道內情的。倒是有幾個嘴硬神神叨叨說自己就是神選之人的,但是被趙夜袂一拷打就滑跪說自己是裝的。
就像傳說中的那位機械惡魔之主一樣,恍若魔神降世,就這麼靜靜地站在他的必經之路上。
而影魔作為瘟疫教派的代理教主,按理來說應該知道更多的內幕。
什麼扭轉戰局,什麼為屬下報仇雪恨,這些事情現在都被他拋之腦後。
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打算來一出寧死不屈的戲碼了,問肯定是問不出什麼的,趙夜袂只能夠採取更直接的手段了。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趙夜袂的手中活下來。
不過,趙夜袂並不打算詢問影魔。
而後,趙夜袂才看向了眼前單膝跪地的影魔,開始查看他的記憶。
重新回到了現世中,趙夜袂先是指揮著剛剛進入陰影界的蒸汽機械體們都回來,畢竟他馬上就要解除變身了,到時候失去穿梭時空能力的蒸汽機械體們可就真困在裏面了。
他逐漸被認為是這個世界古老傳說中的惡魔,背生雙翼,長有雙角,面目猙獰,極度記仇,他以及他的隨從擁有著穿越時空的力量,被他們盯上的目標,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陰影界中的世界是一片漆黑,諸多陰影生物居住於此,以陰影為食,棲身於陰影之中,因此絕大部分都與陰影同化,當它們不動的時候很難分辨出來。
「吾主終將降臨,將世界席捲,屆時,世間將只有虔誠接受了吾主賜福的賜福者得以倖存。瘟疫教派遵循著吾主和_圖_書的意志而誕生,以將賜福灑滿世界,讓文明以最大限度保留下來為己任,將作為吾主與此世的紐帶,連接無知的塵民與偉大的神祇。」
趙夜袂想了想,反正現在已經將影魔等人騙過來殺了,那麼再留著塞利爾這個才勇者境界的菜雞顯然就沒意義了,所以乾脆就將塞利爾驅逐出了【黑日之冕】。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影魔終究只是個特務頭子,指望他搞大清洗鎮壓內部清除異己可以,但是要讓他撒豆成兵,讓瘟疫教派與趙夜袂的蒸汽工廠比暴兵速度,這是萬萬做不到的。
在粗略掃了一遍后,趙夜袂很快就看到了有關瘟疫之主的部分。
沒有多說廢話,趙夜袂手持天魔繚亂,身形暴起,與影魔正面交鋒。
而在這種時候選擇承載【機械惡魔之主】身份,自然是因為這個身份有著他所需要的能力。
並不是說現在的趙夜袂就強於伊文斯了,單純只是兩人的能力傾向不一樣。
但是影魔說的煞有其事的,這讓趙夜袂不得不思考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點什麼。
【原初萬象】最強大的地方並不在於它無限的可能性,而是在於它的「我思故我在」的特殊性。
儘管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影魔已經認識到了自己和趙夜袂之間本質上的實力差距。
剛剛還一副倨傲模樣的影魔,此刻恭敬地對著趙夜袂點了點頭,而後便驅動權能,身化陰影,帶著趙夜袂離開了陰影界。
然而,趙夜袂特地將他變成黑日之仆,當然不只是為了看這些他已經知道的情報。
不會有錯的,和它們交手了半年,影魔不可能認不出來這群折磨了自己這麼久的機械惡魔。
然而,影魔並不清楚,他其實是被自己人給坑了。
前後上下左右都是蒸汽機械體,無論向哪走都會遇到它們。
生前何必拷問,死後自會吐露。
趙夜袂先是對影魔說道:「帶我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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