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太阿當然沒什麼關係了，但我的誕生，跟祂有著一定的關係。」
趙夜袂緊鎖眉頭，忽然想到了什麼：「那為什麼路西法沒有前往遠征？既然古神們都去了，祂就能夠待在現世當山大王嗎？」
於是，氛圍便自然而然地變得曖昧了起來。
趙夜袂轉而詢問道：「太阿將會毀滅整個星海，神祇們發起遠征阻止太阿……那麼，你跟太阿有什麼關係嗎？」
達雅都說到這份上了，趙夜袂也大致明白了。
「現在，天國神系已經基本離去，再加上我與祂們本來就不熟，所以，我可以說是孤身一人。路西法大概是將對雅威的仇恨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吧，甚至不惜用上朗基努斯之槍也要將我徹底斬殺……」
「那個糟老頭子？」趙夜袂挑了挑眉后說道，「祂跟你有什麼關係嗎？名字里都有一個雅字？」
但也就是影響。
「我大概明白了。」趙夜袂伸出手，握住了達雅的纖纖細手，平靜地說道，「既然祂能夠因為與你無關的人遷怒於你，那麼，我因為祂的緣故，遷怒永生議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比起這個，趙夜袂現在還是更關心達雅。
趙夜袂一時語塞，他覺得達雅對自己的誤會很深。
「咳，也不能說是人渣吧……」達雅沒想到趙夜袂說的這麼直接，想了想后說道，「如果從為人上來看，夜初晟當然不可能與路西法並稱，但是祂為了建造始皇陵，得罪了太多人了，要是祂也去了，那恐怕直接就要先內戰一場了。」
「這個呀……」達雅卻忽然賣了個關子，而後微微眯起眼，促狹地看著趙夜袂說道，「但是我記得，有一位姑娘，似乎送給過你同樣的生日禮物呢……關於這點，你要做何解釋呢？」
或許，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如此契合的情侶了。
想到這裏，趙夜袂就不由得伸出了手，擁住了達雅，輕嗅hetubｏｏｋ•com•ｃｏｍ祂的發，許久之後才輕聲問道：「關於你的來歷，我已經知道了，你的敵人我也已經知道了，這些你已經答應我了，之後要由我們一起來解決，你不能逞強。」
我趙趙看起來像是一言不合就殺人全家的人嗎？
但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他的記憶里，好像有什麼不能給達雅看的東西啊……
這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是趙夜袂為了與分隔多年的達雅互訴衷腸的必要前提條件，那時候的他也完全沒想其他的什麼。
當然，宿命這種東西，還是在有用的時候用用，要是對自己不利，那就毫不猶豫地斬斷就是了。
「所以，我選擇了成為你的守護天使。但我也沒想到，本來應該是由我向你施以拯救，但到了最後，卻是由你將我救贖。」
「約定？」達雅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看著趙夜袂，說道，「你是說，等你成年那天的……生日禮物嗎？」
他可不會像那什麼太阿一樣，明知道宿命對自己不利，卻還要一意孤行地走下去。
因此，趙夜袂最開始的計劃就是在成功復活了達雅后，便開始流浪星海，帶上達雅和其他的朋友們，一起在星海各處旅遊，或者說，度蜜月，開銀趴，豈不美哉？
他的想法是將路西法以及祂的黨羽剪除，將謀害了達雅的所有人都一個一個清理掉，然而，達雅想的卻是趙夜袂要將永生議會以及永生議會下轄的有過交流的勢力全部消滅掉。
「無所謂，我會出手。」趙夜袂在短暫的思考後，很快就搖了搖頭。
從相識，相知，到相愛，雙方對於對方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
