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還有一個機密情報，只能彙報給科長你聽。」趙夜袂微笑著說道，「不知道咱科里有沒有什麼審訊室一類的地方？」
這是一間簡單的牢房，牢房中央是一具釘在地上的十字架，上面還有著血液乾涸后的黑色痕迹，看上去頗為瘮人。
「……」
這是十分輕浮的問題，但在這種打機鋒的言語環境下，就有著另一層意思。
艾爾利聽了這番話，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沒有了，剩下的問題還是等到之後再說吧。」趙夜袂攤了攤手，微笑著說道。
隨著趙夜袂說出這句話后，姬子烏心中的空落感就越發明顯了。
她隱隱察覺到趙夜袂或許是打算接著跟她打啞謎下去，這樣對她來說也好，但不知為何，姬子烏總覺得有些不安。
不會是要直接跟我挑明身份吧……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應該怎麼回答他？
難道他真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
他為什麼如此勝券在握？明明謀劃了這麼久的事情即將毀於一旦，卻還是如此鎮定。
現在，趙夜袂忽然提出有話要問她，讓她不得不緊張了起來。
「行。總的來說，其實十分簡單，就是有四個信仰夢神的傢伙，用某種方式製造了一隻夢魘，也正是我們這一次去處理的那一隻。」趙夜袂淡淡地說道，「那四個傢伙已經在與我們的交戰中死去了，所以沒辦法帶回來交差。」
四個月時間，想要將夢神殲滅戰安排妥當，對於姬知命來說也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因此，在一些壓根不會用到的地步做一點省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實她並沒有趙夜袂想象中那般勝券在握，相反，由於自身矛盾的心態，姬子烏其實比趙夜袂更為忐忑。
趙夜袂則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坐鎮中央正ｈｔｔｐs://ｍ.ｈｅtuｂoｏｋ•ｃoｍ•ｃoｍ在聆聽彙報的姬子烏，走到了她的面前，靜靜等待著。
「……」
「離異，喪偶，隨你怎麼想。」姬子烏避開了他的視線，語氣冰冷地說道，「你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就像是一本書，書的舞台就在這麼個地方，因此，費盡心思去設定舞台以外的地方就顯得沒有必要了。
然而，趙夜袂心裏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只是找姬子烏確認一下罷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姬子烏抿了抿嘴唇，而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會是想要……
怎麼會信任到這種地步？
「額，科長……」趙依人眨了眨眼，暫時停下了彙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趙夜袂，又看向了姬子烏。
又或者，我在他的心裏遠沒有那位天使重要？甚至不值得他為之憤怒？
可是科長好像還沒有給他小鞋穿吧？怎麼現在就開始惦記上了？
這是個很奇怪的說法。
「曾經是什麼意思？」趙夜袂眨了眨眼，追問道。
姬子烏微微眯起眼，看著趙夜袂，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姬知命肯定不是趙夜袂這種野路子出身的創造主，背景故事都是由作品自己寫的，祂肯定是寫了詳細的設定與背景發展的，可以說就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要說觀世界如觀掌紋也沒什麼問題。
連這種明擺著是要吃獨食的場合都能夠給他洗的？
沒有等她多想，趙夜袂就已經平靜地開口詢問道：「姬科長，我主要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想要問你，因為這個問題可能會影響到其他人，所以才到這種場合來。」
雖然同行一路，但已形同陌路。
「你現在有對象嗎？像姬科長這樣的美人，應該有的吧htｔps://ｍ.hetｕｂooｋ•cｏｍ.com？」
「……」
「沒事，你繼續。」姬子烏倒是表現得淡定自若，「等你彙報完了，我再聽取趙先生的彙報就是。」
這幾乎就是最後通牒，讓趙夜袂將要問的都問了，最後開點後門，接下來就是明刀實槍的爭鬥了。
要不是他和斯蒂芬一直寸步不離，他都要懷疑趙夜袂是不是偷偷給斯蒂芬灌了什麼迷|魂|葯，或者是用了什麼催眠APP了。
但現在，趙夜袂表現得如此平靜而又彬彬有禮，反而讓姬子烏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姬子烏秀眉微皺，有些不明白趙夜袂這麼問的目的在哪。
但沒有被設定，並不意味著「虛無」，而是意味著「空白」。
趙夜袂跟著她，亦步亦趨地離開了牢房。
姬子烏將視線投向了趙夜袂，微微頷首，說道：「做的不錯。我聽治安司的同僚們說了，你第一次行動就解救了數百名市民，可謂是大功一件。特別行動科一向賞罰分明，等到這次事件結束后，我們會將你的功勞詳細記錄下來，你之後可以用它來兌換想要的東西……」
她為此準備過很多次了，無論趙夜袂是質問還是憤怒，她覺得自己都能夠輕鬆應對。
是？或不是？
在心裏權衡利弊了一番后，姬子烏起身，用鎏金色的眼瞳掃了趙夜袂一眼后，轉過身說道：「跟我來。」
「……只要你能夠積累到足夠的功勞，並且現任副科長同意的話，也未嘗不可。」姬子烏頓了頓后說道，「那麼，你這一次行動的具體情況，先大致向我總結一下吧，之後再寫成詳細報告遞上來。」