儘管這位什麼太阿聽起來似乎的確很強，但天塌下來了總有個高的頂著，現在的趙夜袂還算不上是最高的那個，前面還有神祇們頂著，所以，趙夜袂暫時還是不需要這麼擔心的。
「這一次遠和_圖_書征關係重大，所以，如果去了絕對會引起大麻煩的神祇並沒有加入遠征之中。」
「當然不會，只是，你難道不是要用你的能力，將與祂相關的所有人都殺掉嗎？」達雅沒好氣地說道，「別忘了，我當初可是一張白紙被你教出來的，你覺得我會是那種原諒所有人的聖母嗎？只是，全部殺掉什麼的，還是有點太過了……」
趙夜袂的神情一下子僵硬了起來。
即使是直白如達雅，在說到這所謂的「生日禮物」時，也不由得俏臉微紅。
夜初晟？
趙夜袂大概明白了達雅的意思，若有所思地說道：「所以，祂得想辦法讓自己變得不那麼全能？」
「對我來說也是如此。」趙夜袂輕笑了一聲，雖然他從來不相信所謂的命運，但在此刻，他卻覺得宿命或許確實有用。
「那也不至於，我現在可是個好人。」趙夜袂眨了眨眼，看著達雅，微笑著說道，「這也是你教我的，不是嗎？」
他原本都已經定好了自己的退休計劃的。對於趙夜袂來說，提升實力對他來說並不是硬性需求，在沒有奈爾斯亞特的情況下，黑霧就可以滿足他的需求了。
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將他們分隔，所謂的時間自然更不行。
趙夜袂不禁搖了搖頭，果然命策局內部也並非一團鐵板，還是會泥沙俱下的。
「雖然我也想對祂們抱有信心，但不得不說，正如我之前所說，如果神座沒有分化，那麼神祇們甚至升不起反抗之心，即使現在，也只是有希望罷了。」達雅輕嘆了口氣后說道，「這麼看來的話，世界的終結，的確可以說是命中注定，就像太阿所設定的那般。」
「那神祇們有勝算嗎？」趙夜袂想了想后說道，「應該是沒有吧？按你的說法，神祇們似乎只能夠拖住那位太阿，也就是說，世界的終結幾乎是註定的。」
「所以，路西法www.hetubook.com.com就是因為雅威的關係，才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冰冷的星海之中似乎有溫度上升，趙夜袂目光灼灼地看著達雅，十分生硬地轉移了話題，說道：「對了，達雅，你還記得當初跟我在生日那天的約定嗎？」
「是。」達雅微微頷首，說道，「雅威也在遠征的隊伍之中，倘若有著這一缺陷，那麼祂在與太阿的戰爭中將會處處受限。於是，就有了我的誕生。」
趙夜袂沒想到會在這裏聽到這位命策局局長的名字。
「我當初應該就對你說過原因了吧。」達雅抬起頭，與趙夜袂的眼瞳對視著，同樣輕聲說道，「我需要拯救你，以拯救我。我的存在本就是虛無，我的過去一無所有，我的未來虛無縹緲，我的現在若無所依……那時候的我，找不到任何存在的價值。」
「如果說祂的理是全能，那麼，我的理便是『無能』。與北聯所持有的北聯真理類似，但若究其根本，又完全不同。他們的北聯真理是肯定自身，而我的理則是否定他人。」
達雅對於趙夜袂的稱呼已經習以為常了，於是頓了頓后，便接著說道：「輝耀，巔位者，乃至座，皆有其理。而祂的理即為『全能』。但，這一理並無法實現，因為在這之上還有一位太阿。全知全能，倘若還有一人比自己全能，那麼這一能力只會成為悖論。」
在知道了終末即將到來時，趙夜袂就算心態再好，度蜜月的時候也不可能保持著良好的心態了。
「你當然不會是祂了，你是我的妻子呀。」趙夜袂眨了眨眼后說道，「所以，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是人渣，但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但現在聽達雅這麼一說，要是趙夜袂真這麼去旅遊了，那麼就幾乎是等於慢性死亡。
忽然知道了在自己的退休計劃上又多了一個攔路虎，這讓趙夜袂原本剛剛復活了達雅的和_圖_書好心情有點受到影響。
「當然，我之前跟你說過，我並不是祂，因為祂早就具有了今在昔在永在的特性，同時，在我誕生后，祂便匆匆加入了遠征軍的隊伍之中，因此，我與祂除了在最初有一點關係，除此之外，再無聯繫。」
無論是趙夜袂還是達雅，對於對方來說都是唯一的存在。
「就像若是有一位神祇的理為凌駕眾生以己為尊的傲慢之理，可依舊有一位太阿壓在祂之上，那麼，祂的理就會出現致命的漏洞，因為在祂之上，依舊有神。」
「是呀，我現在已經……嗯，反正實際年齡早就超過了。」趙夜袂看著達雅，試探著說道，「所以，是不是，可以補發個生日禮物……？」
特別是集中在這半年之中。
「所以，這位太阿跟你的身份有什麼關係嗎？」
即將失控的趙夜袂，與宛若白紙的達雅，他們的相遇本就是星海之中最意外的邂逅。
「當初，你究竟是為什麼會來到我的身邊呢？」
祂的確並不具備凡人的尋常情緒，但是在趙夜袂的培養下，還是知道什麼是羞恥的。
而路西法，即使是趙夜袂這種對星海局勢並不了解的門外漢，也能夠知道祂與雅威的敵對關係。
達雅看著趙夜袂，有些好笑，說道：「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一樣，要遷怒別人的？冤有頭，債有主，這不還是當初你教我的嗎？」
「那我還教了你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呢。」趙夜袂翻了個白眼后說道，「怎麼，你還要為路西法這種人渣開脫啊？」
達雅沉默了一下后，無奈地說道，「你聽說過，雅威嗎？」
同樣的，生日禮物？
「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他可還沒忘記最開始時問的那個問題，雖然達雅現在說的事情讓趙夜袂感到很震驚，但還是很快就回歸了正題。
「但，正是在那一天，我遇到了
ｗwｗ.ｈｅtｕｂｏok.ｃoｍ.cｏｍ你。那時候的你，可還不像現在這般像人，就像是精緻的瓷器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破碎，讓其中所滿溢的絕望傾瀉而出……於是，我想著，若是我能夠拯救這樣的你，是否，我的存在就有了意義？」
達雅答道，「比如路西法，弗拉基米爾，還有炎國的夜初晟。事實上，路西法和弗拉基米爾在神祇們遠行前就已經被殺了一次，但現在，祂們已然回歸了。」
「夜初晟跟路西法原來是差不多的人嗎？」趙夜袂有些驚訝地說道，「我原以為，身為命策局這個秩序善的組織的領袖，多多少少應該是個好人來著……結果居然是能夠跟弗拉基米爾和路西法這兩貨並列的人渣？」
在久違的重逢后，這對情侶互訴衷腸，將這段時間的分隔中所積累的一切情緒與話語都傾瀉而出。
他差點忘了，就在剛剛，他才跟達雅共享了記憶！
趙夜袂覺得這群神祇屬實是不幹人事。
「但……」說到這裏的時候，達雅顯而易見地變得無奈了起來，「——路西法似乎並不這麼想。」
祂與那位人們所熟識的雅威確實具有一定的聯繫，達雅就是由祂的理所締造的。但是，達雅連見都沒見過祂，可即使如此，在有些人看來，達雅依舊無法擺脫與雅威的關係。
趙夜袂的心態還是很好的。
兩人相視了許久，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然以星海的尺度來衡量，這個「第七次沒落」應該會漫長到難以想象，至少以趙夜袂現在為止度過的時間來看，是一個天文數字，但結局終究是結局，即使時間再漫長，依舊無法改變它的本質。
「當然不是這種關係……」達雅一下子就看出來趙夜袂已經猜到了什麼，但現在就是在裝不懂，於是有些生氣地捏了捏趙夜袂的臉頰后說道，「簡單的來說，我是祂所創造的一位天使，但又並非簡單的天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祂，但又不是祂。」