至於特別行動科的其他成員么……則覺得趙夜袂的彙報顯得有些異想天開了。
一個世界不可能只有一座城市存在，如果有的話和*圖*書
，那這個世界就應該被命名為「南城界」。
「哦……」趙依人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但還是硬著頭皮彙報了下去，等到完成後，便飛一般地逃離了這裏。
斯蒂芬和艾爾利聽得尤為認真，畢竟趙夜袂之前並沒有詳細跟他們講起這部分的事情，現在聽了之後，頓時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就像是潛藏在火山之下的岩漿，一旦噴發，就將是史無前例的毀滅。
治安司，特別行動科。
因為南城市之外的世界壓根就不存在，或者說，沒有被「設定」。
姬子烏帶著趙夜袂來到了一扇門扉前，在門扉開啟后，兩人隨之進入。
「當然，這都是小事，重點是他們所透露出來的情報。據他們所說，在夢魘與他們之後，還有一位夢神，祂正在逐漸復甦，而且即將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祂的二十二位手下將會前仆後繼地降臨，為祂征服這個世界，而每一位夢神部下都將是前所未有的強大，都能夠輕易毀滅我們的世界。隨著夢神的復甦，夢魘也會越發活躍起來……希望科長能夠將這件事情重點對待。」
姬子烏也表現得十分訝異，只是趙夜袂在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后，只能感慨老女人的演技就是好。
左右兩邊則是一扇扇門扉，趙夜袂能夠感知到在前方不少的門扉后都潛藏著一股萎靡的氣息，應該就是夢魘了。
只有在玩家進入場景后，開始了「靈氣復甦」后，變化才會逐漸體現出來。
「這樣啊……總覺得最近會有一些不信邪的倒霉蛋去挑戰這件事情呢。」趙夜袂輕笑了一聲后說道，「畢竟，總有人不怕死。」
會是什麼呢……
趙夜袂跟著姬子烏來到了地下二十一層，隨著身份認證成功后，厚重的閘門便緩緩打開，兩人魚貫而入，閘門又重wｗｗ•ｈeｔｕｂoｏk•ｃｏm•cｏm新合攏。
「比如特別行動科副科長的位置？」趙夜袂沉吟了一下后，誠懇地說道，「科長的位置要特批，那副科長應該不用吧？」
這不是什麼好事，以姬子烏對趙夜袂的了解，他越是平靜的時候，其實就越是情緒高昂的時候。
斯蒂芬和艾爾利見狀，乾脆坐到一邊休息了起來，斯蒂芬猜測道：「而且應該是只能夠由趙先生觸發的隱藏任務，不然他不可能不帶上我們的。」
沒有遇到猜測之中最不好回答的問題，這讓姬子烏微微鬆了口氣，隨後，她開口回答道：「自然。自我出現在南城市以來，便只有這一座城市，在城市之外是冰冷的虛無，那裡什麼都沒有。當然，偶爾會有好奇心過於旺盛的人走進虛無之中，可從來沒有人回來過。」
「那麼，我應該就沒什麼需要問的了。」
「……就這樣嗎？」她最後輕聲說道，「你叫我來這裏，只是為了問這個問題嗎？這並不是什麼機密，你大可直接在上面就問我。如果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問的話，就趁現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應該都會很忙，不能抽出身來回答你了。」
也不對，他沒這麼狂吧……
「我想想……」趙夜袂思考了一下后，似乎想到了什麼，好奇地對姬子烏問道：「對了，姬科長，你這麼一說，我確實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來著。」
「應該是有什麼隱藏任務的線索。」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趙夜袂現在像是在……賭氣？
頓了一下后，趙夜袂迎著姬子烏看似沉穩的眼神，問道：「我們這個世界，是只有南城市嗎？」
姬子烏這時才對趙夜袂開口詢問道：「這裏應該夠保密了，你有什麼只能對我說的話，現在可以說了。」
「涉及到數百人的事件？大案啊……」
姬子烏和*圖*書在下來的路上就已經進行過無數次猜測了。
「還真是衝擊性極強的消息啊……」姬子烏若有所思地說道，「夢神么？好的，我知道了，我會派人跟進的。你提供了很有價值的情報，如果之後鑒定為真的話，會額外給你記上一筆功勞的。」
因此，哪怕他們作為當事人回歸，也沒有人有閑心思來搭理他們。
「新人處理的？怎麼一上來就是這麼大的活兒。」
整個故事都是你寫的，你擱這裝什麼呢？
趙夜袂的彙報並沒有壓低聲音，因此辦公室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映入眼帘的是一條筆直的通道，通道彷彿由純銀製成，由嵌入天花板之中的燈提供光亮，將整條通道映襯得亮堂堂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的設定就是如此，NPC是不可能直接接受來自玩家的信息的。而在玩家們沒有進入場景前，這個世界雖然有著夢魘的存在，但至多也就是都市異聞那種程度，也許會危害人們的生命安全，但毀滅世界？你在開什麼玩笑？
聽到這裏，趙夜袂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弧度。
……
斯蒂芬一向是個循規蹈矩的人，按照特別行動科的規章制度呼叫了支援，這種級別的大事，當然將整個治安司都驚動了。
姬子烏沉默了許久后，才輕聲說道：「有，至少曾經有過一位，有且只有一位。」
作為專門對付夢魘的部門，特別行動科自然也有著用於暫時關押夢魘的地方。
難道他不想復活那位天使了嗎？
空白，白紙，對於一位創造主來說，就是可以落筆的地方。
趙夜袂所指的當然就是玩家了。對於玩家來說，遇到空氣牆那當然是要闖上一闖的，至於會有多少人就這麼離開場景，那就不好說了。
當趙夜袂他們回歸后，所看見的便是一幅忙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